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放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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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中的圖紙,圈畫處定格在兩日之前所做,再無任何的增減,一切掌握在手中,蘇夜這才安心的收起桌上的資料。依靠窗邊的夢羽,出神的望著那圍著篝火正歡愉的幾人,腦海中卻是蘇夜告訴自己的消息,反複思索之間,還是的開口詢問,“夜,消息什麽時候傳到你這的?貝漪出麵,找過她?”
“我也是那日隨你去城鎮中才發現的,原本我還未認出她來,不過那靈音我還是認的,這才肯定下來。”轉頭望向出神的夢羽,蘇夜又一次開口,“雖是不清楚她次來何意,不過,我們的蹤跡既然被她發現,我們還是不要打擾她,要不要回歸霞雲殿,還是她自己做決定。夢兒和她交過手,應也是知曉她實力的,這件事不用擔心。”
“就這麽決定放任她這麽遊蕩,她現在狀況如何,你我都不甚清楚。”轉眼望了望蘇夜,夢羽還是隱約的擔憂,“雖說是寄希望於她尋找林羽鏡,可我卻絲毫沒有感覺,林羽鏡會為了她回到若雨鎮,回歸霞雲殿。”
“我隱約覺得,他們兩之間有著某種聯係,雖說我的預感並未有夢兒準,不過這件事林羽鏡倒是瞞不過我。”自信的一笑,蘇夜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決定,“夢兒,你就等著消息到來,絕對在那孩子頭七之前把林羽鏡這家夥帶到。”
歎息一聲,轉眼望向天上那輪不知何時才能見到一次的圓月,再無追究。同樣的月光似有似無的照射在泉邊,卸下那礙事的夜行衣,葉慕疲憊的依靠著樹幹,剛想休息下,一旁的靈音卻是推了推她的身體,讓她猛然間一震,抬眼向著前方望去,從下往上打量著那一身酒氣的家夥,知道將視線轉移到那頭黃發上,葉慕這才徹底的驚起,向後退了幾步卻是絆倒了湖邊的石子,一下落到湖中。驚慌的撲騰幾下,羽鏡卻是將她抱起,輕鬆的躍到湖畔。
“多久未見到我,如此忌憚我?”黃發滴落水珠,羽鏡平靜的望著懷中還未平定下來的葉慕,一身酒氣也是因此被那清水洗去不少。
“我……我……”許久隻能說出兩個字的葉慕,臉龐卻是紅了些許,盡力的蜷縮起自己的身體,始終不願抬頭望著眼前的羽鏡。
並未經過葉慕同意,羽鏡就這般將葉慕搬出湖,向著不遠處明顯是大概出來的小竹屋行去。靈音並未阻止羽鏡,拍拍身上的灰緊隨著羽鏡的步伐,一路上經也沒有開口,靜靜的等待羽鏡的安排。
換下那濕透的衣物,羽鏡交於她的衣物意外的合身,葉慕心情複雜的坐在床邊,“靈音,你怎麽就不早告訴我呢?”
“提醒過你了,是你自己太激動了。”伸手擦拭葉慕那濕透的頭發,靈音卻是比她更加淡然,“不過,你這番反應,是想遇見他還是並不想遇見他?”
沒有回答靈音的話語,葉慕不再理會她的話語,偏過頭去獨自望著那搖曳的燭火。握了握那常年使用靈音琴的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糾結,從不為任何事猶豫的她,此刻拿捏不下主意。羽鏡的身影似是更加清晰,然而那遙遠的距離,卻是想讓她遠離這裏。
各懷心事的人雖是都聚集在若雨鎮,卻是都望著同一片夜空,背靠著堅冰,將自己沒入水中,夢羽卻是執意要依靠秋韻,“一個生命,就這麽在我眼前消逝,我連挽留她的機會都沒有。”
“遺憾的不止是你。”微微睜開被封在冰中的雙眼,秋韻出聲安慰著,“若影該是受打擊最大的,那孩子最後該是在他的手上斷氣的。不過倒也是奇跡,兩個孩子能在那劇毒重創之下,活下來這麽久已然超出我的想象,大概也是因為你們給予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秋韻,要是之前一切都未發生過就好了。”伸手擋住撒下的月光,夢羽澄澈的眼,卻是更加柔和幾分,“要是我未發現你,也沒有參加考核,就不必惹上這些事情。你還是好好的呆在遺世,我也能再俠門安心的修習。”
“那麽霞雲殿的隱衛,就不會和你相遇。”微笑的望著那伸出的雙手,秋韻釋然的聲音卻是響起,“你有這個潛力,能夠引到他們前行。”
沒能回答秋韻的話語,伸出的手滑落點滴水珠,眼前的場景卻似是更加模糊,腦袋一暈,差點倒在冰旁。那日秋韻氣息以及朱雀的衝出,徘徊在她腦海中,成為了她現在修行最大的阻礙。有些忌憚霞雲的能力,夢羽似是一瞬間又回歸之前那不肯握霞雲劍的時候。
伸手一把握住了那被湖水浸的冰涼的雙手,蘇夜順勢抱起依靠著秋韻卻是早已濕透的夢羽,一躍而起回到地麵,卻未有離開的意思,一把火紅的棍子自蘇夜的手中隨著氣息的閃現而顯現,溫柔的將那把棍子放到夢羽手中,“霞雲,我替你保管著,這段日子還是讓炎苒姐照顧你。”
“夜。”握緊手中閃現紅色氣息的棍子,夢羽卻是不再似剛剛那麽搖擺不定,回眼望向那早已看不清臉的秋韻,隱約間還是能見到那微笑的麵龐。
安心的點點頭,蘇夜眼中這才褪去深藏的一抹擔憂,“夢兒,放心事情都在我的預料之中,沒過多久我們便可再次見到他們。”
距離女孩頭七不過兩日,得到這消息也是讓夢羽心中一直放不下的事情,能有稍微的安心,靜靜的閉上幾日未合上的雙眼,竟是就如此在蘇夜的懷中睡去。還滴下水珠的白發,被蘇夜輕輕的拂過,眼中似是
輕輕的拂過,眼中似是比夢羽心情更加複雜,蘇夜心中早已不知該期待霞雲重聚的那日,還是該擔憂。一把抱起懷中的人影,對著秋韻輕輕點點頭,這才轉身向著燈火通明的絕城行去。
夜深,早已睡下的葉慕,絲毫沒有感覺到那踏進房間的身影,以及那不知何時跟隨著進入的白狼。伸手拉起一旁的被子,小心的替葉慕蓋上,羽鏡望著那張麵龐遲遲未有動靜。倒是靈音前進幾步,候在葉慕身邊,眼中像是知曉什麽般,隻等羽鏡開口詢問。伸出想要拉開那碎發的手,停在半空中,卻還是緩慢的收回。像是逃避,他快速的起身,轉身就想向著門外行去。
“什麽都不想問我嗎?”輕柔的聲音,不帶激動也不帶失落,冷靜的詢問著那匆忙想要離開的羽鏡,“偏偏你們兩還都是同一個性子,罷了,不問踏出這房門,我可什麽都不會再說了,到時候可別悔。”
“你會知道什麽。”在門口站定,逞強自己不用理會,卻還是不能依著自己的情緒,林羽鏡竟是開口,“我不覺得你會給我什麽訊息。”
“分散這段時間,你倒出打聽的可不就是她的下落,此事她出現在你麵前你還有什麽好隱瞞的。”轉眼望著熟睡的葉慕,靈音絲毫不在意羽鏡那頂撞的語氣,“隻勸你那搖擺不定的心,還是安定點好,別傷了葉慕。”
垂在身邊的手握緊拳頭,羽鏡一把推上房門,自顧自的離開房間,竟是不想帶那白狼前行。絲毫不在意這肆意發泄的心情,白狼反倒自在的趴在地上,斜眼望著又回到一旁休息的靈音,“倒是別介意,他的性子就是這般,有些事倒是無法和你解釋,見諒。”
“我倒無礙,苦了的可不是我。”安靜的閉上雙眼,靈音卻是冷靜的回答,“你倒也好,不看緊他,可是會出問題。”
“會回來就好。”
地下,昏暗的鬥場,凶狠的眼神掃視著下方還在呐喊興奮不止的觀眾,俯視那些羨慕的眼神,羽鏡滿足的喝下隨手帶來的酒,凶悍的眼神似是再次尋找著接下來的挑戰。鬥神,這個稱號從此印烙在他身上,鬥場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名號也是隨著進入的絕城門徒,傳到絕城之中。
“你可是認真?”細細品味手中的茶,夢夕望著眼前那正凝視自己的眼神,“那地方你去畢竟不好,這番下來即時他是林羽鏡,被你這麽當場打敗,鐵定對你積怨更深。”
“我自有想法,這些不必多說。”漠憐也是喝下手中溫熱的茶水,“總是需要有人打醒他,既然於他而言,我那麽令他厭煩,那麽這個惡人便由我來做無礙。”
“陳蘇夜知道嗎?”沒有製止漠憐的想法,夢夕反倒望了望那並未有多少情緒的麵龐。
“他早已知曉,明晚他會隨我去。”
一臉疲倦的邁步進入早已擺滿事物的房子,羽鏡一瞬間愣在原地,看著那一桌還是溫熱的菜,他心中頓時也是有了一種暖意,剛想坐下,卻是望見葉慕一直注視著他的眼神。小心的上前幾步,歎息一聲,拉起那因鬥場鬥陣而遺落下傷痕的手,柔和的絲巾擦去了上麵的血跡,“若是靈音說了上麵讓你不舒服了,就和我說,不必用這種方式發泄。”
“我的事,你不用管我。”偏過腦袋,決絕的回答葉慕的話,羽鏡那被打傷的手,還是被葉慕小心的放下。眼中似是夾雜著什麽,卻是被葉慕強忍回去,嘴上竟是出現一抹笑,推著羽鏡坐到桌前,卻是再無他言,直接走出了房間。
“靈音,我出門一趟,這裏的事情拜托了。”簡單的交代,葉慕卻是麽有時間理會這房間中的尷尬氛圍,獨自邁著步伐走出了竹屋。
“是。”對著那背影,堅定的回答,靈音卻是並不友善的望著眼前的羽鏡,“這家夥,我幫你看著。”
抬起那擺在桌上的碗筷,羽鏡心中不是滋味的咬下那雖說不是精致,卻是用心的菜式,意外的卻是深深的記住了那味道。並未想問靈音什麽,葉慕的離開卻還是讓他在意,轉眼望了望靈音,對方的聲音卻是先一步發出。
“賞金獵人。”四個簡單的字,卻是早已介紹了那危險的職業,靈音心疼的望著那遠去的背影,“無論任務多麽危險,她都必須去,為了活下來也為了尋找你們的訊息,這段日子,她可是在這偌大的地方四處奔波。”回眼望著神色暗淡的羽鏡,“前段日子,要不是因為追山鬼,她也不會至此。”
艱難的嚼下那還算可口的菜,羽鏡的手停在半空中,呆望著眼前的桌麵,想要追出阻止那步伐的腳,始終未邁開。那雙握著筷子的手,竟是在空中顫抖著,絲毫沒有食欲的他,終還是落下筷子。
心中更煩悶的葉慕,情緒似乎還未平複過來,手上的任務也是沒有仔細看過,卻是將目光投向那絕城山門。那份不知何時落在她手中的任務,卻是去絕城盜取後山湖中的一塊堅冰。回過神來,她卻是站在那當初尋山鬼的林中,望著不遠處的絕城,心中有那麽一絲疑惑,前進的步伐急速停下,猶豫之間還是快速的閃過身影,停下身影早已站在絕城內。
輕鬆的閃進湖中,卻是被眼前的人攔住,夢夕陌生卻又讓她帶有些許印象的臉龐,出現在那雙眼之中,“這樣東西可不是你能碰的,區區一個賞金獵人就想要盜取絕城的東西,未眠也太猖狂了些。”
手中氣息
手中氣息一閃,卻是並未有任何事物出現,唯獨那紫色的氣息逼人的衝向夢夕,手上攔住帶著氣息襲來的那一掌,一把握住那脆弱的手腕,狠狠的向著身後一甩,葉慕的身影直接被摔在岩壁上。被黑紗掩住的麵部卻是留下一絲血跡,然而卻是有個聲音催促著她必須得到那樣東西,又一次從地上起身,堅決的向著夢夕衝去,極大的差距卻是讓她不斷的受傷,別說是盜取,就是連看都看不到那冰的模樣。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夢夕身邊,一把擋住了他接下來的攻擊,站在他與葉慕中間,“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虛弱的抬眼看到她腰間屬於霞雲殿的令牌,葉慕腦袋一陣混亂,之前於若雨鎮見到的一切,重回腦海,慌張的動用自己還能使用的氣息,一下越出了絕城,匆忙的隱入了絕城山門之外的林中。
“怎麽,這獵人可是你認識的?”夢夕不是很理解的望著夢羽,“這消息走漏的也太厲害了,這偷東西的都腦袋這裏了。”
“魔族也是在其中暗中算計。”背對著夢夕,夢羽卻是望著眼前那葉慕離開的地方輕輕的歎氣,“這家夥,也是霞雲殿之前的隱衛。這件事自是不用追究,警戒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慌張的走到之前與羽鏡相遇的湖前,身上卻盡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嘴角甚至帶著細微的血跡,頭一次失利的她,卻是並未有心情管理這些,混亂的思緒讓她的情緒急速下降。安定下自己的情緒,葉慕還是輕輕的用冰涼的湖水洗去那顯眼的血跡,清理著自己的傷口。
整理一番,反複確定幾次自己的傷痕不會被發現,葉慕還是回到了那竹屋之前。想要推開緊閉的竹屋的手,還是愣在半空之間,羽鏡的話語讓她的心裏有些膽怯,更是不想讓她麵對那雙漠然的眼神。
門,被裏麵的人一把拉開,羽鏡卻是對上葉慕始終一句話沒說的麵龐。不想解釋些什麽,葉慕獨自走向那屋內。
“瞞不過我。”一把拉住那早已受了傷的手腕,羽鏡一下轉過身,“為什麽要接那樣高難度的任務?”
“我……”
“命不要了?”怒斥著眼前早已有些委屈的葉慕,羽鏡莫名的氣上心頭,責備的音調不自覺的拉高,“我說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我也不需要你的幫助,要是你覺得這個地方呆不下去了,盡管離開我沒有意見!”
放下葉慕極忍著顫抖的手,羽鏡還是一把甩上門,出門而去。並未知曉屋內情況如何,羽鏡卻是極其堅決的向著那地下鬥場再次行去。腰間的酒壺,早已填滿了酒水,似是為那對陣做準備,也似是發泄著自己這從考核開始就並未釋放的情緒。
歡呼聲早已衝著羽鏡耳畔衝來,鬧得羽鏡一陣頭疼,抬眼望著台上,一身白衣的女子站在擂台前,被打得重傷的挑戰者,還是癡笑著被人拖下。從擂台開始一眼不發的漠憐,淡然如止水的眼神四下打量著台下歡呼的人群。
眼中的不滿更加強烈,羽鏡一甩手中的酒壺,卻是早已躍到擂台前。隱匿在暗處的蘇夜,卻似早已明白回事如此,嘴邊卻是一抹笑意。絲毫沒有動用音瀑刀,人影早已向著漠憐閃來,台下的驚叫聲似是更甚。一眼看出破綻,漠憐一閃身輕盈的閃過急速衝來的身影,一腳抬起看似輕柔卻是帶著狠勁的力道,不偏不倚砸在羽鏡的腰間,一閃身,羽鏡卻是被摔在了擂台之上,一股狠勁竟是讓他吃痛的站不起身。冷漠的望著趴下的羽鏡,漠憐終是開口,“鬥神,難道就這點能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