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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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鶴軒離去,吳媽說道:“二少爺都說些什麽了,老夫人模樣有些不尋常呀。”

    老太太看了看吳媽,道:“這孩子許是長大了。”

    吳媽不明,笑笑道:“這次的事能讓二少爺抿明白事理也是件好事。”

    老太太心裏想著,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好了。是不是人老了,心裏不亮堂了。總覺得這孩子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鶴軒將脖頸之間的大氅紮的更緊幾分。臘月的天當真是凍得很。行至半路卻見自己屋裏的丫頭檀雲行至匆匆趕來。心裏咯噔一下,莫不是鍾毓出了什麽事。

    檀雲見到自己公子連忙福了一禮,口裏呼著白氣,呼吸不平的說道:“少爺,煜祺少爺在您屋裏等你呢。”

    鶴軒心下一鬆,還好不是鍾毓出了什麽事,突然前世末了之時,煜祺那小人曾想對鍾毓行苟且之事。心裏又是一緊。加快了腳步,大步流星往回趕。知道煜祺小人不會在自己的屋中對鍾毓做些什麽,但是僅僅是想到他有那種想法,自己就是絲毫的容不得。容不得這世上還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何況還是放由這兩人獨處。除非他是瘋了不可。

    檀雲見少爺行色匆匆往回趕,隻道,少爺與小少爺兩人感情深厚,免得煜祺少爺久等。檀雲全力跑著才能勉強不被鶴軒甩得更遠。地上全是白皚皚的一片,一腳一個深坑的腳印,還能繼續大步流星,健步如飛豈是那麽簡單。而鶴軒卻是走得從容不迫。隻得檀雲一人在後頭心裏叫苦。

    鶴軒三下五除二將身上的大氅解下扔給隨後趕來的檀雲,鶴軒心裏那個恨,狹路相逢不便是他現下這個情況嗎?

    煜祺一見到鶴軒立馬迎了上去,十分關心的說道:“二哥,你傷寒未愈,這般貿然出去,總歸不好。”

    鶴軒心裏是有多想將這人殺了泄憤,但是他心裏清楚,還不是時候,在外人眼裏煜祺是個謙謙公子,溫和有禮。而自己就是桀驁不訓,性子爆裂。更何況現下鶴軒更是不知,煜祺個杜若兩人到底在自己背後幹了些什麽。祖母怎麽可能會在半年後就撒手人寰,就祖母安康的身體,怎麽說自己都不信。無論處在哪一個角度,他都不能輕舉妄動。

    煜祺,當初取這名字之時盼的就是家宅安康,吉祥如意。而現在煜祺可真是將這名字踐踏的夠徹底,吉祥?這是招來不祥之人,就是眼前之人聯合一度以為是自己摯愛的杜若將周宅毀的一幹二淨,烏煙瘴氣。

    鶴軒麵上掛著溫和的笑意,道:“虧得煜弟記掛著為兄,這不是臨時決定去祖母請安。也沒顧忌那麽多。”

    煜祺立馬不讚同的說道:“給祖母請安日後有的是時間,二哥也不用不顧及身子。風寒可大可小。可不是鬧著玩的。”說著壞心眼的模樣戲謔道:“你這要是有點什麽事,你房裏的那位少不了難受一番。”

    要不是前世親眼看到這人與杜若在自己頭七夜晚行那齷蹉之事,此時鶴軒還真會以為,眼前看起來純良無害的‘弟弟’當真於自己推心置腹。心裏冷笑,麵上無奈的說道:“煜弟,我也是沒法子的事,你想,祖母根本就不同意我將杜若提為正妻之事。若是將祖母逼的急了,萬一氣出病來那可是大不孝啊。”

    煜祺心裏陰狠的想,那樣真好,真是有個好歹,到時省了很多事物。麵上一副沉思的模樣,接著鶴軒的話頭說:“二哥所憂不假。祖母對杜若真是不喜的很,讓你在兩人中間,實在為難你

    了。”想想狠下心的樣子說道:“可是,祖母這件事上卻似有些不妥,明知道二哥喜歡杜若,卻是處處阻擾。”

    鶴軒心裏冷哼,煜祺這是變著法子挑撥祖孫兩的關係,更是巴不得希望今早將杜若提為正妻。大淵國並不排斥短袖之癖。更是男風盛行。但男子總歸不能生育。盡管大多數人會在自己的房裏納幾個男妾,但絕不會去娶個男妻。原因無他,大淵國律明文規定,男子若將男子娶為正妻,不得繼承祖業,侯爵王貴不得世襲承襲。

    而鶴軒要是有了一位男妻,周家產業是絲毫繼承不到,隻能拿到資金。產業的繼承人名字終究不是自己。如此一來,作為養子的煜祺就更有可能得到這些產業。實習他下一步計劃簡直是跨了一大步。不過自己會如他的意。但是人已不是當初那個人。他會立男妻,但這個人絕不是杜若那張蛇蠍心腸的人。

    鶴軒做出無可奈何的樣子,愁雲慘霧的說道:“這事急不來,祖母那邊隻能是慢慢來,但是我要立男妻是誌在必得,絕不可能改變。”絕不。

    煜祺心裏糾結萬分。得知鶴軒心裏不會強硬跟老夫人對著幹,心裏就不安。這樣一來他不是離他的計劃更遠一分。不過知道他娶男妻之事不做讓步心裏不免得意起來。好一會,被門外灌進來的寒風打了個哆嗦。他現在針對這風口上站立著。再看鶴軒沒有絲毫沒有發覺,根本就沒有讓自己如內室的念頭。一臉鬱鬱之色。想來也是,周鶴軒為了正妻之事苦惱,應是忘了讓自己進屋。自己在外人眼裏是個謙謙有禮的公子,定是不會當著怎麽別人的眼睛沒經過主人的同意進屋。雖然不會對自己名聲有太大的影響,但小不忍亂大謀。自己謹小慎微了這些年,自是要忍著。

    鶴軒怎可能將他放入屋中,那裏麵鍾毓可是在睡著。要是被這人汙濁之氣染上了可怎麽辦。鶴軒對煜祺和杜若可算的上去作為瘟疫防著擋著。又怎麽可能讓心尖尖上的人劍如此汙濁之物。

    煜祺冷的不行,說出今天的目的:“二哥,我聽說你將杜若的哥哥從柴房裏抱了出來,可有此事?”

    鶴軒愧疚點點頭。

    煜祺不明所以的樣子說道:“為何,二哥不是一直厭惡他的嗎?”

    鶴軒歎了口氣:“說來慚愧,昨天才想起,杜若對我有救命之恩。”

    煜祺臉色一白,強自鎮定的說:“什麽救命之恩,二哥糊塗了吧?”

    糊塗,是呀,之前是糊塗了,現下才清醒過來,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沒糊塗,之前失足是鍾毓將我救下。我怎能在恩將仇報。你說是吧?煜弟。”

    煜祺下意思的鬆了口氣,沒有被發現就好。

    鶴軒銳利的黑眸捕捉到這個動作,心下了然,果然,煜祺是知情的,狀似無意的說道:“煜弟,怎麽了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啊。”

    煜祺一驚,連忙說道:“沒事,這天氣太冷,怕是凍著了。”生怕被發現蛛絲馬跡。

    鶴軒哦了一聲。‘關心’的說道:“那不要緊吧,要不喝點熱茶暖暖身。”

    煜祺連忙甩甩手:“不要,我來也就是看看二哥身體如何,看樣子恢複的不錯。我也不打擾

    了。”現下在待下去就會越說越錯。將手中的包裹遞給鶴軒說道:“昨日看你,失足後臉色慘白,恐傷到身子,我就讓人尋了這些過來,也不知有沒有用處。但補身子的用處還是有的。”

    感激的接過,笑的開懷:“知道煜弟關心我。但是也不用費這些時力。”鶴軒心裏一陣惡寒。給自己惡寒的。

    煜祺一副哥倆好的樣子,一點都不客套,伸手拍拍鶴軒的肩膀笑道:“咱兩是手足兄弟,這點事算什麽。”

    待人離去,收回嘴角的假笑,看看手上的紙包裹,他不怕現在煜祺還在東西裏加什麽東西。對自己對煜祺來說還不是時候。想起方才自己的肩膀被惡心的拍過。心想今天叫人弄點柚子水驅驅邪。

    檀雲見煜祺少爺走了,自家少爺卻還在發呆,提醒到:“少爺,這兒風大,還是進內室吧。”主要是她也冷,主子沒進屋坐奴才的怎麽可能自行進屋。被別人知道了,二少爺屋裏的侍婢沒有尊卑之分,落人口舌自己的日子定是不好過的。

    鶴軒將包裹扔給檀雲,徑自往屋內走。

    檀雲心裏有些怪怪,少爺有些不一樣,要說哪裏不一樣,她不知道。他印象中的少爺是時時刻刻和杜若公子黏在一起。對煜祺少爺也是親近的很。但就是今天有些怪怪,就連整個人不似從前一樣。

    鶴軒覺得自己變了,變得有些奇怪。感覺自己一見到鍾毓心裏就緊張高興,又帶著小心翼翼。感覺想是自己初次體驗歡愛之事的衝動和靦腆。自己的靈魂已是三十歲的人呢了,現下卻是有些毛頭小子。

    就當鶴軒激動澎湃,臉紅心跳加快的時候。看到卻是空空蕩蕩的大床,被褥也是整整齊齊,一點都不想有人睡過的一樣。腦子一第一個念頭就是鍾毓消失了。第二個念頭是和煜祺有關。麵沉臉黑的盯著空蕩偌大的軟床。心裏陣陣邪火燒的他理智將無。

    沉這聲音說道:“人呢”下一刻鶴軒幾乎吼起來:“床上的人呢呢?”

    檀雲心裏突突的跳,戰戰兢兢的說道:“奴、奴婢……不知。鍾毓公子去……去哪了。”迎上鶴軒凶狠的眼光,檀雲又剛忙說道:“鍾毓公子……之前跟奴婢說要回去。奴婢說等少爺回來的時候請示少爺,然後煜祺少爺來,我就……我就沒看住,鍾毓公子。”

    鶴軒跌坐在床沿上,鍾毓他可是光著身子,他怎麽離去。床上的被褥整齊疊放。唯獨少了一件自己的外衣。鶴軒咻的睜大眼睛,鍾毓是穿著自己外衣離開的。這大冷的天,就哪一件單薄的外衣怎麽能起到避寒的作用,當即站起身來。一會又是無力的坐在床沿上。自己這般怕是更會給他更多的不安。隻得慢慢來吧。我等得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