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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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語蓉隻待在閨房休息養身子,章珣到了南秋院自不進屋也不叫人通報。養娘並著兩個丫鬟捧了一堆赤金描花紋的黑檀木匣子進了裏間,穆語蓉方知曉今兒個章珣又來了看她。
“九皇子來了?”養娘還沒開口,穆語蓉已當先發問,見養娘應是,穆語蓉便擱下手中書冊子下得床榻,穿了繡鞋說,“走了嗎?還是在書房?”
養娘看穆語蓉著急,忙道,“九皇子不曾離開。”又說,“便是命奴婢們捧了這些東西來與小姐細細看,晚些再去回個話。九皇子道,非稀罕物事,若是小姐喜歡,便盡數留下,隨意把玩。”
原本是擔心他一聲不吭和昨天一樣跑了,聽章珣還沒有走,穆語蓉也慢了些,到養娘麵前,看著那些物件,問,“都是什麽?”伸手去將匣子打開。
寶藍色的綢緞上靜臥著一串滴血蓮花菩提,其色豔紅,雕工細膩,越顯得獨特精致與難言的華貴。穆語蓉過去不曾見,好奇拿到手中細看了看,便是手鏈大小。她擱下,丫鬟打開其他匣子與她看,卻是一對鎏金葡萄紋花鳥紋銀香囊又並一對纏枝花紋銀香毬,再並著尊巴掌大小的赤金累絲嵌紅綠寶石辟邪。
“去請九皇子到暖閣,我一會便到。”穆語蓉吩咐一聲,走到鏡台前坐下,讓丫鬟替自己綰發梳妝。瞧著自個氣色略有些不好,穆語蓉便讓丫鬟替自己長了些脂粉稍事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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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閨房到暖閣沒有幾步的路,穆語蓉仍是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到得暖閣,將其他人都留在外麵,穆語蓉兀自邁步進去。聽到動靜的章珣,也已走到了門邊。見著穆語蓉,他臉上有些擔憂神色又嘴角有笑。
暖閣裏麵炭火很足,章珣伸手替穆語蓉摘下了鬥篷風帽,露出精致的略施粉黛一張小臉,大紅羽紗的鬥篷襯得她氣色越好一些。章珣摸摸她的手背,摸摸她的額頭,並不燙人,安心許多。
“昨兒個你來了,奈何我下不得床,沒得叫你白跑上一趟。”尚且在病中的穆語蓉說話有點兒鼻音,聲音較平時要軟糯許多,透出股可愛勁,“我身子骨好,那替我瞧病的女大夫醫術也很不錯,便不過這麽一天功夫,已是覺得自個好了七七八八,不怎麽難受了。”
穆語蓉一麵說一麵解了鬥篷,章珣伸手接過複牽了她的手,帶著她往鋪著薄毯、再鋪著繡花墊子的炕床走過去,方張口道,“說是太醫院裏醫術最好的醫女,若要是連這都治不好,怕不知道是怎麽混的日子,那這太醫院便需得好好整治整治才行。”
沒有人和穆語蓉說過這茬,又怕是章珣不曾仔細提起,這會兒知曉了,穆語蓉也同他道了個謝,又說,“你做了什麽,要是不提,我便未必不知道。所以,還有什麽事兒?昨兒昏睡著的時候,倒覺聽見你的聲兒了,許是我的幻覺?”
“沒有。”章珣含笑否認,又好似另一種形式上的肯定,穆語妍也隻略笑了笑,不繼續追究。章珣既說沒有,她也就信了。
兩個人分坐炕床的兩側,中間隔著一條矮幾,穆語蓉頗好奇章珣帶來的那串似蓮菩提樣的物什是什麽,自問了一句,求個明白解答。章珣道,“是用一種名為林茶的草木其籽雕琢出來的,具體是什麽模樣,我也不曾見過,隻聽別人這般的說法。據說對身體有些個好處,我瞧著有些稀罕且做工不錯,順道兒拿來給你隨便玩玩。”
一口一個隨便的章珣拿出來的東西沒有一件真隨便的,兩對銀香囊與銀香毬卻還好,她的小時候,娘親給她拿過用,倒是那尊辟邪明擺著也很稀罕。章珣費著心思送他這樣多稀罕的物件,反而是叫她不知道怎麽回禮。
她思量著,章珣又道,“便是我自個樂意送的,你隻管收下,不必想其他的事兒。等你病好了,記得時常與我寫信。年底了,怕是得忙一陣子,待我得了空便來看你。”
穆語蓉又十分乖巧的點頭,軟軟糯糯應下一聲好,聽得章珣心底都舒坦了。兩個人湊在一處說了些其他的閑篇,章珣估摸著時間得回了,抬手笑著摸摸穆語蓉的腦袋,道,“如今生病了倒是乖巧可人得很,叫我心裏頭熨帖,卻也不想你再這樣難受,快些好起來罷,好好吃藥。”不管不顧在穆語蓉唇上啄了兩口,穆語蓉忙往後仰了仰,道,“小心叫你也生病,叫你同我作著伴難受。”
章珣渾不在意更對著穆語蓉的話,霸道的說了句,“那也是我樂意。”看到穆語蓉含笑搖頭,又說,“先前懷敏郡主在你手裏頭連連吃虧,這兩日淮安王都暗中使了人在朝中找你二叔的麻煩,與你提個醒,注意點兒。你二叔雖不知道淮安王緣何針對於他,卻多少能想到些別的,且為著自保,總得用些個手段。”
這便也是一樁穆語蓉很在意的事情,章珣多半知道她的想法,可僅是打著與她提醒的名義說與她聽。這份用心,令穆語蓉又一次軟軟糯糯應下了一聲好。偏是章珣瞧著她這般心裏頭很是癢癢,耐不住捧著她的臉蛋兒亂啃一通,卻到底怎麽都不饜足。
趕在穆語蓉命人將自個的湯藥送一份過來給他喝之前,占到好一通便宜的章珣成功脫身,跑了,也越叫穆語蓉拿他沒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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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語蓉將菩提收到香囊裏麵,盡量隨身帶著,辟邪則擱到了書房裏頭,至於兩對銀香囊與銀香毬也都沒有收起來,而是放著用。白貓阿尋瞧著兩個圓乎乎的玩意兒,興致起了,便在錦被麵上扒拉著銀香囊與銀香毬玩得不亦樂乎。
卻說也正是這一天,因為白日裏同穆語妍之間起了些口角,周氏心中多少不安。兼之聽聞丈夫在朝堂上無故受了彈劾,夜裏周氏便命人將穆延善從外書房請回了瓊音院。
其實,說來穆延善在朝堂上摸爬滾打這麽些年,既立得穩腳跟,或許有些不幹淨卻也自然有能夠為自己說話的人物。隻這次對上的是淮安王,淮安王作為唯一的外姓王爺,在陛下麵前的地位不言而喻,並不是穆延善能夠對付的。穆國公府這麽些年未曾得皇上青睞,更無法與淮安王府抗衡。
穆延善心中有鬼,遭了彈劾,隻擔心醜事外露被追究。即便當下瞧著沒有什麽大事,可總歸是有那麽一個掛念。有些事情,還無法與穆老爺子提,他不得不自己細細思量。原本是準備宿在外書房,周氏讓人來說有要事相商,他方回了一趟內宅。
周氏與穆延善兩個人關起門來小聲說話,穆延善聽她說著那些個事情,倒越發緊蹙眉頭,心事也是愈重,臉色瞧著自然好不到哪裏。周氏後來找穆語妍,可穆語妍避而不見,令她意識到今次的這遭或不好將自個女兒糊弄過去。
“妍兒怕是被那人的妖言迷惑了,才會一時犯下這般的糊塗。卻如今說來,既她知曉了這個事情,怕是並無從繼續。二爺的囑托,我怕是達成不了了。”周氏一聲歎息,怕穆延善責怪自己,瞧著他的神色,惴惴不安。
“你便不會多想些法子?如今朝堂上事情繁多,你拿這些事情來煩我卻不過是與我添麻煩。這些事情我隻不管,你自個兒好好想一想。”穆延善原本自己心裏頭就是一團的亂,周氏幫不上他的忙,又和他說這些,沒得叫他煩惱。
抬眼見周氏眼神黯下去,穆延善語氣稍緩,道,“若是有處理不妥當的,你且回去問問丈母大人,我實在無暇,對不住夫人了。”
穆延善待了沒有多久便回了外書房,周氏沒討到主意還討了許多嫌,一時覺得很是委屈,沒忍住偷偷抹了一回淚。哭過了,又不再想穆延善,隻打算著,第二天早些再回一趟娘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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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四五日後,染了風寒的穆語蓉的身子基本便好透了。先前說去見一件韓家的丫鬟與那個小丫頭,卻因為風寒耽擱了的事情,重新提上日程。韓柯等人提前得了消息,便哪兒都沒有去,隻等著穆語蓉來。
穆語蓉順道給許月帶了些點心,許月知道她是有些事情處理,也識趣避開,並不多想也不多探究同自己無關的這些。房間門口由韓柯並聽風等人守著,穆語蓉進了屋子說事。
當年韓家的丫鬟,如今應也年紀不算大,可是數年來的遭遇與苦難將她折磨得枯瘦。臉上一道猙獰扭曲的疤痕,足有半指來寬,從眉梢一直穿過臉頰,幾乎快到下巴了,看著很嚇人,多半當時也沒有能夠好好處理。
如是容貌,要在桃樂坊做事,且養著護著一個小女孩怕是十分不易。小姑娘始終依偎在這個丫鬟的身邊,顯然是不怕她這幅容貌。她看著穆語蓉,笑嘻嘻的,似乎因為穆語蓉的到來而頗為高興。
“穆大小姐,你來了。”小姑娘與穆語蓉這麽算是打了個招呼,那韓家丫鬟也笑了笑,臉上的傷疤更因為她的笑而變得扭曲,說,“多謝穆大小姐當時的出手相救。無論您是無心之舉還是如何,都萬分感謝。我叫春杏,是我家小姐以前給我取的名兒。”
先前沒有什麽感覺,現在再回頭一想,當時動了惻隱之心讓救下了這小姑娘,不曾想過竟叫她把握住了能夠對穆延善產生大威脅的把柄。這是老天的眷顧,亦或者命運對重生之後的她的善意。
穆語蓉點了點頭,道,“有些當年的事情,想要問問清楚。不知道別的人好不好聽,全憑你自己判斷。”言下之意,小姑娘若是不好聽這些事,便該讓她先出去才對。雖然她以為,既然開始留下來了,應當是沒有關係或本就是讓她也一起知道。
韓春杏搖頭說沒有關係,隻道是穆語蓉想知道的,若她清楚便絕不會隱瞞。於是穆語蓉便不客氣,詢問起穆延善與韓家二小姐如何相遇、兩個人有過哪些交集諸種諸種的事情。韓春杏沒有食言,一一說給穆語蓉聽。
廣安韓家確實不算是頂富貴的人家,可日子好賴是不錯的。韓老爺和韓夫人對子女都異常疼愛,尤其是大小姐走丟後越是對二小姐疼愛有加,於是二小姐便這麽被嬌養長大,到得十四歲的年紀,亦是出落得越發楚楚動人。穆延善便是在這個時候,到了廣安外任。
韓家二小姐對當時的豐神俊朗又風度翩翩的穆延善幾乎是一見鍾情,在穆延善的追求之下,更是做出了出格之事。那時作為丫鬟的春杏,曾多次勸阻,卻抵不過自家小姐的哀求。當是時,他們不知穆延善在臨安有妻子,春杏以為,若是這位穆大人將來能夠娶了自家小姐進門,那便也不要緊。好景卻不長,周氏的存在,到底還是令穆延善知道了。
韓春杏回憶起往事,無法控製住情緒,一邊與穆語蓉說,一邊淚橫滿臉。可她仍然隻是陳述著,不帶任何情感,無論是自己沒有攔住自家小姐的懊悔還是對穆延善的痛恨,她都並沒有流露出來以致於影響她的表達。韓欣涼仰頭看著韓春杏,一樣安靜的流著淚,仿佛感同身受。
穆語蓉盡自己所能,從韓春杏的話語當中不斷提煉出有用的信息,甚至詢問了她穆延善和韓二小姐之間是否有信物留下。韓春杏略略沉默,卻點了頭,穆語蓉不覺心思緊了緊,若是能夠找到他們之間的信物,必然是十分有用的證據。
“知道此人原有妻室之後,小姐心中悲戚,便收拾了與他有關的東西,命奴婢盡數燒毀。奴婢當時看小姐有些意氣,且那會覺得小姐或是害喜……因不敢確定,又擔心是那麽一回事,若將那些東西盡數燒毀,到時候那人想要賴賬豈不是容易非常?因而,奴婢便燒了一部分,藏了一部分。用粗布包了,就埋下小姐院子裏的第二棵榕樹下。隻是,那時並不曾用上。”
韓春杏又說了許多別的事情,穆語蓉盡數記在心裏麵,想著再命人去一趟廣安,找找看是不是能夠找得到那時韓春杏埋下的東西。可惜的是韓春杏也不記得都埋了些什麽,隻記得有些個書信,還有點其實算得上貴重的東西。
見過了韓春杏之後,穆語蓉的心裏踏實許多。因本便是韓家的事情且關係到韓家二小姐當時宅院的布置,穆語蓉直接交給韓柯去辦。韓柯想要帶韓欣涼一並回廣安,穆語蓉沒有同意,他隻得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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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許月住的宅子回到了南秋院,穆語蓉便聽說了穆三爺房裏頭的楊姨娘小產了且不知道被穆三夫人打發到了哪裏去的事情。這會兒穆三爺還在衙門裏頭,一時間也回不來,穆三夫人隻管隨便作天作地。
據說,是那穆三夫人叫人綁了穆正軒,再派人卻通知楊姨娘,叫她去見自個。楊姨娘當時聽了便十分著急,到底平日裏將穆正軒疼得和眼珠子一樣,於是匆忙出了房門,卻是摔了那重重的一跤。本還未出三個月,一時間摔得厲害,當下便流了許多的血。
這當口丫鬟去找大夫的找大夫,餘下的正七手八腳要去將人扶起來,穆三夫人卻出現在了楊姨娘的房門口,不許任何人碰她。楊姨娘臥在那冰涼的地麵上,疼得無法動彈,又被凍得直哆嗦,直將一張臉都凍得青紫。穆三爺房中的另一位姨娘,始終不曾露麵。
如是楊姨娘在地上躺著,穆三夫人又將其他丫鬟都遣退了,留了自個在那卻不知道是要對楊姨娘做些個什麽。有丫鬟更不怕死一些,去通知了穆二夫人與穆老夫人並著三房的小姐少爺們。
就是那麽會的功夫,楊姨娘不知道遭遇了什麽,臉上已顯出好些的傷。可是,穆二夫人與穆老夫人那邊都沒有動靜,穆正平與穆雅柔趕到了,穆雅秀也是不見人影。可並沒有用,他們圍著楊姨娘看了看,卻是拍掌大樂,笑過一場,被穆三夫人又叫人給送回了屋裏。
卻說當時,餘氏看著往日在自己麵前囂張的楊姨娘在地上奄奄一息,唯有任由自己蹂躪,快意不已。跟著楊姨娘身邊的丫鬟哭哭求情,又欲去救楊姨娘,被餘氏一條軟鞭便擋得誰都近不得她身。若要仆從們來看,隻覺得這位三夫人便似突然瘋了一般的。
知道定然有穆三爺的人在楊姨娘的身邊,怕是怎麽堵都堵不住,算著穆三爺就算匆匆趕回來也非花費不少時間,餘氏找來的牙婆已經到了,便直接將楊姨娘打包上馬車,得了那五兩銀子——再小也是塊肉,能給自己孩子買點零嘴也罷了。於是,楊姨娘便這般被餘氏給發賣了。穆三爺趕回來時,不說人影,就是楊姨娘房門口的血跡都已經清掃完畢,隻餘下淡淡的血腥氣味還沒散。
心頭肉不知道去了哪裏,穆三爺揪了餘氏就將她劈裏啪啦打了一頓,要她交出楊氏的下落。當下穆正軒與穆雅柔、穆雅秀都出現了,抱著嘴角流血不已的餘氏一通哭,擋在她麵前不叫穆三爺近身。
穆三爺氣得幾欲吐血,揪了下人來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卻也無法挨個責罰仆從逼問他們供出楊氏可能的下落。一時間慪得要死,轉身進了書房就寫下一紙休書,道是今天便要休了餘氏這個毒婦妒婦。
這麽一下頓時間鬧大,穆二夫人趕到了慶華院,安撫兩人,穆老夫人差人來問出了什麽事情。後來,穆老夫人又將穆三爺與穆三夫人喊到了紫荊園。
看到餘氏滿頭滿臉都是傷,對著穆三爺就是劈頭蓋臉一通的罵,更叫人將那休書交上來,當著穆三爺的麵直接撕毀,且放下話來,若是穆三爺敢休了穆三夫人,便要他從穆國公府滾出去。
穆三爺被穆老夫人的話氣得當時便嘔了口血,竟是氣昏了過去。穆老夫人平靜的命人將穆三爺送回去休息,再叫人請大夫替穆三爺與穆三夫人診斷,最後安撫了穆三夫人一通,終於放了她回去。
穆語蓉回來的時候,穆三爺已經醒了,躺在床榻上,一派心如死灰的模樣。穆語蓉聽過底下的人這麽一遭稟報,隻覺得曲曲折折、好不精彩。原是她出了趟門,便錯過了那樣一場好戲。
一時間,穆語蓉又覺得自己的這個三嬸,似乎是聰明過了一回。她往日總不敢與穆三爺鬧,又從來都覺得穆老夫人不喜歡她,與穆老夫人很不對付。
可是,餘氏忽略了十分重要的一點。雖然穆老夫人不喜歡她的事實,但是穆老夫人更加不喜歡的是穆三爺,和穆三爺的那位姨娘。若是餘氏可以讓穆三爺不好過,穆老夫人隻要能夠使得上力,就不會不幫她。
尤其是如今這般,眼瞧著餘氏隻消往穆承幸麵前一杵,就足以叫穆承幸心肝脾肺腎都不好過,穆老夫人更會幫著她,至少叫她保得住穆國公府三夫人的位置。楊姨娘到底是個小小的姨娘,在穆老夫人看來什麽都不是。
三房本就十分的混亂,庶子與嫡子,庶女與嫡女皆混在一處。既然穆老夫人連穆三爺都沒有放在了眼中,自然更不會去考慮不打眼的穆正軒會是什麽感受。
穆語蓉在心裏頭過了一遭,心裏不免又想,卻不知道餘氏是誤打誤撞,還是自個想到了穆老夫人十之*會幫她。但聽過這麽通閑篇,卻覺得有些趣味。往日三房即使也雞飛狗跳,卻實在不如今日這樁精彩。
如是想著,又覺得……若是自個能夠給二房更添些好事,那就更美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