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三章 消失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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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若彤的心頭,閃過驚疑,轉瞬間,她立刻否定了警察的推測。

    不,汪洋的死,絕對不可能是病床上任何一個同學做的,這段時間她親手照顧過每一個同學,他們所有人的狀況都很慘,這些同學平時都是不錯的人,和蘇若彤私交就算稱不上好,也不會差,蘇若彤未免動了憐憫之心,他們都已經這樣了,如果有什麽實在放不下的願望,蘇若彤是非常樂於幫助他們的。

    為了能盡到幫人的義務,蘇若彤曾經用神識掃描過這些同學的內心深處,盡管窺探到過一些不該窺探的秘密——譬如說陳幸曾經偷拍過她,發給陶羨——但也確切的知道了他們各自強烈的願望是什麽,自然也知道,這些同學對這場無妄之災,都充滿了仇恨和迷惘,他們全都不是知情者。

    為什麽汪洋會提前被殺死呢?這真是個謎,蘇若彤是不能夠從死人身上探查到神識的,這個世界別看鬼故事多,實際上卻人死如燈滅,心跳停止以後,意識也跟著泯滅。

    她絕允許別人汙蔑自己的同學!警察想要取證,想要破案,肯定是要從這些同學身上入手的,他們已經這麽痛苦了,還要經受審判,這種事蘇若彤不允許。

    學校的老師卻是被警方發現的新證據給驚懷了,這要是真的,對新海大學的影響會非常惡劣,明年的報考率必然大幅度下降。

    他心中閃過千萬個年頭,點點頭:“學校會盡力配合警方辦案。”說著,精神要立刻將警察朝病房裏帶,讓他對學生們進行審訊。隻要校方盡力配合,早日找出那個凶手,再讓校長危機公關,走動關係,說不定對學校的聲譽損失影響也沒那麽大。

    蘇若彤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怒其不爭,都這個時候了,老師想到的難道不是保護自己的學生麽,卻是第一時間把自己和學校摘出去,這樣無情的學校和老師,真是太令她失望了。

    轉眼,老師就領著警察走進病房,蘇若彤坐在齊美靜床頭,靜靜的等著他們兩個人的到來。

    她已經探查過那警察的思維,他是有備而來的,已經根據之前從學生嘴裏做到的零星筆錄,確定了一些比較重大的嫌疑人,其中齊美靜的嫌疑是最大的。齊美靜當天晚上跟汪洋睡在一間屋裏,就算她不是凶手,也肯定有知情。

    就在警察走到床前,想要對迷迷糊糊痛的昏沉不休的齊美靜說話時,蘇若彤擋了他一下:“同誌,你找齊同學有什麽事情,她現在很不舒服,有什麽可以問我。”

    對蘇若彤的身份,這警察也知道,他不想打草驚蛇,因為為了防止記者亂闖,家長鬧事兒,所有學生都在一間大屋裏躺著集中觀察,除了每天的一個小時探視時間,其餘時候都隻有蘇若彤和兩個輪班負責的老師在,便和顏悅色道:“我找齊同學了解下情況,隻是聊幾句。盧老師,你看這位同學能不能跟你一起先回避一下。”

    負責的盧老師趕緊蘇若彤使個眼色:“蘇同學,你跟我出來一下。”

    “護士說了,屋裏必須隨時有兩個以上的人看護,免得出現狀況,來不及叫人。劉老師買飯去了,本來人手就不夠,怎麽能隨便走開。”

    盧老師才不會和蘇若彤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趕羊一樣轟了蘇若彤一下:“讓你走就走!”

    這話出來,蘇若彤本來還算和煦的麵癱臉上,瞬間似乎掛了寒冰一樣。

    “盧老師學校信任你,才讓你過來看著同學們。如果你不想在這裏,想回家過年,等劉老師回來,可以立刻就走,我們兩個看著就是。”蘇若彤冷冰冰說道。

    盧老師哪兒肯跟蘇若彤夾纏不清這個,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蘇若彤。他來看護這些出事兒的學生,是自己申請的,這件事做得好,他就能再朝上升一升,學校肯叫他來,也是沒有讓他當替罪羊的意思,隻有這些學生才覺得不能回家過年是苦差事吧。

    但不管怎麽說,蘇若彤就是擋在齊美靜眼前,不肯離開,她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瘦的一把骨頭,警察和盧老師都是中年男人,也不好跟她拉拉扯扯,心中都為難起來。

    之前盧老師對蘇若彤印象還算不錯,因為蘇若彤長得好,做飯也好吃,看起來心底也挺善良的,現在再一瞧,有什麽好的?簡直氣死人了。

    蘇若彤才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在老師的心目中形象一落千丈,她就不走。

    那警察看這麽僵著實在不是辦法,抬步就要朝別的地方走去,這時,蘇若彤身後發出一身**,是齊美靜到底被吵醒了。

    “爸爸,媽媽,是你們過來了麽?”齊美靜虛弱的帶著哭腔問道。

    每天隻有一個小時的探視時間,所有的家長幾乎都是到了點兒就守在病房外麵,一分一秒都不肯浪費和孩子相處的時間。而這些學生們,也盼著可以和家長在一起多呆呆。屋裏一天到晚都亮著日光燈,特別是這些躺在床上不能動的同學,幾乎分辨不出時間到了什麽時候,聽到有人聲,還以為是自己的家長來了呢。

    “我不是你的家長,我是省局專案組的警察,齊同學,我有幾句話想問你。”那警察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個分貝,恰好能夠讓齊美靜挺清楚他說的是什麽,卻讓旁邊隔了不近距離床位的其餘同學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你要問什麽?”齊美靜哆嗦著嘴唇說道。剛蘇醒的時候,警察來做過一次筆錄,齊美靜那時候又沮喪又害怕,腦子裏亂糟糟的,覺得天都崩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當時說了什麽,現在又機會再重做一次筆錄,她倒覺得不是什麽壞事。

    齊美靜這邊情緒比較穩定,那警察意味深長的看了蘇若彤一眼,她不讓問話,他就不能問了麽,這個小同學,還是太年輕了。

    “你叫齊美靜,是吧?”

    “是。”

    “事發當天晚上,你和汪洋住在一間屋裏。你們兩個都要求早睡,是不是?”

    “是!”

    齊美靜有些納悶,為什麽警察為什麽突然問起來汪洋的事情,有什麽事兒不能問汪洋麽。她還不知道汪洋已經死了。

    “你聽你的一些同學們反應,你和汪洋的關係不是很好,對你們兩個人被強行安排在一間……”

    那警察一說出口,蘇若彤立刻覺察到不好。警察明顯是在用假話套真話。雖然說在平時走司法流程,幾乎確定了嫌疑人身份,但嫌疑人死不承認的時候,用這種真真假假的話打心理戰,沒什麽,可是這個時候對一個病床上不能動的女孩子說這個,真的太誅心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警方那邊先定下來嫌疑人就在這間屋子裏,怕是跟誰對話都是這個調調。先確定了人是有罪的,帶著有色眼鏡過來審訊,八成會審出一些歪曲東西呢。畢竟,這個案子可不是那麽單純,警方那邊想到的,第一個根本不是保護學生,卻是保護副市長。

    “我不知道你是聽誰胡說。”蘇若彤打斷了警察的話:“齊美靜和任何人都沒有矛盾!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汪洋的人際關係,為什麽不從汪洋那裏調查。就算她不寫日記,她的手機、電腦裏總有通訊工具,她和誰有齷齪,和誰有矛盾,在那裏查一查不就行了。”

    警察愣了一下,他們的確動過這個心思,但當時派去學校找汪洋東西的警察反應,汪洋的私人物品裏,沒有電腦和手機這種保存了聊天記錄的東西,反倒是在火場中找到了好幾台被完全燒毀的手機和電腦,也不知道有沒有汪洋的,反正是肯定不能用了。

    “她的手機和電腦已經被燒了,我們也是無奈之舉。”警察說道:“麻煩你讓開一點,不要妨礙我們辦案。”

    “汪洋……汪洋沒帶著電腦出來,她隻帶著手機,晚上一直在玩手機。”蘇若彤身後,齊美靜斷斷續續的說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如果這是真的,可就是個重要的線索,那汪洋的手機去哪兒了。

    不一會兒,又問過其餘幾個同學的警察,麵色越來越難看,他們的調查方向又錯了。看來,凶手並不在這群受傷的學生中,因為這些學生的供詞非常一致,汪洋有自己的個人筆記本電腦,但來參加聚會這天晚上,隻有他們班長帶了電腦,其餘同學玩的都是別墅自帶的電腦。但火場中,發現的燒毀的筆記本電腦卻是兩台,證明有人在事發時,將汪洋的筆記本電腦專程拿過來送進火場裏燒毀。

    這個發現,令警察的心思越來越沉重,這證明了針對汪洋的仇殺,絕對是有預謀,有計劃的,這場大火也變得不簡單起來,因為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查到什麽地方有大量出售和丟失打火機油的記錄。凶手留下的唯一蛛絲馬跡,就是在汪洋這邊。

    很多小說裏麵,為了誇大法醫的作用,經常會用一句話:屍體會說話。但實際上,屍體哪裏會說話,如果凶手足夠謹慎,那麽,必然會陷入眼前的狀況——哪怕有一些蛛絲馬跡留下,它們也都是被掐斷了頭尾的蛛絲馬跡,完全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這場惡意縱火案,真的無解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