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鳴和娜塔莎走出商店大門的時候，兩人已經完全變了一副形象。俊男靚女的組合頓時吸引了街邊不少人的眼球。

    楊鳴一身筆挺的範思哲西裝，腳底踏著branchini calzoleria定製的小牛皮手工鞋，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店門。而身旁的娜塔莎則在公主服外麵加了一套burberry prorsum 2014秋冬款的拚色格紋披肩。

    楊鳴的身高自不必說，娜塔莎踩上高跟鞋也達到了1米75，尤其是娜塔莎還用手挽住了楊鳴的胳膊，更給人一種參加晚宴歸來的感覺。

    再也不和這個女人逛街了！

    光是那雙定製皮鞋就花了3500歐，而西裝的價格楊鳴根本就沒敢看，估計價格不會低於7000歐。幸虧那個伴手禮還比較便宜，隻有150歐。

    不過，這讓周薪隻有1000歐的楊鳴根本無法接受，這些東西花去的可是自己三個月不吃不喝的薪水啊！真不知道那個娜塔莎是怎麽想的，低調一點不好嘛？！

    楊鳴可不是什麽大富大貴出身，無論是哪一世也都隻是一般家庭。頭一次穿這麽貴的衣服走在大街上，楊鳴感覺渾身都有點不自在，他隻想趕快找個車趕到李騰龍家裏——再過20分鍾就到12點了！

    娜塔莎邁著小碎步，使勁的拖住楊鳴——楊鳴走的太快了，這讓她根本趕不上趟，不就是一萬歐嘛！這對一個職業球員來說還不是小意思？她不知道楊鳴現在的周薪比學徒也好不了多少，隻是想當然的認為球員都是高薪。

    兩人迅速的打上車，終於在12點前趕到了目的地。

    楊鳴揮手向車裏的娜塔莎告別，而娜塔莎則從車窗裏伸出頭來，可愛的金色短發迎風飛舞，小嘴嘟著紅唇：

    “記得還錢，一萬五千歐！”

    “媽蛋！”楊鳴咬咬牙，轉身敲響了李騰龍家的大門。

    ※※※※

    李騰龍的媽媽張秀秀是八十年代末期來蘇的交換生，也就是在那時認識了李騰龍的爸爸，越南籍華人參讚李京。

    不得不說，李騰龍的爸媽才是真正的俊男靚女組合。即使兩人都已經人到中年，但依然風度翩翩氣質出眾。

    容顏易老，氣質永存。

    楊鳴第一次真正直觀感受到這句話的含義。

    “能夠在莫斯科遇到同樣膚色同樣麵容的亞洲朋友，總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李騰龍的父親李京帶著特有的外交官那種溫文爾雅，彬彬有禮而又滴水不漏的問候。而李騰龍的母親則微笑著把楊鳴引進客廳。

    而李騰龍則開始大呼小叫：“楊鳴，你什麽時候買的這一身衣服，我可是第一次見到你穿訓練服以外的衣服，不過不得不說，挺配的。”

    “是的，為了這身衣服，我把三個月後的薪水都預支了。”楊鳴苦笑著回答。

    “哈哈，不過你別擔心，球隊對新人的第一個進球會有一筆不菲的獎金，你不需要等那麽久。再說，如果繼續這麽表現下去，你很快就會得到一份大合同。”出身陸軍青年隊的李騰龍對球隊的風格顯然十分了解。

    “經常聽我家龍龍說起你，他說你是他見過的最有毅力的中國球員，所有的訓練任務你都會不折不扣的完成，並且在日常訓練後還要加練。不僅是亞洲球員，就是歐洲球員也沒幾個人能做到。龍龍能有你這樣的隊友真的是太幸福了。”張秀秀微笑著稱讚楊鳴的表現。

    “也許是因為我是軍隊家庭出身吧！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在我看來不存在什麽加練，訓練本身就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因為每天都會感覺到自己的提升。”楊鳴接著把手搭在李騰龍的肩上，“龍龍最近表現也很好啊！教練已經數次表揚他了！”

    “是嗎？我怎麽不知道？！”張秀秀驚詫的看了李騰龍一眼。

    李騰龍有點不好意思，最近他確實比較努力，不過這要拜楊鳴所賜。如果不是楊鳴，他估計這輩子都不會那麽賣力。原因很簡單，如果隊裏的主力比自己強，那很正常，人家畢竟多踢了那麽多年。但是當身邊一個明明跟自己差不多甚至以前不如自己的人也超越自己的時候，這可就沒法忍了。

    不一會兒，飯菜準備好了。

    張秀秀是北京人——那個年代，很多北京人給女兒取名字都特別喜歡疊字。她號稱要給楊鳴做的京幫菜，其實除了醬肘子和秋梨膏，絕大部分都是保姆做的。不過楊鳴吃得卻很開心，至少不再是那種難以下咽的傳統俄羅斯麵包了。

    唯一的缺點是：沒有酒。

    自從張秀秀在莫斯科第一次見到冬日倒斃在街頭的醉漢以後，就再也不允許家裏的任何人喝酒了。

    等到張秀秀開始張羅著收拾餐桌的時候，李京開始詢問國內足球的情況。李京在參讚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年，為了孩子，他放棄了數次升遷的機會，可以說，一個男人為了孩子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十分罕見了。

    不過楊鳴也不好表達太多個人看法，隻是客觀的羅列了加入幾家足協的利弊。從李京的隻言片語裏看出，他還是傾向於讓李騰龍參加越南隊。並且越南隊也已經向李騰龍正式發出了邀請。而中國足協那邊則還沒有動靜。

    當李京把目光投到李騰龍身上的時候，李騰龍終於表達出了自己的想法：“阿爸，我決定加入俄羅斯隊，這就是我的最終選擇。”

    ※※※※

    楊鳴有點心痛。

    李騰龍的最終選擇讓他心底產生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雖然他並不認為李騰龍的選擇有錯，如果他處在李騰龍的位置上，也不能保證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但是仍然有一種憤懣橫塞心房。

    回去的路上，楊鳴一直在思考，中國足球的問題，是單單換一個主教練或者換一個足協主席就能解決的問題嗎？

    籃球換了大姚當主席，變好了嘛？難道大姚不夠專業？不懂籃球？還是威望不高？

    舉國體製下的金牌意識，還有長期形成的路徑依賴才是根源。除了短跑這種靠天賦吃飯的運動，其它各類運動，越是參與人數少的運動，舉國體製越有效，越是參與人數多的運動，越需要全民體育和快樂足球。

    網上那麽多罵國足的人們，有幾個真正下場踢球了？能一周踢一場嗎？或者說，能一個月踢一場嗎？不要說什麽球場問題，巴西的孩子們在街上都能踢。鍵盤罵幾句總是最輕鬆的，但同樣也是最沒責任感的行為。

    因為那些國足，就是從我們之間產生……（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