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少年是隻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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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順頤決定在別墅後麵的那個溫室裏開始養花,她雖然有著金父留下來的大筆遺產,可是無所事事的生活讓原本她就空洞沒有色彩的人生變得更加枯燥乏味了。幸而現在身邊有了這麽一個美好的少年,金順頤腦中浮現出這個想法的時候,當晚就告訴了金哲秀。

    少年自然是不會反對的,在他的眼裏,金順頤說什麽都是對的,做什麽也是對的,他隻要安安靜靜一輩子陪在她身邊就好了。耳邊聽著來自少女的細聲溫和的話,金哲秀覺得自己好像已經睡在了雲端,周圍都是軟綿綿的,很白很幹淨。

    “喂!聽見了嗎?”金順頤說完就發現麵前的少年兩隻眼睛都沒有了焦距,像是神遊太虛了那般。她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然後伸手在少年的腦袋上給了他一個暴栗。

    金哲秀在她的這個動作後自然是立馬就回過神來,他的眼睛裏頓時亮晶晶的,他其實是有聽見金順頤在說什麽,隻是後來不由被女孩子的聲音蠱惑,然後失神了。“好,阿順說什麽都是好的。”

    他已經慢慢變得會說話,這一周多的時間裏,他已經都不記得自己叫了多少次這樣口齒親昵的稱呼,阿順阿順阿順,她的名字可真好聽。

    而金順頤呢,她不是第一次聽見少年這樣帶著溫情和繾綣的稱呼了,從最開始一聽見來自少年口中的阿順就不由臉蛋發紅,到了現在在聽見這個稱呼內心隻是微微慌亂,她掩飾的很好,都沒有叫少年看出來。

    “那我們明天就去集市上采買一些樹苗和花卉回來?”她提議說。

    金哲秀微微皺了皺眉,他可是沒有忘記上次女孩子發病時那恐怖的樣子,簡直都要讓他的心髒停止跳動了。對於金哲秀來說,集市並不是一個美好的地方。他潛意識就覺得,就是因為上次去了那個地方,所以他的女孩子才生病了。

    “不要!”這一次,他沒有認同金順頤的提議,隻是固執地堅持著自己的意思。

    金順頤疑惑了,怎麽去集市也有意見了?不是之前都同意了一起栽種樹苗嗎?現在不去集市的話怎麽買回來?

    “為什麽?”她耐心地問著金哲秀,一隻手也帶著安撫的味道撫上了男孩子的頭頂,指腹很柔軟,讓麵前的那孩子不由自主地放鬆了身體,沒有了之前因為抗拒而變得的緊繃。

    金哲秀抬頭看了麵前的少女,眼裏還有些緊張,他突然伸手將金順頤放在自己頭頂的那隻小手拿了下來,然手在後者都沒有一點準備的時候,慢慢靠近她,帶著一點點的試探一點點的不安緊張,將少女緩緩地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他的動作很輕,聲音卻更輕。“我怕你生病,我們不要去好不好?”

    他都把集市當做了夢魘一樣的地方,那個地方會讓他喜歡的少女生病,他不願意她過去。

    原來,竟然是這個原因。被在少年抱在懷中的金順頤有些啼笑皆非,她感覺到自己貼著的這具身體發出的熱量,就像是這身體的主人說的話那樣溫暖了她的心。

    “你傻呀,上次是因為天氣,不是因為我們去了集市。”她慢慢從少年的懷中脫離出來,雙手捧著男孩子那張好看的臉輕聲說。

    金哲秀的臉上出現了一種似懂非懂的表情,他看著金順頤,口中呢喃,“天氣?”眼裏還有不解。

    金順頤現在靠在他的胸膛上,耳邊傳來的是少年強有力的心跳,撲通撲通,好不震耳。她拉著他的手,在他的手心裏寫了兩個字,然後回答說:“不僅僅是天氣,就算是空氣太糟糕了也會生病,所以我才來了這裏。”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到底是憎恨這個讓自己脫離了人群的肺病,還是該感謝它,因為它離開了喧囂的大城市,來到這裏又見遇見了眼前的少年。

    感覺到麵前的人將自己擁得更緊了,金順頤拍拍他的手臂,低聲說:“我是不是很沒用?連自己的身體都不能照顧好?”第一次見到他也是這樣,差點因為夠不著藥就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而自己來到這裏的第二次發病,也幸好是他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不然又將是死神的勝利吧。金順頤有些悲哀地想著,這到底算是什麽呢?雖然明麵是自己收留了哲秀,可是呢,實際上卻是少年照顧了她。

    金哲秀聽見這樣的話,心裏猛然一痛。他握緊了金順頤的手,想要說點安慰她的話,可是卻是不知道怎麽表達。他隻好抱緊她,好像這樣懷裏的女孩子就不會再難受了。

    “以後我照顧你。”這句話在心裏憋了好久,今天終於說出口。

    金哲秀突然覺得靠近自己心髒的衣服的部分好像有些濕了,女孩子的眼淚好像都已經滲透了皮膚,把他保藏在皮囊之下的那顆心髒都浸泡地發痛。

    溫室花苗的事情最後還是解決了,不過少年固執地沒有讓金順頤跟著一起去集市。同村的小哥正好有人開著小貨車去集市進貨,金哲秀就跟著他一道了。

    需要采買的東金順頤在少年出門之前就已經列好了清單。出門前,金順頤拍了拍金哲秀的頭頂,“好好做,在外麵小心。”她原本也是想要一起跟著去的,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給這個固執的少年解釋清楚了他就不會在阻攔。可是偏偏還是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金哲秀說什麽都不讓她出門,好像真的是把她當做一個陶瓷娃娃了。

    金順頤在家門口看著少年坐進了副駕駛,這才折身回了屋裏。

    來著鄉下不知不覺都已經一個月的時間了,秋天的腳步也漸漸走近了。到路邊種著很多的法國梧桐,雖然鄰家的大媽偷偷告訴金順頤這是“盜版”,其實就是普通的梧桐樹。而現在這普通的梧桐樹也落下了滿地的金黃色的落葉,將這這一片道路都鋪成了像是一下康莊大道。

    天氣漸漸來涼快下來,正好這幾天金順頤就開始采購一些食材,她準備來釀酒。葡萄已經過季了,顯然是不可能再做葡萄酒了,可是現在月桂已經開始開放了,她準備做一些桂花酒。

    從前在家無事的時候,金順頤就跟著金母學了不少家務活兒。金母是家庭主婦中的楷模,做什麽事情都是有自己的一套規矩,家裏的大小事情都安排的妥當,就算是在金父公司最危機的時候,家裏都沒有處一絲差錯。金順頤看著自己帶上的一次性手套,不由回想到她母親還在世的情形,眼睛又覺得有些發癢了。

    可是,金順頤都還沒有來得及傷感的時候,突然,頭頂上的吊燈就“嘭”的一聲掉了下來。

    這原本就是酒窖,是個地下室布置而成,上麵的天花板的縫隙裏就突然開始掉灰塵下來,客廳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倒塌了下來,在金順頤的頭頂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落地的聲音,有些像是牆上的掛鍾掉落的聲音。然後接二連三的劈裏啪啦物品倒落亦或是發出的碰撞聲,就先金順頤都覺得自己的腳下在搖晃。

    她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別的什麽偶然的現象,也不是她的幻覺,而是地震了!

    金順頤不可遏製地發出了一聲悲鳴,地震她隻在電視上看見過,卻是頭一次遇見。不得不說,她是嚇壞了,整個人蜷縮在酒桶的附近,渾身都打著哆嗦。而更要命的是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她覺得害怕及了。她厭恨這樣的黑暗,好像都在搶奪自己心裏所剩不多的溫暖,她覺得自己會要崩潰。

    腳下傳來的震感好像已經沒有了,在狹小的空間裏,金順頤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頰,發現手上有冰冷的觸感。她在什麽時候哭了,她自己都不曾知道。

    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大難臨頭的時候,女孩子都已經嚇軟了小腿。金順頤摸著木架的邊緣,想要順著木架的方向走出去,這個酒窖現在太令她覺得窒息了。

    人生最可怕的是什麽?是沒有了希望。可是,當希望的曙光突然從你的眼前消失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就像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在湍急的水流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繩索,可是到手才發現它隻是一根枯萎的樹枝那樣,那是絕望。

    金順頤用力敲打著地下室的鐵門,可是出門沉悶的回音之外,什麽都沒有了。出路,從外麵被堵住了。而裏麵,什麽都沒有,沒有光線,沒有溫暖,甚至沒有金哲秀。

    “哲秀,你在哪裏?”少女已經覺得自己都精疲力盡了,她的掌心應該已經拍紅了,喉嚨也喊啞了,眼淚沒有用,她都還儲藏著。可是,她想,那個少年要是還不出現在她的麵前,她肯定又要哭了。怎麽辦,這裏真的好黑。

    金順頤坐在了門口邊上木質階梯上,她覺得胸腔裏的空氣好像一點都不夠用了,趴在門框上,低低的喘息著。現在這裏太黑了,要是在外麵隻有有人就一定能看見現在金順頤臉上不正常的顏色,這像是發病了。

    沒錯,因為之前的地震,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塵土,已經讓整個地下室的空氣變得渾濁,而在這樣的空間裏的金順頤,犯病了。

    意識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一點一點抽走,可是現在金順頤很不甘心啊,她不甘心就這麽離開,甚至都沒有跟那個人好好地道別。她還要很多的事情要做,這麽十七年的生命中,她從來都沒有做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難道這麽一次,都要被上天剝奪嗎?她不甘心啊,在漸漸沉睡的意識到來的那一刻,她都不知道在自己的手腕上掐出來多少個血印子,她想要用這些痛感來刺激自己的神經,不能睡,不能睡,順頤,你醒醒,你還要很多事情要做,你還很年輕........

    “阿順!阿順!”這又是誰的聲音,阿順?是在叫自己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