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節。

    恰好是歐聯杯16進8第二輪陸軍隊主場對陣波爾圖的比賽。

    坐在看台上的楊鳴以一個第三方的視角觀看了整場比賽。

    但他不想描述這場比賽。

    他隻想說：“太髒了。”

    楊鳴不知道其他的現場觀眾是怎麽想的，但是他十分肯定以及確定，這是他這一輩子看過的最難看的職業比賽。

    這場把球p掉就是在打群架啊！

    比賽畫風是這樣的：

    萬步龍在追逐中扒掉了馬雷加的底褲，照片上的黑腚閃瞎眾人狗眼……

    瓦辛騎在了阿布巴卡的脖子上，要不是兩人膚色不同，所有人都會認為阿布巴卡是瓦辛的爸爸……

    阿隆的鼻子有點癢，費利佩把手指頭伸進阿隆的鼻子裏幫他止癢……

    戈洛文仿佛把綠茵當成了遊泳池，在草地上開始練習狗刨——他的前麵是球，後麵的達尼洛拽著他的小腿。

    而裁判總是在用找平衡的方式執法，不斷的用一個錯誤掩蓋上一個錯誤。

    如果不是比賽第二十三分鍾的那個點球，任何人都不會認為這是一場足球比賽。

    陸軍隊主場1比0戰勝波爾圖。

    媒體：可恥的勝利。

    貢恰連夫：我們贏了，不是嗎？

    同時進行的另一場比賽中，阿森納客場2比1戰勝瑞士巴塞爾，以兩回合5比1的總比分挺進8強，也將成為陸軍對8進4的對手。

    經過一周的調理，楊鳴的傷勢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轉，但是想要參加兩周後與阿森納的第一場比賽，仍然有比較大的難度，不過如果運氣足夠好，楊鳴依然可以趕得上主場對阿森納的第二輪淘汰賽。

    期間楊鳴向貢恰連夫詢問了自己進球獎，贏球獎，助攻獎以及防守獎的問題，然而貢恰連夫的回答很官方：

    俱樂部不會拖欠任何球員的工資和獎金，但是根據合同，俱樂部有權決定什麽時候發放這筆獎金。

    而查理王也表示無能為力，因為租借合同與正式的職業合同相比，在很多細節問題上規定的並不是很詳細，尤其是與楊鳴這種年輕外籍球員簽訂的更是類似學徒工的合同，合同裏麵彈性的東西太多了——換句話說，這也是俱樂部控製年輕球員的一種手段。

    楊鳴第一次感到了無助。

    好山好水好風光，

    好吃好穿好寂寞……

    身在國外，舉目無親，也沒有什麽說的上話的朋友，所能依靠的無非就是自己的經紀人，然而當經紀人也沒辦法的時候，貌似自己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朝主教練大吼大叫？

    貢恰連夫對自己很好就不用說了，就算跟貢恰連夫大喊大叫有用嗎？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實力啊！還是實力！

    如果自己是國際足壇知名球員，或者是歐盟身份，就絕對不會遇到這種問題。歐盟內部各種保障球員合法權益的法律製度太多了，而名氣巨大的巨星級球員，也不會受到如此苛待。

    試想，同樣是外籍球員，庫蒂尼奧會遇到這種待遇嗎？俱樂部的薪資合同恨不得一年三變，庫蒂尼奧在利物浦的合同，半個賽季就變了三次，每次都是大幅加薪。

    滿打滿算，楊鳴在陸軍隊參加的正式賽事也隻有歐聯杯的三場比賽，聯賽的一場比賽和杯賽的一場比賽。五場比賽1球3助攻的表現不能不說亮眼，但是與同年齡段的頂級巨星相比，差距還是非常大的。梅西在這個年齡段已經是巴薩的絕對主力並且已經在歐冠和聯賽中進球如麻了，更不用說18歲就拿到金球獎的羅納爾多。就算是次一線的蘇亞雷斯等人，在阿賈克斯這些二流聯賽裏麵也已經是無敵的存在了。

    說到底，自己5場俄超聯賽加歐聯杯的經驗和數據還遠遠不足以說服豪門俱樂部，而多特蒙德更多的也是看中自己的潛力——雙腳均衡，可以通打兩個邊路的任何位置，絕對是任何強隊夢寐以求的……

    替補球員……

    想了半天，楊鳴不得不撥通了莫索洛夫的電話。

    “親愛的莫索洛夫大哥，我想到您的俱樂部練拳，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

    ※※※※

    莫索洛夫的博格巴搏擊俱樂部位於莫斯科郊外的一個大型農場，距離中央陸軍俱樂部的訓練基地並不是太遠，當楊鳴拄著拐杖從出租車上下來的時候，莫索洛夫已經在農場的大門口恭候良久了。

    莫索洛夫親熱的攬著楊鳴的肩膀，“時間還早的很，我們先吃個晚飯，過了7點多這裏才能熱鬧起來。”

    如果不是莫索洛夫，楊鳴可能這輩子都找不到這家餐館。

    雖然高檔中餐館在莫斯科到處開花，但是與此同時，“地下”中餐館在過去、現在和未來都長期存在。這些餐館永遠不會出現在俄羅斯媒體上，而僅服務於生活在莫斯科的中國僑民和一些特殊的俄羅斯公民。這些餐館通常設在中國人集中居住的地方，或者是中國大公司附近。例如，克雷拉茨科耶街道上的“黃河”餐廳位於“華為”通訊公司辦公室附近。

    而莫索洛夫領楊鳴來到的這家“九龍”餐館則位於農場旁邊的一棟三層酒店的頂層。餐館菜單和名片是中文的，電話號碼隻有手機號。在餐館所有員工中，會說俄語的隻有保安，以及設在一層樓的中國商品商店店主。

    為了到這家開在頂樓餐廳就餐，食客必須按照電梯旁廣告上的說明使用酒店內部電話撥打分機號，並等待服務生從頂層下來把顧客領上樓，否則的話就會被電梯口的保安拒之門外。

    楊鳴正在跟酒店的服務生聊天。

    好久沒有如此痛快的說中國話了，天天操著半生不熟的俄語+英語，簡直就是一種折磨。哪怕這個服務生來自潮州，說的普通話比俄語都難聽，楊鳴依然跟他聊的津津有味。

    “你要考駕照？開什麽玩笑，俄羅斯的駕照不需要考，駕駛證，畢業證，健康證，任何考試證件，花錢都能解決。”

    “市場門口查護照，查到一次罰款100元，一天最多查兩次，第三次再看見你就不要錢了，千萬不要第三次還傻乎乎的自動把錢交給對方，剛開始的時候我就是這樣多花了不少冤枉錢。”

    “遇見火車上的搶劫，還給你留出路費錢——毛子還是很地道的。”

    服務生小林不斷的給楊鳴傳授人生經驗，然後又開始吐槽毛子的各種生活習性。

    “這裏吃飯的毛子都是奇葩。

    麻辣燙就散白，

    老幹媽就散白，

    大白菜就散白。”

    “其實你不用出國，夏天去綏芬河和滿洲裏的大街上毛子喝多了滿大街唱歌的太多了。”

    “他們看見大街上的殘疾人，也就是職業要飯的，都會多少給一些。”

    “生孩子之前毛妹120斤最重的，生完以後210斤最輕的。”

    “你說他們好吧，有時候挺野蠻的。你說他們壞吧，有時候挺天真的。如果有一天讓你選擇相信一個中國人還是毛毛的時候，請選擇相信毛毛。毛毛隻要錢。”

    楊鳴感覺自己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這個俄羅斯與李騰龍口中的俄羅斯完全是兩個世界。

    楊鳴不得不感歎這趟來的太值了，根據酒店服務生給的電話，楊鳴在未來的幾天內很快的解決了吃飯問題和駕照問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