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 知人知麵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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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籟歌劇院,中央音樂廳。
排練已經進行了兩個小時,依然沒有休息。特別是主角和重要配角,一直沒有下場休息過。
終於,在某一處場景被排練了第七次後,於同光放下了劇本,宣布道:“現在大家休息一個小時。”
全場歡呼一片,大家紛紛在觀眾席上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休息,有些關係好的女演員更是會坐在一起,一邊休息一邊閑聊。
談秋水也從舞台上下來,來到自己之前放下劇本的座位上,卻發現自己放在座位上的劇本,不知被何人打濕了。
談秋水抬頭看向左右,大家都在閑聊,並沒有人關注這裏。
或許是誰經過時,邊走邊喝水,不小心弄濕的吧,談秋水並沒有在意。她轉頭看向座位不遠處。
那兒坐著幾位女演員,形成一個小團體。其中幾位都是音樂劇《貓》中地位較重的女配角,而飾演女二號“迷人貓”的薑之蝶也在其中。
談秋水看著幾位談笑風生的女演員,猶豫了片刻,終於邁開步伐,走了上去。
“前輩們好,我是談秋水。”談秋水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打招呼。
然而話音落下,幾個女配角抬頭看著走過來出聲的談秋水而後麵麵相覷,都沒有回應。
大家都不喜歡這個一跨行就爬到她們頭上去的新人,所以一個個都冷著臉,止住了聲音,氣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薑之蝶是幾個女演員圍繞的中心,她詫異地看著剛剛她們還在談論的談秋水突然走過來,向自己和身邊的好友打招呼,臉色有些尷尬,有種背後說人壞後被抓住的感覺。
但她看了看談秋水臉上沒有異樣後,就鬆了口氣,轉而語氣嫉妒道:“談秋水,剛剛我們大家還在討論你呢,說你第一次參加歌劇表演,就擔任了音樂劇的女主角,真是了不起。這可是我們入行好幾年也未必能達到的成就。以後說不定你就是天籟的當家花旦,首席女一號了。”
幾個女演員們紛紛點頭稱是。
“啊!前輩高估我了。我隻不過是幸運地遇上了蘇子安,是他推薦我擔任女主角的。”談秋水連忙擺手,隨後誠摯地說道,“在歌劇演出方麵我是個新人,有許多不足,以後還要向前輩們學習。”
“嗬嗬!堂堂女主角哪裏需要向我們這些小配角請教?”有一個女演員陰陽怪氣地說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談秋水連忙擺手否認,一臉不安。但卻又不知該如何辯解,說不出話來。
而此刻,音樂廳裏注意談秋水動向的其他人都好奇的轉過目光,像是發現了什麽八卦一樣。
薑之蝶看著火急火燎將矛頭直指談秋水的女演員,局促不安的談秋水、以及周圍將目光聚焦過來的其他人,心中暗道不好。
這個女演員針對談秋水針對地太明顯,如同要廣而告之一樣,真是個笨蛋。
薑之蝶心神轉過幾個彎,臉上浮現笑容,對談秋水道:“小紅說得太誇大了點,你不用放在心上。我雖然隻是個女二號,但是演技、唱功還是不錯的。你若是有問題就直接找我來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談秋水感激地看向薑之蝶,說道:“薑前輩,你好。我知道你,以前我還在交響樂團的時候就有幸觀看過你的表演,前輩的實力和唱功都很強。我一定會多加向前輩學習。”
薑之蝶微笑,有意地釋放好感,與談秋水很快的就聊到了一起,而她也不曾冷落周圍的女演員。一時之間,小團體氣氛火熱。
閑聊許久,薑之蝶見關係拉得差不多了,就從座位上離開。
“抱歉!我忽然想起劇本上還有一處沒看呢,就不陪你們聊了。”說到這裏,將薑之蝶又看向談秋水道,“對了,談秋水,今天認識你很開心,下次再坐一起閑聊,現在先拜拜啦!”
“嗯!薑姐,拜拜!你去看劇本吧。”談秋水笑著回道。
薑之蝶露出一個笑容,轉身離開了這裏。
薑之蝶走後,談秋水又和另外兩個女演員聊了會天。這時其他的女演員也找了個借口紛紛離開。
“我有個電話要去打,你們聊,我也先走了。”
“我去上洗手間,我也走了。”
“等我,一起去……”
一時間,女演員紛紛走光了。談秋水也就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座位上,而再次回到原位,她的心情變得很是愉快。
她原本是個內向的人,能鼓起勇氣去主動結交朋友,融入周圍環境已經是違背她性格的了不得的行為了。
但幸好,結果是不錯的。她認識了一個很友善的姐姐——薑之蝶,還有其他的一些朋友。
以後,她一定要多多親近這位姐姐。
……
下午的天很熱,不過幾場排練之後,眾人就汗流浹背。
而於同光此刻終於再次宣布休息片刻,並讓一男一女的兩個演員去搬兩箱水果分給男女演員們。
被點到去給女演員們搬水果的是小紅,全名杜飛紅,就是上午出言針對談秋水的那個女演員。
隻見杜飛紅和另一個男演員從音樂廳大門出去,不一會兒,兩人就分別搬著一箱水果走了進來。
男演員那邊,看到己方的水果搬了過來,一個個歡樂地圍了上去,不一會兒就將水果瓜分幹淨。
而女演員這邊,水果是由杜飛紅一個個人發過去的,基本上是每個人發一盒聖女果。
聖女果紅彤彤的,水分很高,很是解渴。在這樣的熱氣騰騰的夏天,聖女果可以說是備受歡迎。
就這樣,杜飛紅挨個將水果紛發出去,很快水果箱就見底了,隻剩幾盒水果。但直到最終,杜飛紅都沒有發到談秋水,仿佛故意將她遺忘了一樣。
終於,杜飛紅發完最後一盒聖女果後,從談秋水身邊走過,這才驚訝道:“誒呀!這還有一個人!抱歉,看我這腦子,我都不記得女演員中還有個你了。怎麽辦,現在已經沒有水果了,要不下回再發給你吧。下回我一定會想起你的,畢竟你是女主角嘛。”
杜飛紅的表情很浮誇,仿佛在告訴談秋水她就是故意的。
談秋水感受到杜飛紅的敵意,沉默片刻,最終點頭說道:“沒關係,我下次自己去領好了。”
杜飛紅沒能看見談秋水失落的模樣,臉色一垮,冷笑一聲“隨便你”就離開了。
而談秋水看著杜飛紅離開的背影,心情微恙。隻道終究不是所有人都對她友善,但幸好這隻是小部分。更多人都是像薑之蝶一樣,對她很是照顧。
談秋水起身,打算去洗手間洗個臉降降溫。
談秋水坐在音樂廳的左側大門附近,而洗手間是在音樂廳外麵,從左側大門出去,沿著音樂廳外牆繞四分之一圈就到了。
但是從洗手間出來,進入音樂廳最近的一條路卻是接著沿著外牆走,通過音樂廳的右大門進入中央音樂廳。
所以談秋水從洗手間出來後,慢慢地向著音樂廳右大門走去。
中央音樂廳,右手大門內。
薑之蝶正坐在靠近右大門的觀眾席上休息,手邊是吃剩的水果塑料盒。在這炎熱的夏天,即使她有著節食減肥的習慣,也不由想要多吃幾口水果。
而此刻,杜飛紅正拿著兩盒聖女果,歡快地走進薑之蝶身邊坐下。兩河聖女果,一盒是她自己的,還有一盒是她扣壓的。
“薑姐!你看,這是我多留的一盒聖女果,專門拿來給薑姐你的。”杜飛紅遞過一盒聖女果說道。
薑之蝶接過聖女果,笑著問道:“誰的?”
“嗨!還能是誰的,我專門把談秋水的聖女果扣了下來。薑姐你放心吃,她根本不知道這回事,還以為是水果發完了。”
“嗬嗬!她還真是單純。”薑之蝶想到之前見到的談秋水的樣子,吐出兩個字評價,而後毫無心理障礙的打開了聖女果的包裝,拾起一顆聖女果,放進了嘴裏。
“你又針對談秋水了,我不是說過了,不要做得太明顯。”薑之蝶邊吃聖女果邊說道。
杜飛紅有些不解:“針對她怎麽了,她一個新人憑什麽爬到我們頭上,真是可惡,我不明白你在怕什麽。”
“哼!”薑之蝶冷笑,“她之所以一入行就是音樂劇的女主角,是因為她的背後站著的可是蘇子安這樣的人物。有蘇子安撐腰,談秋水又豈是那麽好欺負的。”
“你做的太明顯就會讓她有了防備之心,以後算計不了她;就是算計成功了,蘇子安也會知道是你幹的,到時候一樣得不償失。而你如果和她成為朋友就不一樣了,成為朋友再下手插刀會很簡單,也很難被懷疑。”薑之蝶眼中泛起冷芒,寒聲道。
“是,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等不了太長時間。而且真做這種背後插刀的事,我覺得有些不太舒服。”杜飛紅說道。
薑之蝶目光冷冷地看著杜飛紅,直到把她看出個渾身驚顫,才出聲道:“我倒不知你有這般高尚。既然如此,你就不要跟著我。”
“嗬嗬!薑姐,我這不是開玩笑了嗎。”杜飛紅連忙賠笑。
“哼!”薑之蝶冷笑,身子往椅背一靠,輕聲說道:“等吧,等我和她成為朋友,就有好戲看了。說不得這女主角之位也要挪一挪……”
說完,薑之蝶就沒了聲息,開始閉目養神了,獨留杜飛紅小心翼翼的離開。
然而兩人誰都沒有發現,在她們談話過程中,中央音樂廳的右大門已經悄無聲息地打開,談秋水就站在兩人身後不遠處,麵色發白地聽著她們的對話。
而當薑之蝶她們的談話結束,談秋水沒有再從右大門走進音樂廳,而是原路返回。她寧願繞一圈,也不願在此時與薑之蝶她們打個照麵。
……
晚上,蘇旭專門給談秋水開的演技課上,談秋水頻頻走神。
蘇旭終於忍不住放下自己編的教材,做到談秋水對麵問道:“你怎麽了,今天晚上一直在走神。有什麽事就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解決。”
談秋水抬頭看著蘇旭,目光微頓。有時候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她今天遇見薑之蝶就是如此,表麵對她很好,其實是別有所圖。那麽眼前的蘇旭也一直對她很好,是不是也別有居心呢?
談秋水不想去想,她隻能固守自己的本心,做到不去害人而已。
“沒什麽!”談秋水搖了搖頭,終究沒有說出什麽。
蘇旭點點頭,他看出談秋水有心事,但既然她不說,就證明還不需要他的幫助。
“既然如此,那麽我們接著講演技中的形體的重要性。形體是演員必需要修行的一門科目……”
晚間的課程接著延續,兩人重新把注意力投放到教與學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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