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過來安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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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麽?”獨孤流風走出了十幾米之後,才發現沒有了柳依依的蹤影,不得不回過頭找她,卻發現她在發呆:
柳依依猛地回神,指尖有些發涼:“哦,我沒事。”
快步走上前,頓了幾秒,她還是忍不住抬頭問他:“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亭子有人?”
“何人?”獨孤流風聽了她的話,不由得抬眸環顧四周,望向那個不遠處的亭子。卻隻有一張石桌幾張石凳,空無一人。
“在哪裏?”
莫非是她剛才眼花了嗎?柳依依見狀,隻得笑著敷衍過去:“可能是我看錯了。”隻是心底猶存孤疑,真是看錯了嗎?
獨孤流風看著她冷淡的麵容,那種出塵脫俗的絕美容顏上朱唇緊閉,便知道她不願再繼續討論下去了。隻隨著她的意思,兩人一同往柳夫人的住處走去。
還沒進院子,便聽到幾個下人圍在一起,談天說地。當然,主要剛好談到了柳依依。
“你是說她真是一個災星?”
“她進府之後,先是老夫人閃了腰,如今又到柳夫人生了病。這樣下去,說不定下一次又輪到誰了。”
“噓,小聲點,萬一被人聽到就不好了。”
“怕什麽,我又沒說錯。就算她現在就在我麵前,我也敢這麽說。”
“噢?是嗎,那我現在來了,你再重複一遍。”柳依依出聲,慢悠悠地走過去,盯著那幾個婢女問道。
冷不丁出聲,那個口出狂言的婢女全身一僵,抬眸看到柳依依,心中猛然一跳。隻是在那些同是婢女的下人麵前,不願露了怯,強撐著不願求饒。
“還讓她說什麽,居然敢隨意編排未來的皇子妃,以下犯上,死罪。來人,把這個女的拖下去亂棍打死。”
那個婢女看到四皇子,暗道不好,原本嚇的瑟瑟發抖,臉上慘無血。垂下頭,她一下子抖得跟秋風的落葉似的。
“皇子饒命。”其餘人猛地跪在地上,隻剩下剛才那個說話不經大腦的婢女,還強撐著站著,一動不動。
居然還不跪地求饒?柳依依有些佩服她的寧死不屈了。
然而,下一刻,一股異味傳來,柳依依低頭,發現那婢女的褲子下多了一灘水跡。
瞬間,有些無言。那婢女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一下子,剛才營造出來的堅強被打破,七零八落的,再也縫補補起來。
沒見過這麽會逞口舌之快的人。既然那麽膽小,何必嘴巴那麽大,把自己弄到這般境地?
柳依依猜想,看向那些鵪鶉一般的婢女,忽然福至心靈。或許,這場戲也是這裏的女主人要導演給她看的呢。
“慢著。”柳依依叫住了那些要上前的侍衛。
聽到柳依依的話,那個婢女心中一鬆,想來婦人之仁,是女子特有的特點,她應該不會被罰了。
隻是一想到她當眾出了這麽大的醜,這一切都是要歸功於柳依依!心中還是恨恨然。
柳依依看著那婢女,一字一頓地說道:“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就好。”
看著那婢女瞪大了雙眼都忘了哭,被侍衛拖下去之際才哭著喊饒命,柳依依已經轉過身,往內院裏走去。
在她的麵前演戲,真是太天真,得罪了她以為還能全身而退?更何況,她可沒有漏看那個婢女眼底的惡意,顯然就不是個不記仇的。
柳依依十分讚同一句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她一般都不記仇,因為有仇當場就報了。
見了柳夫人,慘白一片的臉,欲閉欲睜的雙眼,顫巍巍的雙手。
柳依依閉了閉眼,心中很是無奈,也不想想她是幹哪一行的。這樣粗糙的化妝技術,或許能瞞過別人,但怎麽能瞞得過她?
要化病人的妝容,首先要用臉相近的純粉底均勻但厚厚鋪好,然後用更白一些的散粉掃一遍,這樣才能更好地融入,看上去也是比較自然的。
隻是,也不知道是誰幫忙化的妝,柳夫人整個臉直接就用上白粉底鋪墊,根本就不區分五官,慘白一片,看上去挺驚悚的。
再說,底妝前應該不用潤唇,這樣唇紋就會深,是為了表現病人缺少水分。
另外病人的雙目是無神的,用深棕眼影在眼周圍暈開,然後外圈塗一層棕黃眼影,這樣簡單處理一下就可以比較像了。
如今柳夫人這模樣,白的粉底鋪上去了,病態是表現出來了,但是那和膚不符合的違和感,也太衝擊視線了。
這不是病了,這是病入膏肓快要升天了。已經不是正常人病了的臉了。
柳依依福了禮,便站在一側,心中思索柳夫人這是要鬧的哪一出。
為了抹黑她的名聲,柳夫人還真是不遺餘力。
柳夫人本就故意不說話,想讓柳依依一直蹲著身子行禮,結果她居然不等她出聲,就自動站在一側了。
這個下馬威沒有成功,柳夫人也有些心塞。
“教你的禮節,都喂了狗嗎?我沒有叫你起來,你居然就敢直接站起來了?”從床上扔過去一個枕頭,想要砸在柳依依的頭上。
柳依依剛想躲避,一旁的四皇子已經抓住了枕頭:“柳夫人,您身子不好,可不要再生氣了。”
說著,將枕頭重新放在床頭,讓柳夫人靠著。
“四皇子?”柳夫人仿佛才看到獨孤流風,掙紮著要下床給他行禮,被他阻止了。
“柳夫人生病就該好好修養,病人為先,更何況我們還算是姻親,私下不需在意這些細節。”
聽了四皇子的話,柳夫人忽然就哭了起來:“四皇子,你說姻親,我真是愧疚難當。生了個女兒,本該好好調教,結果卻不知從哪冒出了個女的說自己才是親生的。頑劣跋扈,囂張無禮,我真是愧對你,愧對皇家啊。”
“都說娶妻娶賢,早知道如此,我寧願沒生過女兒,也不能讓你娶了這樣的媳婦啊。”
柳夫人叨叨念念,在眾人麵前下柳依依的麵子。柳依依也不在意,左耳進右耳出,站在一側神遊太空,還在想著剛才亭子的那一幕。
也不知獨孤銳目前如何了,剛才那人真是他嗎?她心中顧慮,恨不得馬上出門,可以到醉風樓一探究竟。
明明之前他還十分厭惡女子的,怎麽就能讓希春接近他了?在看到他和希春兩手相牽之際,柳依依發現,心中湧上的,是前所未有的苦澀。
不對,那個人應該不是獨孤銳才對。柳依依心中安慰自己,但那熟悉的輪廓,優雅的舉止,卻揮之不去。
她以為自己對獨孤銳沒有太大的感情,隻是人在屋簷下,或者是強權之下不敢反抗他,看出他的心思才委屈自己配合而已。
她的心裏,一直喜歡的都是嚴謹呀。嚴謹,一個她喜歡足足有十年之久的男子,因為太珍惜她甚至不敢輕易表白,就怕跨出那一步會令兩人的友誼無法挽回。
如今,一個才相處不到兩個月的獨孤銳,莫非就能輕易打敗了嚴謹?
柳依依心中各種思緒,紛紛擾擾,心亂如麻。最後還是回到最初的問題:剛才亭子裏的那個男子,到底是不是獨孤銳?
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馬上飛到獨孤銳的身邊,扯著他的衣領逼問他。
柳夫人一直數落著柳依依,故意在獨孤流風麵前讓她出醜,想讓她氣憤,作出一些不理智的舉動。
隻是,很快她就發現,柳依依根本就對她的話無動於衷,那神態,顯然她神遊太空了,心思早已不在這裏。
如此,柳夫人更心塞了。這演戲的人,本來就做戲給別人看的,那看的人都不捧場,她再繼續演下去,還有什麽意思?
“柳依依,你難道是死人嗎?看到我這麽傷心,還生著病,就不會過來安慰一下?”
柳夫人前一刻還在對著獨孤流風說話,下一刻冷不丁衝柳依依發火,柳依依還沒回神,一下子嚇了一跳。
回神後馬上明白,這是因為被罵的人太平靜了,所以柳夫人才改變了計策,不再對著獨孤流風叨念了,轉過來要找機會繼續對她開炮呢。
“看母親罵人還是中氣十足,想來並無大礙,如此依依就放心多了。”
柳依依懶得接招。當她傻呢,柳夫人畢竟是一個長輩,她若是真的發飆嗆聲回去,那無論是錯是對,那肯定都是她不對了。
哪有人能跟長輩頂撞的?
柳夫人想不到柳依依如此精明,居然不接她的招數,還要繼續出招,卻聽到柳依依對四皇子說道:“畢竟我不是太醫,母親的樣子看起來也還好,四皇子事務繁忙,不如早點回去。我送你。”
說著,便對一旁的小廝說道:“備車,我要送四皇子回去。”
柳夫人的嘴巴張著,話哽在喉嚨一下子出不來了。
總不能說四皇子不忙,也不能說不讓柳依依送他,畢竟兩人是未婚夫妻,送別一下也很正常。
柳依依卻不管柳夫人怎麽想,伸手便扯著獨孤流風的衣袖,拉著他走出去。
她實在是不耐煩應付柳夫人了,怎麽有對親生女兒這麽刻薄的母親。要知道,在現代的時候,她就是家裏的小公主,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這柳夫人,真是不明白是什麽腦回路,對親生女兒這般狠心。
出了院子,獨孤流風與柳依依坐上了馬車。馬車在路上一路疾馳,前往皇宮的方向。
四目相對,獨孤流風雙眸微眯,忽然湊到她的耳邊,幽幽開口:“真沒想到,你居然真出來送孤,孤還以為你不過是為了逃開柳夫人說的場麵話呢。”
低沉的嗓音刻意壓得更低,那雙多情的桃花眼牢牢盯著她的雙眸。
一下子氣氛變得曖昧,柳依依瞬間有種渾身雞皮疙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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