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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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柯一路打進慶華院,看到韓欣涼身上有些被虐待過的痕跡,頓時間臉色越發滲人。他原就武藝不錯且平日裏總一派黑著臉的樣子,身上透著股煞氣,叫人輕易不敢靠近。

    穆三夫人雖瞧著韓柯這般模樣,心裏頭莫名有些害怕,但不免安慰自己說這是在穆國公府裏頭,諒他也不敢將自己如何。如是想著,餘氏非不怎麽怕了,還變得硬氣了許多。

    “一副蠻子做派,當穆國公府是哪裏,竟敢這樣無法無天!”穆三夫人這會已經走到了屋外,瞧見便指著韓柯罵,“你算是哪裏蹦出來的,就這麽跑到我院子裏頭來撒野?”

    韓柯橫她一眼,索命一樣的眼神,又叫剛硬氣幾分的餘氏當下泄氣,隻覺得這麽一個眼神都像是朝著她脖子抹過來一刀似的。餘氏一時被韓柯攝住了,不覺呆了呆,等她回過神的時候,韓柯已經走到韓欣涼和韓春杏的麵前,去查看他們的傷勢如何。有些皮外傷,但沒有什麽大礙。

    餘氏見韓柯就要無視著她,帶人離開,便準備讓仆從去攔,卻見在外頭的眾人都唯唯諾諾不敢近前。偏是這個當口,先前她左等右等都沒到的牙婆,竟就這會子到了。

    牙婆匆匆的進了慶華院,不過是來過一回倒已似輕車熟路,嘴裏頭還在高聲的嚷著,“三夫人,我來遲了!一下子被人絆住了腳,您可別見怪呀!”這般說著,才覺得院子裏情形不怎麽的對,當下牙婆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

    她看到了站在屋外的餘氏臉色發黑,也看到更加叫人懼怕的韓柯,再並著韓柯旁邊的韓欣涼與韓春杏。早先餘氏便與這牙婆說過了,有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還有一個醜些的老媽子。這會兒瞧見,自然對號入座。隻她意識到情形不對,不敢再輕易出聲。

    “你是什麽人?”韓柯看到這位牙婆,對她的身份有所猜測卻也不怎麽確定。餘氏聽他一問,倒怕抖了出去,便暗中對著那牙婆擺了擺手,又說,“管天管地還管我的客人不成?”那牙婆會了意,自更不亂說話。

    韓柯冷笑,哪裏管她們這些暗中的勾當,隻抽刀往那牙婆眼前一送,架到她的脖子上去,再問了一遍,“你是什麽人?”那牙婆頓時間腿軟,光顧著連連的求饒,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來做一樁子買賣,竟還能有性命之憂。

    餘氏見韓柯二話不說就抽了刀,當下亦是傻眼,卻也反應過來這是一位不怕死的主,誰若是不趁他的意了,沒得就敢要人性命且半點都不怯。到底知道自己算是一不小心招惹到這麽位不要命的人,如今唯有努力往回扳,再不敢去觸韓柯的黴頭。她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原本是想在老家夥麵前駁個好感再順勢將掌家的權利搶過來,哪裏知道,竟就這個樣子了?

    “哎,哎,你這是做什麽?”餘氏奔到那牙婆麵前,又是慌亂又是怕韓柯真的動了刀子,手足無措隻能連連說,“你是個什麽樣的毛病,這是我的客人,你對人動什麽刀子!你在我院子裏胡作非為,我且還沒有與你計較,你竟就這樣?!”那牙婆也是一個勁的讓餘氏救命,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小命不保。

    韓欣涼被韓春杏牽著,瞧著這樣的一幕,隻不喜自己的舅舅這個樣子,卻因餘氏對她們動了粗,心中不爽。她眼珠子轉了轉,便指著餘氏大喊兩句,“她鎖了我們的屋子!搬了我們的東西!”

    餘氏被韓欣涼的這麽一句話喊得身子都抖三抖,更駭然轉身,當下瞪著韓欣涼,便罵,“小蹄子胡說什麽?!仔細撕爛了你的嘴!”韓欣涼半點都沒被唬住,回瞪了餘氏一眼,也罵她,“黑心的老虔婆!”

    “你是個牙婆?”韓柯回過味來,又是再問,且直接問了個準。餘氏心驚肉跳,那牙婆也滿麵愁容,想否認卻不敢否認,再多半刻,怕是立不住。眼前周圍仆從不少,卻無一人敢上前來的。

    這當下,韓柯卻收了刀將那牙婆用力從後麵一推。牙婆往前倒去,韓柯立刻上前揪住餘氏到自己的麵前,這一次,刀被架到了餘氏的脖子上,“去見見你家的老夫人!”當下間,推著餘氏往前走,餘氏不敢不聽。

    ·

    穆老夫人歇下不過片刻,就被人推醒了,一時聽說韓柯威逼著餘氏往紫荊園來了,再聽瓊音院和慶華院都發生了些什麽,氣得連連咳嗽,直停不下來。婆子與她灌下兩口溫水,穆老夫人漸漸順氣,掙紮著起了身。剛走出屋子,就見人已逼到她屋外來了。

    先前穆語蓉雖是在南秋院,但餘氏有此遭遇,自然會有人去與她稟報。那一路上,即使穆國公府的仆人們圍在韓柯的身側,也不敢拿他如何。同樣不敢動韓欣涼和韓春杏,隻怕一不小心激怒了韓柯。

    穆語蓉趕到了紫荊園,又退到穆老夫人的屋外。這會兒聽到老夫人出來了,當下便轉身跑至其身側,扶著她,便著急的說,“祖母怎麽出來了?您還病著呢!且先回去歇著罷!這兒還有孫女在。”

    餘氏看到穆老夫人卻似看到救命稻草,哪裏會肯依穆語蓉說的,就讓老夫人再回去。那蠻子架了她時正是說要見老夫人,現在老夫人從屋子裏出來了,豈不是正好救她的命?餘氏心思轉動,聽到穆語蓉的話,連忙喊,“老夫人救我!”

    穆老夫人一手拄著拐杖,聽到餘氏喊自己,更加氣惱,便硬撐著疾走兩步,又提了拐杖就狠敲幾下餘氏的小腿,氣得直是說,“你又是做了什麽好事,鬧出來這樣的事情?現在又讓我一把老骨頭來救你,我怎麽救你?怎麽救你?!”話說畢,更是一通劇烈的咳嗽。

    跟著穆老夫人的穆語蓉,但為穆老夫人順著氣,看一眼韓柯,再看看餘氏,到底還是開口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有話不能好好說麽?你是我恩人,有些話我本不好說,可也不意味著你就能在這府裏頭亂來了。”

    盡管是這麽的一番話,到底缺了震懾,起不到多大的效果,韓柯臉色依舊,一變不變。穆老夫人咳了半晌方止住,再與韓柯說些話的時候,自也不似對著餘氏那樣的態度,隻好聲好氣。

    “你若是有什麽,隻管與我說就是了。這麽動起來刀子,將我個老婆子也嚇沒了半條命。她要是做錯了事,我自會罰她,絕不偏頗。如何非要鬧到這樣不好看的地步?”

    聽過老夫人的這麽幾句話後,韓柯似終於肯賣老夫人一個薄麵,放開了餘氏。餘氏一被韓柯鬆開了,當即跑到穆老夫人身後去躲起來,又直拍著胸脯安撫自己。就這麽一會的功夫,她覺得自個的魂都快被捉走了!

    韓柯僅是看向穆老夫人,冷靜說道,“原不想動手,可有人先動手了,就怨不得我了。當然是你們說要我外甥女在這府裏頭安心的住下來,如今又在背後使這樣的絆子。要不是我憶起忘記了拿一樣重要的東西,臨時折回來,待我再回來這府裏頭,可還見得到我外甥女的影子?!”

    話說著說著,韓柯便是冷笑,繼續說,“連牙婆都提前找好了,我若是遲上哪怕一步,人豈不是就沒了?且又說,竟還連屋子裏的東西都搬走了一些,又是個什麽意思?當日要不是見老夫人誠懇,說的話在理,卻沒有真要留下來的意思。如今發生這樣的事,必再不敢信。既然府上不歡迎,今日搬走便也罷了,也不是沒有去處。”

    老夫人忙又說,“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人是被惹惱才走的,要鬧出點事情來可怎麽是好?穆老夫人也開始後悔了,怎麽就一時糊塗還真信了餘氏的話,沒得鬧出大問題來!“你還不快過來給人認錯賠不是!”瞧見餘氏縮在自己的後頭,老夫人隻有更生氣,便將她揪出來要給韓柯等人道歉。

    卻還沒有等到做了縮頭烏龜的餘氏從她身後走出來,病中的老夫人仍是一下子沒有挨住,身子略晃了晃便倒了下去。穆語蓉一聲驚呼,忙喊了人一起摻回了房間裏麵,將老夫人抬到床上好生躺著。

    穆語蓉瞧著平日裏照顧老夫人的丫鬟婆子,歎氣說,“你們且好好照顧祖母,我出去勸一勸。”說著,再折回了院子裏去處理餘氏攪出來的這一檔子爛事。

    ·

    穆老夫人再醒來的時候,便聽說穆語蓉將事情已經處理妥當,人也安撫好了,重新住了下來。穆老夫人聽過,便是歎氣,心裏有些想法。她確實不喜歡那個韓姑娘,可也並沒有到恨咬牙容不得人的地步。

    餘氏說可以好好的解決了,她心裏就存了個念頭,要是餘氏真能擺平這幾人,給她些許好處也沒有不可以的。況且是,那時知道孫女先前就識得這人,少不得也懷疑她會不會串通了外人來陷害自己的叔叔,就是沒有證據。這次想著,可以趁機試探試探,才會糊塗默認餘氏的說法。可如今便明白了,也並沒有什麽,她的孫女在這府裏頭也沒有恁大的勢力,更沒有與外人勾結,是她想多了。

    如是想過了一遭之後,穆老夫人靜默片刻,終是下了決心,便試著將府裏頭的事務都放心交給穆語蓉去做一做。倒是無論如何,都不可再存了忍讓餘氏的心思,否則遲早要被她害死!這樣貪婪的人,一點什麽都想貪到自己手裏,如何能夠叫她管著家?

    越是這般想到餘氏的德性,穆老夫人便越是覺得,絕對不可叫餘氏沾染了穆國公府的東西。真的要落到長孫女來撐家,也是沒有法子。下定過決心,穆老夫人讓人將穆語蓉喊進來,卻撞見她恰好端了清粥、湯藥進來,不免眼眶微熱。

    “祖母醒來了?正好藥熬好了,祖母先用些東西再把藥吃了,身子才能夠快些好起來。”穆語蓉笑著讓丫鬟將東西擱下來,更親自要喂穆老夫人,別的話,也不怎麽多說,淡淡一句,“早間的事情都處理妥當,祖母不要再憂心了。”倒是就此揭過。

    穆老夫人用過粥,吃過藥,拉著穆語蓉說了一通的話,放心下來。因是在病中人本倦怠,藥性發作又有些安眠功效,穆老夫人便又睡下了。穆語蓉意會到穆老夫人的意思,亦是她求的結果,自也安心。

    此事之後,無論餘氏再如何的攛掇,怕也休想動搖到她掌家的權利半分。

    ·

    卻說餘氏被嚇了一場,在穆老夫人那兒也是討了場不歡喜,眼瞧著事情更加糟糕,這一陣子越發龜縮了起來。既不到老夫人那兒去討嫌,也不找穆語蓉的麻煩,是少有的安分。

    如是,一日越一日,倒春寒熬過去了,天漸漸暖了起來。穆國公府的後花園中老樹紛紛抽了新芽,各色花朵也陸陸續續含了花苞,迎春待放。章珣隨軍出征的日子,更已麵臨著倒數。到了這時,這樁事情,變得更加敞亮起來。不止是穆語蓉即將和章珣分開,霍承毅和顧明珠也是一般,縱然心中不舍,卻也無可奈何。

    恰好是個春光明媚的日子,福安公主在府中設下宴席,邀請一幹臨安城的貴女貴公子到府中小聚。穆語蓉收到請帖,無可退卻,且知章珣也會到,更要去了。

    臨行前的準備事宜繁多,章珣即使忙至疲憊卻也日日都要到南秋院見上穆語蓉一麵。原本穆語蓉總難免覺著,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且非生離死別,無論怎麽樣,日子都要過,也犯不著悲春傷秋。可臨到真的快要麵對分別的這一日,她後知後覺已經開始想念章珣。這種希望與他多些時候在一處的心情,更是從不曾有。隻是,她不曾與章珣明說過。

    到得公主府後,穆語蓉先去與福安公主請過安,比之往日,福安公主待她更客氣了一些,少了幾分淡漠。之後,她便被丫鬟領著到了花廳裏麵。馮琳琅、顧明珠也都在,見到她,便招她過去說話聊天。

    馮琳琅是個坐不住的性子,且春光大好沒有白坐著的道理,三個人便一麵說笑一麵往湖邊去了散散步看看景。福安公主應當是個會享受的人,府裏頭各處假山堆疊,綠樹紅花,清湖碧水,無一不是趣致可愛。她們一路走一路看,卻也瞧出了興味,一時反而離人堆遠了。

    未多時,顧明珠的丫鬟尋過來,聽說是霍承毅在尋她,顧明珠臉紅了紅。馮琳琅也已是個知事的,便與穆語蓉兩個人笑著打趣一句,愈是叫顧明珠害羞不已,她們便再催促著顧明珠與丫鬟同去。

    顧明珠剛走,馮琳琅偏就問穆語蓉一句,說,“蓉表姐,你不會也撇下我罷?”穆語蓉隻攤手,笑著反問,“又無人尋我,我如何撇下你?”

    馮琳琅伸手卻點一點她,也笑道,“表姐這麽說,卻倒像似說不好真要丟下我一個人。我可不依。”說著便挽了穆語蓉的手,又見那邊花叢花開正豔,拉著穆語蓉過去賞花。

    恰撞見一隻金黃色的大蝴蝶,正墜在花朵上,似是小憩,展開的雙翅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馮琳琅瞧著那蝴蝶甚美,更覺稀罕,便鬆開穆語蓉,噓了一聲,湊到穆語蓉耳邊輕聲說,“那蝶子真是好看,待我捉了來給表姐好好瞧瞧。”不等穆語蓉說什麽,已是悄聲走過去,小心翼翼,撲起蝶來。

    一下撲了個空,那蝴蝶展翅飛走,馮琳琅惱得跺腳複追了上去。素知她平日裏皆精力旺盛,穆語蓉不去攔,也沒有追,隻遠遠跟著馮琳琅去。馮琳琅當下撲蝶撲得認真,追出去不知是多遠,穆語蓉跟著她走,末了也不知是到了哪裏。

    卻隻見馮琳琅轉過一處假山後,那蝴蝶停在了高處,夠也夠不著,摸也摸不到。馮琳琅跳了幾跳,沒得給自己摔了一跤。穆語蓉瞧見,連忙過去扶她,馮琳琅哎喲兩聲卻也笑笑鬧鬧,看那蝴蝶飛遠,穆語蓉勸她收手,這才罷休。

    當下,兩個人正好是蹲著在那還未起身,一時沒有出聲,便聽到有人過來,且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急惱了般,喊道,“章珣,你站住!”馮琳琅一聽,知是九皇子的八卦,好奇是誰,便探了頭出去看。這聲音穆語蓉倒是認得,隻見馮琳琅偷聽,卻是好笑,忙將她拉回來。

    馮琳琅隻看了一眼,倒是將人看見了,因著她們在的方向正好對著說話那人。她用口型和穆語蓉傳遞自己看的的信息又連帶著比劃,見穆語蓉似沒明白,又將聲音壓得極低,慢慢的說出了懷敏郡主四個字。看穆語蓉總算明白了,馮琳琅又伸手在嘴巴上捂了捂,略挑眉頭,示意穆語蓉繼續陪著自己偷聽。一時間,穆語蓉不免哭笑不得。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喜歡的那個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沈茹鶯憤恨的看著背對自己的章珣,越恨恨說道。她追了這一路,章珣便是不停下來聽她說上半句話,這會就是停下步子,亦不肯轉頭麵對著自己,不免越發鬧心。

    偏章珣聽到這話,半個字也無,抬腳就走。沈茹鶯一跺腳,追到章珣前麵,攔住他的去處,更是劈裏啪啦一通,“你要是這樣,我更不會放過她。她害了我的名聲,你偏幫著她,竟暗中這樣對付我。她是個什麽狐媚子,就值得你這樣了?!”

    馮琳琅躲在假山後頭聽著,心中暗暗嘖奇,九皇子這是看上哪家小姐?懷敏郡主這樣記恨於那位小姐,也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麽趣事。隻是張口閉口狐媚子這般說別人,倒是沒得損了自己的品行。因更想知道九皇子會怎麽說,越是屏息凝神仔細去聽。

    如是這般,馮琳琅反倒沒有怎麽注意穆語蓉的行為。待到穆語蓉起身越過自己,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裏麵,馮琳琅才覺得哪裏不對。小聲喊了自個表姐回來,可毫無作用,想這會兒衝出去,又見自個表姐伸手在背後衝她擺了擺,示意她不要出來。

    沈茹鶯未曾知道穆語蓉在附近,這會乍看見了她,微愣之下,更從心底湧出了一股嫉恨。看著穆語蓉一步一步走近了,她譏笑,便欲諷刺,可見章珣抬腳就迎了上去,越無法忍受,緊著幾步追了上去,伸手便欲去抓章珣的手臂,反而被穆語蓉劈手打落。

    一時間沈茹鶯暗暗吃痛,憤恨說道,“憑你也配動我?!”抬手又欲去打穆語蓉,反倒是叫穆語蓉一下抓住了手腕。即便過去曾領教過穆語蓉的身手,卻可見她不曾吃過教訓,或者忘性太大。

    “動你如何?”穆語蓉本麵無表情的臉上,現出一抹笑意,“你是郡主,便可以將些汙言穢語往我身手堆?所以這就是淮安王府的教養麽?今日又領教了一回。”

    沈茹鶯被穆語蓉阻了動作,越是氣結,抬手要去打穆語蓉,反倒再被她捉住了,偏生聽到穆語蓉繼續拿了話刺激她,“那日小侍衛,您還覺得好用麽,嗯?懷敏郡主?”穆語蓉當下甩開沈茹鶯的手,隻嫌髒似的,低頭拿了帕子細細的擦。

    聽到這話沈茹鶯頓時間氣得流淚,一時間仍隻想著要反擊,章珣卻已將穆語蓉護到身後去了。沈茹鶯見狀,指著章珣哭得不停可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她從未如此刻一般絕望,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被他喜歡的人那樣下了臉,說她沒教養,暗示她不清白。

    “不說今時今日,我就是死了,也隻喜歡她一個。”

    章珣的一句話,叫沈茹鶯立時間煞白了臉,顫抖著唇,無可置信的後退幾步,又跌倒在地,隻管掩麵哭泣。

    穆語蓉這會兒背對著沈茹鶯,看不到她的樣子,也沒有看章珣,卻感覺到他來牽自己的手,倒也沒有避讓。可一時間,心底也閃過個念頭,覺得,沒意思。(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