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帝國元帥的小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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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絕對不可以!

    蘇斷原本就站的沒什麽力度, 被他拽了一下後身體晃了晃, 控製不住地往前倒去。

    樹葉傳來沙沙響聲,秦知往前跨了一步,似乎想要衝出來。

    蘇錚發現手上的力道不對, 連忙伸手去接,雖然耽誤了幾秒,還是在蘇斷跌倒前把人扶住了。

    蘇錚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 將弟弟小心地扶穩後, 愧疚道:“抱歉,弄疼你了嗎?”

    蘇斷搖搖頭,順著他的力道站起來, 還在伸著頭往小樹林那裏看。

    蘇錚裝作自己忽然瞎了,看不見小樹林裏藏著的某個下人, 摸了摸弟弟軟軟的黑發,試著將他的頭扳過來, 柔聲道:“我們往前麵走走, 你不是喜歡喂魚嗎?聽管家說前幾天引進了一批新的魚苗, 已經適應環境了。”

    蘇斷仰頭看著他,眨了眨眼,過了十幾秒, 才緩慢地點點頭。

    蘇錚將插在他黑發中的手放下, 麵不改色地牽著他的手走過轉角。

    蘇斷最後側頭看了一眼, 秦知的眼睛被一大片樹葉擋住了,蘇斷隻能看到他緊緊抿著的唇角和繃緊的下頜。

    蘇錚催他:“斷斷,看路。”

    蘇斷嗯了一聲,慢慢將頭轉了過來。

    *

    從花園中回來後,蘇斷回了房裏玩,蘇錚去書房處理事務。

    隻是蘇總的心思顯然不在這上麵,效率低的嚇人,處理文件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完全陷入了靜止中。

    今天早上在花園的時候,其實蘇總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棒打鴛鴦的封建大家長,強行在一對小鴛鴦中間劃下了一道渺渺銀河,小鴛鴦們隔著銀河眼淚汪汪遙遙相望,想想還有點讓人心酸。

    ——呸,這都是什麽破比喻。

    他一定是被那頭試圖偷偷向他們家小白菜伸手的野豬氣得昏了頭,連思維都發生了錯亂。

    蘇總敲敲自己的腦殼,起身泡了杯咖啡冷靜一下。

    先不說門第和人品的問題,就衝著秦知那張和秦風那麽像的臉,這件事的本質就是不正常的,說句不好聽的,他弟弟這是拿人家當替身呢,哪裏又談得上什麽真愛?

    其實對於蘇斷的性向問題,蘇家人早在一年前秦風那件事的時候就想開了,他們家可以接受蘇斷找個男朋友,但前提是要是一段健康的感情,像是這種從根子上就透著不對勁的,還是盡早鏟起來扔了好。

    而且……蘇總憂鬱地喝了一口咖啡,他總覺得事情有點奇怪。

    隻是一個替身而已,他弟弟至於這麽真情實感嗎?

    想到自己弟弟那副依依不舍伸著脖子總想多看秦知兩眼的畫麵,蘇總就覺得眼前一黑。

    難道是移情作用?

    頭腦冷靜、於某知名商學院畢業的商界精英蘇總,在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常的上午,猝不及防地陷入了心理學的謎團中。

    但他注定是想不出什麽結果的,在思考了十分鍾後就決定將這些都拋到腦後,先把人弄出去才是正經。

    於是晚上的時候,秦知的詳細資料,就躺在了蘇總的書桌前。

    當然,秦知的資料早在蘇總知道對方是秦家私生子的時候就查過一遍,不過當時主要是為了確認對方的無害性,今天的這一份顯然要更詳細得多。

    蘇家的情報能力不是說著玩的,不然蘇總當時也不會查到秦風掩藏的極好的混亂私生活,這一份資料裏不僅有秦知從小到大的經曆,甚至連一些秦知自己都很可能不清楚的細節,都被盡數呈現在了上麵。

    將資料看完,蘇錚也不得不承認,秦知的身世和運氣確實有點太差了,雖然是個豪門私生子,可秦家主是個管留種不管養的,最多就是給對方一筆足夠生活的錢。

    秦知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把秦家主給的錢都花了個七七八八,秦母好不容易攢下了一點兒積蓄,秦母又在秦知畢業後沒多久突發心梗,做了緊急溶栓後住進了ccu,一天好幾千的花,沒多久就把那點積蓄耗得幹幹淨淨,連後麵轉到普通病房的住院錢差點都掏不出來。

    偏偏秦知因為那張秦家基因十分鮮明的臉又被秦風那個偽君子記上仇了,明明是名牌大學的熱門專業出來的高材生,在職場上兜兜轉轉半年多也隻勉強供得起秦母的醫藥費,最後為了給秦母湊手手術費,還選擇去當一個伺候人的下人。

    這其中的主要功勞,都應該歸到秦風頭上。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基於這個理論,蘇總對秦知的觀感總算稍微好了一些。

    ——不過總體而言還是要堅決抵製的。

    不過,蘇總想,如果秦知拎得清的話,他可以在遣散費上多給秦知一些,順便給他提供一些工作機會,提拔一下。

    蘇總不是愛心泛濫的慈善家,隻是一切能給秦風添堵的手段,他都不吝嗇去嚐試一番。

    他看秦知的履曆,覺得他天賦還是有的,就是差了一些運氣和心性,要是秦知能有野心一點,去跟秦風搶秦家,把秦風從秦家家繼承人的位置上拽下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然,蘇總不過就是隨便想了一下,秦風身為正經的繼承人,秦家主雖然風流但不怎麽偏心私生子,更別說秦風還有母家那邊的勢力支持,在秦家的地位還是很穩固的,想要從他嘴裏把秦家搶出來 ,就連蘇錚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也覺得實在是太困難了一些。

    這時候蘇總隻是抱著“隨手播下一粒種子,萬一就會有奇跡呢”的佛係心態,雖然看出來了秦知是個潛力股,但其實也沒怎麽把幹翻秦風的希望壓在秦知身上。

    所以當幾年後,當得知秦知真的憑借著他隨手扔下的那一點點扶持,把秦風幹翻了的時候,蘇錚整個人都覺得荒誕極了。

    尤其是秦知這人前後不一,幹翻了秦風後還不要臉地繼續朝著他弟弟伸蹄子,蘇總在往後的歲月裏,曾經無數次叩問內心,自己為什麽要手賤去幫秦知那一下。

    但是現在的蘇錚沒辦法得知以後的事,他順暢地計劃好了一切,然後將秦知的資料隨手扔到了書桌抽屜裏。

    萬事俱備,隻差一個秦知了。

    *

    秦知被管家通知蘇家大少爺要和他談談的時候,甚至有了一種一塊一直懸在他心頭搖搖欲墜的大石,終於砸下來了的感覺。

    早晚會有這麽一天的,秦知想,其實也是他自己的錯,他從來沒有對人產生過這種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要將對方看在眼中的感情,感情像是刹不住閘的洪水,明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開守護者的監視,還是控製不住地想要靠近。

    因為是在家裏,蘇錚沒有穿著那身嚴肅的西裝,但畢竟是在商界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人了,想要給談話對象壓迫感的時候,還是輕而易舉的。

    尤其是對著一個初出茅廬的學生。

    蘇錚嘴角雖然掛著一抹笑,但落在人眼中卻沒有半分和善之意,至少秦知在對上蘇錚眼神的一瞬間,身體都控製不住地緊繃了起來。

    蘇錚喝了一口咖啡,選了一個秦知沒有想到的開端,他淡淡地說:“聽說你母親有冠心病?”

    聽到這句出乎意料的話,秦知的瞳孔微微緊縮。

    他母親的冠心病其實一直沒查出來過,直到兩個月前突發心梗,被急救撿回了一條命之後,才被醫生宣布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階段,需要盡快準備心髒支架手術。

    其實心髒支架手術並不貴,普通的支架也就三四萬一個,他母親的情況嚴重一些,醫生建議放三個支架,但估計下來十萬左右也差不離了。

    可問題就出在秦知連這十萬塊都拿不出來,他們家所有的積蓄都已經隨著秦母第一次進ccu病房而花的一幹二淨,別說十萬了,連一萬都困難。

    其實銀行貸款也是一個方法,十萬並不是一個非常高的數額,但秦知試了幾家銀行,無一例外地倒在了銀行資產評估的環節上,明明谘詢律師的時候律師告訴他希望還是不小的,但事實卻是每次都被打回來,幾次下來,秦知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了,背後很可能有人在動手腳。

    至於這個人是誰,除了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兄長,大概也沒有人會這麽無聊。

    最後實在沒辦法,他還嚐試過賣房子,但最後也是毫不意外的結果。

    所以走投無路之下,蘇家的招聘對他來說簡直像是一顆救命稻草。

    蘇家開給他的工資是一個月兩萬,而且管家還答應了他如果通過第一個月的試用期,簽了正式的勞務合同後還能提前預支一部分,他那邊再厚著臉皮和關係好的老同學借借,如果情況好的話,兩個月內就能把錢湊齊,先把手術做了。

    他母親的情況已經很嚴重了,拖的越久,再次發病搶救不過來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他會這麽重視這份工作。

    秦知咬了咬牙,下頜角處的肌肉因為關節用力而緊繃著。

    按照蘇錚對於這個弟弟的關愛程度,應該不會在他睡覺的時候強行把人叫醒。

    於是他將被子一拉,眼一閉,就躺在床上不動了。

    出於生活習性,他對於這種一動不動的狀態反而比較習慣,於是那麽呼吸平穩地躺著,看上去像是真的睡著了。

    於是蘇錚推開半掩的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整個人被柔軟的被褥埋住、睡得又乖又標準的弟弟。

    他動作頓了一下,將門輕輕帶上。

    “睡了多久了?”走遠了一些後,蘇錚問身旁的管家。

    管家恭敬道:“二十分鍾前剛喝了藥,應該是剛睡著。”

    蘇錚點了點頭,又問了蘇斷今天的活動情況,聲音雖然淡漠,但詢問的非常詳細。

    兩人一路說著,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雖然是為了看弟弟才特意趕回來一趟,但既然都回家了,正好也能拿幾份文件。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蘇錚的目光往下瞥了一眼,看到了一個麵生的身影,腳步停了一下。

    他問管家:“這是新來的下人?”

    管家看了一眼正在客廳忙活的秦知,垂了垂眼,回到:“是,上次那個亂動少爺的藥被辭退了,就又招了一個,昨天剛來的,手腳挺勤快,少爺看他也順眼。”

    其實秦知走的並不是蘇家一般招聘的程序,而是少爺特意讓他招來的,看著那張和秦家大少隱約有著幾分相似的臉,原因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不過這些無傷大雅的細節,能瞞著還是先瞞著吧,免得到時候大少不肯順著少爺的意思來,將人辭退了,少爺又要傷心一次。

    公司的事忙,蘇錚也沒時間關心家裏雜七雜八的事務,前幾年蘇母在的時候還會關心一下,在蘇父蘇母出國之後,這些事就全部由管家忙活了。

    隻是新招了一個下人他一開始並沒有對管家的話產生懷疑,隻是看到突然抬起頭的秦知後,眉頭卻微微皺了一下。

    這人長得,似乎跟他弟弟之前要死要活喜歡過一段時間的那個秦家繼承人有些像?

    前幾年蘇斷因為這件事生了挺大一場病,所以他對秦風那張臉,還是殘存著一些印象的。

    ——當然,那絕對稱不上什麽好印象。

    秦知的感知力一貫很敏銳,在蘇錚的目光投射到他身上後,就像一隻警惕的幼獸一般抬起了頭,對上了蘇錚的視線。

    蘇錚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穿著深黑色妥帖冷硬的西裝,俊美的五官自帶冷硬的氣息,神情淡漠,渾身上下充滿上位者的氣息,像是一柄已經被打磨出鋒芒的利刃,冷冷地刺著人的眼。

    ……這應該就是蘇家的那位大少爺,記得是叫蘇錚?

    意識到對方的身份後後,怕惹主人家不高興,秦知連忙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蘇錚多看了他幾眼,又瞄了一眼滿臉嚴肅的管家,最終也沒說什麽,繼續帶著管家往書房的方向走。

    到了書房後,蘇錚在書桌前坐下,從文件架中抽出了兩份夾著黃色標簽紙的文件。

    將文件上的標簽紙取下,他忽然開口問道:“剛剛那個下人叫什麽名字?”

    管家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道:“秦知。”

    秦知。

    ——姓秦。

    蘇錚的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了兩下。

    ……

    讓係統幫自己監視著蘇錚那邊的情況,等到人一離開蘇宅,蘇斷眼睫顫了顫,睜開了眼。

    不過睜眼後他沒有急著從床上爬起來,而是仍舊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除了將眼睜開了之外,看起來跟剛才似乎並沒有什麽區別。

    就這麽靜靜地躺了有半小時,蘇斷才緩慢地從床上爬起來,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這一次進來的不是跟在他屁股後麵伺候了大半天的秦知,而是一臉嚴肅、臉上帶著顯眼的法令紋的管家。

    管家問了問他的身體情況,在得到一個搖頭表示已經不疼了的回應後,就彎下腰幫他穿上小馬甲。

    管家邊幫他穿衣服,邊說:“五點了,少爺下去吃點晚飯?”

    蘇斷看了看他似乎比平時更嚴肅一些的表情,輕輕點了點頭,說:“喝粥。”

    雖然他曾經見過人用筷子吃飯,原身的記憶裏也有相關的片段,但對如何用好那兩根細細的木棍,他還是很沒有把握。

    畢竟光看起來,難度就非常高。

    管家比平時更加嚴肅地點點頭,說:“隻喝粥嗎?”

    蘇斷又點點頭,比剛剛多用了點力氣,以示自己堅決不自送露馬腳機會的決心。

    將馬甲給蘇斷穿好後,管家就站直了身體,“廚房燉的有粥,請您稍微等十分鍾,先洗漱一下,下樓應該就好了。”

    蘇斷坐在床沿上,繼續點頭,然後目送管家走出去。

    他看出了管家是在緊張。

    也知道他為什麽緊張。

    係統有可以監視任務世界劇情人物的功能,剛剛在係統的幫助下,他聽到了蘇錚和管家在書房的談話。

    自然也知道了,秦知是秦風同父異母的兄弟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這件事。

    不過和管家不一樣,身為背後真正的主謀,他卻並不怎麽緊張。

    因為在原來的劇情中,蘇錚也發現了蘇斷指揮管家偷偷將秦知招進來這件事,不過他最終也沒插手,隻是當做不知道一般,將秦知當做普通的下人看待。

    蘇斷下樓用操作簡單的勺子喝了點粥,又在管家的帶領下看了會兒電視,身體內部很快就湧起了一絲困乏之意。

    雖然已經睡了整整一個上午,但這具身體在病中,比平時還要虛一些,隨便動一動就會感覺累。

    反正身為一個專業啃老啃大哥的豪門小少爺,也沒有什麽事需要他忙活,蘇斷將電視關了,回到自己的臥室準備睡覺。

    但按照人類的習慣,在睡覺前,是需要洗澡的。

    並且在洗澡前,還需要脫衣服。

    對於到現在還控製不好身體的蘇斷而言,脫衣服實在稱不上是一件輕鬆的事,外麵的小馬甲還好,手上用力一拽,磕磕絆絆地倒也下來了,但裏麵的襯衫可能就不好辦了。

    襯衫上那一列扣子又細又密,即使是正常人也要花上一番功夫才能將它們挨個解開,更不要說

    蘇斷努力了十分鍾,發現自己隻解開了兩顆,就徹底放棄了自力更生,再次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

    這一次來的是秦知。

    他剛剛又被管家拉過去說了一堆蘇斷的忌諱,又被警告了一番,導致他今天剛因為少年生病放下的警惕又咻的一下豎了起來。

    但——

    這是什麽情況?

    少爺坐在床沿,襯衫被扯得皺巴巴的,扣子也解開了兩顆,兩道秀氣的眉皺在一起,用一種絕對算不上愉快的眼神看著他。

    剛被管家耳提命麵了一番的秦知,心髒忽然就緊縮了一下。

    被嚇的。

    蘇斷見他來了,也顧不得會不會丟人什麽的,直接理直氣壯地張口要求道:“幫我脫衣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