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老子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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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天黑的晚,近晚上七點還是明晃晃的。
孟揚能清晰的將餘羨的表情收進眼底。神情清冷,眼底帶著明顯的厭煩,仿佛在他眼前的是什麽讓人煩心的蒼蠅蚊蟲。
孟揚心想,可不是嗎?自己在餘羨那,可能比蒼蠅還討人嫌。
他直起腰,聳聳肩笑道:“見人就動手可不是你的風格,但就算給人判刑也要說清楚原因,我又哪裏惹你煩了?”
“你臉上的傷哪裏來的?”
“喲,會關心我了?這是小事,我今天教訓了個變……”話到一半,他意識到餘羨並不是在關心他,眉頭一皺,眯起眼盯著餘羨,“那人你認識?這是找我興師問罪?”
他說完,餘羨也皺起眉:“你不知道我們認識?”
餘羨以為孟揚是知道夏子珪和他走得近才動手打人,卻沒想到孟揚並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下手一定更狠一點。”見餘羨臉色不愉,孟揚冷哼,“那就是個變態,我來w市三天,天天都看到他在暗中偷窺你,定然是心懷不軌……你應該提高警惕。”
餘羨的神情一瞬變得十分奇怪,像是有點糾結有點想笑又有些無奈,就是沒有多少氣憤。
之前在健身房的休息室裏,他就已經大致猜到了夏子珪的行為。從蔡石給他特別安排休息室推測,夏子珪所謂的偷窺,隻怕就是他進門的時候看一眼,離開的時候看一眼。其餘時間有九成可能都待在休息室裏畫畫。
說偷窺其實是高看了夏子珪,他沒那麽大的膽。
見餘羨的神情,孟揚臉色猛地一沉,幾大步走近,伸手去拽餘羨的手:“你喜歡他?”
餘羨躲過,卻被步步緊逼的孟揚逼退至車旁,後背抵著車身,餘羨盯了孟揚幾秒,冷笑一聲,轉身把車門打開,坐到後座。
孟揚怔了怔,拉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上:“你想去哪?”
“隨便,隻要不在我家門口就行。”
孟揚悶不做聲的開了一段,最後停在一條比較安靜的道上。
車廂裏一陣沉悶,孟揚先開口:“今天我揍的那小子是誰?”
擰了下眉,餘羨道:“我同桌。”
“你喜歡他?”
“與你何幹?”
這話就像是一個點火線,把叫孟揚的炮仗瞬間點著,他跳上座椅,死死瞪著餘羨,邁腿往後跨:“與我何幹?我的人把心思放在別人身上,你說與我有沒有關?”
餘羨猛地盯住他,眼底沒有一絲溫度:“你說誰是你的人?孟揚,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度。”
這時孟揚成功擠到後排,準備往餘羨身上撲,被餘羨用膝擋著,於此同時餘羨五指收攏,掐上他的脖子,手背青筋暴起,十分用力。
孟揚僵住,暗咬牙:“你真狠!”略有些頹喪的往後退開,坐到另一邊。
事實上孟揚半站著,餘羨坐著,姿勢上是孟揚占據優勢,何況孟揚大他幾歲,比他更有力量,若孟揚死磕,餘羨是攔不住他的。
隻是餘羨神情太冷,那好看的眉眼一瞬變得太過淩厲,讓孟揚知道對方真的十分生氣,不敢玩得太過火。
揉著脖子,孟揚直瞅著餘羨,心猶不死:“餘羨,別那麽無情,我真心喜歡你。你現在也成年了,做我媳婦吧?”
餘羨把人擰下車,暴打一頓。單獨比力量他比不過孟揚,但若說起打架,餘羨好歹也是練過的,孟揚不是他對手,最後隻能抱著頭討饒。
“你以後再嘴賤,我就讓你再也開不了口!”
餘羨說完,轉身上車,直接坐上駕駛位。
孟揚一看,趕緊屁顛顛的拉開車門上車,他保證自己慢一點,車就會被餘羨開走,不可能等他。
車裏沉默許久,孟揚摸摸被餘羨揍的臉,又摸摸被餘羨踹的背,憤憤道:“你這是為我今天打的那個小子報仇在呢?他差點把我腦袋砸出個坑,你怎麽不替我報仇?”
“你自找的。”
“他偷窺你你竟然都不生氣!餘羨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喜歡他了?”
餘羨充耳不聞,隻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孟揚繼續道:“那小子看起來傻的很,而且完全不是我的對手,太弱了,一點也不男人。你要喜歡他還不如喜歡我,你做我媳婦,我肯定會對你特別好。”
餘羨隨手拿過車裏的一瓶礦泉水往後砸去,孟揚狼狽躲過:“你怎麽這麽凶,你以前明明很軟萌的!”
將車停在小區門口,餘羨下車,孟揚也立即下車。
孟揚衝餘羨背影道:“我不會放棄的!我要追到你做我媳婦。”
餘羨站定,回頭,冷冷看著他,再冷靜也被弄得有些惱怒了:“你腦殘了嗎?眼瞎了嗎?媳婦你妹啊?老子是攻!”
孟揚:“……”
晚上,夏子珪趴在床上,腦袋朝著床頭櫃的方向,緊盯著床頭櫃上的手機,期待著餘羨的來電。
“他是我的人!”
“我會給你個交代。”
那人的話和餘羨的話不停的在腦海裏循環播放,夏子珪已經快被自己的各種想象整瘋了。
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啊!!!?
可惜他一直這樣趴著睡著也沒有等到電話。
他等的那個人打電話給蔡石了。
“夏子珪傷勢怎麽樣?”
“臉上的傷過幾天自己會好,後背肋骨輕微骨裂,可能要休養一兩個月。”蔡石頓了頓,沒忍住問道,“餘羨,我能知道夏子珪為什麽被打嗎?”
夏子珪是他兄弟,若不是看在餘羨的麵子上,他肯定把那人找出來狠狠揍一頓。
本來他不想再過問什麽的,因為餘羨說了會給夏子珪交代,但是不弄明白原因,他到底替夏子珪憋屈。最主要的是,他想看看,小龍蝦那一腔熱血灑向餘羨,餘羨到底存了什麽心思。
餘羨聰明且早熟,他根本不相信夏子珪那個傻瓜的心思餘羨一點也不知道。
餘羨沒隱瞞:“因為夏子珪最近的行為……被孟揚當成了變態。”
蔡石:“……”夏子珪偷看餘羨的事才是最清楚不過,說起來,他還是幫手。
“咳、那個……”蔡石略尷尬的咳了聲,“你知道夏子珪的心思了吧?”
“什麽心思?”餘羨反問,蔡石一噎,剛準備罵他故意裝傻吊著夏子珪玩,就聽餘羨淡淡道,“他的心思,他不說我怎麽知道?”
“他膽……”
“扭捏的大姑娘呢!膽小?”餘羨把膝上的畫本丟到一邊,身體後靠在靠枕上,長睫微垂,遮住了神情,語氣很淡,“蔡石,你說,膽小的話,那條路能走多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隻想著和潘少玩玩,覺得年輕玩玩也無所謂。我不是,我不想玩。”
掛上電話,蔡石坐靠在床上,怔了許久,許久後輕笑了一下。
他雖年紀輕輕,但向來自詡心理上成熟穩重,眼界心境傲視同齡。方才那一通電話卻讓他隱隱有了一種人外有人的感覺。他恍惚覺得,餘羨似乎在這樣的年紀已經將未來的事都已經計劃好了。
似乎有些正經的嚇人,但想想,又顯得相當可靠——小龍蝦眼光倒是不錯。
早晨,夏母敲夏子珪的房門:“小蝦,醒了沒?媽媽進來了。”
並不等回答,夏母就推門進屋。夏子珪作為病人,為方便父母照顧,喪失了鎖門權,同時他父母獲得無需詢問即可隨時進屋的權利——雖知道病人會不會痛暈過去了呢?
夏子珪在夏母敲門的時候就醒了,準備扭頭衝房門回應一聲,結果後頸處傳來尖銳的疼痛,疼得他臉色一白:“嘶……”
一晚上伸著脖子朝一個方向睡,嚴重落枕。
“怎麽了?”夏母迅速衝到床邊,一看就知道出了什麽問題,抬手給他按捏,“忍忍。”
夏子珪疼得呲牙咧嘴,而麵部肌肉一動又拉扯了昨天的傷,疼得他想把整個腦袋都砍掉才好,當然,那也隻能想想,他真正能做的,隻有咬牙忍著。
夏母一邊用熟練的手法給他按著,一邊道:“你同學來看望你,正在客廳坐著呢。你這脖子昨晚伸得長,有點嚴重,按摩一次不中用。我先給你隨便按按緩緩疼,然後讓你同學進來和你說會話,把人一個人擱在客廳也不好。”
夏子珪猛地扭頭,又疼得慘叫,夏母按著他的腦袋罵他傻:“你還敢亂動!”
“哪、哪個同學?他……他叫什麽?”夏子珪不敢動腦袋,嘴巴卻不停,疼也不喊了隻連連追問來人是誰。
“就你和我說過的那個,餘羨,你同桌。”夏母讚道,“你說的不錯,長得真是好,還很懂禮貌。”
夏子珪聽到餘羨兩個字的時候一僵,催促道:“媽,別按了,快扶我起來,把我同學叫進來,這樣冷著人家太不禮貌了!”
夏子珪趁著他媽媽出去叫人的時候,飛快地用手整理自己的睡衣、把自己的頭發抓了抓,務必讓自己看起來齊整。
然而大家都知道,像一般淤青的痕跡,看起來最嚇人的時候往往不是當天,而是第二天、第三天,所以不管他頭發抓得多順,衣服理的多齊,他的樣子都是慘不忍睹的。
——加上他的傻笑,隻有更慘,特像真被人打傻了。
餘羨進屋,視覺就遭受了巨大衝擊,愣了好半天才道:“你還好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