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德州撲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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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岩,這是宮總上一局貢獻出來的錢,兩百萬的籌碼你先拿著玩。”那拉吩咐場子裏的服務生將她上局贏的籌碼分出一大半轉到俞青岩的麵前,隨後又別有深意地對著我一笑。雖然我還沒有完全領會那拉的意圖,但從牌桌上的座位排序上來看,有一點可以確定了——莫蕭和俞青岩的關係已經緩和了。兩人都坐在帛鶴的下手並且相互挨著,俞青岩沒有一點反感的意思。如果換做是

    半年前她一定和莫蕭刻意疏遠,至少不會一起玩飛鏢一起坐在牌桌上玩牌,看到這樣的情形我心裏隻繞上一個問題:到底這半年裏我錯過了什麽?

    “哎哎,帛鶴先生,你可別在坐我上手了,咱倆換個位置。”了解了帛鶴是攻擊型的牌手,那拉立即在他落座前拉住他換了個位置。五人落座後除了剛剛那位雪茄男再沒有其他玩家願意參與,牌桌上的位置就定下來了。依次順時針的順序是:那拉坐莊、俞青岩小盲注、莫蕭大盲注、雪茄男、帛鶴和我,以及一直黏在我身邊的俞靜溪,當然她依舊隻是旁觀者。

    “5000/10000的盲注啊,規矩你們都知道的。”那拉招呼起桌子上的兩位新入玩家,俞青岩和莫蕭點點頭。

    “姐,你要加油哦!宮夜祁這個家夥很有錢的,你不用手軟客氣。”俞靜溪十分不自覺地攀上我的肩膀,對俞青岩嬉皮笑臉的說道。

    俞青岩麵無表情的盯著我和她看了大約三秒而後眉心微皺,但始終沒有開口。我心裏的弦頓時一下繃緊,完了完了,俞青岩不知道又要怎麽想我和她妹妹的關係了,隱瞞過一次宮夜祁的身份她就已經對我好似不可原諒,現在知道我和她妹妹認識,那麽這個消息對她的衝擊力一定也不會小。但是她真的會被衝擊到嗎?還是半年後已經淡忘了我,無所謂了呢?我無法揣測。

    隨後帛鶴狠狠瞪了我一眼,用隻有惡魔之間能聽到的聲音傳話道:“雷之君主,你當我火之君主不存在啊你?還敢勾引我的女人!”

    “你自己帶來的人主動勾肩搭背,我能有什麽辦法!你倒是把她管好啊,別讓她老在我麵前晃來晃去!”我回帛鶴一記白眼,又從桌子底下狠狠踩了他一腳。

    “你……結束了你給我等著,我跟你沒完!”帛鶴掙紮著挪開他的腳,一臉的不滿。

    “我等著呢。”說著,我又踢了他一腳。本來過來酒吧約見帛鶴談事也是其中一項,隻是一直玩到現在還沒有機會和他單獨碰頭。

    “你們兩個吹胡子瞪眼的在什麽呢?”牌局久未開始,那拉盯著我和帛鶴都有些不解的問道。準確的說,其實場上的四個女人都在盯著我和他。俞靜溪眼裏是困惑,俞青岩眼裏是冷漠,莫蕭眼裏是不屑。

    “俞小姐和莫小姐既然被那總稱為高手,實力應該不俗。我們正想著要怎麽應戰呢。”我淡定地解開一顆襯衣扣,撚著食指上的金色戒指回話,而我的目光毫無疑問的落在俞青岩身上。

    “拉幫結派可不行啊,你們倆要聯手,我們三也得一致對外,是吧姐妹們?”那拉絲毫不肯吃虧地性格再一次顯露出來,當然我們都聽得出來是玩笑話。

    “我們哪能啊!我們還想求著幾位姐姐高抬貴手呢!是吧,宮夜祁?”帛鶴趕緊把話題拉回了桌上。我點點頭附和他,對著荷官使了個眼色,第三局德州撲克正式拉開序幕。

    盲注投進彩池,荷官給每人發出兩張底牌之後從那拉開始進行第一輪叫注。沒有懸念的六位玩家都是一直跟注直到第一輪結束。

    荷官再發出三張公共牌——黑桃4、5、6。由俞青岩這個小盲注最先進行這輪的叫注。

    “哇哦,有妖氣!”帛鶴見到三張牌出來立即俯身上去嗅了嗅,這樣的三張牌一定會讓每個手裏拿著黑桃的玩家好好斟酌一下,牌不沾邊的則很有可能馬上棄牌。

    “fred,你別在這搗亂行不行,輪到我姐叫注呢。”俞靜溪十分不客氣的吼了礙事的帛鶴一句,並一把拎住他的衣領將他拽了回來。從她這句話可以看出來俞靜溪很聰明,不過看了兩局就已經掌握了德州撲克玩法,準確記得到誰叫注。

    “那你得過來看著我,我才不搗亂。”沒臉沒皮的帛鶴對著俞靜溪露出一排整齊的大白牙,笑得天真又邪惡。隻是想用這樣的方法把俞靜溪騙到他那邊坐著恐怕未必奏效。果然俞靜溪翻了一個白眼之後又一屁股做在了我旁邊還將凳子拉得更近了一些。

    “bet。”荷官說了一句下注,我幾乎都想跟著她一起脫口而出說一句*。

    “俞靜溪你能不能坐遠點,你在這影響我判斷。”我還是沒忍住對俞靜溪發出了通牒,畢竟我要更顧及俞青岩的感受。雖然她未必明白、未必在意,但我要先在把立場擺對。

    “醜人多作怪!我都坐這半天了,你現在來嫌我。”俞靜溪嘟著嘴對我嚷嚷,也許是因為她是今晚歡迎party的主角,今天的她在我看來顯得特別任性妄為。

    “你去帛鶴那邊。加月,你過來坐。”要趕走她我也知道沒那麽容易,於是讓加月過來接替她的位置。俞靜溪看我態度強硬也沒好再說什麽,起身坐到了我的右手邊,帛鶴的左手邊。

    “你們聊完了?我可以叫注了嗎?”俞青岩開口說了上桌以來的第一句話,我將目光投向她,有那麽飛快的一個瞬間我在她臉上捕捉到了一絲變化,她抿著潤澤的薄唇、擰了一下眉毛表達出了不滿的情緒。

    “請吧。”我專注地盯著她的雙眼,簡短的說了兩個字。她拿起一枚1萬美金的籌碼準確無誤的投入了彩池的正中心,那動作就像她擲飛鏢時那樣瀟灑嫻熟。

    “call。”莫蕭和她行動一致,選擇跟同樣多的籌碼。

    這輪下來仍舊沒有人加注,但棄牌的卻有一個——位於最後一家叫注的莊家那拉。

    “哎喲,真是樂極生悲。上把同花順,這把連個邊都不沾。”那拉把椅子得離俞青岩近了些,氣餒的說著。

    “牌路都是這樣的,拿了頂好的牌,下一把就會差一些。”她對麵雪茄男寬慰了那拉一句,場上的玩家沒有任何人對她的早早退場感到疑惑或惋惜,因為這樣的情況隻能說明她的牌爛,六個人玩在三張這麽小的底牌現出後棄牌的幾率很大。

    第四張公共牌發出——方塊5。

    “bet。”還是俞青岩首先下注。她的注意力很集中,用極其尖銳的目光盯著剛剛發出來的那張方塊5,大約五秒過後她投進了兩枚五萬的籌碼。直接這樣匆忙的翻倍,那麽是牌好得無敵?還是想嚇得對手棄牌?肯定的是莫蕭一定會跟著她下注,她跟俞青岩的注無關牌好牌壞,隻關乎情誼。

    雪茄男跟著看了看自己的底牌,然後又看了看俞青岩和莫蕭,猶豫了一陣後,他決定跟注。

    “啊,輪到我啦。”帛鶴出手,不加注就算是好事,他同樣跟注了十萬的籌碼。

    “raise。”而我突然轉變了風格,又在十萬的基礎上加注十萬。

    這局牌下得太快,一直是俞青岩引導著整個牌桌。她似乎有自信每個人會照著她的想法去跟注,那麽是時候讓她知道我不是那個她能妄斷的人了。雖然到目前我還沒有發現任何能夠用來判斷她底牌的蛛絲馬跡,但我決意和她拚一把,因為我手裏拿著的是草花4和紅桃5,目前和底牌湊成了三條5和兩對4的葫蘆。

    “俞小姐,輪到你選擇了。”我稱呼她為俞小姐,半年再見已經明顯生疏了許多,或許很多事我都要從頭來過。就像這局牌,如果沒有足夠的勇氣跟下去,那麽就隻好棄牌。

    “我跟。”她兩手抱著雙臂背靠到後椅,一副女王風範,強勢的語氣甚至壓過了平時一向有超強大姐大氣場那拉一些。

    “我也跟。”被我完全忽略不計的莫蕭同樣不肯棄掉牌。

    “fold。”在造成更大的損失前,沒頂住壓力的雪茄男棄牌。他有一張黑桃8在手,如果第五張公共牌是黑桃7,就是同花順,或者任意一種黑桃也是個同花,棄掉未免可惜。

    “哎喲,沒意思。趕緊翻最後一張我再考慮。”帛鶴打了個哈欠,隻跟了那二十萬。

    我們四家都等在最後一張牌開出來叫最後一圈。

    荷官開牌——紅桃6!公共牌自帶兩對……如果有那麽湊巧,四家牌都不小了。同花順是不太可能,如果有早在第二圈就該有人按耐不住下注,那麽最多就是葫蘆或者四條?

    “有看頭!”那拉拍了拍手,而後慵懶的點燃了一根煙。隨著青煙上升,彩池裏的籌碼也在不斷上升。俞青岩毫不猶豫地加注了到五十萬!莫蕭同樣,帛鶴也加到五十萬,而我還不想就到此為止。是的不想就這樣沒有波瀾的結束。

    “all-in。”我全下,將所有籌碼剩下的一百多萬籌碼推進彩池。俞青岩我怎麽能這樣錯過你、放過你?不能!

    “我賭上我的全部,你敢不敢也你壓上你的所有?”我的這句話也許多層意思,用這一百萬隻想買她一句回答。她依舊回避了這個問題,隻是沉默地將籌碼全部推進了彩池。莫蕭就像她忠實的隨從,也將籌碼全部下進去。

    “嘿!我也覺得這把我能贏,我也跟你們下。”帛鶴手裏籌碼太多遠遠超出了她們兩個下的一百多萬,所以他也隻是跟到了和我一樣高的籌碼。

    “看看,是誰能贏走這池子裏的幾百萬美金,或者還是幾個人平分掉它。”那拉也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站了起來,幾乎整個三樓的人都聚集到了這裏,他們甚至比我們四個更加熱血沸騰。

    四個人沒有一個退縮,那麽最後見分曉的時候就來了。我是先前的葫蘆,三條5和一對6,俞青岩同樣是葫蘆,最後一個草花5在她手裏,那麽她也是三條5和一對6。莫蕭是三條4和一對6,同樣是葫蘆,最差的是帛鶴,手裏捏著一對a居然墊了底。

    “哇哦,居然是宮總和青岩平分池底!一人都贏得四百多萬美金。”掌聲四起,俞青岩和我同時站了起來,卻都沒有去撈彩池裏贏得的籌碼。

    “哇塞!姐,你太棒了!”俞靜溪一下子從位置上跳起來,飛奔到俞青岩身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