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催眠真像 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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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遮日,天光暗淡,空氣中飽含的全是海水的味道,苦澀的味道,澀得人透不過氣來的味道。
心如火焚的陳正良疾馳而來,擦去額頭的汗後跳下車,他飛一般衝進嬰麗醫院,噠噠~噠~,慌亂的心伴著慌亂的腳步,一口氣來到候診大廳,在那裏,他找到了手足無措的關靜嫻和呆若木雞的莊逸凡。
看到陳正良,關靜嫻的心裏充滿愧疚之情,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向他,滿肚子的話到了嘴邊卻不知怎麽說,忽悠一下熱淚奪眶而出,吧嗒吧嗒地落下來。
見此情景,陳正良的心裏也五味雜陳不是滋味兒,忙趕上去摟住關靜嫻的肩頭輕輕拍,輕聲勸:“好啦媽媽,好啦,不要傷心更不要落淚,沒有人想讓這種事發生,相信我,一切都過去了,我想雪兒她也許是心情不好出去走走,晚些時候自然回淺水灣,媽媽放心,她知道輕重,不會有事。好啦,不哭了啊~”
說完,還接過關靜嫻手中的絲質手絹,為她輕輕沾去臉上的淚痕。
好體貼的陳正良啊,自己已經魂不守舍了,還能如此寬慰別人,難為他,唉!
“來,媽媽,跟我回家吧~,說不定她已經回家了呢?我們回家看看好嗎,媽媽!”
“恩!”關靜嫻再次沾沾眼角的淚花點點頭,隻好把希望寄托在這翻話上了。
陳正良輕扶著關靜嫻,又向逸凡表哥伸來有力的右手,逸凡表哥愣愣得瞅瞅,握住這隻大手緩緩地站起身。
“先生~”一聲急促的呼喚後是一串更急促的腳步聲,大家順著聲音的方向定睛細看,原來是鳳鈴氣喘籲籲得跑過來,再往後看,一同跟來的還有位身穿白大褂、瘦高個戴黑邊眼鏡的青年醫生。
直到切近,鳳鈴才停住腳步,向逸凡表哥躬下身,迫不及待地說:“請問先生是要回家去嗎?帶我一同回去可以嗎?”
逸凡表哥搖搖頭:“鳳鈴,你有傷在身需要醫治,還是留下吧~我會安排人來照顧你們的。”
“可是先生,我實在放心不下琪琪美女,我的心一個勁兒地亂跳,住也住不踏實,求您帶我回去,我想第一時間見到琪琪美女,先生求您,帶我回去好嗎?我已經康複了,您若不信,這位醫生可以證明。”
說著她一把拉過身邊的醫生,醫生趕忙點頭:“是的莊先生,她沒有內傷,沒有外傷,也沒有出血,吃過藥多休息,十天後若沒有疼痛的感覺,即視為康複。”
逸凡表哥看看誠懇的醫生,再看看急切的鳳鈴,遲疑片刻後點點頭。
來到車邊,陳正良聲音洪亮得吩咐:“小慧和鳳鈴跟老莊車,老莊開車前麵走,我載著媽媽和莊先生跟在後麵,咱們回大浪灣。”
“是~良少爺。”大家應承著他,小慧牽起鳳鈴跟在老莊身後坐進車子,不一會兒的功夫,車子嗡嗡響起來。
陳正良回身扶關靜嫻一點點地坐進賓利車,又讓逸凡表哥與她同排而坐,直到這二位座穩當,他才坐進駕駛座發動汽車。
“媽媽坐穩,莊先生請照顧她,我們回家了。”
三十分鍾的車程,車裏靜極了,隻是偶爾聽到關靜嫻輕微抽泣的聲音,還有逸凡表哥輕聲寬慰的聲音,大家心裏都不好受,這是傻子都看得出來的事。
……
嘀!!!黑漆漆的勞斯萊斯一聲長鳴,叫開了港島大浪灣道5號莊府的大門。哢~,嘎吱吱~,一巴掌厚的大門應聲而動,緩緩向左右兩邊敞開,一條筆直而寬闊的柏油路顯現在眼前。
車子開上這條路,行過一千米後停在門前,小慧第一個跳下車跑去賓利車跟前,小心翼翼地扶出行動遲緩的關靜嫻。
當看到迎麵而來的莊念梵時,焦灼萬分的關靜嫻再也難已自控,三步二步跑過來,扶進他的懷裏嚶嚶哭泣,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摟住她顫抖而羸弱的身形,莊念梵眼圈泛紅,輕輕勸慰道:“阿嫻啊~,不要哭了,身子要緊,不哭了啊~”
在場的人,還有後麵跟出來的祖叔,無不為之動情紅了眼眶。
呼啦啦得大家進客廳,在沙發裏安坐,前因後果重述一遍,隻聽得一陣唉聲後客廳安靜下來,眾人相互對視皆無良策可用,心總是懸著蹬蹬亂跳,仿佛下一秒就是傳來讓人絕望的壞消息似的,緊張得氣都喘不上來。
莊念梵望望即將落到山那邊的紅日,又瞅瞅疲憊的關靜嫻,再瞧瞧倦怠的逸凡表哥心疼不已,安排道:“好啦,咱們不要過分緊張,小丫頭不會出事,放心,我看大家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家休息吧!”
是!~,道過別,大家紛紛起身,蔫頭耷腦,呼啦啦往外走。
莊念梵重重得呼出一口氣,扶起關靜嫻,一路邊沾眼淚邊寬慰,回到臥室扶她坐在*邊,擰來熱毛巾為她潔麵,然後脫去鞋子扶她躺下,拉過被子細心蓋好,直到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沉沉睡去,鼾聲平靜以後,他才輕輕起身,掩房門,與等在門口的祖叔一前一後走下樓去。
……
陳正良開車往家走,卻心不在焉,騰騰亂跳的右眼皮亂得心神不寧,他不得不總是曲食指輕揉,而他的腦袋裏更是亂成一鍋了粥,還是那種鍋底糊成硬嘎巴的粥,攪也攪不動的粥。
小怪物受委屈眼含熱淚的樣子,關靜嫻傷心熱淚盈眶的樣子,如翻騰的海浪一疊疊交織出現在眼前,而自己是那樣的無能為力,就像身懷絕技的醫生麵對著死亡的患者,雖然心痛卻束手無策一樣,不知該如何。
唉~,是我不好,洛佩旋因愛生恨,到底連累了小怪物,害她擔驚受怕,過這種膽戰心驚的日子,小怪物,我的小怪物,你到底跑去哪裏啦!快回來吧!快回來吧!我的小怪物!
正想著,前方冷不丁紅燈閃耀,原來是交通信號燈變了,前麵的車踩下刹車的原故,陳正良趕忙用力踩刹車,吱~~~,車子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依然一個勁兒的衝向前,看看越來越近的距離,他出了一身的冷汗,握方向盤的手直打滑。
好在有驚無險,隻有十厘米的距離,哎呀~,額滴神啊~。
前麵的車主不放心,挺著圓圓的啤酒肚過來查看,見沒事,他才悻悻地坐回車裏徑直走了。
嘀~,嘀嘀~,後麵的車在催促了,陳正良擦擦汗,掛擋給油啟動,心有餘悸的他這才重重地喘了口氣,整個人也輕鬆下來。
……
到家了,終於到家了。
從車裏走出來,陳正良覺得渾身發緊,就像你在發燒時的感覺大致相似,來到門口不等按門鈴,突然門分左右,從裏麵跳出四個生龍活虎的大小夥子圍住他,十多把如孫悟空頭上的金箍般的“鐵鉗”更是連拉帶拽,不等他反應過來已經進了客廳,坐進沙發。
天啊,他又出了一身冷汗。
“良哥!是我們啦!”
“老實說,想我們沒有!”
“見到我們開心嗎!”
“良哥!快笑啊~”
良哥~良哥~良哥~良哥~,哎呀這熱情,這個高漲,如注模灌注的鐵水,鋼花四濺,熱浪灼人,烤得陳正良又出了一身熱汗,他這才反映過來,像隻大棕熊看到蜜罐,突然一個大跳跳進大家中間,抱抱這個,摟摟那個,一時間眼花繚亂,*嘎嘎大笑,啊哈哈哈~
歡歌笑語之聲如珍珠落入玉盤般清毫爽脆,它衝出寬闊的胸膛,散滿金碧輝煌的客廳,散滿燈火通明的寬庭大院,與明月交相輝映,照亮夜空。
是啊,這群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有著超乎想象的深厚情意,也許除了姓名有別之外,再無別的不同了吧!
坐進沙發剛要暢所欲言,陳正良的手機突然不安分得哇啦啦叫,大家隻好管住嘴憋著笑,看他們的良哥打電話。
“喂~我是陳正良,……哦,joshua,是你啊,幹嘛火急火燎得打電話來,怕我們吃大餐不叫你嗎?嗬嗬~”
“不是不是,阿阿,阿良,我想我,做錯了一件事,就是,琪琪昏倒了~,她,她不醒人世啦!對不起,阿良對不起,我……”
“什麽!!!雪兒在你那裏暈倒,不醒人世!!!”
“是是是,阿良怎麽辦~,阿良~,我,對不起你,嗚~~~”
“不要自責joshua,快告訴我,你們在哪裏!”
“在我的醫院,特護a區102病房。”
“你的醫院,特護a區102病房,等我,就到!”
天啊,怕什麽來什麽。
沒時等,更沒時間多說,大家心有靈犀一個眼光足可以說明一切,於是大家按部就班地執行自己的工作,三分鍾後,五個人,二部車衝出門,消失在落日的餘輝中。
……
逸凡表哥無精打采的回到家,連按門鈴的力氣都沒有,要不是及時趕來的阿威和阿毫扶住他,他可能就要一頭紮到地上了。
阿威和阿毫用盡全身的力氣,連扶帶架把他架進臥室,扶到*上躺下,小桃子擰來熱毛巾,阿威接過在手,並把它蓋在逸凡表哥滿是淚痕的臉上。
逸凡表哥忽然捂住毛巾,坐起身嗚嗚直哭。
阿威和阿毫坐在他身邊,麵露為難之色,大家心裏都不好過,但還要解勸,於是阿威拍拍逸凡表哥的肩頭勸道:“凡哥,不要這樣,琪琪美女不會有事的,凡哥,不要這樣~”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是我疏於防範,才導致出現這個壞到家的結果!”逸凡表哥渾身直抖越哭聲越大:“我什麽也不要,隻要她回來,要她像往常一樣靠進我的懷裏,對我眨眼睛,對我笑,嗚嗚嗚~~~”
“凡哥,凡哥,琪琪美女會回來的,大家都看得出琪琪美女愛你,離不開你。”
“是呀凡哥,阿毫說得對,不要哭了,萬一琪琪美女回來看到你這樣,會嚇著她的。凡哥不要哭,況且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打起精神凡哥,為了琪琪美女也要打起精神來呀~”
“凡哥你靜一靜,想想我們以前遇到過那麽多棘手的問題,公司的問題,債務的問題、合同的問題,不都被我們化解了嗎?相信我,相信我們,這次也一樣,而且琪琪美女的心是向你的,這是誰也不能否認的,凡哥,不要這樣悲觀!振作起來,接回琪琪美女,就像當年接回他一樣,對不對?”
“是呀凡哥,接回琪琪美女隻是一瞬間的事,不難做到。說不定,她正往家趕,說不定她已經忘了那些不愉快,說不定下一秒她就會出現在這裏,笑你不堅強,大刑伺候哩~,凡哥!”
金玉良言如醍醐灌頂,終於說通了逸凡表哥痛苦的情腸,他止住哭泣拿下毛巾,意誌無比堅定地點點頭。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阿威過去開門,小桃子小心翼翼地推來餐車到大家麵前,輕聲說:“先生,請用餐。”
阿威和阿毫手腳麻利地將杯盤和菜品擺上餐桌,又拉來逸凡表哥坐下:“吃吧凡哥,吃飽了,咱們去找琪琪美女。”
“許家林!!!”說出這三個字,大家的心忽然輕鬆了,相互對視,仿佛早該想到一樣,默契地點點頭。
“來凡哥,先喝口湯,這碗你要都喝下才行哦!”
嘿~,逸凡表哥接湯送到唇邊,沁人心脾的香味立馬順著鼻子鑽進心扉,嗓子裏像伸出一張無比渴望的小手,想要得無可無不可的,忽然,叮鈴鈴~叮鈴鈴~,兜裏的手機不識趣地叫起來。
逸凡表哥放下湯碗,掏出手機,劃動接聽。
“喂阿林,我是莊逸凡!……你說什嗎!!!琪琪暈倒了,……她,她在哪裏!!!……她還活著嗎?……噢不~~~~”
“凡哥凡哥,凡哥你怎麽啦!醒醒凡哥~”
……
陸虎車咬著賓利車一路呼嘯,飛一般飄移進車位,嘭嘭車門打開,跳下五位麵色慌張的人,門口迎接他們的人更是麵無血色神情緊張。
“阿良~”joshua一個箭步衝過去,拉著陳正良的手直抖。
“不要慌joshua,告訴我事情經過。”
“嗯,是這樣……”
陳正良隨著joshua邊聽邊講往裏走,一直進了病房。
見到*上麵無血色神誌不清的小怪物,宛如秋風吹落的葉片,沒有一點生機可尋,陳正良痛徹心扉扶到*邊失聲痛哭。
“救她!救她joshua!救她!你知道,救她如同救良哥!救活她,如同救活我們大家!她是良哥活下去的動力,也是我們幸福快樂的源泉,要救她!你一定要救她!!!”阿德眼含熱淚,不住地搖晃joshua的雙肩。
阿仁還有阿義也紛紛說道:“救活夫人,一定救活夫人,你能行的joshua,要怎麽做,要怎麽做,我們照辦就是,要血嗎?看看,有的是,隨你抽取,你就是要星星要月亮我們也去摘,隻求你救她。joshua!joshua!”
“joshua,救小妹,我要你,不惜一切代價!”阿忠咬緊牙關,堅定的眼神中卻帶出絕望的氣息,仿佛當年被逼至烏江的楚霸王項羽,要麽背水一戰,要麽自刎烏江,看得出,他是豁出一切去了。
“joshua!”扶在*邊的陳正良突然停止哭泣,淡淡地問:“joshua,你,你老實告訴我,雪兒她,她還有沒有生機?她存活的能性還有多大?”
joshua沒有做出一絲回應,他沉默了,這沉默就是一張終極審判的通知書,一張通往死亡之路的通行證,帶來絕望的信息。
嗚嗚嗚~,嗚嗚嗚~,陳正良潸然淚下,熱淚似決堤的洪水衝出眼眶;阿仁阿義抱頭痛哭;阿德嚎啕大哭;阿忠掩麵而泣;joshua痛哭流涕,屋裏一時悲鳴四起,哀聲一片,哭得人心碎,哭得人肝膽欲裂。
雪兒,我的雪兒,看你躺在這裏一動不動的樣子,誰能想到你曾經的乖巧伶俐有多可愛?你的囂張霸氣有多高傲?你的狡猾賴皮有多頑皮?你的愛吃懶做有多隨意?你的義薄雲天有多仗義?
張揚的青春結束啦?歡快的笑聲沒有啦?這些,再也沒有了嗎???這對美麗而清澈的大眼睛再也不能掙開了嗎?就這樣永遠閉上了嗎?它再也不會衝我眨,衝我笑了嗎?
不,雪兒,你怎麽忍心再次丟下我,快回來,雪兒,快回來,我答應你,不管束你,不要求你午睡,不強迫你喝湯,給你吃你最愛吃的冰淇淋,雪兒快起來,我陪你吃冰淇淋……
題外話:
請關注下一章節,第二百二十四章:二拳二架 正良心碎。歡迎你點開看這部小說,驕陽好開心,如果你收藏了再給個神評,那驕陽就更高興啦~,動力也就更足啦~謝嘍!嘿~(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