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這女子究竟什麽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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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喜脈心裏想躲,可是身子卻跟灌了鉛一般的不聽使喚,僵在了原地。

    “穆喜脈,我倒要看看你沒了這張臉,還有什麽臉麵賴在這裏!”月懿麵目猙獰可怖,陰狠的說著,一眨眼手裏的鞭子便以雷霆萬鈞之勢直直的向穆喜脈的臉攻了過來。

    “完了完了,我今日是要栽在這個瘋女人手裏了嗎……”穆喜脈瞪大了眼睛,心裏悲歎一聲,臉上幾乎能感受到月懿手裏鞭子揮動帶動的氣流。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被鞭子打中的聲響,整個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都安靜了下來,穆喜脈閉著眼睛,一顆心緊緊的就在一起,等待著下一秒即將襲來的疼痛感,她以為這次月懿來勢洶洶下定殺心,她是必死無疑了。

    地上滿滿當當站著幾十個鳶尾山莊的佩劍守衛和馥雅居的下人丫鬟們,一個個都是屏氣凝神,神色凝重的望著屋頂上對峙著的三個人。

    “明軒哥哥,你幹什麽,放開!”

    此時的月明軒手裏正牢牢的抓著月懿的九龍鞭,無論月懿如何用力想要將鞭子奪回去,月明軒都是紋絲不動的站著,神色陰冷到了極點,深邃的眸子裏怒火與寒意交織著,周身散發著森森的殺氣,雙唇緊緊抿著,儼然也是在壓抑著心裏的震怒。

    明軒哥哥?月明軒?

    穆喜脈心裏咯噔一下,像是被人從閻羅殿裏生生拉出來一般,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空白,等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月懿的鞭子根本沒有打在她的身上,她此時正好好的站著,除了之前不小心被月懿傷到的幾處傷口有灼痛感之外,再無其他疼痛。

    那鞭子既然不是打在她的身上,又是打在誰的身上呢?

    月明軒!穆喜脈想到這裏,震驚之餘,一睜開眼便看見了擋在她麵前一身白衣的月明軒,那鞭子原來是打在月明軒的身上?

    恰恰在這時,月懿正好看到了穆喜脈看月明軒震驚的眼神,明明她的目的就要得到了,憑什麽她穆喜脈還能好端端躲在月明軒的身後?想到這裏,月懿怒火中燒,鞭子也不要了,幹脆準備扔了鞭子輕輕一躍便準備赤手空拳越過月明軒去攻擊穆喜脈。

    月懿的心思月明軒自然是了若指掌,稍一用力便將手裏的鞭子送出去纏在了月懿的腰間,再一用力,便將月懿被鞭子束縛住的月懿朝地上扔了下去。

    “你鬧夠了沒有?”月明軒薄唇微啟,悶沉的聲音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怒氣,墨色的眸子裏寒意陣陣,說話間不動聲色的便給人一種震懾之感。

    就連站在月明軒身後的穆喜脈都不由得渾身戰栗了一下。

    還沒來得及反應,她便覺得自己腰間被一股力量拖著,身子一輕,鼻尖是熟悉溫潤的氣息,眨眼之間,已經不知不覺的從屋頂來到了地上。

    被扔出去的月懿好在是借著輕功有驚無險的落了地,本就震怒的她,此時眼睜睜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對穆喜脈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好你個狐狸精,平日裏自命清高,一遇到事就隻會躲在別人身後裝可憐,哼,我月懿今日要是不將你逐出鳶尾山莊去,我就不配姓月!”

    穆喜脈本就看不慣月懿,如今挨了打不說,居然還說那麽難聽的話,她自然是半點不肯退讓,正準備開口罵回去,腰間力道一緊,已經有人搶了她的話頭。

    “來人,將三小姐帶回去,直到想通為止,否則不得離開房間半步!”

    月明軒嗓音清冷,音調比往日裏不知高了多少倍,眼睛裏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血絲,隻是一個眼神便已經讓氣勢洶洶的月懿心裏為之一振,氣焰頓時滅了不少。

    “是!”幾個黑衣守衛應聲來到月懿的身邊,將月懿雙手控製住了。

    月懿哪裏肯依,滿眼的憤恨夾雜著怨念,因為情緒激動指著穆喜脈的手都在不停的發抖,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穆喜脈隻怕是已經死了不下千回百回了。

    “明軒哥哥,你說什麽?你……你居然為了這個女人要將我軟禁起來?”

    “軟劍?今日若是別人,隻怕此時命都已然不在了。”

    月懿身子明顯搖晃了一下,被怒火燒紅了的雙眼裏滿是難以置信和透頂的失望,她大概萬萬想不到月明軒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為了穆喜脈已經到了是非不分、濫殺無辜的地步了嗎?

    “哈哈,明軒哥哥你……”

    月明軒眼神一緊,顯然已經對麵前這個幾近瘋狂、不可理喻的月懿失去了最後的耐性,懷裏緊緊的攬著穆喜脈,走進幾步冷厲的俯視著月懿,音色森冷,“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許踏進馥雅居半步!”

    什麽?

    幾乎所有人都是同樣的神情,穆喜脈也毫不例外,一直半醒不醒處在混沌狀態的她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月明軒這是在毫無理由、強勢的保護她,打擊他自己的妹妹嗎?

    似乎察覺到了穆喜脈疑惑驚愕的眼神,月明軒緩緩的將月懿身上的視線收回,目光相對,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眸子裏卻有了不一樣的東西,那種東西莫名的讓穆喜脈沒了思考和反抗的能力。

    “走,我帶你去上藥。”

    “……呃,好……”

    下一秒,穆喜脈糊裏糊塗的已經被月明軒打橫抱起,穿越重重怪異的灼灼目光,往外走去。

    眼前的一切,對月懿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隻見她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因為太過用力連指甲嵌進手心都沒有發現,眼睛始終陰狠的望著穆喜脈和月明軒消失的轉角處,因為震怒和妒忌一張原本精致清秀的臉猙獰的擰到了一起。

    “穆喜脈,你給我等著,明軒哥哥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兩次、三次,從今往後,鳶尾山莊,有我沒你,有你沒我!”

    不過一個轉身的功夫,月懿大鬧馥雅居的事情便在整個鳶尾山莊傳遍了,最著急擔心的莫過於月震山和王氏夫妻了。

    被押送回去的月懿進了門便將自己鎖在屋子裏麵,任誰叫也不開門,裏麵時時傳出來砸東西的響動。

    王氏守在外麵又是擔心又是氣憤,已經來來回回的在門口轉了不知道多少圈兒,喊得嗓子都啞了,月懿依舊是不為所動。

    急的手足無措的王氏一看到月震山過來,臉色總算是有了一瞬間的緩和,一股腦便紮進了月震山的懷裏抽泣了起來。

    “老爺,這可怎麽辦呐,懿兒她……她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可怎麽活啊?”

    月震山板著一張臉,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盡管憤怒卻也難掩對女兒的心疼。

    “哼,怎麽活?都是你,明知道女兒的性子,她不懂事,你這當娘的也跟著瞎摻和,這下可好,捅了這麽大的簍子,你以為我不心疼女兒嗎?可是大哥那裏如何交代,都跟你們說了要沉住氣沉住氣,你們倒好,一個一個的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哼!”

    王氏何嚐不是悔的腸子都青了,無奈世上沒有後悔藥,其中厲害,如今想起來已然是晚了一步,為今之計,隻能是想辦法補救。

    聽月震山這麽一說,王氏哭聲倒是止住了,不由得擔心起來,“那……老爺,眼下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嗬,還能如何是好?唉……我先去大哥哪裏求求情,畢竟這件事著實是懿兒有錯在先,衝動行事,至於明軒那裏……”

    月明軒對月懿躲避冷漠的態度月震山不是不知,本就是敏感時期,偏偏還鬧出了這樣的事情,月震山也是頭疼不已。

    馥雅居,盡管穆喜脈百般推脫,月明軒卻一心堅持親自為穆喜脈上藥,礙於月明軒救了她不說還替她出了一口惡氣,無可奈何的便也勉強答應了。

    “哎喲,你輕點,疼死了,故意的吧你!”穆喜脈皺著眉頭,對月明軒大呼小叫著,月明軒倒也由著穆喜脈,不僅沒有絲毫怒意,反倒神色相比之前緩和了許多,眸色舒展,修長的手指輕柔的反複的做著上藥塗抹的動作。

    “你若是不亂動,自然不會疼。”嘴裏雖這麽說,月明軒還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替穆喜脈輕輕的吹著傷口,以減緩疼痛感。

    穆喜脈語塞,不自覺的便伸直了手臂保持著動作不再輕易動彈。

    一屋靜謐,安靜的似乎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看著專心致誌、動作輕柔熟練的為自己上藥的月明軒,不知道為什麽,穆喜脈心裏的某個角落被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充斥著,像是溫暖、又像是感動亦或者是悸動,她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什麽,隻是臉上的溫度似乎慢慢的在升高……

    向來隻知道月明軒是冷漠孤傲不近人情的,卻沒想到原來他還有這樣的一麵,俊朗的臉龐輪廓分明,一身白色錦袍襯得膚色白皙身形修長挺拔,劍眉星目,再加上眼前這種溫柔細心的氣質,第一次發現月明軒距離“完美”這兩個字的距離其實並不遠。

    盡管早已經對穆喜脈的眼神有所察覺,月明軒隻是低著頭認真的替她上藥,嘴角上揚,不去打擾穆喜脈的思緒。

    “二公子,你來了。”守在門外的玉兒遠遠的看見腳步匆匆走來的月俊傑,便迎了上去。

    此時的月俊傑臉上早已沒了往日裏那暖入春風、儒雅的笑意,劍眉緊縮,深不可測的眸子裏難掩擔心的神色。

    “喜脈呢?傷的如何?”

    玉兒眼神閃爍,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一般,“回二公子,穆姑娘隻是受了一點皮外傷,如今已然沒有大礙了。”

    聽玉兒這麽一說,月俊傑繃緊的神色總算緩和了許多,眸子裏華彩一身而過,提起步子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屋裏走去。

    玉兒一看形勢不對,心一橫,便擋在了月俊傑的麵前,盡管不安的一顆心就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了,不過好在麵對的是月俊傑不是月明軒,眼前既然月明軒有令在先,她自然隻能遵從。

    “二、二公子,穆姑娘已經歇著了,二公子要看穆姑娘,還是改個時間再來吧。”

    月俊傑眉頭一緊,神色中有疑惑和驚訝,不過當他看到門口站著的兩個月明軒隨從的時候也便明白了,深邃的眸子裏似有瞬間冰冷,更是顯得深不可測起來,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低著頭的玉兒。

    “嗬,既然穆姑娘沒有大礙,我也就放心了。”說完,一轉身便換了方向,離開了馥雅居。

    “二公子,這女子究竟什麽來頭?”一直跟在月俊傑身後的顧墨眼神的望著馥雅居方向,疑惑的問道。

    月俊傑的臉上似乎沒有任何表情,卻無端的給人一種森冷入骨的感覺,與往日裏的他判若兩人,當顧墨提及穆喜脈的時候,深若寒潭的眸子裏瞬間似乎掀起了風浪一般有了不一樣的東西。

    “什麽問題該問,該在什麽地方問,難道還要我教你不成?”

    那叫顧墨的男子臉上疑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驚恐和敬畏,“是,屬下知錯。”

    “懿兒,我的好懿兒,你倒是開開門讓娘進去好不好?”

    月懿門外,王氏已經守在外麵快一個時辰了,無論怎麽喊叫月懿也不應一句,唯一讓她安心的便是那屋裏斷斷續續的摔東西的聲音,至少證明月懿還活著。

    此時此刻,王氏怕的便是她那寶貝女兒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

    可是由著月懿這麽生氣把自己悶在屋子裏誰也不見也不是事兒啊,月震山去了月震天處請罪,沒了主心骨,王氏一屆婦人也隻能是手足無措的像一隻無頭蒼蠅一般亂撞,期盼著指不定月懿什麽時候想通了開門。

    福媽看著王氏那般,也是又心疼又著急,隻能一邊安撫著王氏情緒一邊不停的喊叫著月懿的名字。

    “夫人,都已經站了這麽久了,您身體不好,還是先去歇一會兒,這裏我守著,不會有事的。”

    “我不累,懿兒不出來,說什麽我都是不會走的……”

    “三娘,懿兒怎麽了?”正在王氏說話的時候,月俊傑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幾步之外的身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