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醒酒酸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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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的新海市總是很安閑的,新海不是個大城市,生活節奏相對而言比較慢,加上當初規劃的原因,除了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那一點點地方,其餘樓棟也好,商場也好,樓間距分布的距離都比較廣,沿著海岸線,整個城市慵懶的躺著,每天接受著海浪的洗刷和撫摸,在海風的氣息中,生活充滿了溫柔散漫的氣質。

    以前蘇家也是過著這種生活,但自從蘇若彤上大學以後,情況就改善了很多。

    現在是早上八點,以往這時候蘇家人才起床,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吃早飯,可是眼下,所有人都已經收拾妥帖,各自做各自的事,離開家了,一切的變化,起因就是蘇若彤會早起做早餐。

    吳媽看家裏無人也沒別的事情,開著車子,準備出門買點日用品。

    才拎著包子上車,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陣車子的轟鳴聲,聽起來,似乎是有人將車停在原地,不停的催動發動機發出來的,簡直吵死人了。

    蘇家住的別墅小區,是高端小區,基本上這裏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誰會這麽討厭?

    吳媽匆匆的跳下車,朝門口跑去,一邊跑,一邊喊道:“誰呀。”

    隻見大門口,一輛鮮紅色的跑車停在門前,車子是敞篷的,車裏麵有六個青年人擠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看向蘇家大門。

    吳媽看他們一臉宿醉未醒,加上頭發被風吹的鬼一樣,且衣衫不整的樣子,嚇了一跳,直覺的認為他們不是好人,喊道:“你們幹什麽哦,我要報警了。”

    “你就是那個吳媽,對吧?”駕駛座上的少女站起來,對著吳媽露出個醉醺醺的笑容,另一手幹脆從車座上撈起一瓶啤酒,啪的一聲拉開拉鏈,灌了一口:“幸會,幸會,我叫金碧欣。”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車子的動靜停下來,門都不開,直接隔著門扇跳了出來,走路倒是挺穩健的,沒有一步三搖。

    吳媽見過醉酒的女人,真沒見過這樣醉酒的女人,不敢再站在大門前,朝後退兩步,隔著有細密網格的鐵藝門喊道:“我不認識你。”

    她想,蘇若彤一定也不會認識這樣的人,她們家彤彤的朋友都很好,才不會是這種小混混女流氓呢。

    “嗝!你不認識我沒關係,你總認識陶羨吧!”金碧欣大著舌頭朝後麵喊:“陶羨,你這個膽小鬼,快點出來,叫這個吳媽阿姨,請我們進去喝喝水,嗚哇,我都快渴死了。”

    吳媽聽見陶羨的名字,一陣警覺:“陶羨,你喜歡我麽?”

    大概是因為一朝被蛇,陶羨現在在蘇家,已經是個提不得的名字。

    後座上,陶羨蠕動著身子,揉著疼痛欲裂的腦袋,從後座上站起來。

    他這一晚上,可真是受了老大罪,稀裏糊塗的就給扛上車,然後金碧欣和其餘幾個醉的還沒那麽嚴重的朋友,輪流駕車,一路飛飆到新海。他一晚上都不知道吐了多少次,好不容易天快亮的時候清醒了一點兒,才發現自己的胳膊痛的快死了,本來已經對好骨茬在愈合的骨頭,又給那些毛手毛腳和他一起擠在後座的金碧欣的朋友們給壓斷了。

    陶羨都快崩潰了!他腦子清醒過來以後,明白自己現在不是見蘇若彤的好時機,而且京城那邊的節目還在拍攝,離不開他,加上這胳膊一斷,想要重新再愈合,時間又要延長許久,甚至會殘廢,這一下,可鬧大發了。

    陶羨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衣服上到處都是髒兮兮的嘔吐物,臉色蒼白的好像鬼一樣,偏偏帶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加上頭發亂的什麽一樣,眼睛也沒有了平時的明亮多情,嘴巴上起滿宿醉缺水的幹屑,瞧起來可怕極了。

    現在的他,容貌甚至連平時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怪不得吳媽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他。

    陶羨給推著下了車,他胳膊又漲又疼,感覺疼的都快要失去知覺了,麵對著吳媽的時候,他隻是略微點了下頭,道:“喝醉了!一會兒就走。”

    說完,頭也不抬的對金碧欣道:“我一會兒趕飛機回新海,你們去市裏開幾間房,先把酒醒了再離開。”

    金碧欣昨天一晚上都是靠酒解渴的,雖然她酒量挺大,可現在看東西已經是重影的了,簡直是老天保佑,她們昨天晚上一路開車過來,沒有遇上車禍。

    陶羨披著自己皺巴巴、臭烘烘的外套,孤獨的一個人在路上走著,但金碧欣沒力氣去追了,咕噥一句:“算啦,管不了那麽多事兒,我們睡吧!”

    說完就朝駕駛座上一躺,舒服的側過身子,就在蘇家門前睡著了。

    吳媽心驚膽戰,家門口給這群醉漢堵上,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她趕緊先給門口的保衛處打了電話,然後又給蘇長青匯報了這件事。

    吳媽說的語無倫次的,但蘇長青還是聽到了“金碧欣”和“陶羨”這兩個關鍵詞。

    “吳媽,金小姐在咱們家門前睡著了?你叫保衛科的人幫忙,把她抬進家裏睡。”蘇長青一聽陶羨自己走了,隻有金碧欣留下來,心裏鬆了一口氣。

    上回金碧欣陪著兩個老人家來新海的時候,和蘇長青見了一麵,蘇長青對她印象挺深的,加上很久前就聽說過金碧欣的父親金滿樓,不想鬧僵這段關係。

    不管金碧欣是為什麽這麽來到新海,他也不想管金碧欣是怎麽來到新海,把她伺候好了,讓她酒醒以後離開自己家,什麽都好。

    吳媽是很聽蘇長青的話的,這一次還是有些抗拒,猶豫著說道:“先生哦,你是不知道,那個金小姐簡直沒個人形,還帶了幾個不三不四的小青年,我是真怕出事啊。”

    “沒關係,你幫忙照看金小姐就行,我從酒店叫幾個年輕人過去幫忙。”蘇長青果斷說道。

    晚上蘇若彤回家的時候,才走到門口,便發現不對勁兒了。

    蘇家大門平時總是門禁嚴格,基本上不會無故開啟,一旦開了,很快也會關上,但今天的蘇家大門,則大大敞開著,也不見有車入車出。

    蘇若彤進門以後,先喚了一聲吳媽,沒人回應,旁邊小屋裏卻鑽出來一個眼熟的人,是個在蘇氏酒樓幹活的幫廚,膀大腰圓,身高一米八五,對蘇若彤靦腆一笑:“蘇小姐,吳阿姨在樓上照顧一個叫金小姐的人,你有什麽事兒,吩咐我一樣的。”

    蘇若彤對他擺擺手:“沒事兒,我就是想問下,大門怎麽了。”

    “哦,大門啊,那個金小姐帶來的人有一個喝多了,要搶救,剛才救護車才走,醫生不讓我們關門,說剩下的幾個也要密切觀察,隨時送醫。”

    蘇若彤心裏咯噔一聲,金碧欣喝成這樣過來,會不會是陶羨出事了,或者說,那個抬走搶救的人,就是陶羨。

    她快步朝樓上走去,推開樓上的客房門,一股撲鼻的酒氣衝麵而來。

    隻見吳媽憂心忡忡坐在床邊上,手中握著濕毛巾,正在朝床上躺著的金碧欣額頭上摁,一邊摁,一邊歎氣。

    她回身看見蘇若彤過來,趕緊道:“蘇小姐哦,你回來了哦,快下去呆著吧,這裏髒死了。剛我跟蘇老板說了,你不行晚上就去酒店開個房間,家裏一時半會兒的還要埋汰好久。”

    蘇若彤知道吳媽說的是什麽,地上,枕頭上,被子上,全都是金碧欣吐的東西,這兒一攤那兒一攤的,她是個有潔癖的人,隻是看著就覺得無法忍受,身上的雞皮疙瘩快要蹦一地。

    但她忍住了這種感覺,對吳媽道:“吳媽,我想問你個事兒,金碧欣是跟誰一起來的。”

    吳媽快言快語道:“還有誰啊,帶了四五個小青年過來的。”

    “都在樓下的了麽,我聽說有人搶救去了。”

    “是啊,他們才來咱們家的時候,看著還挺正常的,能自己走路,誰知道睡了一會兒,有個就開始抽抽。快嚇死人了。喏,這個又開始發燒了,醫生說是路上吹的風多,這幾天都不能下地。”

    吳媽心裏埋怨的要死:“醫生還怪我,早上不該給他們和酸辣麵糊湯醒酒,說他們的胃不能喝這個,但蘇先生每次喝多了,都是喝這個的嘛,每次喝完都會告訴我好舒服。”

    喝醉的人,按理說是要喝點兒甜的湯水的,但蘇長青跟旁人不一樣,他就喜歡喝醉以後來口酸辣的。吳媽對這個的經驗,基本上都是照著蘇長青的習慣來的,也怪不得旁人受不了。

    蘇若彤還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忍著快被惡心吐了的感覺問吳媽:“吳媽,這幾個人都是金小姐的朋友?那怎麽通知他們家裏人,有他們聯係方式麽。”

    “一個都沒有。”吳媽想起這個,也是氣哼哼的:“我看啊,這件事還是得找陶先生,陶先生倒是好,一走了之,現在都聯係不上,真是氣死人了,當初咱們家怎麽就瞎了眼,對他那麽好呢。”

    “陶羨也來了?”蘇若彤問道。

    “嗯,早上金小姐開車嘛,他也在車上,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到了門前一下車,自己走了!他倒是好,留下這個大個爛攤子。”

    蘇若彤聽見陶羨走了,心裏反倒沉下來。

    家裏橫七豎八的躺著這些人,都醉的跟要死了一樣,還有個直接搶救了,陶羨喝的想必不比他們少,那他現在又在哪兒呢?他會不會出事了。

    蘇若彤勉強自己鎮定自若的跟吳媽點過頭,出門去,卻是忍不住搓了兩把麵孔!

    不行,她一定要知道陶羨現在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