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十二章九山王凶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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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這樣的大殺器,眾神就一個都沒找到?”我不死心的問。
安安道:“當然有。”
我問:“誰?”
“我母親。”
我好懸沒噎著。“誰?”
“南明神族上上任王。”
我:“......天敵相戀,挺戲劇性的,結局如何?”
安安頜首。“生下我與長姐後她就把桓寂給殺了。”
所以這是古神版本的黑寡婦嗎?
我腹誹不已。“我不太懂,你說她符合條件,那她就是遵從本心的神,若是遵從本心,她必然是真心喜歡桓寂才會與他生下你們姐妹的吧?”古神並不熱衷於繁衍後代,除非不是自己生,每回繁衍後代,修為都會直線下跌,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很多古神就是在孕育後代時被仇家找上門幹掉的。
甚至有神沒有能力擊敗一名神時會刻意去引誘該神,使其懷孕,力量大減,然後趁著這個機會殺死該神。
一來二去,古神對繁衍後代的興趣越來越淡(古神的沒落與這有很大聯係,神口隻有減少沒有增加,能不沒落嗎?),呃,自然,也有特例,比如遠古龍族,龍性好淫,加之它們大多不是自己生,而是強迫別的生靈生(若母體不是神,那麽孩子誕生之日就是母體死翹翹之時),因此太古神族,屬龍族的神口最龐大。嗯,雜交也是龍屬,說神口龐大也沒錯,不過,純種的龍仍舊是稀有品種。
除非是被強迫的,否則安安她老娘就一定是真的很愛桓寂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為它孕育子嗣。盡管諾諾的資料上寫著,少凰姐妹倆是遺腹蛋,它們從蛋裏孵出來的時候先王已經死了很多年,但我就是隱約覺得,南明的那位先王很愛這對蛋,因為她在世的時候將這對蛋保護得特別好,後來出事也是在她死去之後。
安安嗯了一聲。“嗯。”
我無法理解:“既然是真心喜歡,又怎會殺死心愛的人?”
“你問我?”
“對啊。”
“我不知道。”
我:“.......”
你個破孩子!
惡鬼不好找,神民的眼睛能夠看到妖魔鬼怪的原形,但我對惡鬼沒什麽感覺。惡鬼,嚴格意義上,那就是一種自然現像,雖然這種自然現像異常凶殘恐怖了點。最關鍵的是,惡鬼與普通的鬼不同啊,哪怕是厲鬼,若是附在人的身上,我多少也能感覺出一點不一樣的東西,但惡鬼,那就是從人的身體跑出來的東西,它藏在人體裏,嘖,藏得夠好,除非是專門的陰陽眼,否則根本發現不了。
諾諾解釋的時候我忍不住道:“我這難道不是陰陽眼?”
諾諾道:“當然不是,陰陽眼是一種機緣,但究其本質,那還是人眼,而你看到的世界和人不一樣是因為你不是人。就好像同一個東西,人看在眼裏是一種形狀,但換成另一個物種去看,又是一種模樣。”
我:“懂了,我壓根沒有人的眼睛,因此不是我能看到那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而是從一開始我所看到的世界就和別人看到的不一樣。”這群妖亂舞,本就是我的世界,我隻是一時忘了,並不是得了什麽機緣才能看到亂七八糟的東西。
諾諾給了我一個孺子可教也的眼神。
我道:“既然這樣,我們怎麽找惡鬼?總不能讓我去找個天生陰陽眼的人來吧?”
陰陽眼和我這眼睛的情況可不一樣,陰陽眼是鬼不打擾到擁有者的生活,擁有者是不會有感覺的,嗯,很多的人終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有陰陽眼。這也正常,若是陰陽眼跟我的眼睛一樣全天候能看到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是沒什麽,因為這是神民的世界,世世代代,這是神血賦予我們的眼睛,與生俱來。然而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陽眼的擁有者卻一定是人,一個正常人全天候看到的世界與別人的都不一樣,妥妥的進精神病院。
這也就是說,除非把人帶鬼麵前看能不能看到,否則根本不能確定一個人有沒有陰陽眼。
“你忘了我是幹嘛的了?”諾諾反問。
我一怔。“你雖然是鬼差,但你又不是人。”哪來的陰陽眼?
“做為鬼差,看到各種各樣的鬼是最起碼的能力,包括看到惡鬼。”
我道:“不早說。”我差點就琢磨起要不要去城隍那裏借些鬼在鶴城玩一出百鬼夜行,看看有沒有人族能夠看到百鬼夜行的美景,能的話就一定有陰陽眼。
推著嬰兒車,牽著鬼差,遊蕩鶴城。
為了防止速度太快,看不清楚,沒坐車,我們是步行。確切說,就我一個步行,鬼差姑娘走路是用飄的,安安在嬰兒車裏舒舒服服的躺著,就我一個是靠11路。
跑了一整天,沒有大獎,隻一個安慰獎,還是與我本來目的風馬牛不相及的安慰獎。
我知道老鬼要找的狐狸是誰了。
晚風徐徐,夏日的鶴城也就這個時候舒服點,我坐在小公園裏陪老奶奶說話,橘紅的小狐狸在努力的逗安安,安安目不轉睛的瞅著小狐狸。別誤會,她不是被小狐狸手裏的玩具給吸引了,她是被小狐狸給吸引了,漆黑如墨的眸子很有靈氣,很是神氣活現,就好像看到了一盤叉燒。
正聊著,一隻鬼突然跑了來,我對這隻鬼有點印象,是諾諾近些日子收的鬼,因為鬼門關無法打開,無法送審,城隍廟鬼滿為患,鬼手不足,因而城隍與諾諾商量了下,從拘的鬼裏提拔了幾隻表現不錯的做臨時工。
啥?
問臨時工的酬勞?
沒有。
地府的鬼差的工資有兩種,一種是地府自己發行的冥幣,另一種則是功德,前者指不定會有通貨膨脹或緊縮,隻是因為地府千萬年不倒,信用不錯,而後者,不管地府倒不倒都是硬通貨。
地府冥幣跟人民幣差不多,是平時用的,而功德,那是工作成績不錯時才會發的獎金,可以與地府換很多東西。比如你死了,又被選為鬼差,但你的家人還活著,而活著的家人身體很不好,那麽你可以用功德換家人身體健康,亦或一世健康長樂(不過這種兌換比例非常恐怖,一個鬼差至少得不眠不休的幹好幾百年才能攢夠可以換一個生者一生健康長樂的功德,因此大部分鬼差都將功德換了能夠提升自身修為的東西)。
諾諾與城隍抓的臨時工都不是正式編製,因此地府不會發冥幣,更不會獎勵功德。
這倆貨就開了個空頭支票:工作出色,有立功的,有罪的可以酌情減刑(原本要被油鍋炸一千年,現在炸九百九十九年),沒有罪的話,他們盡量為你爭取一個幸福美滿的來世。
雖是空頭支票,而且兌現日期遙遙無期,但那些鬼倒是幹得挺起勁的。
“諾諾姑娘說她頂不住了,莊主你趕快去看看啊。”
我去,這麽沒用?
這才多久就頂不住了?
嬰兒車的安安終於不看叉燒了,與叉燒一起瞅了瞅鬼,又瞅了瞅我。
我對叉燒道:“小家夥幫我看一下孩子,我去去就回。”
我趕到的時候公園邊的小樹林活似剛被轟炸過似的,樹木倒塌,到處都是坑,這法力對碰的......我現在一點都不懷疑大洪荒時代古神能夠打得天崩地裂了。
老狐與手握鎖魂鏈的諾諾跟老鬼打得正歡,不過仔細一瞧的話,諾諾與老狐以多打少竟然還不占上風,有夠無語的。
我道:“這就是你的頂不住了?這不是還頂得住嗎?”雖然沒占上風,但也沒落下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風啊。
“不這麽說你會來?”諾諾躲過老鬼的一擊,抽空回了我一句。
還真是,不這麽說,我肯定還在優哉遊哉的閑扯。
罷了,來都來了,出手救救火吧。
甩手一遝雷符,呈包圍之勢將小圈子給圈住,然後......天雷源源不斷的落下,我再丟出半遝火符。
咦,什麽味,還挺香的。
正疑惑著,符陣撤去,頭發跟燙過似的,滿頭非主流發型的諾諾提溜著一隻半熟的老狐狸,拽著一隻形體飄忽得仿佛要散了的老鬼出現在眼前,呃,我知道什麽這麽香了。
老鬼怨毒的瞪著我,估計想罵人,被揍得太厲害,又讓鎖魂鏈給捆成了粽子,想罵人很正常,不過想罵的詞太多,一時半會不知道先罵哪句。
我笑道:“我從頭到尾都沒說幫你對付狐狸。”
“你們是一夥的。”老鬼怒不可遏。
我搖頭。“事實上我跟狐狸真不熟,我隻是從頭到尾就沒信過你而已。”
老鬼不解:“我哪裏出了問題?”
我道:“你哪裏都沒出問題,事實上,你演得簡直完美,隻是你演得再完美你也是隻鬼,人類有句諺語,鬼話如果可以信那就不是鬼話了,所以你說得再好,我都不信。”
回頭找了諾諾一問,我才得知為何這隻鬼這麽特立獨行,就更不信他了。
人死後是亡魂,但一般的亡魂是灰白色的,大部分甚至連五官麵貌都模糊不清,這樣的鬼是沒有法力的,基本無害(電視上那種死後容貌清清楚楚,還有法力的鬼都是騙人的)。
有法力的鬼至少得是青灰色的,那是陳年的老鬼,這樣的鬼一般是由於種種原因沒有轉入輪回而滯留陽間,又或者偷偷從地府跑出來在陽間鬼混。因為在陽間的日子久了,沾染了不少靈氣和人氣,或多或少的有了一點道行,老奸巨猾這個詞就是用來形容它們的。不過這些老鬼雖然會害人,但本事不夠大,最多做些騙人唬人的小伎倆。
法力高強,想害人就能害人的必須是厲鬼。
厲鬼也分三六九等,最明顯的區分法子就是看顏色,由紅到紫顏色不等的,顏色越深,法力與怨氣越大。所有的厲鬼都有害人性命的本事,其中以青紫色以上的最為厲害,這一類厲鬼多身負慘絕人寰的冤情,死得又淒慘無比,因此怨氣衝天,變成厲鬼又經過上百年的修煉,即便是人類中的修行者,大多也是見了就繞道走。
這老鬼不屬於上述任何一種顏色,他是黑色的厲鬼,厲鬼中的厲鬼,極品中的極品,厲鬼中的鬼雄。在地府,這樣的鬼不少,三千大千世界,一個世界出一個,累積起來的量也相當恐怖。但一個小世界的話,千年難出一個。
這本來也沒什麽,老鬼死得挺慘的,全族被殺,怨氣衝天很正常,變成厲鬼更正常,修煉成厲鬼中的鬼雄,這都幾百年了,也正常。但諾諾表示:要達到這個級別,光有衝天怨氣、數百年的修行可不夠,還得積下至少上千條生靈的殺戮孽債才行。
這種厲鬼,在人間有一個專門的名次:凶靈。
不管它們生前如何,死得如何慘,當它們變成凶靈時,它們就已經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者。
尋常的厲鬼若是枉死不服,地府還會酌情考慮一下允許其返回陽間報仇索債。但凶靈,管你死得冤不冤,一經發現立刻打下十八層地獄到地藏王菩薩跟前去報到(隻要能活著通過典獄官的地盤)。
原因?
凶靈若放入陽世,勢必塗炭無數生靈,化身成魔。
諾諾以前就碰上過一個凶靈,那凶靈生前死得很慘,怨氣衝天,因而化為厲鬼,殺戮無數,最終化魔,生靈塗炭,湧入地府的怨魂幾乎將三途川的渡船給壓沉,黃泉路為之堵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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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出動陰軍死傷無數也沒擺平那魔,最終驚動了閻王,兩位閻王聯手才得以誅魔,而那兩位閻王也因此受了重傷,現在都還沒好透徹。
眼前這隻顯然沒到那位前輩的境界。
不過我幫老狐倒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老鬼騙我。
我繼續道:“而且,你編的故事雖然很精彩,但裏頭有個違和的地方,你害那些狐狸時太輕易了,輕易得讓我有種感覺,它們一點都沒警惕防備你,而這一點都不合理。都要害你了,不可能不對你加以注意,防止出了什麽漏子,但它們一點都沒有,讓我隱約覺得,它們很信任你。若是信任,又怎會加害?”
最重要的是,我向別的妖怪和阿吉打聽了老狐的事,它們隻知老狐很久以前被人類給害了全家,因此對人類很是猜忌,一直帶著家族裏僅剩的幾根獨苗生活在深山裏不與人來往。不過老狐不想跟人打交道,不代表他的晚輩也一樣,小狐狸就是他的一個晚輩跟人類生的。
老狐出來找的時候,發現晚輩跟人類已經被仇家給害了,他帶著唯一幸存的小狐狸四處逃亡,怕連累山裏的狐狸,沒敢回去,幾經輾轉,最終到了鶴城。
君長青在華夏非人和修真圈子裏屬於最頂級的那一茬,沒人敢惹,因而這裏是所有想好好過日子的非人生物的庇護所。
老狐在這生活了幾十年,不知是否看開了人類的事,竟然和一個人類的中年女子來了一段黃昏戀,不過人類終究是人類,壽命不如老狐,年紀一大,身體便開始出問題了。
老狐這些年的積蓄全花在了老奶奶身上了(這很難得,在鶴城有戶籍的妖雖然不傷人性命,但用法術弄點不義之財花花的,大有妖在,隻是那錢來路不明,失主就算失蹤了也不敢報警,因此那些妖的行為也就一直沒被人類社會發現),老狐本本分分的做小生意賺錢付醫藥費,用內丹延續老奶奶的生命(諾諾翻了老奶奶的生死薄,三年前就該死了,但她身體裏有一枚妖丹,那枚妖丹將她的命給吊得死死的,硬是沒鬼發現這人早就應該死了)。
那一日老狐的感激我看在眼裏,他是真的很滿足鶴城的安寧生活,也是真的很害怕鶴城亂起來。
這樣一隻狐狸,我相信他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去害人的狐狸。
“你與他之間的仇怨,若我沒說錯,應是你先殺了他全家,然後他再設計害了你全家,我說得對不對?”我問厲鬼。
厲鬼冷笑。“小瞧你了。”
還真是呀。
我不解:“他哪惹你了,你殺他全家?”
厲鬼生前不會是什麽良善,這點是顯而易見的事,一個老實本分的人在聽到別人說自己有真龍天子之命時絕不會去相信,不嚇死就不錯了,厲鬼卻相信了,還很自大的造反了。
可,狐狸全家跟他有仇嗎?
厲鬼咬牙切齒道:“老子是人,且是人族中有功名的秀才,卻生活日漸拮據,一群卑賤的畜生憑什麽奢華得跟王侯似的?”
我:“......”
諾諾道:“學到了吧,凶靈雖然可憐,但這世上可是有一句話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我無言,活到老學到老,這回是真的學到了。
後記:
厲鬼最終被安安給吃了,回不去地府,送城隍府,城隍死活不肯接受這種重犯,城隍廟裏全是鬼,這厲鬼就跟不定時.炸彈似的,一個不留神就麻煩大了,因而得知安安對厲鬼有興趣,諾諾大方的將鬼送給了安安。
我眼睜睜的瞅著安安跟做梅幹餅似的,將厲鬼反複折疊成了一遝,然後跟吃梅幹餅似的咬了一大口,在厲鬼淒厲的慘叫聲中津津有味的咀嚼著,看她津津有味的樣子,好像挺有嚼勁的,看得我……也有點想嚐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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