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在星際養崽的第二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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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著小翅膀飛走啦~
什麽風度, 什麽冷靜, 蘇總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他看著自己精心嗬護、養的白嫩嫩水靈靈的白菜正被不知道誰家的野豬伸出蹄子剝開了一層葉子, 簡直心疼的喘不過氣來, 滿腦子隻想殺豬。
而在看清了對方的臉後,那股怒氣就更像是被澆了油的烈火一般,完全無法抑製了!
還是秦家的——
雖然不是那個撩了弟弟之後又不打算負責的秦家繼承人, 但看著那張和秦風有著幾分相似的臉,蘇總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正當他怒氣衝衝地想挽袖子上去打豬的時候, 被拱的小白菜卻忽然出聲了。
蘇斷將頭從枕頭上抬起來, 歪著頭看過來,說:“哥哥,你回來了?”
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也沒有顫音什麽的, 看起來似乎很清醒。
蘇總勉強找回了一絲理智。
想到不能在弟弟麵前動粗打人,他暗暗地咬了一下牙根, 強迫自己控製住想去挽袖子的手,又在蘇斷抬眼看過來之前將表情調整到了正常範圍內。
他將緊緊握在房門把手上的手鬆開,盡量放輕力道將門關上, 然後快步走到床邊, 將床上的情況盡收眼底, 扯了扯嘴角, 問:“斷斷在幹嘛呢?”
蘇斷在床上趴了一會兒, 又被人輕輕地揉著身體, 已經泛上了一點兒困意,想了兩秒才慢慢地回答道:“上藥。”
看著放在一旁的藥罐,還有自己弟弟身上和那個下人手上沾著的膏狀物體,蘇錚的心情又稍稍平靜了一些。
不過還是很不爽。
蘇錚拿起還剩小半瓶的白色藥膏罐聞了聞,聞到了一股苦澀的中藥味,他將藥膏放下,對著蘇斷溫聲細語地囑咐:“上藥這種事,以後還是請專業的醫生來做吧,別圖省事隨便找個下人,萬一出了差錯怎麽辦?”
蘇斷眨了眨眼。
隻是往身上抹個藥膏而已,應該並不需要什麽專業的技巧吧?如果不是他自己肢體還不夠協調總是抹歪,他覺得就算是自己來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況且秦知為了這件事,好像還特意去問了醫生專業的按摩手法?
蘇斷對這些雜事的感知不太敏銳,隻隱約記得秦知跟他提過一次,他在心裏找係統確認了一遍,係統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雖然想和蘇錚解釋,不過組織語言是一件很麻煩的事,蘇斷不習慣和不熟悉的人說太多話,張了張口,最終也隻是輕輕地哦了一聲。
反正……蘇錚工作很忙,也不會整天看著他,先敷衍過去再說吧。
蘇錚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藥都已經上了一半了,蘇錚也不可能現在讓人滾出去,他再給洗洗手給蘇斷重新上一次?那是折騰他弟弟呢。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還僵在那裏、手放在自己弟弟……上一動不動的秦知,忍著不悅催促道:“快點上完,動作小心點。”
秦知麵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來,低聲應了一聲是,垂眼看著床上的小少爺,繼續將藥膏均勻地在他受傷的部位抹開。
蘇錚拖了一張椅子過來,在床邊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知給蘇斷上藥,仿佛隻要對方有一絲一毫逾越的動作,就能立刻衝上去將人打一頓似的。
沒有人再開口說話,房間中的氣氛一時間有些難言的古怪。
當然,這種微妙的氣氛,對人類情感還不太了解的蘇斷是完全察覺不到的,要不是係統提醒他,他能就這麽趴在枕頭上睡過去。
係統說:“經檢測,蘇錚對治愈目標抱有較大的負麵情緒,宿主也許可以從這方麵著手,完成治愈目標的命運線。”
聽到某個詞語,蘇斷身上的困意褪去了一些,他將係統的話又在心中回憶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疑惑道:“負麵情緒?”
係統說:“是的。”
蘇斷問:“他們是起過衝突嗎?”
係統回答道:“沒有。”
蘇斷還是搞不懂:“那蘇錚為什麽會對秦知有負麵情緒?”
係統:“蘇錚對自己弟弟,也就是您的感情很深,並且將自己放在了‘保護者’的位置上,所以他會對一些對宿主可能造成傷害的人天然地產生敵意。”
蘇斷感覺自己越來越迷茫了:“他覺得秦知想傷害我?”
係統:“嚴格意義上來說,是這樣的。”
蘇斷:“……”他覺得蘇錚的腦回路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係統接著解釋道:“在宿主接手這具身體之前,‘蘇斷’曾經喜歡過治愈目標同父異母的大哥秦風,並因此受挫生了很大一場病,係統經過分析後得出的推測是,蘇錚也許是擔心這種事再發生一次。”
所以還是因為秦知那張長得和兄長有些相似的臉……
蘇斷覺得秦知是真的很倒黴,明明連他一株植物都知道長相這種東西是不能被人類的力量控製的,可還是有人前赴後繼地因為這種可笑的原因將自己的心情發泄到秦知身上。
先是秦風的無死角針對,再是原身的強迫,現在又是蘇錚的偏見。
蘇斷問:“人都是這麽壞嗎?”
係統說:“不是的,資料上說,人性是相對的,好與壞並非絕對。”
蘇斷說:“哦。”
他覺得去問由程序編成的係統這個問題的自己,似乎有點不太明智,他們兩個都不懂情感的非人類,能交流出什麽結果呢?
……
將藥膏完全抹開後,秦知微微俯身,伸長胳膊想要去夠放在床頭的抽紙。
下一秒,抽紙就被蘇錚扔到了他麵前。
秦知的動作頓了頓,抽出幾張紙巾將手上的滑膩的藥膏擦幹淨,然後指尖勾住那一下小塊被褪到下麵的布料邊緣,輕輕往上提。
然後把外麵寬鬆的褲子也提了上去。
全程動作輕的不像話,讓人挑不出一點兒毛病。
然而一旁的蘇錚看他的指尖在自己弟弟身上滑來滑去,吃了不知道多少豆腐,硬生生看出了一肚子火,在心中再三告誡自己不能在弟弟麵前表現出暴力的一麵,才能勉強將自己固定在椅子上。
其實心中已經罵開了:
這才來了幾天,就敢摸他弟弟的屁股,要是再過上一段時間,是不是都敢隨便將人抱進懷裏了?
不對,這個叫秦知的現在好像是在貼身伺候他弟弟,而他弟弟這幾天行動不太方便,甚至生活自理也成問題,所以摟摟抱抱什麽的,應該都已經發生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想到這一點,蘇錚感覺自己簡直能噴出火來:“……”
於是上完藥後,秦知就被毫不留情地趕了出去,並且還被命令下午都不用過來了。
秦知離開後,蘇斷在床上翻了個身,將枕頭的位置調整了一下,似乎並不打算起來。
蘇錚輕咳一聲,想要和自己弟弟談談關於感情方麵的問題,“斷斷……”
但話題剛開了個頭,蘇斷就出聲慢吞吞地打斷了他的話:“哥哥,我困了,想睡覺。”
蘇錚頓住,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按照他弟弟一貫的作息規律,現在應該是午睡剛醒,怎麽又要睡了?
他皺眉問道:“你今天中午沒睡午覺?”
蘇斷說:“睡了。”
“怎麽這麽嗜睡,身體不舒服嗎?”蘇錚伸手,想摸摸他的額頭感覺一下溫度。
但是出於本能的警惕心,蘇斷下意識地將頭往旁邊側了一下,避開了他的手。
蘇錚的動作頓住,慢慢將手收了回來。
蘇斷將身體往蓬鬆的被子中縮了縮,解釋道:“沒有不舒服,隻是還想睡。”
看蘇斷一副有些疲憊的樣子,蘇錚也不好勉強,將想說的話咽下,安撫他道:“那就再睡一會兒。”
蘇斷點點頭,跟他說:“再見。”
走出房門後,蘇錚在站在走廊上想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弟弟討厭了。
難道是因為他趕走了那個叫秦知的下人?
蘇錚的臉色隱隱泛青。
*
另一邊,被趕出去的秦知,走在路上也有些心神不屬。
在走過花園的時候,他趔趄了一下,踩到了一灘泥水,褲腿上就蹭上了髒汙,仔細看了一遍,甚至連上半身也被濺上了一些黑褐色的泥點。
今天才過了半天多一點,而他肯定是不能穿著一身帶著汙跡的衣服繼續在蘇宅中活動的,所以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去換衣服。
他住的的地方在下人中還算是不錯的,一個獨立的小單間,雖然不大,但勝在隻有他一個人,環境也幹淨。
將穿在外麵的馬甲脫掉,秦知垂下頭,去解緊緊束在腰胯上的皮帶。
哢噠一聲,搭扣被解開時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但腰帶抽到一半,秦知動作卻慢了下來,最終完全頓住。
他抬起眼,看著穿衣鏡裏麵的自己,在他手下方一點的地方,有著一塊明顯的鼓起。
秦知微微抿了抿唇,不知道想到什麽,眼底浮現出了一抹晦暗的顏色。
蘇斷想了想,說:“有一點。”其實是很多。
係統解釋道:“治愈目標身上的治愈值,隻和其需要宿主治療的病症有關,無論治愈目標處於什麽狀態,係統都隻會掃描記錄這些特定病症的治愈情況。而在大部分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案例中,‘囚禁’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促進因素,對於這一起病症中,蘇家就是治愈目標被‘囚禁’的地方,現在他走出了蘇家,相當於又排除了一個發病因素。”
蘇斷對人類的語言係統了解不深,比較熟悉的隻有這段時間經常會用到的生活用語,所以對於係統這一段牽涉到了一些專業說法的解釋,一時間有些茫然。
——其實對於斯德哥爾摩這種病,他到現在還是有些一知半解的。
他連人類的基本情感還沒能理清,哪裏能明白這麽複雜的心理學問題。
他將係統的解釋反複咀嚼了兩遍,才感覺自己大概明白了係統的意思。
原來是沒有被他注意到的又一個病因嗎?
蘇斷數了數,說:“現在已經增加了30點治愈,隻剩下20點了,按照這個速度,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能完成任務了?”
係統卻說:“宿主不要把任務想的太簡單,剛剛漲的這十點治愈值不僅是因為秦知走出了蘇家,還有他心態上的一些轉變,累加在一起才總共漲了十點治愈值,一般來說,治愈值隻有在前期才會漲的快,越到後期漲的就會越困難哦。”
蘇斷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他努力地在心裏理著邏輯:
現在他和蘇家這邊的病因都已經被排除了,等到秦知母親順利做完手術後,治愈值應該還能再漲一點兒。
再然後就是一直欺負的秦知那個秦家繼承人秦風了,如果秦知這一次還能像原來的劇情軌跡中那樣,把秦風踩在腳下,治愈值應該也會漲一大截。
——就是不知道,這一次沒有了原身的折磨和母親去世的打擊,秦知還有沒有這麽大的毅力,將秦風這個坎跨過去。
畢竟即使是不怎麽通人情世故的他,也能感受到秦知和秦風之間力量和地位的懸殊,將秦風扳倒,對於秦知而言,一定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不過就算有些擔心,這方麵他好像也幫不上什麽忙,蘇斷歎了一口氣。
係統:“宿主不用擔心,80的治愈值已經不算低了,即使之後其餘患病隱患沒有被順利排除,宿主也能得到至少為c的評級哦。”
蘇斷從窗前離開,回到自己的小被子裏,說:“好。”
看著係統對任務這麽上心的模樣,他沒好意思說出口,他剛剛並不是在為任務進程歎氣。
隻是在擔心那個和自己朝夕相處了快十天的人類而已。
*
蘇斷的生活很快恢複了平靜,緩慢地向前行進著。
蘇錚沒能在家裏陪他幾天,就又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閑暇時間極其不穩定。
而蘇斷一個人在家倒也有自己的事情幹,他在一次次練習中摸索著指揮身體的技巧,漸漸地也不會再每次吃飯都會摔筷子了,看上去和正常人再沒有什麽區別。
蘇錚沒有離開多久,係統就提示他秦知的治愈值又漲了五點,據說秦母的手術已經完成了,做的很成功。
而秦知也在蘇錚的暗中幫助下,進入了一家連秦風也插不了手的外企,總算是有機會將在校園中學到的那些知識運用到實踐中。
蘇斷時不時就會通過係統觀察一下自己的治愈對象,發現秦知比自己想象的要爭氣的多,不僅很快在職場中站穩了腳跟,還頂住了秦風後來的打壓堵截,雖然栽過跟頭,但每次都能爬的更高。
蘇錚隻是遞給了他一塊敲門磚,不會一直庇佑他,之後的道路,都是由秦知自己走出來的。
總體而言,蘇斷之前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一切都在朝著順利的方向發展。
隻是有一個細節比較奇怪:
蘇斷問:“他為什麽要寫我的名字?”
蘇斷看著屏幕中的畫麵,向著係統發出疑問。
屏幕中,秦知結束工作後回到家中,正在小書房裏處理沒有完成的工作的時候,忽然從書架上抽出了一張白紙,在上麵寫下了“蘇斷”兩個字。
秦知握著鋼筆的手很用力,手指緊緊抿著,連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鼓了起來,落筆的時候卻很輕柔,仿佛生怕將脆弱紙張劃破一般。
從他字體的筆鋒中,可以看見一絲初露鋒芒的銳利,就如同在商業帝國中剛闖出了一點名氣的他本人一般。
蘇斷回想了一下他那慘不忍睹的狗爬字,覺得秦知寫他的名字,比他自己寫出來好看多了。
係統回答道:“根據大量案例分析,一個人書寫另一個人的名字可以起到人為加深這個人在自己心中印象的作用,大多是為了延續某種激烈的情感。”
蘇斷重複了一遍係統的話:“激烈的情感?”
係統說:“是的,可能是非常濃烈的喜歡,或者是一刻都不敢忘記的仇恨,還有另外一些複雜的感情,人類的情感太繁複多樣,無法用語言準確描述。”
蘇斷眨了眨眼,說:“我覺得秦知應該不會恨我。”
雖然他經常麻煩秦知照顧他,但也沒有虐待過秦知。
而且身為一顆靈物,雖然他在情感方麵的感知力很差,但出於幾千年來鍛煉出的本能,他對關係到自己安危的危險和壞情緒十分敏感,至少在秦知身上,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對方對自己有過什麽負麵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