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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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兒,要不你住我的青源殿吧?我跟你換。”蘇夜當初還帶著些許稚嫩的聲音回響在夢羽的腦海裏。
“不用了,這裏挺清淨的,環境也還不錯,不用換了。”
“那我就跟你一起住在這裏吧,反正青源殿和霞雲殿離的並不遠,我也好照顧夢兒。”
回想起往事,夢羽欣慰的一笑,手中小心的聚起內力,凝聚出一把長笛,輕輕吹奏起有些古老的音符,一段旋律自夢羽的手中傳出,飄散進書房內,還在擔憂的蘇夜耳邊。
“夢羽吹奏的嗎?”貝漪聽著柔和的旋律,心中所有的不安和困惑在旋律中被恰到好處的消除。
“是夢兒,這首曲子是我教給她的,雖然有些難度,但夢兒能學的很快,也總能吹的很好。”
蘇夜閉上眼細細品味那熟悉的旋律,往事伴隨著溫柔的旋律奔湧而來,“夢兒剛覺醒時,能力十分弱小,可以說是月影中天賦最弱的。但她也是最努力的,師傅教給她的基本招式她練的很熟,功法修煉,她也是耗費大量精力提煉接近純屬性的氣息,穩步提升。雖然修煉緩慢,但最為月影最強的我,也總是在氣息屬性比拚中輸給她。”
蘇夜講述的過去,給貝漪的感覺並不如同講述的一般平淡,貝漪敏銳的覺察出蘇夜講述時心裏那淡淡的心痛,然而蘇夜口中的夢羽卻能給他不同於表麵上溫柔和柔弱。
夢羽的笛聲依舊,曲子卻接近尾聲,待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夢羽微笑著放下手中的長笛。樂曲卻沒有停下的意思,清新的簫聲從背後傳來,自己最為熟悉的氣息自身邊傳來,夢羽輕輕的聽著蘇夜接下來的吹奏。同樣的曲子帶給夢羽的卻是不一樣的感受,再次抬起手,笛聲自然的附和著簫聲。
“好默契。”在書房裏仔細聆聽的貝漪發出一聲感歎。
“那可是,畢竟蘇夜和夢羽可是從出生開始就在一起的,雖然兩人中間分隔過一段時間,但是感情依舊很深厚。幾乎夢羽想什麽蘇夜都能知道,而蘇夜的想法夢羽也基本上可以猜到。他們在月影中,可是為數不多的能夠互相配合著的。”榕影心中的那一絲茫然也在這讓人著迷的樂曲中消散了,那一抹釋然的笑容出現在此刻還略帶疲倦的臉上。
帶著舒適的樂音融進了投入陽光中的青源殿中,最終緩緩消散。一縷細微的青色和橙色從兩人的手上散在之前的旋律中。
“夢兒,屋頂風大。”蘇夜將手裏的那件衣服披到夢羽身上。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夢羽看著蘇夜微笑的臉龐。
“因為這裏離霞雲殿最近啊,夢兒看到霞雲殿心情也會好一些了。”蘇夜笑著看向那片不大,卻帶給自己安逸的淨土。
“你怎麽不說是你想看霞雲殿呢?幾年前是誰放著好好的青源殿不住,非要賴在霞雲殿的?”
“我哪有賴在霞雲殿啊,我還不是為了照顧夢兒嗎!”蘇夜有些著急的看著仍然微笑著的夢羽。
“傻瓜,什麽時候能自己照顧自己啊,以後我不在俠門了……”夢羽還沒說完,蘇夜更是著急的將夢羽抱進自己懷裏,夢羽明顯被這突然一抱愣住了。
“夢兒說什麽傻話,你不會離開俠門的,相信我!”
“恩,我一直都相信你。”
俠門空間的時間總是行走的很快,溫暖的陽光將餘暉撒到冰冷的大地,給這不帶絲毫感情的土地增添一絲溫柔。陽光卻沒能被時間挽留,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伴隨而來點點陰沉。
貝漪輕輕敲開雨乾的房門,他看到此刻的雨乾包裹在並不是很厚的被子裏,坐在床上,身體還在發抖著。默默的坐到雨乾旁邊,貝漪將手裏還是溫熱的薑湯交到雨乾手裏,雖然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是貝漪還是在觸碰雨乾手的一刻嚇嚇到了,沒有想到雨乾的身體如此冰冷。
“還是很冷嗎?”貝漪伸手觸碰雨乾的額頭,果然還是缺少溫度的。“我去交夢羽來。”
雨乾顫抖的伸手抓住貝漪想要離開的手,“別去……”
“那你到底怎麽了?”雨乾放下手,無助的看著貝漪,眼裏盡是打擊。許久沒有動作,貝漪猛的呼出一口氣,抓住雨乾的手,將手中那碗薑茶盡數倒進雨乾的嘴裏。“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麽,你經曆的,我也差不多都知道了。既然已經接受事實了,不是更應該重新振作起來嗎?你這幅樣子,別說是輔助夢羽通過考核了,就是連在這個空間生存下來都是問題。”貝漪抱住了還在顫抖的雨乾,“你才剛剛覺醒,能力還沒能完全發揮出來,不過時間還長著,不要否定自己。”
雨乾的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在貝漪的懷裏哭了出來,身體上的溫度也在逐漸的恢複下來。輕輕拍著雨乾因為哭泣而顫抖的後背,貝漪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輕聲安慰著他。
房門外,匿蕭默默的聽著房間的動靜,內心依舊是焦灼的,不肯上前的步伐,卻又不甘心在這裏止住。搖擺不定的匿蕭,有些後悔自己當初那一份懦弱。他從沒像現在這樣,討厭自己的性格。從來都是寬容,好脾氣的他不會相像到今天這樣的畫麵會真時的出現過。
“我想,我們應該談談。”蘇夜的聲音,如同一盆清水,澆滅羅匿蕭心裏的焦灼。
“你想要跟我說些什麽呢?”匿蕭緩緩的向著長廊的盡頭走去,強裝鎮定的眼神裏卻映現出來一絲不符合自身平靜的糾結。
“現在這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嗎?”蘇夜沒有動作,依舊站在沒有月光照射的角落裏。
“不是。”匿蕭止住了移動的腳步,“我隻是不想成為你們所說的弱者,我的靈息,卻把演示的目標轉移到了貝漪身上。”
“並不是沒有原因,南宮青源之所以會選擇貝漪,是因為他身上的氣息是讓他感到一絲威脅的,其次是因為,這三個人中,隻有貝漪的力量是最強的,既可以讓你看到結果,又可以看清楚貝漪的身份。”
“那麽,那個替貝漪挨了一掌的人呢?”
“夢羽覺醒了他,用銀針紮中他的穴位,做短暫性的覺醒,讓還未恢複內力的我們可以找準時機,把你們救下。”蘇夜知道羅匿蕭心中的難過從何而來,“不要在逃避了,不管你以前有沒有經曆過,現在的你都要麵對。既然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還是最好去改變它吧!現在並不是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還有機會。”蘇夜緩緩的走向呆在一旁的羅匿蕭,經過他是輕輕在他的肩上拍了拍,消失在夜色中。
匿蕭不知所措的看著遠去的蘇夜,還未來得及反應的身體,隻能靠在一旁的牆上,從小到大沒有落下過的淚水,此刻卻自他自責的眼裏落下。蘇夜的話,擊中他的脆弱,卻也為他提供了一條正確的道路。與之前的焦灼截然相反,匿蕭現在的心情雖然是沉重的,卻也是從未有過的坦然。
南宮青源在他的意識深處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卻也為匿蕭現在的難過帶上一陣自責,他開始在內心審視羅匿蕭,思考著他並不擅長解決的問題,雖然依舊沒有答案。但他卻仍然深信著可以幫他解決問題的,仍然是現在正在哭泣的羅匿蕭。
“這麽做好嗎?”榕影坐在屋頂,望著夜色中的月影殿,問著身邊的人。
“他畢竟是青源選中的人,這些都是要經曆的,我隻不過給了他一個方向而已。”蘇夜站在房頂,看著對麵正在落淚的羅匿蕭,“他不像夢兒,不會表達,現在說出來反而更好。”
“果然,最終幫夢羽處理好事情的都還是你。”榕影輕笑出聲。
“但關心她最多的人,不是你嗎?”蘇夜看著榕影,“你是我們的大哥,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如此相信她。”
“不相信你們,我還能相信誰呢?雖然一直都是我支持著夢羽,但卻正是夢羽和你帶給我不同於以往的回憶,所以即使到了最後,我依然相信你們。”
月色似乎如流水一般,沒有過多的波動,平靜卻有些沉重。月光留下的是悲傷過後的那一抹釋然,與此刻留在青源殿的人們心情一般,有著難過,不安,卻總能在得到關懷後釋然,留下一抹被時光衝淡了的痕跡,繼續行走在未來的旅途中。時間的轉軸從來不會緩慢的停下,卻仍舊給每個人心裏留下一段不可泯滅的記憶,或喜或悲,記錄不成熟的過去,推動著被它緊連著的命運,向著未知的未來行進。
在沉浸在過去的幾人或歎息或欣慰的同時,另一邊的海灘上卻是發生著非於常人的事情,洶湧的海水隱瞞著未曾出現的氣息,拍打著寂靜的海岸。隱約可見的人影,像是微微一笑,握緊虛無的從海水中飄起的氣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