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大尉要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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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句話,讓守在病床跟前的男人頓時就心花怒放了。柳時鎮看著這樣的車允書,心裏驀然變得很柔軟,他都覺得自己像是踩在了棉花糖上,腳底下都快要站不穩了。

    近在咫尺的這張小臉,大概真的是因為這幾天都擔驚受怕都消瘦了下去,柳時鎮不由看得一陣心疼。

    他正準備伸手抱住車允書,想要給麵前的小孔雀一個親吻,可是當他抱住麵前的小姑娘正準備“下嘴”的時候,印象中的那片甜軟不見了,倒是接觸到一個冰冰涼的東西。憑著軍人這個職業的敏感,柳時鎮第一時間就睜開了眼睛,然後某人的眼睛就突然覺得一痛,被明晃晃的水果刀上麵折射出來的光線簡直都要閃瞎了眼睛!

    而車允書則是看見像是從天而降的這位不苟言笑的司令官大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現在司令官手中拿著的,就是一把從儲物櫃上麵隨手拿起來的一把水果刀。

    柳時鎮:“........”

    他未來的嶽父大人怎麽來了?現在可不可先把他嘴巴上的那把拿開啊!這樣很嚇人的有沒有!萬一要是他這麽完美的唇形因為嶽父大人的一個不小心給破壞了怎麽辦?他是一個修過人體美學的人,不要這樣啊!

    “爸,你怎麽來了!”車允書不是不驚訝的,她的老爹不是在首爾嗎?怎麽突然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車大勝司令官在聽見車允書的聲音後,冷冷地剜了一眼之前還想要非禮他家閨女的柳時鎮,嗯,現在車大勝司令官已經忘記了明明之前自己還很努力戳和麵前的這兩年輕人的。可是,到了現在這樣好像真的要把自己的閨女交給別人的時候,心裏怎麽說都不是滋味呢?想到這裏,車大勝的臉色好像就更不好了,他站在車允書的病床前,然後很有意地就將原本距離車允書最近的那個位置上的柳時鎮大尉給擠走了,然後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看著手臂上都還打著點滴的車允書,一股濃濃的愧疚在車大勝的心裏升起。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要是有一天他的女兒也突然離開,這會是什麽樣子。可是,就有這麽一天,他突然接到了上級的電話,說可能車允書被劫持了,在那遙遠的異國他鄉。那一刻,接到電話的瞬間,他懵了,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的是事情突然發生,然後他好像有些措手不及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什麽樣的呢?心裏好像都裝的是淚,可是怎麽都倒不出來。就算是手裏做著事情,可是腦子裏都是浮現的從前自己跟小女兒的點點滴滴的回憶。就在回憶的過程中,他才恍然,原來就連回憶都隻有這麽一丁點,甚至都不及他手頭上的任何一個項目的多。就是在那一刻,車大勝突然有了一種想法,如果他的小女兒真的離開了,他是不是連追憶的資格都沒有?因為,他們這些年相處地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允書啊!”司令官這麽多年了,在部隊裏的生活讓他徹底習慣了掩藏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他隻是微微碰了碰那隻露在麵前的小手,握住了車允書的掌心,好像這樣就可以傳遞過來一點溫暖一樣。“害怕不?”

    一句簡單的問候,車允書卻是心裏膨脹了開了一種叫做委屈的情緒。害怕不?當然害怕!可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可是想起來,應該還是害怕吧。她看起來有些笨拙的點點頭,眼睛紅了,眼淚卻是被她自己生生憋了回去。好像,她也習慣了,在家裏的人麵前偽裝自己,不露出一點軟弱。

    司令官看見這樣的小女兒,不由歎了一口氣,那隻握著車允書的大手拍了拍後者的手背,“不怕,爸爸在這裏。”嗯,他在這裏,然後要親自把她帶回去,不讓她再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您,您先去休息吧,飛機做了那麽久。”車允書別過了臉,她有些快要忍不住要哭了。她不是瞎子,不是看不見麵前這個每次見麵都是鬥氣十足的司令官現在那雙眼睛下麵的黛青色,也不是沒有看見他眼角處眼罩勒出的痕跡。他明明就是下一飛機就趕過來的,沒有一絲停留。

    車大勝看著這樣的車允書,知道他的女兒一向都是堅強又高傲,不願意讓別人看見她的軟弱。司令官也隻好站了起來,那隻大手在臨走前悄悄朝著女孩子的掌心塞了一個東西,這才轉身對著已經站在一旁的柳時鎮道:“你好好照顧她。”他現在,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將自己的小女兒托付給這個男人了。

    柳時鎮朝著司令官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目送著麵前的這個其實現在看起來蒼老了不少的長官離開了病房。

    車允書聽見耳邊傳來了那一聲“哢噠”的關門的聲音,她知道車大勝已經離開了。可是,那聲音明明很輕,敲打在她心上卻覺得很重。

    她手裏還有一顆圓圓的東西,車允書低頭一看,躺在掌心的居然是一顆小小的水果糖。她的眼淚突然就在片刻間不可控製的從眼眶裏滑落了,這糖一點都不貴,可是現在想要買到這十多年前在每所小學門口現在都差不多已經絕跡的水果糖可是一點都不容易。那個時候,正好是司令官和秘書長冷戰的一個高峰,在她生日前司令官問她想要什麽,她的願望就是想要當時就很風靡的這麽便宜的水果糖。

    明明是很小的一個願望,可是那年生日,家裏冷冷清清,一個人都沒有。司令官跟秘書長大吵一架後就去了部隊,秘書長也接到一個電話後就匆匆離開,家裏隻剩下她一個人蹲在臥室門口,聽著外麵傳來淩亂紛紛離開的腳步聲。

    彩色的糖衣裏麵包裹的糖有已經有些化了,車允書可以想象那個從來都不喜歡低頭的司令官在路邊一家又一家小店詢問有沒有這個糖果的模樣,還有他買到手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時一直緊握的樣子。

    十多年前的生日願望,這一刻好像是真的實現了。車允書有些難過,可是心裏更多的卻是開心。那是一種被人關心,被人珍視,被人心甘情願照顧的一種溫暖。而這種感情,於她來說,真的太匱乏了。

    柳時鎮站在床邊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麵前這個不住在無聲流淚的女孩子。他伸手地上了紙巾,慢慢地等待她情緒平複下來。

    “大尉,我...”車允書從柳時鎮手裏接過紙巾,她想說什麽,可是現在好像又不知道說什麽。她的心情很複雜,想要表達,但是又找不到什麽詞語能夠形容現在的自己。

    其實,柳大尉心裏也很忐忑。他還沒有忘記在不久前司令官大人進來的時候那把跟他親密接吻的那把水果刀。好像,他沒有感覺錯的話,當時司令官大人好像是對他很不滿意的?一想到這裏啊,大尉同誌就不能淡定了,要是萬一未來的嶽父大人對自己不滿意怎麽辦?大尉很是苦惱。可是在車允書麵前,他卻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耳邊聽見車允書那微微遲疑的話,柳時鎮還有什麽不明白?他伸手拍了拍車允書的發頂,大概是用著這輩子他最溫柔的聲音對她說話:“都說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就算以前你們之間再怎麽樣,現在看來,事情都是往好的方向走的不是嗎?你以為他不關心你,可是他卻心裏都始終沒有放下你。乖啦,不要想那麽多,好好休息。”

    就算是之前裝的再怎麽像陌生人,那也是隻是像,不是真的。

    安頓好了車允書,柳時鎮就走到了外麵的走廊上。

    果不其然,司令官大人就坐在外麵的長椅上正等著他。大尉同誌覺得自己頭有些疼了,手也有些抖了,第一次見到司令官大人心裏有些害怕了。可是,站在原地不走真的可以嗎?

    “還不過來!”一聲厲喝就從走廊的長椅上傳來,司令官大人在聽見動靜的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已經從病房裏出來的大尉同誌了。

    被發現了...大尉同誌硬著頭皮挪動著自己的“三寸金蓮”慢吞吞朝著司令官大人的方向走去。“長官。”他站在那人麵前標標準準行了軍禮。

    “好了,這不是在部隊。”司令官大人現在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當初他親自送車允書去相親的時候心裏也沒有像現在這般複雜。“允書這段時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說到底,還是他從前不明白原來家人也是可以在一夕間離你而去,不懂得珍惜。

    大尉現在表示很迷茫,他有些像是初出社會的嫩頭青一樣表現的很笨拙,隻是在司令官跟前裝作很淡定,可是心裏都已經被放在火上快要烤焦了。

    “其實允書很懂事,每天都跟著支援醫療小組在一起對邊陲的小鎮上的人們做健康檢查,這一群人中就隻有她一個人是新手,可是從來都沒有聽過她抱怨什麽。”說了這麽多,柳時鎮想到病房裏的車允書,心裏就不由淌過一股暖流,原來,小姑娘除了嬌氣高傲之外,還有這麽多美好的東西。

    司令官在一旁聽著他說著,眼眶裏也有些淚花。這樣的車允書,這樣的他一點都不知道的車允書,原來一直都是他的驕傲,可從前,他卻是始終都看不到。原本這次司令官大人是想要將車允書帶走的,畢竟留在這裏太危險了。她一個沒有任何保護自己能力的醫生在這種地方,可是呢,現在在見到那樣的車允書後,司令官大人不確定了,他真的能帶走她嗎?或者說,他又想要像從前那樣不顧她的意願安排她的生活嗎?

    在這裏,司令官遲疑了。

    “她,快樂嗎?”耳邊聽著另外一個年輕人講述他女兒生活的點點滴滴,司令官大人現在心裏五味陳雜。

    “快樂?”大尉同誌重複了一句,他突然一笑,就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看著坐在長椅上的這位平常看起來最是嚴肅的長官道:“如果說一個人的快樂的一部分將是來自於她的自我實現,我想允書是快樂的。”她熱衷於她所選擇的事業,就算又苦又累,可是她仍舊鍥而不舍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還樂此不疲。

    車大勝司令官離開了,他這次專程坐飛機過來就是想要接走自己的小女兒,可是現在,他都還沒有對車允書開口,自己就否決了之前的決定。這個世界,其實並不是多了一個人不多,少了一個人不少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你可能隻是一顆螺絲,也許就隻是一個螺帽,可是整個世界就是一個大大的儀器,就算是少了一顆螺絲釘都是不可以的,每個人都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不是可有可無。而你自己選擇的,就是屬於你最重要的也是最正確的位置。

    “他,走了?”晚上,柳時鎮給車允書帶來這個消息的時候,後者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怎麽會這麽快就走了呢?都不住一晚上嗎?怎麽都不跟她說一聲呢?車允書有些沮喪,暗自垂下了頭。

    大尉看見這樣的車允書,覺得心裏有些發疼。他走到車允書的病床前坐了下來,然後伸手就拉住了她的小手,“想來你父親原本這次是想要帶你回去,最後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又改變了注意。可要是走的時候見到了你,或許他自己都可能忍不住找人把你綁回去了吧?”

    大尉同誌分析地一點都沒有錯,車大勝就是這麽個想法。因為司令官大人在坐上飛機的那一瞬間,就又後悔了。他居然沒有把車允書帶回去!可是現在怎麽辦?難道從飛機上跳下去嗎?要知道,這不是來的時候的戰鬥專用機,現在他乘坐的是民航啊!

    半年後,首爾國際機場——

    一個已經有些曬黑的小姑娘背著雙肩包走了出來,她並不是很顯眼,個子不高,臉上帶著墨鏡和口罩,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家的明星。可是仔細一看,嗯,大概這個明星不怎麽出名啊,仔細一看眉眼誰都不像。

    走出來的人無疑就是車允書,她比柳時鎮都還要回來的晚一周。雖然在烏魯克的支援結束了,可是她還跟著鄭高宇去了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那裏埋葬這一個她曾經的朋友,而現在卻成為了一個讓她敬佩一輩子的女人——金智秀。

    曾經是鄭高宇的未婚妻,現在是那名支援醫生的真正的妻子。

    在結束這次烏魯克支援後,車允書就陪著鄭高宇去向法院申請了將這個已經亡故的女子的名字登記在了鄭高宇配偶的那一欄。

    無疑說,這一周其實車允書過得有些沉悶。作為醫生,在一條逝去的生命麵前,就會覺得比普通人都還要讓人覺得窒息。鄭高宇原本在國外也有自己的診所,這次就沒有回國了。而車雲獸這次回來也是沒有告訴任何人,嗯,好吧,她就是準備給大尉同誌一個驚喜的。

    今天機場的人不多,車允書壓了壓自己的帽簷,行李她都是發的托運了,手裏就隻有一個雙肩包,別的什麽都沒有了。她習慣性的頂著腳下走路,這個毛病在小時候已經被司令官大人揪著訓過無數回了,可是最後還是沒有改掉。

    就在車允書埋頭走路的時候,突然她就看見自己麵前出現了一雙軍靴。她當時沒有多想,以為是自己擋了別人的道兒,頭也沒抬,就朝著自己的左手邊挪去。可是她一挪動,那雙黑色的軍靴也跟著她一起挪動,好像就是跟她故意作對的一樣。

    車允書頓時就變得有些不耐煩了,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睛的啊!她猛然抬頭,頓時就愣住了。眼睛裏除了麵前這個含笑的男人,其餘的她都看不見了。

    “柳時鎮?”怎麽可能不驚訝,這個男人現在怎麽會在這裏,而他又是怎麽知道自己今天回來?車允書表示自己很是淩亂,她誰都沒有告訴啊!

    沒錯,現在站在車允書麵前的人就是大尉同誌,而他的手裏還拿著像禮物一樣的東西,瞬間車允書的目光就被大尉同誌手中的東西吸引了。矮油,畢竟兩個人在一起這麽久,大尉同誌好像真的是沒有專門送給自己什麽東西啊。

    車允書的目光實在是太不含蓄,紅果果地就看著柳時鎮的手上。那模樣,就像是在垂涎什麽寶貝一樣,大尉同誌心裏不由暗自笑了。他沒有掉車允書的胃口,很是爽快的就伸手將那包裹的很精致的禮品盒遞給了麵前的眼睛都快要放光的小姑娘。

    拿到禮物,車允書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拆開。

    她伸手揭開了禮盒,“這是什麽啊!”她將躺在禮盒中央的那方絲巾拿了起來,純白的上麵有些暗紋,看起來很普通,要不是手感很好,車允書真的是要懷疑柳時鎮是不是已經轉行去了紡織廠了。

    “喜歡嗎?”大尉同誌笑得一臉蕩漾地看著車允書。

    好吧,車允書覺得這是在她“眾多”追求者中送給自己最沒有意義的禮物,可是在看見送禮物的人還是自己有那麽點點喜歡的人的麵子上,她決定假裝喜歡一下。

    可是,她的那句帶著那麽一分不情願的喜歡都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突然麵前的男人就傾身而上,伸手就將她嚴嚴實實地摟在了自己的懷中,吻了吻她的鬢角,低聲緩緩開口:“用它把你打包回家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那當然是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