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之後，葉小月開始收攤，她激動的道：

    “不朽，你真的太厲害了，你是我見過的最有錢的人。”

    “過獎。”林不朽陪笑道。

    葉小月忽然又歎息一聲：

    “我還記得，那天你去我家的時候，你說股票認購證已經買不起了，當時我以為你是騙我們的，後來我去找了收音機，聽到新聞上的確是這麽說的。”

    “你又說接下來你會做健美褲生意，當時我也很困惑，覺得這東西根本不可能賺錢。”

    “現在想想真的很搞笑，你這麽優秀的人在我們身邊，我們卻全部都是瞎子。”

    說到這裏的時候，她已經打包好攤位上的褲子，朝著庫房走去。

    剛剛打開門，她忽然“哎唷”地叫了一聲。

    “怎麽了？”林不朽連忙走過去。

    “別進來。”

    葉小月剛說了一聲，但林不朽已經大步跨了進去。

    “噗通…………”

    頓時，他隻感覺絆到什麽，來都來不及反應就摔了下去。

    更巧的是，他摔在了葉小月的身上。

    瞬間，空氣凝固了。

    葉小月呼哧呼哧的喘息起來，氣息打在林不朽的臉上。

    “額…………”

    林不朽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的雙手抓住了什麽？

    靠！

    他無比汗顏，縮回手，撐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林不朽尷尬的問了一聲。

    “有事。”葉小月故作疼痛的道。

    林不朽驚訝的道：“你傷著了麽，快起來，好像是貨架倒了，這丫的，也沒個燈。”

    “你…………”

    他正想說什麽，可葉小月竟然伸出手抱住他，與此同時，嘴也堵住了他。

    瞬間，林不朽就忘記自己是誰了。

    這女人，來勢洶洶…………

    林不朽連忙推開她，心裏也完全亂了。

    “是你先來挑動我的！”

    葉小月一點都不驚訝，反而很是得意：

    “我都知道了，你和我妹妹根本沒什麽真情實意。”

    “你為什麽會這樣覺得？”林不朽吃驚的道。

    葉小月道：“我就是很好奇，你究竟是不是健康的。”

    “所以呢？”林不朽無比吃驚。

    葉小月道：

    “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你不僅健康，還壞得很。”

    “可是我一點也想不通，你為什麽要將我妹妹供著？”

    林不朽歎了一口氣，翻過身坐下，黑暗中，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煙點上。

    然而，還沒有抽一口，葉小月又夠過來，一把給他掐掉，責備道：

    “這裏是庫房，裏麵這麽多健美褲。”

    她思考了一會兒又猜測道：

    “難道，是我妹妹有問題？”

    “不朽，我什麽都不想管了，我喜歡你。”

    “你先清醒清醒！”

    林不朽猛地站起來，一箭步跨了出去。

    “你，你不願意？妹妹什麽都不懂，但我懂得照顧男人，我什麽都不想管了，我…………對不起！”

    遭到拒絕，葉小月瞬間清醒了不少，想起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妹妹，內心裏無比驚恐。

    林不朽又點燃一支煙，抽了兩口道：

    “你沒錯，剛才是我先摔在了不該摔的地方。”

    葉小月追出來，不懂的問：

    “你既然沒問題，你為什麽不成全小柔，讓她要個孩子？”

    “我真的想不通。”

    林不朽轉過頭，借著夜市他們攤位上最後一個白熾燈的光線，看了她一眼：

    “因為，我本來不屬於這裏，我會趕在93年之前離開這裏。”

    “什麽，你，你要離開？”葉小月非常驚悚。

    林不朽歎了一口氣，無比認真：

    “小柔很好，好到讓人心疼，我林不朽也算閱女無數，但沒有見過她那樣的女孩。”

    “她應該做老婆，有一個幸福的家庭，而不是拖兒帶女，做個寡婦。”

    “你去哪兒，不能帶上她？”葉小月問。

    林不朽再次歎了一口氣：“也許是天堂，也許，是地獄！”

    “………………”

    葉小月震驚的看著林不朽的背影，此時，夜市上最後一絲光線也消失了，她的心裏忽然有些害怕。

    這一刻，林不朽比她平常看到的，似乎還要深邃很多，甚至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

    這種感覺對女人來說，卻似乎是上癮的毒藥，是致命的。

    回到家裏，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

    葉小柔在家裏都快等得睡著了，靠在沙發上，不停的撐著腦袋又掉下去。

    “不朽，你們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呀？”

    葉小柔聽見動靜，揉了揉眼睛奔出來。

    林不朽停好自行車，故作神秘的道：“走，給你一個驚喜。”

    “啥呀？今天生意怎麽樣？今天可是大生意的第一天呢。”葉小柔驚奇的道。

    林不朽將葉小柔拉到沙發上坐下，將裝錢的口袋拿出來，得意的道：

    “喜歡麽？”

    “哇塞，這麽多錢，天哪，第一次見錢還用袋子裝的呢，這是多少啊？”

    “不行，你別告訴我，我自己數，他們說數錢是件很快樂的事。”

    葉小柔開始整理起來，數得非常認真，林不朽盯著她，也很認真。

    “哇，一萬，超過一萬了，這是純收入麽！！！”

    葉小柔抱著林不朽，激動得像個孩子。

    “當然是，不過這些錢需要拿來進貨，暫時還不能給你。”

    “嘻嘻，沒關係呀，這麽多錢我可不敢保管，真不敢想象，一天掙一萬啊，這種感覺，都開心得睡不著呢。”葉小柔喜道。

    林不朽揮揮手道：“好了好了，驚喜也給了，趕緊睡吧，淩晨兩點，現在…………”

    葉小柔爬起來，偷偷走到門口看了一眼，不解的道：

    “姐姐怎麽了，一回來就上床捂著被子。”

    “額，應該是累壞了吧。”林不朽幹笑。

    葉小柔頓時抱住林不朽，低聲道：“你困不困啊，再抱會兒行麽？”

    “額，你最近咋了呀，越來越不像你了。”林不朽苦笑道。

    葉小柔一本正經：“因為沈嬌啊，她讓我每天別總是念什麽物價啊菜啊肉啊，它們想怎麽漲就怎麽漲。”

    “她說，盡管我們貧窮，但是浪漫不能因為貧窮而缺席。”

    “所以我決定好了，每天一個擁抱，我們要重新開始，以前的全部忘掉。”

    林不朽忽然愣住了，這個沒心沒肺的傻女人，承受了那麽多傷痛，真的能全部忘掉麽？

    “不朽，你怎麽了，你是不是不喜歡這樣？”葉小柔鬆開林不朽。

    林不朽擺擺手，笑道：

    “說啥呢，男人做夢都想有一個這樣的媳婦兒，不僅能照顧生活，還能理解男人，最重要的是還能點綴些小浪漫。”

    “真的呀？”葉小柔又抱了回來。

    “好了好了，趕緊休息。”

    葉小柔搖頭道：“我想就這樣抱著你休息。”

    “好了好了，都老夫老妻了，趕緊去休息吧。”林不朽心自慌亂。

    葉小柔委屈的道：“都這麽長時間了，你從來都不肯抱著我睡，哪裏就是老夫老妻了？”

    林不朽無語的想，哥要不是怕走火，也不用這麽可憐。

    “我知道你的心思都在想著掙錢，你答應我好不好，等我們很有錢了，我們就生孩子。”

    “好，好，過了93年，你想幹什麽都可以。”林不朽道。

    葉小柔更委屈：

    “現在到93年還有半年，半年啊…………”

    “好了好了，親愛的，寶貝，小仙女，快去睡覺吧。”

    “要不我跟你打地鋪吧。”

    “這樣不好，真的不好…………”

    “哎，好吧！”

    林不朽深深吸了一口氣，目送葉小柔回了房間，身體隻覺邪火亂竄，坐在沙發上，又開始抽起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