第十一章:太虛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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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榮,今日我不在店裏,你要多留心。”藥店內,留著山羊須的顧掌櫃對年輕的夥計囑咐道。

    “沒事,您要去參加那個惡幫的喜宴,清吉鎮上還有好多人要去呢。這樣生意也就淡了,我忙得過來。”阿榮一臉輕鬆的說道。

    “有些話要藏在心裏,不要說出來,預防落入別人的耳中。”顧掌櫃嚴厲的說道:“有實力,惡、也是善,當然,你不這麽認為,也沒必要表現出來。”

    “是,小的明白了。”阿榮也是識相的認錯。

    顧掌櫃見阿榮認錯態度不錯,也沒再說。拿起桌上的那個錦盒,肉痛的搖搖頭。心說這盤堅幫的禮就是重啊。如果不備齊,以後做生意都不能安心。

    顧掌櫃出了藥店,走在南大街上,不多會兒,兩個同行過來打招呼,其中一個中年漢子,個頭不高是同元堂的劉掌櫃。而另外一個年紀稍大些,身材魁梧,是濟德堂的黃掌櫃。他們都是要前往清吉鎮的中心區域。

    顧、劉、黃三個做藥材生意的掌櫃碰到一起,都是要去參加盤堅幫少主的婚禮。自然也就走到了一起。

    三人相互皮笑肉不笑的打過招呼後,旋即都是一張苦瓜臉,一路上雖然談話不少,但也不見得如何的高興。畢竟三人手上的禮物都不簡單,恐怕又是要白幹一年了,他們最怕的就是遇上盤堅幫辦什麽喜事。

    離鎮中心越近,路上的人便是多了起來,有些三五成群,有些踽踽獨行。他們都是清吉鎮中的生意人,各個的麵上表情幾乎一個樣,都是愁眉苦臉,像是要失去什麽重要的東西一般。

    不時還有人停下腳步,低頭再看看手上的禮物。‘肉痛’兩字已經寫在臉上了。

    顧、劉、黃三位掌櫃,出門不太早但也並不算晚,快到鎮中心時已是豔陽高照。

    “兩位義兄,就快要到盤堅幫的地盤了。”顧掌櫃說了一名廢話後,立即就換了一幅表情。本來是愁眉苦臉,現在竟然是轉成了喜上眉梢。

    劉、黃兩位掌櫃一聽,也是開始換表情了,隻是他們兩個並沒有顧掌櫃那樣的善變。顧掌櫃那虛偽的笑還勉強過的去,而劉、黃兩位掌櫃的笑確實是太難看了點。

    假如此時有人在空中俯視清吉鎮的話,則會發現,越是離鎮中心近的人麵上表情越是喜悅,而離的遠的人,則是一幅苦瓜臉。

    顧、劉、黃三位掌櫃的周圍,各個也是一樣的強裝出一幅高興的模樣。就連他們自己都覺得自己很虛偽。

    “到盤堅幫的總舵了。”顧掌櫃一字一句的說道,似乎在說這話時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一般。

    然而劉、黃兩位掌櫃卻並未覺得顧掌櫃有什麽不妥,因為他們也一樣的感到壓抑。視線落在盤堅幫總舵的大門處,隻見大門差不多有兩層樓那麽高,最少也可以容納二三十人並排而行。大門上十八個大燈籠排成了一排,而十八個大燈籠的中間還掛著一朵大的驚人的布花,就這一朵布花應該要了不少精力來縫合。

    大門兩側站著兩隊手持長矛身穿黑袍的護衛,他們黑袍的袍袖上繡有一個紫色獅子頭。

    兩隊護衛如同雕塑,很是威武。讓得門口來賓,心生畏懼,很自覺的排成隊形,一個一個有規矩的將請諫遞給桌旁的那位執事,待執事確認請柬無誤後,來賓再將賀禮交給桌前的白眉老者,老者將來賓名字及所帶禮物名稱記到紅薄上,這才讓來賓進去。

    顧、黃、劉、三位掌櫃依照規矩遞交了禮物,混在人群中,跟著為首使者前行,一路上走的都是回廊,穿過一處處庭院花園,途中都有三三兩兩的護衛巡視把守。

    走了大約一刻鍾時間,前方出現了一座龐大的廣場。廣場已經被裝飾得滿眼紅色,身著紅色袍服的盤堅幫弟子猶如紅色浪潮般,充斥著眼球。

    入口處有數十名身穿紅衣的迎客人物,為首的是一個五十來歲滿臉橫肉,雙眉倒豎的漢子。本來是一幅天生的凶神惡煞模樣,現在卻是滿臉堆笑的對著過來的來賓抱拳行禮。他正是盤堅幫的幫主,也是方根的親生父親方知裘。方知裘是清吉鎮百姓最為痛恨的人物沒有之一。

    站在方知裘左首的是盤堅幫大長老,他是一個又高雙瘦,麵目蒼白,笑起來皺紋滿臉,似是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人。右首一人則身形微胖,額下一部黑須,看起來精神飽滿。正是盤堅幫的二長老。

    盤堅幫高層共有五人,其中幫主方知裘競者八層的修為,少主方根上個月突破瓶頸,也是步入了競者級別的修為。接下來的權力劃分就是三位長老。大長老競者三層、二長老與三長老都是競者二層修為。此時在眾人的視線中已經出現了幫主、大長老、二長老。

    顧、劉、黃三位掌櫃也已經向方知裘行過禮數,三人步入了廣場。

    在廣場的中央,有著早已搭建完成的龐大喜台,喜台的周圍是數百張鋪著紅色席布的八仙桌子。

    顧掌櫃看到這般場景,心中感歎,這盤堅幫的少主隻是娶個小妾,場麵卻也是如此壯大,這就是炫耀啊。但就算再鋪張浪費,那些成本也是來自眾位來賓的賀禮。

    “隻願這盤堅幫少辦點喜事,不然可苦了清吉鎮上的小本生意人。”顧掌櫃的耳邊傳來了劉掌櫃的低聲抱怨:“我們還是找個位置坐下,看看熱鬧就好。”

    顧、劉、黃三人尋了一張八仙桌坐下,馬上就有幫堅幫的年輕侍女過來給三人倒上香茶。

    ……

    當曜日攀至天際正中時,廣場上的百張大桌已經坐滿了人。方知裘、與兩位長老見無人再來,整了整紅袍,旋即轉身麵向站在一邊的兩位中年漢子。

    “蒿家主、申家主,請隨我前往主台。”方知裘對站在一旁的兩位中年漢子說道。這兩人分別是蒿家家主蒿慶、和申家家主申鵬程。在清吉鎮上,這兩大家族都是能與盤堅幫齊名的勢力,方知裘當然是不敢怠慢,雖然不是出於真心,可麵上工作還是要做好的。

    “方兄客氣了。”蒿慶與申鵬程異口同聲的客氣了一番。

    在競幻大陸上以修為論高低,蒿慶競者三層修為,申鵬程則是競者二層修為,雖然他們的年紀略長於方知裘,可依然是要稱方知裘為兄。

    雖然蒿、申兩人分別為三大勢力之一的掌權者,但他們心裏清楚,自己的修為隻能與盤堅幫的幾位長老旗鼓相當,而那幫主方知裘更是比他們高出太多。三大勢力明麵上和氣,暗中早就是蒿、申兩家聯手製衡盤堅幫。現在又是在盤堅幫的地盤,言語舉止都要相當的謹慎。

    方知裘和兩位長老滿臉帶笑的引著蒿慶與申鵬程上了廣場中央的喜台。喜台的正中是一張比廣場上所擺的八仙桌要大上一倍不止的大桌,大桌披著繡花的紅色桌圍。

    “恭喜方幫主再添兒媳。”

    方知裘等人在高台當中一站,下麵眾人紛紛站起,數百的賓客,說出的話卻也齊整。顯然是因為方根娶的娶妾多了,辦的婚宴不少,所以他們也就自然有了經驗。

    “好、好、謝謝各位的光臨,方某不勝感激。”方知裘對著數百慶賀者拱手道謝。站在廣場邊緣的盤堅幫弟子也紛紛躬身對著數百賓客行禮。

    劉掌櫃不悅的喝了口茶,心道:“奶奶的,要是多光臨你盤堅幫幾次,老子的鋪子還要不要開下去了。”當然,與劉掌櫃有相似想法的人,在數百位賓客中至少占了七成。這其中就包括與他同桌的顧、黃兩位掌櫃。

    “新郎、新娘到!”

    就在許多人心中暗罵盤堅幫無恥之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在巨大的廣場之上響起。一道道目光向聲音來處望去。然後便是瞧見,一行六人,如同一朵豔麗玫瑰花般漸漸移動著朝向廣場中央的喜台。

    六人中三男三女,分成兩排並肩而行,各個一身鮮豔的紅色服裝。

    左側一排是三個男子,為首的青年正是方根,他的臉上露出和煦笑容,長方臉相貌頗為英俊,再加上今日的新郎裝扮,更是瀟灑俊逸。

    方根後麵的是一位中年人,容貌消瘦,身形甚高,可惜的是紅光滿麵的他,臉上有一道一寸來長的刀疤直接將他破相。不過他的實力可是在清吉鎮上數的上名號,他便是盤堅幫的三長老,在競者二層的級別。今日,他要在方根最近處,當貼身護衛。

    在三長老之後的就是一雙眼珠子白多黑少,形貌有些猥瑣的男子。如果薑諾在此的話,看到他的樣貌一定會認得他,他就是當日在吼嶽山崖邊與方根一行的那個采藥小隊的隊長莫木德。由於這段時間以來,對方根少主更是溜須拍馬,所以成了方根身邊的護衛隊長。

    右側一排是三個女子,為首的女子全身紅色喜裙,臉頰也是被垂下的紅簾完全遮蔽住,看不見麵貌。隻見到那婀娜的身形,就可以預測是個美人不假。緊隨其後的兩個女子則是她的侍女,侍女也並不純粹的在當著伴娘,如果要是伴娘跑了或許出現別的意外,那她們兩人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新娘當然就是江俊逸從小到大的"qing ren",王芷。王芷那藏在袖袍之中的雙手緊握,心中早已不安,她在想著,如果不能如江俊逸信中所說的那樣會出現一個高人解圍,自己又要如何抉擇。到了這一步,可能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也難了。

    新郎新娘的出現,立馬就讓百桌賓客議論紛紛,如果細細聽去,就能聽到一些誇讚之聲,什麽郎才女貌,什麽天造地設……當然誰都知道這些話是騙人騙已,太虛偽了。

    新郎新娘,在伴郎伴娘的陪同下,緩緩上了喜台。有些眼尖的人會發現,新娘在行走之時,略微透著一絲如木偶般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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