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雙英對決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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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千明先是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問:“你是不是……”
齊硯吞口唾沫,點點頭。
賀千明臉色一沉,一把抓住他肩膀,“你真跟司馬國慶有一腿?”
齊硯完全沒想到這發展,嚇了一大跳,拚命搖頭:“沒沒沒絕對沒有!明哥你怎麽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賀千明鬆口氣,一拳敲他腦袋上,“沒有還點個毛的頭啊,嚇我一跳。”
齊硯挨了重拳,捂住腦袋,疼得眼淚差點飆出來,“我以為你問別的……”
賀千明沒心情追問,象征性幫他揉揉腦袋,臉色還是不太好,“有人在謠傳你拿到這個角色是因為讓那誰給睡了,你要是聽見了……別往心裏去。”
齊硯點頭,多少覺得有點委屈,“可是明哥,居然連你也懷疑我。”
賀千明繞著齊硯走了一圈,仔細打量,“就隨便問問而已,我當然是相信你的。對了你剛才以為我要問什麽,點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
齊硯幹咳兩聲,努力運轉大腦,“我以為你要問我第一次拍電影緊不緊張……”
他自己都覺得這個借口拙劣得丟人,可賀千明居然相信了,樂得拍著床大笑,“你幾歲的小朋友啊,還緊張。不過小硯,你可得小心點,紅眼病多得是。”
齊硯點點頭,想起那天試鏡出來,在走廊裏見到的不友善視線,還有那些陰陽怪氣的揶揄,心裏不免有點膈應。“知道了明哥,我努力不讓人抓小辮子。”
賀千明冷笑:“抓了也不怕,有我罩著你呢,盡管放馬過來吧,爺最近閑得慌。”
齊硯:“……”因為最近唐刀不理你了所以空虛寂寞冷嗎?當然這話他也不敢問出口。
雖然有賀千明的豪言壯語撐腰,齊硯還是謹記低調做人原則,對誰都笑臉相迎。反正他年紀小,資曆淺,放低點姿態沒有壞處。
司馬國慶的團隊一向高效率,打算趁過年前兩個月拍完外景,整個日程排得緊鑼密鼓。齊硯還沒認全人就開始了拍攝。
一開始拍的是竹林群宴,正好讓演員們彼此間有個熟悉的過程。
司馬國慶進入工作狀態後就收了笑容,從白麵菩薩變成了黑臉閻羅,於是第一場戲開拍前人人緊張。因為司馬老爺子特別講究開門紅,如果第一場能順利拍好,那麽至少黑臉閻羅的心情會好一點,大家以後也能少挨幾句罵。
齊硯換了古裝,帶上發套,腰間佩把長劍,立在竹林間,長風吹拂,頓時就有幾分翩然若仙的感覺。
有些藝人適合現代裝,有些則適合古裝,還有些則今古皆宜。最後這類無疑戲路會寬很多。齊硯幸好就屬於這類,而且他在音樂劇中飾演的就是文臣,現在換成魏晉名士也是大同小異,舉手投足有當初的排練做基礎,寬袍闊袖一點不累贅,反倒在行走間帶出點仿佛要乘風而去,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所以他這一動起來,倒比當初的定妝照靈動俊美得多。
“哎呀小硯你這一打扮可真是驚豔啊!!讓我拍兩張!”化妝師首先受不了了,掏手機對著齊硯從頭到腳狠拍,引得其他人也紛紛掏出手機跟風拍照。
齊硯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落進狼窩裏的兔子,不由自主生出來一種似乎身上厚厚的戲服都擋不住這些人灼熱目光的錯覺。
化妝師拍完了突然又叫起來:“啊!對了,你和杜鋒拍張合影吧。烽煙解散以後,你們還是第一次合作呢。”
齊硯笑得毫無破綻,“是啊,沒想到兜兜轉轉還能和小鋒合作,這也是緣分。”
一群好事者很快把杜鋒拉了過來,他也是長發寬袖,裝扮不過不失。兩個人彼此注視,杜鋒立刻笑了,“小硯哥。”
齊硯也立刻回應,“小鋒,身體好些了吧?”
“托福好多了。”杜鋒也客氣地答。兩個人沒什麽別的話好說,就自覺轉過身,肩並肩麵對鏡頭,卻彼此衣角都沒碰到,完成了這張烽煙重會的合影。
而後群宴預演了好幾次。群宴表麵上的核心人物是阮籍,而影片的核心人物則是王戎,其餘人都是陪襯。也就是以賀千明為首,舒樂仁為輔,其餘人次之。
盡管如此,沒人敢掉以輕心,就算鏡頭拍不到也依然保持入戲狀態,七個人同台飆演技,看得人眼花繚亂。
賀千明飾演的王戎雖然被當時不少人詬病,但其實是七賢中最務實、最有遠見的一個。他的才能更多的不是在清談玄學,或者寫華麗文章上,而是在以巧妙的手腕處理朝堂事務,維持一個王朝運轉上。
順帶他還挺會賺錢,所謂士農工商,堂堂名士自願沾染阿堵物的俗務,也就僅此一家別無分號了。
所以他混在一群“看不起官吏和金錢”的清高名士當中,十分的……畫風不對。賀千明將這種格格不入、卻又能融合其中的微妙氣氛演繹得十分傳神。
而舒樂仁飾演的阮籍則是七賢之首,淡薄名利、性情高潔、誌在山野並且才情過人。以及……修為高深,能禦劍飛行,能百步之外取人首級。
相比之下倒是沒那麽困難,扮演個寫作名士讀作劍修的人物就行了。
齊硯覺得這就是個披著魏晉風流外皮的修真故事。
他自己扮演的嵇康,則像個不知凡俗間人心險惡的,資質絕佳的小師弟。
七賢歡聚,吟詩作辭,縱情飲酒,引來一名女妖好奇窺伺。
於是一群誌在修身煉命的劍修們紛紛追殺女妖,誓要除魔衛道。
最後是王戎找到了瑟瑟發抖的女妖,卻並沒有殺害她,而是和她做了個交易,然後偷偷放走。這幕戲就算完了。
群宴排練完畢,正式開拍後,第二次就過了,於是司馬導演龍顏大悅,演員們和工作人員也就跟著精神振奮。
接下來的拍攝也非常順利,一晃一個星期就過去了。齊硯演戲也越來越得心應手,拍完戲就跑去房間裏窩著,乖得不得了。其實要麽在跟賀千秋煲電話粥,要麽在研究係統。
他還忍不住又去用戶交流版發帖炫耀,說“我跟男神戀愛了!”,結果隻得到這樣三種回答:
一、秀分快;
二、燒!
三、快醒醒。
看來無論在哪個時空、哪個星球,智慧生命體的感情都是類似的。
另外,彌賽亞2.0給的新任務比較逆天,就是齊硯和劉鴻飛祖孫見麵那天跳出來的。
主線任務(九):救助
任務描述:來自珍管局的委托,設法治愈患病的梅勒笛棄嬰。
他還詢問過靜默之彌賽亞,對方卻說,吸收率低下這種情況,是“鎧”的天生體質問題,隻要有“翼”在,通過一些訓練就能解決,所以本土並沒有人研究這種疾病。
而後靜默兄語氣微妙地透露了一點情報:“我們梅勒笛上次的滅亡也和這情況有那麽一點關係,所以,如今以你我二人的立場,還是不要再有聯絡比較好。”
齊硯深以為然,雖然可惜失去了重要的情報來源,不過他們作為獵食者和獵物的關係,兩個人都不願意給對方提供情報,這也是人之常情。
任務暫時沒頭緒,他隻好乖乖拍戲。
他的拍攝進度已經到了學成廣陵散,當然這琴曲也被改成了具有強大威力招式。齊硯捧著劇本在招待所外地小茶館裏喝茶,戴著藍牙跟賀千秋吐槽:“彈琴時殺人於無形,這不是東方不敗嗎?”
“要是把嵇康演成東方不敗,都不用我動手,司馬國慶就會教訓你。”賀千秋的聲音透過耳麥輕輕滲進鼓膜中,動人得像仲夏夜精靈的呢喃,帶著毫不掩飾的情意。齊硯忍不住讚歎,也就是我了,換個人誰受得了你這妖孽。
“可是傲慢的琴師……”
賀千秋給他分析:“一個是走邪路的魔教教主,一個是修正道,學聖賢的玄學大師,除了琴聲殺敵外似乎沒有太多共同點。”
齊硯秒懂,“就是唐鉞和你的區別。”
賀千秋慢悠悠笑,“還有興趣提別的男人,是不是仗著我現在沒時間回國收拾你?”
齊硯突然後背發涼,抱著劇本縮藤椅上,“沒、沒有,嘿嘿,賀老師謝謝您的指點,我我我背台詞去了。”
“那麽我就預訂一下答謝的方式好了。”賀千秋放低聲音說了一句話,齊硯連腳趾頭都跟著燒起來,隻好努力在心裏哀嚎:快住口別毀我男神禁欲高冷的形象!!你這個披著賀千秋外皮的流氓!
對方卻把他的沉默當作了默認,愜意笑了,“就這麽說定了,bye.”
說定什麽了我沒有答應啊!
齊硯一臉血,默默摘下了耳機。
第二天齊硯兩場戲,一場文戲一場武打。文戲是跟鍾會的對手戲,貴公子鍾會慕名而來,想學《廣陵散》卻被拒絕,懷恨在心,從此埋下禍根。
齊硯直到進了拍攝現場才看見鍾會的扮演者,有點眼熟,原來是試鏡時損他那個小夥子,名字叫姚於飛,是正統學院派,科班出身的演員。
所以難免不服氣嵇康的角色被個半路出家,毛都沒長全的小歌手給搶了。
齊硯和他見麵,不冷不熱地打了招呼,兩個人開始預演。
鍾會是太傅次子,素得父親嬌寵,是個典型的貴公子。他穿著白底繡銀紋的錦袍,邊角點綴珍珠,外麵還罩著一層暗蘊金銀光澤的紗袍,頭冠也是金光閃閃,金帶纏腰,美玉壓袍。加上演員本身俊美,舉止優雅,當得起豐神如玉幾個字。
姚於飛一出場就氣勢十足,穿過竹林,安步當車,在布景搭建的涼亭外站住,抬手,整袖,兩手抱拳,矜持施禮:“潁川鍾會久聞嵇先生大名,如雷貫耳,冒昧拜訪,望先生見諒。”
他嗓音中氣十足,有著故作謙恭掩不住的傲慢之氣,嬌貴公子哥形象呼之欲出。
羅一平緊張圍觀,聽見旁邊有人小聲說:“這下糟了,齊硯鎮得住嗎?”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投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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