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對戰周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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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傾兒喊聲響亮,話音方才落定,場外觀戰席上的眾弟子先是一愣,全場寂靜,片刻後,氣氛愈發熱烈,頓時爆發出一片嘈雜的議論聲。

    跑路不遠的衛淩駐足而望,不禁一笑,自語喃喃道:“這小子,可真能整出些幺蛾子!”

    靈武台上方的高台上,董胖子剛飲下一口茶水,便是猛然噴出,眾人麵含笑意,唐奕打趣道:“秦閣主門下那小妮子,當真是有趣啊。”

    秦月初聞言,卻是一笑,向來護短的她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回了句:“唐閣主見笑了。”

    她哪會想到,蜀雲仙門中誰都要讓上三分的蘇傾兒,竟然就這樣被服服帖帖地製住了,當真可謂是一物降一物!

    “不過唐閣主門下的楚天卿,不簡單呐。”秦月初笑意收斂,一臉讚賞之色,說道:“僅僅是先天境的修為,便能將七玄琴中的三重玄意彈奏而出,況且那幾首琴曲不摻雜絲毫靈氣,僅僅是以琴技彈奏,但琴音卻是玄妙無比,靈動非凡,當真是可謂天上之音,世間罕有啊!”

    唐奕聞言,笑了笑,說道:“秦閣主謬讚了,我倒也知天卿這小子未入蜀雲之前,便對聲樂頗有天賦,受過琴術大家的熏陶指點,不過卻不知道能有如此境界,還能受到秦閣主誇獎!”

    “唐閣主此言差矣。”秦月初搖了搖頭,笑道:“唐閣主門下的楚天卿,不僅是修煉天賦絕佳,那琴術天資,更是不輸於修煉天賦,如此琴藝,縱然是比起琴術大家,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一臉惋惜,歎了口氣,道:“若是此子當初是入我青玉閣,得青玉閣中琴藝傳承,倒是一樁美事,對此子往後修行,必然也是大有裨益!”

    唐奕聞言,卻是不禁苦笑了一聲,道:“秦閣主言重了。”

    “不知唐閣主,可有意讓愛徒入我青玉閣修行,一則,可習得我閣內千年琴藝傳承。”秦月初先是問道,語氣稍稍一頓,繼續道:“二來,當年傾兒那遠在西楚的父皇將這小妮子托付於我,我看這楚天卿也是生得相貌堂堂,天資出塵,與我那愛徒傾兒甚是般配,要不我二人就此定下一門親事,豈不美哉?”

    還不等唐奕回答,那一旁的董胖子就已經坐不住了,好在是現在不曾飲茶,若是飲茶,恐怕又是要噴出一大口龍涎才能罷休!

    敢情這好好一場蜀雲大會,這兩位閣主竟然是打算成人之美,給門中倆小徒來個私定終身了!

    唐奕聞言,卻是止不住輕咳了兩聲,麵色頗有尷尬,本按照常理,這件事本是一樁好事,大可促進索雲閣與青玉閣兩閣關係,可現在看來,唐奕好像是沒有這份成人之美的心思。

    唐奕說道:“秦閣主這樁美事,唐奕自然是樂得如此,隻是不知天卿這小子意下如何,為人師者,也不好拿弟子的終身大事當成玩笑話。”

    秦月初聞言,也不禁有些慚愧之色,赧顏道:“是我失禮了,還望唐閣主莫要往心裏去。”

    正在二者交談之際,一直不曾發言,麵若冰霜的李秋悅突然問道:“唐閣主門下那名弟子的身份背景,應是不同尋常人等吧。”

    唐奕點了點頭,說道:“天卿身份是不同尋常人,我與其父輩也有所善交,能將天卿收入門下,不僅是我看中,更是他父親的意思。”

    李秋悅聞言,淡淡地應了一聲,她與常人不同,自從她得到了上一任天竹閣閣主傳承之後,卻是無意間開了天眼,眼中世界,雖與常人無異,但隨心念意願,卻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例如那蜀雲山中深藏穀底的幾條靈脈,例如那蜀雲掌門莫天象下山出蜀,也例如她看到人身上命數氣運。

    尋常人在她眼中,身體周遭可見一絲飄忽不定的氣息縈繞,但大多隻是普通的灰白之色,若是將死之人,則是由灰入黑。門中修行弟子,一旦突破先天境界,身上的顏色則會更加耀眼一些,而例如台上這幾位閣主,則是滿是遍布淡淡的金光,璀璨耀人。

    但那靈武台上的楚天卿則不同,身上的氣運卻呈現出黃紫之色,可以紫金色形容,磅礴無比,氣運衝天!

    不知為何,她隻覺得這家夥定不簡單,絕非尋常人物,僅是先天境界的修為,氣數之盛,便遠超於墟丹境界的諸位閣主!

    “是從江南道而來?”李秋悅聲音幾乎沒有溫度,語調冰冷的問道。

    唐奕又是點了點頭,其餘三人見狀,臉上也是多了幾分凝重之色,但對於李秋悅的判斷,幾人從不曾有過懷疑,因為她算得太準了,每一次說話,便如口吐真言,言出必果。那一次掌門真人下天道峰,離蜀赴北玄而去,也是在李秋悅道破以後,眾人才有察覺,他們雖不知其中緣由,但對於這位三十歲入純元的天才人物,卻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縱然以他們百年閱曆來說,都無法用言語形容,隻覺得....她能看透天意!

    唐奕麵帶凝重之色,問道:“李閣主可是看出了什麽倪端?”

    “看不透。”李秋悅搖了搖頭,簡簡單單地說了三個字。

    眾人皆是一驚,竟還有她李秋悅看不透的東西?

    李秋悅抿了抿嘴,似是想了想,說道:“隻覺得他有異於常人,但他身上卻有幾分讓人看不透的感覺,但那種感覺,並不差。”

    唐奕皺了皺眉頭,心中有話,卻不曾說出。

    李秋悅也不去理會,隻是抬眸看著楚天卿,一雙本該古井不波的清澈眸子裏,透露出繼續興致來,她開口問道:“一年之後,我有意出蜀雲遊曆,可否借走唐閣主門下那位弟子?”

    “去哪裏?”唐奕問道。

    “東玄江州,江南道。”李秋悅不假思索地回答。

    李秋悅起身,上前幾步,纖細玉手握住高台邊緣那金楠木護欄,清風吹動她的發髻,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頰,而那張俏麗的臉頰上,則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笑意,她目光投射在楚天卿身上,嘴角微微提起,竟是在笑!

    這一日靈武台外,一張不曾言笑的絕美臉蛋,冰雪初融,她抬眸,淺笑,風采動人!

    身後眾人不曾察覺,但又有誰會猜到,自從天竹閣上任閣主坐化後,自閉心竅,少有言語的李秋悅,也會有美人含笑,麵露喜色的一天?

    那一笑消瞬即逝,無人察覺,但那一笑,卻可謂傾國傾城。

    回眸傾人城,淺笑傾人國。

    古人所言的傾國傾城,可不正是如此?

    就在五位閣主談笑風生之際,此時,靈武台上。

    蘇傾兒俏臉羞紅,低著腦袋,貝齒死死咬住嘴唇,像是再用一分勁道,就要咬出血絲來。

    縱然如楚天卿這般老臉厚如城牆者,此時也不禁有些尷尬,輕聲道:“我說小丫頭,就隻是喊聲哥哥,至於如此嘛...”

    這不說還好,可這一說,氣氛卻更是尷尬了。

    蘇傾兒猛然抬頭,牙齒緊緊咬住那輕薄的嘴唇,眼中噙淚,目光幽怨,可見恨意,用那雙靈氣十足,英氣颯然的胭脂虎目惡狠狠地瞪著楚天卿。

    楚天卿見狀,輕咳一聲,不禁幹笑,伸出一手,摸了摸蘇傾兒那顆小巧的腦袋,像是在摸貓犬一般,手法粗糙,蘇傾兒也不知是因為恨極了,還是如何,竟也不躲,任由眼前這市井無賴摸著腦袋。

    縱然如此,楚天卿還是不忘出言調笑道:“我說小妮子別瞪我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那眸子好看啦。”

    不調侃也罷,這一番調侃可是不得了,蘇傾兒那雙俏麗的大眼睛中水波流轉得更快,霎時間...竟是江河決堤,兩行淚水當即如那千丈瀑布般傾瀉而下,神情幽怨,卻還依舊不忘喊上一句:“七玄琴,快還我!”

    楚天卿見狀,滿頭黑線,麵色尷尬,伸手刮去了小妮子臉上懸掛的兩行清淚,卻哪還止得住這潰了堤壩的江河大潮,幹笑著把碧綠古琴遞了過去。

    蘇傾兒這才止住了決堤的淚水,臉紅欲滴,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撲上去狠狠咬上楚天卿一口的衝動,一把奪回七玄琴。她懷中抱琴,搭攏著腦袋,轉身便跑,身形如飛般逃竄出靈武台,但依舊不忘留下一句羞惱的聲音。

    “流氓,無賴!”

    楚天卿止不住幹笑,抬頭看了看四周,靈武台坐席之上,投來無數道刺人的目光,楚天卿咧了咧嘴,沒想到這妮子年歲尚小,在蜀雲仙門當中的人氣可不小,敢情這回是犯了眾怒了?

    他目光環顧,可見遠處,衛淩隨意找了一處坐席悠然坐下,看到楚天卿投來的目光,竟是豎了豎大拇指,嘿然一笑,目光中卻是真真切切地多了幾分敬佩之色,看著楚天卿把那小姑奶奶收拾得服服帖帖,差些沒拍大腿叫聲好,他嘴唇微啟,輕聲讚歎了一句:“好小子,竟能把這小姑奶奶都收拾了!”

    衛淩心情大好,況且還是坐著,說起話來也不腰疼,可這楚天卿站在台上,老臉卻是有些掛不住了,當即收斂了一下神情,應戰接下來的兩場比鬥,果不其然,皆是輕鬆獲勝。

    而後又是幾場比鬥後,日暮黃昏,蜀雲大會也已是接近了尾聲。

    場上比鬥,也已是最終一戰!

    有一位年紀五十歲上下的玄陽境界長老自天而降,身形落在靈武台中央,高聲宣布:“孤雲閣周易對戰索雲閣楚天卿!”(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