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死契奴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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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鶴軒心裏有些自責,鄧承顏並無什麽大錯。但這一世他寧願負了天下人不負鍾毓。他又怎會不知那毒粉之事並非鄧承顏所為,不過借著這個由頭休書一封。

    瑾瑜讓人將屍體上的匕首取下,放在托盤之上,隔著白色錦布。呈現在上來。膽小之人,捂著眼,隔著指縫心有餘悸的窺視那把血跡未幹的匕首。女婢杏兒的屍體開始僵化,死不瞑目的雙眸定格在死之前,銅鈴大睜,死魚眼裏不甘,憤恨。除了膽大的侍從奴仆,丫頭女子們皆是一副蛆蟲上身一般坐立不安。

    杜若瞧了一眼滲人的屍體,忍不住的一陣寒顫,受驚的模樣,在鶴軒的身側坐下。鶴軒麵無表情的轉頭,杜若可憐巴巴的望這他。本以為周鶴軒此次會動容,誰知他盡是熟視無睹轉過頭。尷尬之極。

    璃夢最是不給麵子的噗呲一聲。嘲諷之極的瞟了一眼杜若。杜若憋紅了一張臉。憤憤的低下頭。絞這手指,今日周鶴鶴軒的一舉一動都脫離自己的掌控。這絕對不允許。

    周瑾瑜將托盤之中的匕首用兩指黏主刀柄,冷飄飄的看向鎖玉,冷聲道:“華炫珠寶每件購出都有訂單做為華炫珠寶的出物。而這件看似樸素的匕首,卻是用的最上等的金絲楠木。一介女婢怎會有這種東西自殺。鎖玉,你可有話說?”

    一襲青色棉錦的鎖玉麵如死灰,唇白臉青,惶惶恐恐看向周瑾瑜。

    煜祺心裏咯噔,連忙說道:“大哥,你在說什麽呢,你怎麽能懷疑上小玉呢。她一向膽小懦弱,平時也是怕生的很。所以一直本本分分不曾做出任何越舉的舉動。”

    鶴軒卻是接道:“這就得問問你的人了。”

    璃夢在底下吃驚的捂住嘴,低低的說道:“真不敢相信。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個女人,看來被這內院憋瘋了。”

    墨蓮不讚同的看了看璃夢,低聲道:“璃妹妹可別在亂說話了。被聽了去可是不好。再說還沒確定這是是她所為。你太偏斷了。”

    那青衣女子,腳步不穩得踉蹌一下,慌慌張張弱弱的說道:“大少爺,我、、、我不知、、、不知你在說些什麽?”說著忙向煜祺投下求助的目光。急的都要哭出聲來,帶著哭音說道:“夫君,妾身,不知道為何大少爺會懷疑到我,可是妾身當真是什麽都沒做過啊。夫君。”

    煜祺心裏煩躁的很,卻是一麵誠懇的說道:“大哥,小玉,本性純樸,絕無那害人之心。那女婢的死,怎麽會牽扯在小玉身上。”

    瑾瑜扶額,略微有些頭疼,本就對這煜祺無一絲好意,現下還要這般糾纏,當真是煩躁。想到還在昏迷之中的那人。定了定心,喚道:“卓靖。”

    呆了一晚上的卓靖此時站出身來,對著下方的人緩聲說道:“大少爺將大家叫來之前,已然命我到華炫寶珠詢問了一番。鎖玉姑娘確實在哪裏定做了一把適於女子所用的匕首,其匕首,小巧精美,典雅樸素。說的正是插在女婢胸口處的匕首。此間我還向掌櫃的將紙契要來。”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書紙,攤開展與大家麵前,上麵白紙黑字下赫然是鎖玉的的姓氏,周家吳氏。女子名字不宜見外,在外所示是夫家姓氏套其願姓氏,周吳氏。

    廳堂主子侍女侍從十數人,黑沉沉十幾雙眼睛同時看向丟了魂的鎖玉。晦暗不明,膽子較大的侍女與周遭的侍女,仆從憤憤低聲指責她來。死得是奴婢,跟這些人一樣是被人使喚的奴仆。知道一個簽了死契之人的不易。都是爹生娘養的,誰願意低人一等,若不是真的是沒法子誰家的爹媽會將自己的子女賣給大戶人家做奴仆。下人們亦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周煜祺臉色越發的難看,急道:“這也不能斷定就是小玉所為。”

    “卻是不能輕易斷定,但她卻是最後嫌疑的一個人,年夜飯之前,吳鎖玉最先離席。那是女婢杏兒正是無人看管之時,宅子中的人也是今晚鬆懈片刻。而婢女杏兒正是那個時間點死亡。凶器,時間。吳鎖玉都無可推脫。吳鎖玉你可是其他話要講。”

    周瑾瑜目光如炬,不容的他人疑慮。鶴軒確實卻是在想女婢杏兒,吳鎖玉,還有周煜祺,這三人又是什麽關係。周煜祺與婢女杏兒有關聯不假,但吳鎖玉為何要將其殺之,此時杜若似乎不知內情。大哥定是發現杏兒是內奸,大哥不信煜祺不是一日兩日之事。杏兒定是在大哥麵前做了手腳被發現,才被拘禁。而煜祺明明與著這死去的婢女又關係,又或者就是煜祺安排在瑾瑜身邊。這樣一來,又為何杏兒的死,周煜祺像是出乎意料,更何況吳鎖玉沒有下殺手的理由。其次如果真的想要將偽裝自殺的假象,未免太多疑點。

    想來周煜祺與杜若也不是什麽事都讓對方知道。總歸還是防著。鶴軒心裏冷笑,可下一刻心驚的發現,銳利的鷹眸怔鬆片刻,隨後不可察覺的震驚的睜大雙眸。心髒被壓上沉重的石塊。隨後像是要將人從裏到外扒光一般克製不住看向廳堂的所有人。目光詭異萬分。

    周鶴軒突然發現自重生以來他一直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裏麵還有一個人將所有人玩轉在鼓掌之中。

    許是鶴軒的目光太過明顯,瑾瑜不禁喚了一聲:“鶴軒。”

    周鶴軒回過神來,有些呆滯,隨後僵硬扯出一個笑。道:“無事,大哥繼續。”

    吳鎖玉被周遭過於斥責的目光看的有些虛脫。青白著臉說道:“大少爺,那匕首確實是妾身的,但早在前段時間掉失了,這個侍女妾身見到沒見過,怎會下次狠手。”

    煜祺連忙說道:“小玉說的極是,大哥莫要錯怪無辜之人,這婢女本就是死契,到時候將他好好安葬,再照看她家老母。此事鬧大了,祖母知道了定是不好。”

    鶴軒見瑾瑜蹙眉思慮,便就說道:“大哥既然無法抉擇,要不報官,也省的憂慮。”

    周煜祺一聽連忙否決:“二哥,這樣不可,驚動了官府,周遭的人又怎麽議論咱們周家,實在不妥,今天此時本就不驚擾祖母才隱晦的探查。大哥二哥還是再想想其他的法子。”若是官府來了,自己的名聲肯定是受到吳鎖玉的牽連。更有指使的嫌疑。絕對不能通知官府。

    未等人開口說道,原本怯弱的吳鎖玉,死灰一般的說道:“夫君莫要再說了。大少爺與二少爺不信鎖玉的清白,我便以死證明我的清白。”說著淡淡一笑,猛地衝漆紅的大柱撞去。一切發生的太快,所有人措手不及。眼睜睜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

    周煜祺忙上前見人扶起,吳鎖玉,此刻額頭涔涔流下血水。周煜祺一臉痛苦,苦澀的說道:“兩位兄長,我先將小玉帶回去治療。失陪。”

    瑾瑜麵色陰沉,此刻自是不能將人強自扣了下來,更何況,婢女杏兒不過是個死契。官府來了也無甚大事,查出是誰所為也是罰銀。奴籍便是如此,無任何律法,平等可言。徒生事端。

    眼睜睜看著周煜祺離開的背影,鶴軒冷笑,怎麽就撞的那般好,隻留血不流命,一幹人等又是一場麵麵相覷。

    鶴軒心念鍾毓,迫不及待的返回若維軒,剛出門口卻被杜若拉住,杜若有些迷茫的說道:“軒,你到底怎麽了。若兒覺得你對我好冷淡。”

    鶴軒甩來他的手,麵色冷淡。冷冷看了他一眼,冷漠之極,道:“你想多了。”說著大步離去,絲毫不理會還在原地的杜若。

    璃夢一臉詫異的看了看麵前的銀票,挑眉說道:“檀雲小蹄子,這是什麽意思?”

    檀雲麵色如常說道:“五萬兩的銀票,璃夢姑娘離開周宅,著筆錢夠你榮華富貴一輩子。更不用看人臉色。當然這是你的賣身契。”檀雲將懷中的紙契放在銀票之上。

    璃夢起初一下子的詫異,後有媚笑起來,好似不關己的說道:“這是少爺的意思?”見人沒有回答,璃夢咯咯笑了起來,道:“我知道了,少爺,還是惦記著我的,五萬兩,我可以自己賣座宅子當宅子裏的主人。想想真是好極了。”

    除夕一夜,周家二子原本有四個妾,其中一男妾。原本鄧承顏的休書改成和離。而妾璃夢拿了一筆錢財歡歡喜喜離開周家大宅。走之前還說道:“我璃夢平日裏脾氣不好,好妒忌。代我向那個鍾毓說句抱歉,我璃夢不過是把他當成替身來出氣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