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一章 客棧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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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我不答應,諸位道友又當如何?”
楚天卿並未挪動位置,自然也不打算與這幾人同坐一桌,隻是語氣變得稍稍冷冽了些許,他眯起雙眸,以那雙深邃如夜的丹鳳眸子望向那欲要滋事的幾人,漠然一笑。
雖然楚天卿討厭麻煩,但這並不意味他就怕麻煩。
那名公子哥聞言,臉上則露出慍怒之色,握了握拳,幾欲發作,心道自己貴為一流門派飄雲穀的弟子,這小子竟如此不識好歹,好言相勸不聽,真要他將其狠狠羞辱一頓才肯罷休?
他既然身為飄雲穀弟子,飄雲穀又是這東玄當中數一數二的一流修仙大派,就算在雷雲宗裏頭殺人滋事,雷雲宗就當真能以門規處置他?
而且他看此人裝束普通,雖氣勢有異於尋常修士,但大抵也就是個沒有靠山的散修人物,至多也不過是三流門派的弟子,試問哪個三流門派,敢與飄雲穀比肩叫板?
飄雲穀弟子中,一人趾高氣昂地冷哼一聲,罵道:
“好一個不識好歹的野小子,你也不瞧瞧你那副模樣,李師兄乃是我們飄雲穀弟子,能給你這野小子一個麵子,好言勸你讓位,你這野小子也有拒絕的道理?”
楚天卿眼也不抬,對於這類諷笑言辭,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另一名飄雲穀弟子出言更是尖酸,“王師兄,我看‘野小子’這詞兒可配不上這位道友,就看這窮酸打扮,我看說一聲‘小叫花子’也不為過吧!”
華服錦緞的李姓公子哥大是得意,目露鄙夷地打量著楚天卿。
楚天卿出行之前在臉上稍作手腳,易了容貌,相貌雖談不上粗鄙,但也極為普通,乍眼看來確實像是一個尚未及冠的瘦弱小子,再加上他此行並未身著蜀雲仙門中的服飾,而是在市井街頭購置了一件粗陋布衣,顯出幾分窮酸模樣。
而楚天卿的修為更是有所藏拙,在旁人眼中至多不過展露出了靈魄境的修為。
另一名看起來年歲已過而立,袒胸露**的壯碩男子走上前來,諷笑道:“俗話說的好,物以聚類,人以群分,你且看這滿堂修士,最低者也有著先天修為,雷雲山也是你這**臭未幹的黃毛小子該來的地方?”
滿堂修士聞言皆是轟然大笑,拍案叫絕,縱是幾名不願參合此事的修士,也是幹笑兩聲,顯然不打算與這幾位飄雲穀的弟子交惡。
楚天卿聞言依舊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笑道:“道友這句話說得倒是好,既然道友都說了物以類聚,那你又何必在此犬吠,豈不擾了滿堂人的興致?”
滿堂修士聞言,紛紛嘩然。
“犬吠?”
那名袒胸露**的壯碩男子聞言,當即大怒,猛地一掌拍在桌上,木桌安然無恙,可那桌上的酒壺,卻當即化作一捧灰土。
客棧內諸多修士見狀,不由幸災樂禍,心中暗道這名壯碩漢子實力不弱,修為少說也臻於先天初期,眼前這名瘦弱小子,敢得罪飄雲穀,可有苦頭吃嘍!
楚天卿瞥了眼灑了一桌的酒水,眼中神色不由微微泛冷。
壯碩漢子瞧見楚天卿默不作聲,還當是方才他那一掌嚇住了這窮酸小子,當即滿臉得意地大笑道:“你可知道李懷仁在飄雲穀是何等地位,莫說你這修為不及先天的窮酸小子,就算是雷雲宗裏的仙師出來了,也得畢恭畢敬。”
楚天卿抬眸,譏笑道:“你那李師兄是何許地位我不在乎,不過既然出了宗門,又何必再將那無用的身份當作擋箭牌掛在嘴上,豈不惹人笑話?”
“縱然不談身份,比論修為實力,我李懷仁也有著先天境中期,你這不及先天的野小子也有資格說我?”李姓公子哥麵色有些陰翳,對此嗤之以鼻,而後他目光一瞥,落到了楚天卿腰間的佩劍上,冷笑一聲:“就憑你這野小子,也配用劍?”
說罷,公子哥裝束的李懷仁便是欺身而進,一手探向楚天卿腰間佩劍,欲要一把奪下,誰料當他手觸及到那柄佩劍劍柄的一刻,劍柄上一陣青光乍現,李懷仁渾身如遭雷劈般一陣顫抖,隻覺得虎口一陣生疼,驚得他一臉錯愕地倒退幾步。
“你、你敢耍我,老子殺了你!”公子哥當即勃然大怒,一手探向自己腰間那柄精致華美的佩劍,握住劍柄,可無論李懷仁如何用力,都難以將鞘中的劍抽出。
楚天卿一邊手指輕叩著木桌,牽動著一絲無形的劍意氣機,鎖住李懷仁腰間佩劍,一邊麵露譏笑道:“李大仙,莫非是在飄雲穀裏頭驕奢**~逸慣了,連劍都握不穩了?”
此話一出,滿堂轟然大笑。
李懷仁拔劍不成,被氣得身軀一震,麵色頗有些難堪,當即麵露慍怒,朝著四周嘩聲遍起的眾人瞪了一眼,這些三流門派出來的弟子礙於李懷仁的身份,當即噤若寒蟬。
李懷仁回身正欲發作,但雙眸與楚天卿對視之際,卻不由得愣了一愣,當即作聲不得。
楚天卿抬眸淡漠地看了李懷仁一眼,目光尤為冷冽,雙眸如古井一般,深邃地讓人一眼望不到底,李懷仁心中泛起一陣寒意,被那雙眼睛盯著的同時,背脊不禁有些發涼。
楚天卿收回目光,淡笑著搖了搖頭,飲盡了杯中所剩不多的酒,指了指灑在了桌上酒水,漠然道:“這壺花雕十兩銀子,李大仙可該賠我一壺。”
客棧內諸多修士聞言,一陣噓唏,這小子不給李懷仁台階下也就罷了,竟然要飄雲穀的弟子賠他一壺花雕酒,敢與飄雲穀這等一流勢力作對,簡直就是活得膩歪了!
李懷仁被楚天卿此話氣得麵色發紫,狠狠咬牙,朝著身後的幾人招了招手,冷聲道:“王碩,肖毅,馬朝,教教這小子,咱們飄雲穀的規矩!”
“好嘞!”
那三人聞言,皆是相覷一笑,轟然一諾。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小子用了什麽手段能讓李懷仁吃了癟,但這麽一個先天修為都沒有的小子,能有幾斤幾兩,就算他們不下死手,三名先天境初期的修士圍攻,就算是先天境中期的修士在這裏,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野小子敢讓我難堪,也不瞧瞧你能有幾斤幾兩,就你這雜種也敢對飄雲穀視若無睹,小爺今天就讓你吃些教訓,待會都給我往死裏打,打殘了將這小畜生丟進馬廄裏。”李懷仁看了一眼客棧外邊的馬廄,一聲冷笑,摩拳擦掌地朝著楚天卿走來。
四人圍堵住楚天卿,李懷仁陰陽怪氣地冷笑一聲:“既然你也懂得物以聚類的說法,那麽也就別怪我們出手狠辣了,畜生就該到畜生該待的地方,沾染了這麽多人氣,就不怕被你那馬兄弟們認不出來,一腿子將你踢成閹人?”
楚天卿麵不改色,隻是將一隻手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客棧內圍觀的眾人中,有人搖頭歎了口氣,得罪了飄雲穀的人,恐怕這小子是難逃皮肉之苦嘍……
客棧內氣氛劍拔弩張,忽而一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在客棧中傳了出來:“子非魚,安之魚之樂?這位李道友既猜得透畜生的心思,莫非與那馬廄裏的畜生是同類?”
楚天卿怔了怔,忍不住大笑。
可這話傳到了摩拳擦掌,剛欲出手滋事的幾人耳中,卻顯得格外刺耳,四人紛紛回頭,楚天卿也是抬眸看去。
隻見一名玉麵白衣的儒雅公子哥,臨窗而坐,朝著楚天卿示以微微一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