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幸福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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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63章

    兩人許久不見,自然有不少的話要聊,沒完沒了,若非睿睿他們回來,施洛遙跟鄭霜霜還沒能止住話題。1

    對於林炎的遭遇,施洛遙是沒有半分的同情,自從他跟那個萱萱一起,背叛霜霜後,她就對那個人再也沒了半分的喜歡。

    可能之前對他的感覺太好,所以一下被戳穿之後,有些無法接受。

    鄭霜霜的婚禮,隆重而盛大,她穿著潔白如雪的婚紗,被她父親將手交到彼得的手中,那一幕,是那般的神聖而不可侵犯。

    她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迷人耀眼,連夕陽的光芒都要在她的麵前黯然失色。

    “真美。”

    她感慨裏藏了一絲驚羨,身側的季末也有這一種感覺。

    那也要兩情相悅,遙遙也會有那麽一天的,而自己,估計是等不到了。他總覺得像她這般聰慧又執著的女孩子,此生他是再遇不上了。

    他覺得,等到她為所愛的男人穿上婚紗時,會讓整個天地都為之失色。

    遙遙,明明是這般的美好,可她自己卻沒有這種體會。

    鄭霜霜婚禮結束後,他們又在那待了將近一星期,才戀戀不舍地回來,睿睿、智智跟恬恬更是樂不思蜀,還在那交了幾個小不點朋友。

    語言不通的時候,他們就用肢體語言比劃,還真是怪有趣的,施洛遙也親眼目睹了他們交談的過程,極富趣味,尤其是國外的孩子金發雪膚,一雙藍瞳如汪洋大海,卷卷的金發如洋娃娃一般……

    她一直很喜歡長得肖似洋娃娃的男孩女孩,小時候有個鄰居的孩子是混血兒,被她跟南瓜捉弄得哭得好是淒慘,哄一下又破涕為笑,比睿睿跟智智可愛多了。

    她這滯留的一星期裏,傅梓逾的短信多得刪得她手指發軟,這個男人,霸道又可愛。

    一直纏著不停追問“什麽時候回來”,她苦笑,她回來了又如何?他又不能來琴島。

    他的調動,肯定要循序漸進,不可能一蹴而就,職位越高越麻煩。

    回國的飛機上,睿睿跟智智還有恬恬都睡得熟透了,三個孩子粉撲撲的臉蛋水靈如煮熟的蛋,頭等艙位置很空,並沒有幾個人,鄰座的一個太太好奇地問,“這三個可愛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嗎?”

    施洛遙微笑著答“是”,那太太眼眸中的羨慕頓時迸發了出來,然後問了不少關於孩子們的事情。

    倒不是什麽壞人,瞧得出來是真心喜歡孩子的,施洛遙也不鹹不淡搭理著對方。

    漸漸地,她倒是安下心來了,聽了這位太太辛酸的十五年求子路,不由生出了一股拳拳的佩服之心。

    這位太太的先生,也是值得敬佩,他們都沒因為艱難而有半絲的放棄。

    施洛遙隻能祝福她跟他先生好運。

    下飛機的時候,她提了一個要求,想要抱抱三個孩子,施洛遙自然是同意的,那太太抱完之後,卻淚流滿麵,還用感激的眼神望著她。

    走出好長的一段距離之後,睿睿忍不住問,“媽媽,為什麽那位阿姨哭得那麽傷心啊?”

    “樂極生悲。”

    智智若有所思地道。

    “喜極而泣。”

    恬恬覺得應該是這樣。

    施洛遙啼笑皆非,淡淡地道,“那位阿姨想要個孩子,老天爺會保佑她心想事成的。”

    智智突然小臉上浮現了惶恐不安跟焦急,“媽媽,剛才我睡著的時候,那位阿姨是不是跟你討要我們中的其中一個了?”

    施洛遙這下無語了,望了下天空,這孩子,想象力也太豐富了點。

    恬恬哭笑不得,智智也有這麽有趣的時候,怎麽可能呢?

    睿睿伸手點了智智不爭氣的腦袋瓜子一下,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可真會聯想。”

    讓她們四個意想不到的驚喜是在出口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那英俊的眉眼間,藏著抹不去的濃濃倦怠,可那雙幽邃的眼眸卻一瞬不瞬地緊盯著蜂湧出來的人群,那專注的模樣,就怕錯過了什麽。

    他身上還穿著筆挺的軍裝,站在那,是那般的惹人注目,來來往往的人都忍不住要往他投去一眼,而他卻能夠做到置若罔聞,隻有見慣風雨的人才能做到這般的淡定從容、恣意昂然。

    “爸爸,你怎麽來了?”

    恬恬一眼就認出了,迫不及待地跑了過來,她被傅梓逾給舉了起來,輕鬆地抱在了寬闊的胸膛間。

    “你…。”

    “你……。你怎麽來了?”

    睿睿跟智智難得異口同聲結巴了起來。

    當然,毋庸置疑,他們也是有些激動的。

    施洛遙在觸及上他那雙漂亮的雙眸的時候,她自己的眼眸也跟著明亮了起來,心中浮現了異樣的滋味,甜到了心扉。

    原來,這份驚喜,讓她能夠如此的動容跟愉悅。

    “我來接你們。”

    他之前纏著問問到了他們回程的時間,所以特意抽空過來,這假是請不出來的,隻得了少許的時間,一個小時候的飛機,他就要回去了。

    這一點,他暫時並沒有告訴他們。

    他的口吻自然,宛若他們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一家人,他來接她們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

    “我餓了,要不陪我就去附近吃點?”

    他詢問,將恬恬放了下來,又將施洛遙手中的行李攬手接了過來。

    “好。”

    他的疲憊,比她們幾個更加的明顯,眼圈下的青色根本遮掩不住,她也沒有問原因,難得順著他一次,結果自然讓他臉色都奕奕了三分。

    於是,五個人很快轉移到了機場附近的一家中餐廳,若是往常,他是不會去這些地方的,覺得味道不夠正宗。

    可此時,他的時間不允許他過多的浪費。

    他吃的速度很快,以往的優雅吃相蕩然無存,跟一頭餓了三天三夜的狼沒兩樣,連睿睿跟智智都看得目瞪口呆,忘了吃了。

    恬恬心疼地問,“爸爸,你到底多久沒有吃過飯了?”

    他想了想,好像有三頓了,之前為了能夠得空趕過來,將未忙完對都緊鑼密鼓地做完了,連吃飯都給忘了,渾然不覺得肚子有饑餓感,在接到她們後,這股感覺才如火山爆發一般噴薄了出來,一番不可收拾。

    他也想收斂下,可細吞慢嚼來不及,這一小時已經過去了二十來分鍾了,他隻想盡快吃完可以跟他們說會話。

    他從來不知道時間可以寶貴成這樣,好像多陪陪家人,對,他的家人。

    “三頓。”

    他輕描淡寫地道。

    施洛遙心裏卻驀然一抽,三頓,他整整餓了三頓啊,那看來昨晚也沒睡過覺,難怪如此疲憊。

    他這麽趕,卻選在機場附近將就對付一頓,那麽……。

    她並不笨,相反聰明的很,一下子就想通了原先還有幾分躊躇的思緒。

    “你什麽時候回去?”

    她也沒跟他周旋廢話,開門見山地問。

    他苦笑,就知道他是隱瞞不住她的,他看了一下腕間一塊昂貴手表,江詩丹頓的限量版的,可這鏡麵看上去並不鋥亮,反而顯得灰撲撲的,哪怕在大白天,都跟蒙了塵一般。

    “還有二十分鍾。”

    這一會兒又過去了二十分鍾,他估計來不及再跟她寒暄了。

    施洛遙心裏有預感他估計沒有多少時間了,沒想到僅剩二十分鍾了,要提前登機的,他言下之意,就是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了。

    “你先過去吧,這賬我來結,快來不及了。”

    她難得在他麵前識大體了起來,剪剪水眸瀲灩生輝,盈盈照人,卻讓傅梓逾嗓子發澀,心裏似被重重撞擊。

    傅梓逾心緒紊亂,怔怔點頭。

    她不跟他爭鋒相對,自然是極好的,隻是他卻陡然對她生出了幾分濃濃的愧疚來。

    他今後斷然不會負她,這麽美好的女子。

    他微翹的唇畔緊緊抿了起來,當著孩子的麵不顧一切伸手將她摟進了懷中,她身姿窈窕,曲線柔軟,真想將她給揉入體內,永遠珍藏起來。

    施洛遙這會真的是猝不及防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他給抱了個正著,他陽剛健碩的體魄,能夠給人十足的安全感,跟六年前的他截然不同。

    他盯著她的眼眸,似乎簇了兩團紅豔豔的火苗,她也頗為認真地望著他,並沒有任何的抗拒跟掙紮。

    “我走了。”

    這回他倒是沒有說“等我”,施洛遙緩緩而笑,笑容勾人心扉,她輕展笑顏,乖巧地答道,“好。”

    如同一個乖順聽話的古時後宅的主母,在男人在前麵衝鋒陷陣的時候,她在後頭穩定家宅,免除了男人的後顧之憂。

    他以前從來沒有覺得她還有做賢妻良母的潛質,這一回卻真切地感受到了。

    隻要她願意,她就是賢妻良母的典範,完全讓人挑不出半根的刺來。

    倒是他擁著她舍不得放開了,也不去顧四周圍觀的形形色色眼神,他深深汲取著她身上獨一無二的甘甜香味,直到他覺得縈繞在心頭了才緩緩鬆開。

    他走的時候,並沒有回頭。

    他怕回了頭就不想再轉身了,睿睿跟智智並沒有對此問來問去,難得緘默,恬恬眉眼間倒是歡喜。

    爸爸媽媽和睦相處,她最為高興不過。隻可惜,爸爸的駐足時間實在太短了,爸爸以前都很忙,她倒是習以為常了。

    當晚,睿睿潛進了施洛遙的房間,“媽媽,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

    對於兒子的小小要求,她自然是不會拒絕,“求之不得。”這腔調裏多多少少蘊含了幾分漫不經心的悠閑。

    睿睿心裏頭一動,“媽媽,你到底喜不喜歡他?”

    他還是沒能弄明白,可能年紀太小,對於情愛連懵懂也及不上,他的聰明勁道並不是用在這個方麵。

    施洛遙愜意地躺著,伸展著四肢,半邊的輪廓卻融在了陰影裏,她忽然笑了起來,一雙明眸憑空添了幾縷豔色,“喜歡。”

    她實誠地道了出來,並沒有任何的遮遮掩掩,也沒有半分的搪塞,更加沒有半分的猶豫。

    纖密的墨睫微微一眨,她將頭偏向了睿睿這一邊,垂眸低笑,“也許比喜歡更多一點。”

    睿睿從來沒有聽過媽媽這般的笑聲過,極為空靈純淨。

    他似懂非懂,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心中的困惑。

    他想開了,隻要媽媽開心,又有何妨,這些紛紛擾擾,沒必要深究不止。

    倒是施洛遙莞爾,她跟兒子說這些根本就沒有意義,不由失笑。

    她的眼眸閃了閃,意味深長地問道,“睿睿到底喜不喜歡他呢?”

    睿睿粗嘎著嗓音,別扭極了,“不討厭。”

    施洛遙突然興起了逗弄之意,“不討厭那就是喜歡咯?”她故意頓了頓,“那我回頭告訴他。”

    既然睿睿還難以啟齒喊他“爸爸”,施洛遙也沒有勉強他非喊不可,她堅信那個男人會憑著他自身的魅力征服兩個小惡魔。

    “媽媽。”

    睿睿的表情尷尬,還帶了些許的狼狽。

    “好好好,我不說,那睿睿親自去告訴他。”

    施洛遙這調侃是愈發的過分了,睿睿都有些惱羞成怒了,媽媽真是可惡。

    不過,靜下心來之後,他又沒有遷怒媽媽,其實,告訴他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隻不過,他本人暫時還是開不了這個口,他其實有點羨慕他那樣輕鬆自在抱起恬恬的那一幕,暗暗肖想如果是自己衝上前去,他會不會也會抱得這般的自然。

    隨即,又忍不住嗤笑一聲,恬恬是女孩子,自己是男孩子,他跟一個女娃娃爭個屁,盡管那個女娃娃是他的姐姐,虛長了幾分鍾而已,他是不會承認的。

    都怪婦產科醫生,不讓自己先出來,不然拿輪的著恬恬在自己麵前擺姐姐的威嚴。

    穿軍裝倒是挺英武不凡的,他也想弄一套來穿穿,不知道小孩子有沒有這個尺碼的軍裝呢?

    當然,跟媽媽問肯定能得來的,可免不了要遭恥笑,還是等他長大一點再說。

    傅梓逾在飛機上睡著了,下飛機的時候,還是空姐推醒他的,他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一貫淺眠,沒想到會在飛機上打瞌睡打著睡著了,看來是真的體力透支到了極限了。

    一下飛機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地開機,給她發了條短信,“我到了。”

    並沒有等來回複,微微的失望過後,他又釋懷了,這個點,她肯定是睡著了,他居然還在期待什麽,她也是長途趕回來,肯定是在飛機上沒有休息好。

    他在軍區的宿舍緊鄰著蘇辰昊的,他到軍區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沒想到蘇辰昊房間的門還敞開著,亮著燈,燈光透過敞開的門流瀉了出來,那帶出的陰影晦暗不明。

    傅梓逾在他的門口徘徊了五秒鍾,還是毅然推開了蘇辰昊的門,果不其然,他還沒有入睡,隻不過滿地的狼藉,手機估計摔在了牆上,支離破碎的殼片零星散落了一地,還有破碎的茶杯片。

    那一隻茶杯,他印象深刻著,是蘇辰昊最為珍視的寶貝,並不貴,就是街上十來塊錢一隻的,可卻被他小心翼翼捧著藏著,平日裏碰都不讓碰一下。

    他也並不拿來喝水喝茶,每天卻要摸上半個小時至少,足見他對其的喜愛程度。

    聽汪小四說,那是小鹿曾經送給他的,難怪。

    傅梓逾還佯裝無意間拿過他的這隻茶杯,被蘇辰昊看到後心急火燎地搶走過,可此刻,那隻曾經被當成珍寶般的茶杯卻碎了一地,蘇辰昊的黑眸裏的狠戾陰鷙懾人到了極點。

    必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我現在沒心情理你。”

    蘇辰昊好半天憋出了這麽一句話,聲音沙啞冷冽到了極點。

    “我知道。”

    眼前的這一幕,是如此的觸目驚心,傻子都能瞧出端倪來,更別提富有城府的傅梓逾。

    “那你怎麽還不走?給我滾。”

    他惡狠狠地罵道。

    傅梓逾並沒有被他三言兩語給喝退半步,反而因他這一句話堅定不移地留了下來。

    他輕拍了蘇辰昊僵硬的肩膀,歎了口氣,“小鹿又怎麽刺激你了?”

    傅梓逾一猜蘇辰昊的異常肯定跟小鹿脫離不了關係,蘇辰昊是多麽淡定的一個人,他的心緒極少有大起大落,除了一個人,那便是小鹿,對他有這麽大的驚人影響。

    這會,蘇辰昊沒有吭聲,眼眸卻倏然間沉了五分。

    足足過了五分鍾後,蘇辰昊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陪我打一架吧。”

    傅梓逾還想好好休息下,可好兄弟為情所困,自己情路是柳暗花明,自然不能落井下石,他還是極為講義氣的,當下二話不說就主動往外頭走。

    蘇辰昊也趕忙跟上,兩個人來到了宿舍前頭晨練對小操場,動起了手來。

    這個時間段,也吵不到別人,兩個人也不說話,隻有拳腳相向。

    蘇辰昊發泄起來,不管不顧,甚至有些發狠可怕,傅梓逾前半小時接得倒是旗鼓相當,後麵持久戰,他體力明顯跟不上了。

    沒多久,傅梓逾就明顯落入了下風,蘇辰昊的攻擊力依舊十足,並沒有因為他露出疲態而收斂半分。

    傅梓逾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等又過個把小時,蘇辰昊主動停了下來,“可以了,謝謝。”

    他的氣,也發泄得差不多了。

    傅梓逾聽到這句話,心裏一喜,身子卻緊跟著癱軟了下來,幹脆毫無形象癱倒在地上了,胸口劇烈起伏,蘇辰昊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氣喘籲籲不已。

    蘇辰昊也學著他,四仰八翻恣意躺了下來。

    “小鹿沒了。”

    他眼眶裏的猩紅愈發的明顯,他等了那麽久,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一個噩耗。

    他夢寐以求的女人,居然以這樣悲慘的結局離開了人世,那麽年輕,他……

    那個害死她的凶手,還是她的丈夫,該死的,他早就知道那男人不是好貨,小鹿卻苦撐著……

    傅梓逾被這個噩耗大大嚇了一跳,這消息的確是太駭人聽聞了,完全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難怪蘇辰昊性子這般反常,反常即妖。

    小鹿,在傅梓逾印象中是個落落大方的女孩子,自從她出嫁後,倒是不曾再接觸過,隻是隱約從旁人口中斷斷續續聽聞不少關於她的傳言,她生活得並不如意,並不幸福。

    倘若她能夠跟蘇辰昊喜結良緣,那麽這些不足跟缺憾,自然是不會存在了,然而,這造化偏偏弄人,好好一對情投意合的卻因為門第之間被硬生生地拆散了。

    蘇辰昊如今還是單身未娶,不知道如今蘇家的人會不會後悔當初的強烈反對呢?

    “那個該死的男人,在樓梯口推了她一把,小鹿她已經懷了三個月的身孕了,那個禽獸不如的居然還對她動手,推她下樓後,那禽獸居然還逃跑了,直到他們的孩子放學回來後才將昏迷不醒的小鹿送去醫院,已經晚了。”

    ……

    蘇辰昊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悲痛欲絕。

    他心愛的女人,被一個禽獸糟蹋至死,他恨不得那個男人陪葬,又恨自己先前不強勢點,將小鹿硬拖出那個水深火熱的怪圈之中。

    即便小鹿因此恨自己,至少也能夠保住她的性命。

    還有,她根本就沒有跟旁人吐露她懷了三個月的身孕,那個禽獸被抓之後,一直推說不知情,不然也不會……

    可醫生都說了,如果在墜樓的第一時間送來救治,性命是無憂的,孩子或許保不住,全然不會是如今釀成母子俱亡的慘劇。

    這個時候,傅梓逾除了沉默還是沉默,這一切安慰的言語,都是那般的蒼白無力。

    因為他深深地清楚小鹿對於蘇辰昊是如何的重要,就好比遙遙對自己。

    “我打算把小鹿的孩子接到身邊來,我要成為她合法的監護人。”

    其實,成為那孩子的監護人有些困難,畢竟人家的爺爺奶奶都還在世上,蘇辰昊與之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何況,那孩子願不願意,蘇辰昊都沒有什麽把握。

    “如果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

    傅梓逾艱澀地啟齒,他並沒有阻止蘇辰昊這般做,蘇辰昊貪圖的,無非是點念想罷了。

    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沒有爬上這個位置,蘇辰昊卻做到了,那麽是不是這個時候小鹿就不用死了呢?

    他問不出口,心裏卻是五味陳雜。

    這一晚,傅梓逾極有義氣陪著蘇辰昊到了天亮,兩個人都沒有睡成。

    傅梓逾在第二天給施洛遙發了短信,隻字未提自己又熬了一晚的通宵。

    他心裏卻暗暗堅定了,必須要盡快將調職的事情給定下來,人生無常。

    蘇辰昊第二天開始放了個長假,傅梓逾批準的。

    魂不守舍又心情壓抑的蘇辰昊,留下來也無心工作,還不如痛痛快快放個長假,何況這時間也能為他去爭取小鹿孩子的監護權作努力。

    果不其然,一個月後,傳來了蘇辰昊成功的消息。

    戚婭得知小鹿沒了的消息,是悲喜交加,她連人家活著都贏不了,死了更是鬥不過,幸而她要求的並不多,隻要她能夠陪伴在他的身邊就可以了,至於他對她的回應,她不強求,可蘇辰昊依舊沒有讓她如願以償。

    他說,“你值得更好的,我不值得你對我如此,我的心,已經死了,我如今隻想把小鹿的遺孤拉扯長大,我也沒有結婚的打算。”

    他這輩子都不會娶任何女人,屬於他妻子的那個位置,一直是神聖的,隻有小鹿才能配得上,她如今走了,那麽他寧願那個位置懸空起來。

    借此,他想要讓蘇家的人後悔曾經草率的決斷,他蘇辰昊最終還是不會辜負小鹿的一片深情。讓門當戶對見鬼去吧,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蘇家的人的確是後悔不已,可是如今的蘇辰昊已經無所畏懼了,哪怕蘇家人威脅將他除名,他反而叫囂著快點行動,他一點也不想姓蘇,這讓蘇家的人心痛之餘又無奈得很。

    如果當初不反對小鹿跟蘇辰昊,那麽今日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樣了呢?蘇辰昊的這顆心是跟蘇家人漸行漸遠,愈發是疏離了。

    戚婭最終還是選擇了出國,去了曾經跟蘇辰昊一起在國外生活過的地方,隻有那裏,她才能自我放逐。

    汪小四私底下跟傅梓逾歎息,“紅顏薄命,女人就是禍水。”

    傅梓逾擰了擰眉,不以為然地反駁,“你難道不是禍水生出來的嗎?”

    汪小四哇哇大叫,他隻不過想要趁機抱怨感慨下,無心之失,居然被有的放矢起來了,真是悲催,三的這顆心,是越來越偏袒了。

    看來,江州真的是留不住他了,三還是要去琴島了,為了那個特別的女人,三絕對犧牲得心甘情願。

    傅梓逾在為忙調職的事兒四處奔波,傅天正也從老友那聽聞了,他當即就打電話質問是不是子虛烏有的事兒,傅梓逾卻從容不迫地承認了這是事實。

    他要去琴島,哪怕將來的政治前途會被打折了,哪怕在江州的發展明顯勝任琴島不少,他還是一意孤行要自私一回。

    他的老婆孩子都在琴島,而且遙遙擺明了年輕的時候愧疚了嶽父嶽母,不願意在他們年邁之期照顧不周,那麽退讓的隻能是自己了。

    要是遙遙的大哥還在這世上,遙遙不是唯一的孩子,那麽也不用堅持非留在琴島不可,而現在遙遙卻成了唯一的孩子,那麽……

    傅梓逾也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對於傅天正,他是態度絲毫沒有退讓,可俞清宛打來親自說項的時候,他還是隱約透露了,倘若傅家的人願意搬遷的話,去琴島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俞清宛初聞之下,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也沒有脫口而出反對,而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

    毋庸置疑,她是心動了,可是傅天正那一關不好過。

    傅天正明顯是那種冥頑不化的品性,他為傅家忙碌了一輩子無怨無悔,傅宅他是當成了根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在年老之後離開那。

    “讓媽想想。”

    俞清宛臨掛之時,憋出了這四個字,她的確需要思量掂量下。

    拋開傅天正,她也是願意去琴島的,聽說琴島是個很適合居住的地方,江州雖大,但也住了將近一輩子了,換一換環境也是好的。

    何況若是去了琴島,那跟大兒子大兒媳也隨時可以見到,小四一家還有她素未蒙麵的兩個孫子也能時常碰麵,尤其是後者,讓她怦然心動。

    或許,她應該去嚐試說服下天正,不能就這般放棄,天正這幾年來,越來越依賴跟信任自己了。

    也隻有自己的話,天正才能聽得進去幾句,小四一貫跟天正不對盤,這父子兩人一對上,如同天雷勾動地火,哪會有什麽心平氣和的一麵。

    俞清宛覺得這時間還是足夠的,小四的工作調動遲遲還沒有下來,他還在努力斡旋,最終肯定還是讓小四謀取成功的,如今可是這些年輕人的天下了。

    其實,若是天正能夠推波助瀾一步,比小四一個人去肯定是容易多了,天正這脾氣永遠是改不掉,強得很,可小四其實也不是一樣的嗎?

    老爺子在世的時候,一直覺得小四像自己,天正覺得他跟小四不對盤,其實在俞清宛看來,小四跟天正的骨氣也是極為相像的。

    俞清宛是個聰明人,也是有不少的手段的,平日裏她隻是不屑於動用罷了,若是她願意,自然能夠達成不少事情。

    傅天正起先跟她僵持不下,甚至還撂下狠話,十分的傷人,“你要是去就去好了,我反正不會死乞白賴地跟去。”

    俞清宛卻不怒反笑,“好好好,就我死乞白賴地跟去,你就一個人待著吧。我死乞白賴跟去了,好歹能夠跟孫子孫女團聚。”

    恬恬是她一手帶大的,已經有些時日沒見到了,俞清宛是分外想念。

    睿睿跟智智的照片,小四也給過她,她一直珍藏著,那一對粉雕玉琢的雙生男孩真的是肖似極了小四小的時候。

    何況她所出的大兒子二兒子膝下沒有孩子,孫字輩就那三個玲瓏可愛的孩子,全是小四家的。

    傅梓逾的調任終於下達了,是半年後。

    接到這一紙調任報告的時候,他心情澎湃得很。

    這半年來,他去琴島的次數寥寥無幾,可跟遙遙之間的感情卻升溫得很快,短信電話攻略不斷,他積極主動,生怕那個女人將他給忘了。

    他的遙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什麽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的。

    藍氏在這半年來,版圖也有了擴展,當然他提了不少有用的指導性建議,功不可沒,可他可不敢因此有半分的自傲,全部的功勞自然當仁不讓地推給了遙遙。

    至於這內情,除了當事的兩人外,隻有施安然、郭啟明還有藍振龍三人知曉。

    傅梓逾難掩激動登上了琴島的飛機,俞清宛也跟來了,傅天正還沒有被說服,那他一人留在傅宅。

    “媽,你真放心把我爸留在那嗎?”

    雖說傅宅伺候的下人是不少,可少了個操持的女主人,如同沒了主心骨,傅天正平日裏又從不插手庶務的,必定會忙得手忙腳亂,頭疼得很。

    俞清宛卻笑了,這笑容中甚至帶了幾分得意,“你爸爸扛不久的,我才最多他熬三個月,也會前來投奔我們的。”

    當然,這三個月,她打算對傅天正采取冷處理,不理不睬。

    俞清宛其實還高估了傅天正,他隻熬了一個月,就受不了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此時的傅梓逾對於母親的故弄玄虛,也沒有追根究底,對於母親願意一同到來,他自然是樂意的,他也喜歡母親跟遙遙的心結能夠打開,婆媳一家親。

    睿睿跟智智也多了家人疼愛,對於俞清宛的到來,傅梓逾提前跟施洛遙打了招呼的,怕嚇到遙遙,當然更怕的是遙遙有什麽意見。

    施洛遙當然是沒有什麽意見,對於婆婆的到來,她甚至還是有幾分歡喜的,這代表婆婆是願意接納她,並且願意從江州搬到琴島來居住,這並不是每個活到這個年紀的老人都會願意這般折騰的。

    離開熟悉的江州,到這人生地不熟的琴島,俞清宛既然有這等勇氣,施洛遙自然也是佩服跟感激的,人家願意退讓,她當然不會不識時務。

    傅天正沒來,傅梓逾也提了兩句,施洛遙也沒意外,傅天正天生嚴肅的那張臉,若是很容易被人影響,那麽也就不是傅天正了。

    因為俞清宛的到來,財大氣粗的施洛遙買下了樓下的一套四百平公寓,格局跟她如今居住的如出一轍。

    對於她這般做,並沒有讓自己跟她們一起住,俞清宛還是滿意的,她本來也想跟小四提下,畢竟這年輕人跟老年人的生活習性很多不同,在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肯定會無端生出不少矛盾來,再好的婆媳關係也會打折。

    再說了,她也希望老大一家能過來看看她,要是跟他們一起住,總覺得不適合招待別人。

    傅梓逾跟俞清宛的到來,施洛遙帶著睿睿、智智跟恬恬一起去接機。

    施洛遙暗地裏吩咐睿睿跟智智,“等下記得叫奶奶。愛夾答列”

    睿睿蹙了蹙小眉頭,智智也有點頭疼,不是他們不願意叫,而是他們擔心他們叫不出來,就好比“爸爸”這兩字,他們還是沒能出口,相反,幹爸爸這三個字喊得有多順溜就有多順溜,這就是先入為主跟半途進來的明顯差距。

    本來施安然跟郭啟明也要來的,施洛遙沒讓他們來,反正人既然來了,遲早能夠見到的,不急於一時。

    何況上一次,她對俞清宛不太禮貌,不知道人家還有沒有放在心上,在沒有具體摸清對方的心思之前,施洛遙並不想讓父母看任何人的眼色行事。

    他們在等待的時候,沒想到傅梓佑跟胡晴晴也來了,估計俞清宛事先通知過他們。

    對於傅梓佑跟胡晴晴,施洛遙不熱情也不冷淡,倒是胡晴晴對於三個孩子極為喜愛,一直不停找話題逗這三個孩子開口,她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在失望的同時她也有些認命了。

    傅梓佑也讓她安下心來,“晴晴,生孩子這事不能操之過急,要是我們真的生不出來,那麽就當我們這輩子跟孩子無緣,我有你就足夠了。”

    傅梓佑這話雖說是安慰,不過還是讓胡晴晴聽著欣慰,感動得淚流滿麵,得夫如此婦複何求?

    她胡晴晴這輩子所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便是嫁給了傅梓佑,哪怕如今他們的處境大不如前,傅梓佑的事業起色不大,那她也甘之如飴。

    隻要身邊的這個人是他,那無論過怎樣的日子,對她而言都是美好的。

    傅梓佑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圍繞著孩子們團團轉的妻子,雙眸中閃過了憐惜,他的晴晴,是真心喜歡孩子,希望老天爺能夠讓他們夫妻心想事成。

    他倒是看淡了,可晴晴心裏始終留了一層陰霾,除非她能夠生出孩子來,否則估計一輩子都會於心不安。

    睿睿跟智智一下子說口渴了,一下子說餓了,要吃這個要吃那個,胡晴晴跑上跑下,額頭都沁出了一層細汗,卻並沒有任何的不悅,反而心情似乎很高興。

    傅梓佑本來欲要幫忙的,可看著她來回跑,也覺得挺有趣的,難得她累得這般開心,也由著她去忙活了,反正多運動對身體也是有益的,可謂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呢?

    倒是施洛遙看不過去了,“睿睿,智智。”

    她聲音清冽,可還是讓睿睿跟智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脊背處一陣發寒。

    媽媽一旦生氣發威,便是這樣的聲音,他們熟悉得不得了,媽媽暴走起來的時候,還是很可怕的,他們還是有所忌憚的,並不是有恃無恐的。

    睿睿跟智智總算是消停下來了,胡晴晴見他們不理自己了,便跟恬恬在一旁閑話家常了起來。

    恬恬以前住在傅宅的,胡晴晴跟傅梓佑她也是認識的,對於胡晴晴更加不陌生,奶奶無意間提及自己喜歡公仔,這位嬸嬸便每回來江州都會記得給她帶一隻限量版的公仔,傅宅她的房間是堆了不少形形色色的公仔,都足以讓她開家公仔玩具店了。

    俞清宛雍容華貴,周身的氣質難以被旁人所蓋,傅梓逾走在她身後,推著兩大隻笨重的行李箱。

    傅梓佑趕忙上前幫忙,甚至還不忘打趣,“行李也不算多啊。”

    如果打算在琴島住下來的話,那麽這點行李是真的談不上多的。

    “又不是這麽一點點,很多都回頭托運過來。”

    俞清宛整了四五個大箱子出來,還是傅梓逾好說歹說讓她打消一次性全部扛過來的念頭,分批過來比較妥當。

    她才是真正搬家,傅梓逾就簡單收拾了些衣物過來,其它地,他覺得真正缺少便重新購置,帶來帶去實在太麻煩了。

    因為胡晴晴跟傅梓佑的到來,這個晚上,傅梓逾便在琴島最有名的春滿樓訂了個包廂,一家人熱鬧熱鬧。

    其實,他更想過的是跟遙遙的二人世界,可又怕冷落了母親,隻能將這股欲望給按捺下來。

    反正如今他都來了琴島了,以後的性福日子多著,不急於一時。

    胡晴晴這人八麵玲瓏,言笑晏晏,有她在,自然不會冷場,連一向極少飲酒的俞清宛也被說動多飲了幾杯。

    傅梓佑笑意頗深,慢慢舒出了一口氣,他本來還有些提心吊膽的,怕四弟妹不好相處,會讓他們夫妻下不了台,如今看來,倒是多慮了。

    四弟妹這人矜貴清冷,若是沒有得罪她,她根本就不屑去挑釁是非,當年的二弟妹實在是愚蠢至極。

    傅梓逾眉梢盡是歡喜,眼眸粲然生輝。

    俞清宛飲酒過後,聲音有些悵然,“我們都走了,剩下你爸一個人孤零零的。”

    傅梓逾歎氣,他早就知道母親還是放心不下父親的,隻是偽裝了一副堅強的麵具罷了,她自己之前說父親肯定挪不過三個月就會追來,這才剛來,她就有了牽腸掛肚的心緒。

    “媽,你要是想爸了,隨時可以回去的。”

    傅梓逾忍不住揶揄。

    俞清宛苦笑,“小四,你從軍了性子應該愈發沉穩才是,怎麽反而變得輕佻起來了呢。”

    傅梓逾額頭上落下不少黑線,他不過說了一句調侃,母親就開始說教他了,他明明沒錯好不好?

    算了,父母之間的事情,他也插不上手,任由他們自個去折騰去,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父親雖然剛正不阿,可最終還是逃脫不了母親五指山的鎮壓的。

    胡晴晴跟傅梓佑也跟著勸了幾句,“媽,你來琴島好啊,以後更加熱鬧了。”

    “媽,你要是閑,我隨時可以陪你出去逛逛的,四弟妹平日裏忙公司,我這個黃臉婆鎮日閑來無事,可又沒有交好的朋友,媽來了,正好能夠跟我做伴。”

    傅梓佑也跟著附和,“媽,你有空可以跟晴晴出去玩的,她來了這麽一陣子,對於琴島還是不甚熟悉,兩個人結伴把琴島摸透也挺不錯的。”

    這一頓飯,在歡聲笑語中結束了。

    胡晴晴跟傅梓佑還是送俞清宛到了住處,幫她簡單收拾了下,其實也不需要收拾,之前施洛遙已經讓人將這裏打理得一絲不苟了。

    胡晴晴跟傅梓佑走後,恬恬、睿睿、智智還是在這公寓逗留了半小時之久。

    出乎大家的意料,連睿睿跟智智都挺納悶的,他們在第一眼見到俞清宛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喜歡上了她,還跟著恬恬一起甜甜地喊“奶奶”。

    這一聲聲“奶奶”,將俞清宛的心都喊得差點融化了。

    俞清宛開始翻箱倒櫃折騰,將事先準備的見麵禮給掏了出來,是兩塊一模一樣的翡翠玉佩,質地極好。

    她招呼兩個小家夥過去圍著她,然後細心地將玉佩給他們掛到了脖子上。

    恬恬見狀,不由吃醋了,“奶奶,為什麽我沒有呢?”

    俞清宛樂了,“奶奶自然不會忘了恬恬的,給恬恬留著呢。”

    俞清宛送恬恬的是一隻小巧精致的翡翠玉鐲,套在她手上剛剛好,仿佛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恬恬這才高興了,傅梓逾有些眼紅,他的兩個兒子始終還不肯喊他一聲爸爸,倒是先接納奶奶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下半邊的臉頰,難道他長得比較凶相嗎?

    心裏的滋味,總而言之,有些不爽。

    “奶奶,我跟智智明天再來看你。”

    睿睿離開的時候說,俞清宛又是一陣高興,她的寶貝孫子,實在是太招人喜歡了。

    回頭天正來電話的時候,自己一定要炫耀一番,讓他刺激刺激,俞清宛打起了如意算盤。

    傅梓逾跟施洛遙一進了主臥室,他就伸手將門給反鎖上了,表現得這般猴急,倒是有點嚇到施洛遙了,哪怕她事先也是有了心理準備的,之前在春滿樓包廂裏的時候,他看自己的眼神,就恨不得把她當成食物般吃掉。

    這個男人,估計是餓得慌了。

    “我先去洗個澡。”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洗個澡,畢竟風塵仆仆趕來,身上的味道不甚好聞,怕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要不一起洗?”

    他忍不住邀請道。

    施洛遙頗為無語,“還是我先洗吧。”

    她可不想在浴室裏被他折騰,他此時一看就是一頭如饑似渴的餓狼,以前也有過洗鴛鴦浴的經曆,可並沒有給她多愉快的感覺,事後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所以,他一提及,她就持了抵觸的心態。

    她三兩步就往浴室衝去,就怕他會捉住她,這倉促逃離的纖細背影,窈窕多姿,妙不可言,傅梓逾突然輕輕笑了起來。

    她倒是沒有在浴室磨蹭,十來分鍾後就出來了,傅梓逾濃烈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後就舍不得收回來了。

    橘黃的燈光照耀下,她的肌膚瓷白如玉,光滑細膩,那雙如浸了水的剪剪瞳眸盈盈照人,讓他的心被勾動了起來。

    她身上穿了一條鵝黃色的棉布裙,並不顯寬大,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了她玲瓏的身段,他的喉頭也跟著一緊。

    他強迫自己從她身上移開了視線,怕再看下去,他就會克製不住了,他一貫自傲的自製力,在她的麵前總是失常。

    他衝澡的速度快得驚人,草草洗了一遍,就迫不及待地扯了一塊浴巾包裹了下出來。

    當他將她壓在身下的時候,無疑他聽到了她一聲若有似無的低笑,“傅梓逾,你此刻跟個急色鬼沒個兩樣。”

    他也這般覺得,可並沒有引以為恥,為了阻止她繼續漫無邊際說下去,他便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有些粗暴,胡渣沒有刮,較為刺人。

    可那落下來的溫度,燙得她忍不住打了幾個顫,他的唇漸漸往別處遊弋,輾轉流連,或重或輕地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草莓印。

    她的喘息,也跟著加重了起來。

    她的身子,在他的刻意撩撥下,如烈火一般灼燒了起來,她動情起來,眼神迷亂又惑人,讓他怎麽也要不夠她。

    夜色更深,春色更濃。

    這一晚,他不知道要了她多少回,連她都記不清了,隻知道她後來受不住了,惡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還滲出了血絲來,他並沒有吃痛,反而憐愛地摸索著她紅潤的櫻唇,寵溺地喊她“小野貓”。

    不過,他倒是因此放過了她,沒有無止盡地索取了下去。

    在她被汗水濕透的鬢發間,珍重地印下了輕柔的一記吻,還說了一句似是道歉的話,“是我忘了克製,弄疼你了。”

    這話,說得她麵紅耳赤,她嘴巴是毒,可並不習慣跟個男人在床上扯這些帶了顏色的淫靡話語。

    她隻淡淡地轉過身去,“我困了,要睡了。”

    他卻將她的身子扳向了他,霸道地摟著她,“這樣睡吧,比較有安全感。”

    她無語,她並不是很喜歡這樣的睡覺姿勢,呼吸不夠暢通,可他卻喜歡極了,記得以前在江州的那一處公寓,她演戲配合他的時候,他也是極為喜歡維持這樣的姿勢的,那時的她,並沒有說不喜歡,八成他當她也喜歡,如今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再否認,不是矯情了嗎?那般睡過了也有些時日的……

    她又不缺什麽的安全感,這男人,根本就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欲望啊……。

    她被他禁錮地翻了身,隻能委屈自己這般睡覺,或許是太累了,還是很快睡著了,睡得比以往都來得沉。

    傅梓逾是伴隨著她綿長均勻的呼吸聲步入的夢想,擁著懷中之人,他的心有著從未有過的踏實跟滿足。

    他們一家,終於是團聚了。

    他的遙遙,出落得愈發的動人,連身子都柔軟得不可思議,讓他不厭其煩地想要索取。

    這一個晚上,傅梓逾難得做了一個美夢,所以睡著後他的唇角一直不停地往上揚了起來。

    施洛遙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想了起來,家裏的套套沒了,昨晚傅梓逾是沒有做任何的防護措施的。

    她提醒自己要記得吃藥,不然的話,她可不想再生了。

    如今三個,就已經很熱鬧了,要是再熱鬧點,她估計會頭疼不已。

    買套套的事情,她可不想去,還是讓傅梓逾去吧。

    她糾結了下,還是有些說不出口,所以在吃早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重重歎了口氣。

    俞清宛不明所以,“遙遙,你是不是碰到了什麽麻煩的事情,別藏著說出來指不定媽能幫上忙。”

    施洛遙的呼吸猛然急促了幾分,連傅梓逾都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俞清宛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她無心之問所帶來的極度尷尬,“遙遙,有什麽問題嗎?”

    “媽,我沒事,最近碰到了一件棘手的生意而已。”

    她借口搪塞,可精明如傅梓逾,自然一下子就看穿了她在撒謊,可又不想在母親麵前不顧她的顏麵戳穿她的謊言。

    他想,還是待會有時間再問吧。

    他來琴島這邊報到,上頭還大方給了他一個星期的長假,有的是時間跟她磨。

    俞清宛這下倒是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了,很快,她的注意力放在了睿睿跟智智的身上,“你是睿睿吧,你是智智。”

    她辨人的眼光極準,昨晚介紹了一次,她就能夠精準無誤認出來,沒有用錯過,連傅梓逾都大為佩服。

    睿睿跟智智更是膜拜得不得了,恬恬也纏著奶奶問這訣竅。

    俞清宛莞爾失笑,“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很好認啊,睿睿頭頂上的旋比智智的偏了些角度。”

    大家聞言,這才去認真看,隻是這角度一點也不明顯啊,歸根究底,還是俞清宛厲害。

    睿睿跟智智看不到自己頭上的旋,追著施洛遙問,“媽媽,是真的嗎?”

    施洛遙怕他們問得沒完沒了,就含糊其辭地應付道,“真的。”

    “晚上,在家裏吃,外公外婆都來。”

    施洛遙跟幾個孩子交代了下,又衝俞清宛淺淺而笑道,“媽,我爸媽聽說你要來,昨天就說要去接機的,我說到了又不會跑了,選在了今天。”

    “我爸媽估計又惦記著某人的廚藝了,老說外頭不幹淨。”

    她眸光深斂,低聲跟傅梓逾通了下氣。

    傅梓逾朗聲笑道,“那回頭我就去買菜。”

    俞清宛不敢置信地望著傅梓逾,這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小四嗎?

    她心裏又隱隱地高興了起來,小四是真心喜歡為自己所愛的人下廚的,跟以前那個遠庖廚大男子主義的小四是截然不同了。

    她頗為欣慰,這男女過日子,能夠過成這樣的,也是有滋有味的。

    當年,她跟傅天正就是誰也不肯低頭,傅天正老覺得男人就要高女人一等,骨子裏就是認定女人顧好後宅就行了,從來不踏入廚房半步。

    連帶地,當時她的三個兒子都被潛移默化影響了,而如今,她突然有些羨慕起施洛遙起來,能夠馴服自己那個桀驁不馴的兒子為她掏心掏肺。

    而自己卻沒有那個本事將傅天正的性格給扳正,雖然也改善了不少,但還遠遠不夠。

    她突然想,或許她應該跟媳婦好好學點招數,將那老頭子給手到擒來,看他為自己低聲下氣,那一定大快人心。

    以前,她是斷然不會往這方麵想的,可因為兒子媳婦的一番話,她義無反顧推翻了先前根深蒂固的認知,這世上斷然沒有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隻有不肯努力嚐試的人。

    俞清宛那瞠目結舌的神情,大大取悅了傅梓逾。

    他笑著道,“媽,你現在吃的早餐也是我做的,我忘了告訴你了。”

    俞清宛這下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剛才她還誇了這早餐好吃來著,睿睿、智智他們卻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恬恬在一旁偷笑,原來是這原因啊。

    “小四的廚藝,真的是不錯。”

    俞清宛她隻會吃,親自動手類的,還是不在行,平日裏就去廚房查看、監督下就行了。

    沒想到自己的兒子,這般的厲害……。這媳婦的調教功力,強啊,她好生佩服。

    “小四,回頭,你教教我。”

    俞清宛想的是回頭傅天正來了,她也能露兩手給他瞧瞧,她這輩子是不指望傅天正能夠為她下廚的,別的方麵或許還有餘地,這個他肯定的拉不下臉來。

    “我有時間,一定不會吝嗇的。”

    傅梓逾爽快地答應了下來,然後不忘擠眉弄眼,“媽,你是打算做給我爸吃吧?”

    “是啊,以後等他過來了,我不打算再請傭人了,打算自己親自上陣,過普通平常人的生活,茶米油鹽醬醋茶。”

    她說完,兀自笑了,還真有些憧憬起來了這樣平淡而樸實的生活。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更加有成就感。

    這插曲過後,施洛遙回房拿包,傅梓逾趁機跟了進去。

    “你碰到什麽棘手的生意,要不要我幫忙?”

    他試探道。

    施洛遙看了下時間不多了,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白地道,“家裏套沒了,你別忘了去采購。”

    不過還是有點估計難以開口,所以眸光並沒有直視他。

    傅梓逾失笑,原來為的是這個。

    “好,”他頓了頓,又笑眯眯地問她,“遙遙,你喜歡什麽口味的?”

    他身子湊了過來,死皮賴臉地在她耳邊吹氣,要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蘋果?香蕉?草莓?還是每樣來幾個?”

    “傅梓逾。”

    她不由惱羞成怒了,這男人夠厚顏無恥的。

    “對了,遙遙,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去趟民政局吧。”

    雖說他已經登堂入室了,但畢竟還沒有複婚,他總還是記掛著這件事。

    “暫時還沒空。”

    她沒有把話堵死,用了“暫時”二字,傅梓逾鬱悶了,每次她動不動就用“暫時”來打發他,多少回了,估計她自己也忘了。

    這離婚後都拖了快七個年頭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年前必須要把這件大事給辦了,讓自己的地位合法化。

    他討好地看了施洛遙一眼,“遙遙,你別這麽狠心嘛。”

    施洛遙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男人,還撒起嬌來了,一點也不怕辱沒他軍人剛毅的風範。

    “要是暫時不行,那就永遠沒空,”她詭譎的笑容,傅梓逾看在眼裏,心頭不由一涼,“那還是暫時吧。”

    他還能如何選,委曲求全還要表現得分外歡喜,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遙遙真的是越來越邪惡了。

    複婚之路漫漫,他還需多做努力,這是我老婆,這是我前妻,這同一個人,介紹起來以不同的方式,前妻這兩個字,他真的是不喜歡。

    直接這一條路既然走不通,那就來點間接的,曲線救國,多下工夫討好她身邊的人,讓他們為自己講話求情。

    傅梓逾這一天難得沒有陪施洛遙去藍氏,而是選擇留下來,先送幾個孩子去上學,然後去農貿市場買菜,回來又忙活起來,晚上要好好表現。

    雖說遙遙隻請了郭啟明跟施安然,傅梓逾自作主張將藍振龍也給請來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助力,藍振龍隻要承自己這份情,將來也許會助自己一臂之力也難說。

    於是,當晚的氛圍十分的熱鬧,傅梓逾整出的一桌菜,個個吃得是滿嘴是油,俞清宛毛遂自薦打的下手,也學了點皮毛。

    藍振龍更是毫不吝嗇大大誇讚了一番,給傅梓逾戴了頂高帽子。

    施洛遙心知肚明,某人可是不請自來的,可這消息不脛而走還是有人走漏風聲的,這兩個人真是令人想不到,居然還能狼狽為奸成為一對了。

    她倒是大為佩服,郭啟明難得幽默了會,“要是你哪天落魄了,可以去當主廚的。”

    傅梓逾抿唇張揚地笑了起來,“我要是落魄了,也是開餐館飯店的,肯定不會淪落到主廚這個份上。”

    他矜貴的廚藝,隻為他在乎的人展示,可沒大方到做給別人吃。

    傅梓逾這一番話一落下,睿睿跟智智笑得最為大聲,“大言不慚,真落魄了還能有錢開餐館飯店嗎?能有人聘請你當主廚就不錯了。”

    傅梓逾也沒有被他們的嘲諷給刺激到,“那你們等著。”

    這一天,他自信是不會到來,他傅梓逾的財富兩輩子都花不完了,真落魄了,也不會坐吃山空的。

    打從這一天過後,藍振龍這個厚臉皮的,不定時跑來蹭飯,趕也趕不走。

    估計這個無賴的藍振龍,跟眾人心目中那個叱吒商海的藍振龍根本就聯想不到一塊兒,說出去都沒人信。

    施洛遙最近又遇到了藍可心,去逛商場擦肩而過的,藍可心難得還停下來喊她,可她並沒有回頭,藍可心倒是沒有堅持,也沒有迫切地追上來。

    藍可心最近生活得還可以,除了見不到兒子藍翔飛,她估計這些年了,也適應了這樣的日子。

    藍可心一直是個聰明的人,知道如何才能讓她自己過得最好,藍名悅可就過得差多了。

    除了藍可心還會關照她,藍名悅幾乎沒人理睬了,她的抑鬱症這些年也沒有好轉,身子也更差了。

    據說,她如今看上去,蒼老多了,跟保養有加的藍可心站一塊兒,不似母女,反而更似年紀相仿的姐妹。

    藍可心想要跟自己重新修複好關係,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施安然重新找到了幸福,也不可能,誰能夠保證施安然一定能夠重新遇到好男人,遇到郭啟明是她的幸運,若是別的男人呢,萬一不好的呢,後果不堪設想。

    對於小三,施洛遙是大方不起來的,更加寬容不起來。

    傅梓逾的七天假期很快就過去了,他一周不能天天回來,一周隻能回來三次,周二、周四、周五能夠回來,都是傍晚回來,不過周五傍晚最讓他滿意,因為接下去便是雙休,可以兩天都在家陪家人一起共渡。

    又到了周五傍晚,他早早收拾好了,等待回家。

    卻接到了施洛遙的來電,“我帶睿睿、智智還有恬恬去南瓜家去了,今天肥肥生日,晚上要是玩得晚可能就不回來了。”

    傅梓逾頓時這一顆心從天堂墜入了地獄,他天天期盼好不容易盼到了周五,沒想到遙遙這一通電話就將他美好的一晚就給粉碎了。

    遙遙,殘忍起來,非常人所比。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薄啟賦跟聶楠兒的家在哪裏,他不知道,不知道可以打聽的。

    不費多少氣力,他就從郭啟明那得到了想要的地址,當下連澡也沒洗,一身周正英武的軍裝殺了過去。

    他趕到的時候,party還沒有開始,不過人倒是來了不少,都是媽媽帶孩子的,除了男主人薄啟賦外,沒有別的男人了,有的也是男孩。

    他按門鈴的時候,沒想到給他開門的是遙遙,遙遙對上他的視線的時候,水漾的雙眸裏滿是震驚。

    “你……你怎麽來了?”

    她的神色,染上了幾分茫然跟迷惑。

    傅梓逾瞪了她一眼,“我一個人在家無聊,過來瞅瞅順道等完事了接你們回去。”

    施洛遙無語,這個瞬間,她已經飛快地回過神來了,她匪夷所思地打量著傅梓逾,“你回過家嗎?”

    目光在他身上穿梭,這個謊言,根本就經不起推敲,他連軍裝都沒來得及換下就直接傻過來了,他的性子,她哪會不清楚。

    “沒有。”

    本就是借口,反正人已經到來了,他不信她還能把自己從門口趕走。

    “誰來了啊?遙遙,怎麽還不開門。”

    南瓜的聲音由遠而近,施洛遙不著痕跡地蹙了下眉頭,壓低了聲音道,“你快點走,今天的客人沒有男賓。”

    傅梓逾還沒有來得及反駁,聶楠兒已經及至跟前了,她也是難言震驚,“稀客啊。”

    “遙遙,你家的那位來,你怎麽也不提前打聲招呼,站在門口像什麽話,進來吧。”

    南瓜是個識得好歹的,以前她對傅梓逾沒好感是因為他棄遙遙而不顧,可如今從施安然口中聽了不少傅梓逾的好話,她對他的印象也有了大大的改觀。

    這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能因為過去就否決他付出的努力,何況他又沒有整什麽三的幺蛾子出來。

    傅梓逾突然覺得聶楠兒不討厭了,以前他總覺得這聶楠兒跟一根刺一樣,老是跟自己過不去。

    他當下揚起了一個笑臉來,用吃驚跟榮幸的口氣誇張地道,“聶小姐是吧,真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聶楠兒不由被他給逗笑了,傅梓逾這個矜貴的男人,願意放低身段,讓她也倍感有麵子。

    退一步海闊天空,何況傅梓逾前途不可限量,將來指不定還有需要他能夠幫忙的呢,就當送他一個人情好了。

    也沒有顧得上去看遙遙略沉的臉色,直接將傅梓逾給親迎了進來,施洛遙本來站在的位置正結實地堵住門口,被南瓜這不著痕跡地一擠,沒有防備的她,就給擠到這邊邊角角去了。

    在外人眼裏看來,還是她主動給傅梓逾讓的位。

    傅梓逾一進客廳,這本來還在暢談的人都跟被點了穴位一般停了下來,好奇探究的目光不約而同都落到了傅梓逾的身上。

    薄啟賦是認識傅梓逾的,“傅先生,貴客啊。”

    這下,有人開始發問了,“這位是誰?怎麽也不給介紹下?”

    “這是遙遙的老公,”聶楠兒見震懾的效果到達了,於是麵帶得瑟地介紹了起來,“三胞胎的爸爸。”

    “難怪,我覺得這麵向極為熟悉,原來是睿睿智智長得極為像他啊。”

    “沒想到睿睿跟智智的爸爸長得這般的出色。”

    ……

    施洛遙早知道一旦傅梓逾出現,總會成為人群中的閃光點,沒想到這一幫女人齊聚一堂起來,八卦更是不斷。

    還有人不顧她臉色,開始拉她去一旁探討起傅梓逾來。

    “遙遙,你也太過分了,居然從來不帶這麽帥的老公來給我們瞧瞧,若不是今天有幸撞上一回,以後在路上擦肩而過都不認識呢。”

    “就是,就是,又不是難以見人。我家那位長得慘不忍睹,我都喜歡拖著他招搖撞市,就你,藏著掖著,是不是怕被我們覬覦啊。”

    “沒有…。哪有……”

    她開始頭疼了起來,三個女人成一台戲了,更別提這裏七零八落至少有十幾個女人,稀奇古怪的刁鑽問題層出不窮,而且是專門為她量身定製的。

    都怪傅梓逾,驟然出現也不跟她提前打一聲招呼,她真後悔幹嘛跟他報告自己的行蹤,不然他還找不到,寧可他跟隻無頭蒼蠅一般忙到團團轉得了,也不該讓自己局限這樣的水深火熱之中。

    她抬眼怒瞪了那個軒昂偉岸的背影一眼,他手上已經拿了一隻透明的高腳杯,被薄啟賦滿上了琥珀色的瑩潤液體,他豪爽地一飲而下,動作並不優雅但無比灑脫帥氣。

    該死地,她後知後覺意識到了自己的注意力居然被他給吸引了過去了,明明是要給他臉色看的,結果卻……

    “我去下洗手間。”

    她好不容易從這幫如狼似虎的女人堆裏逃脫了出來,不由鬆了一口氣。

    女人恐怖起來,比男人可怕多了,她寧可應付傅梓逾,也不想跟這幫女人為伍。

    “媽媽,過來過來。”

    小孩子們都在遊戲房玩得high,施洛遙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聽到恬恬從遊戲房的門口探出一個可愛的小腦袋,悄悄地喊她。

    “怎麽了?”

    對於恬恬,施洛遙一向是個和藹可親的媽媽,和顏悅色得很,為此睿睿跟智智抗議過不知道多少回了,他們哪知道自己對恬恬存了很大程度上的彌補心態。

    “肥肥偷了他爸爸的酒,跟睿睿還有智智對飲,他們三個人都喝趴下了,怎麽辦啊?”

    恬恬焦急得不行,這party都還沒開始呢,壽星卻趴下了。

    遊戲房裏其他的孩子們都圍著這三人人看,還有推他們醒醒的,可他們卻沒有動靜,醉倒了。

    施洛遙看到那個空瓶子,當下身子都站不穩了,沒想到這三個小家夥喝下了一整瓶的五糧液,這可是白酒啊,還是高濃度的。

    孩子們想必都不甚清楚,所以都沒大呼小叫,倒是自家恬恬最有警覺意識。

    三個七歲的孩子,喝了那麽多,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她當機立斷讓恬恬出去將大人給喊過來,南瓜跟傅梓逾還有薄啟賦是衝在前頭過來的,在得知事實的經過後,又是無奈又是焦慮。

    最終這個party還是沒有辦成,他們兩對夫妻將三個孩子都送去了醫院,就怕傷了胃,以後會後患無窮。

    醫生給這三個孩子洗了胃,主要還是怕他們的胃負擔不了這麽高濃度的酒精,還將他們幾個看管不力的大人給狠狠訓斥了一頓。

    幾個大人倒是難得乖乖聽訓,沒有反駁半個字眼。

    孩子們並沒有住院,而是各自被接回了家。

    傅梓逾一手抱著一個,恬恬被施洛遙牽著,本來施洛遙是想要跟傅梓逾秋後算賬的,這會因為睿睿跟智智這事給耽擱得沒了心情理論。

    他來了,倒是能夠出點體力,不然自己一個人肯定折騰得夠嗆,男人的氣力總是令女人羨慕跟驚歎。

    這一個晚上,傅梓逾被施洛遙打發去照顧睿睿跟智智了,恬恬跟她睡。

    傅梓逾也知道這個時候是不能隻為爭取福利的,睿睿跟智智的情況,他還是有些放不下的,就怕出點萬一。

    他這個晚上倒是心甘情願留下來看管兩個孩子,真是不要命,居然還喝掉了一瓶五糧液,饒是一個大人,也不一定有這等酒量,更何況他們還是頭一次喝酒的。

    他修長幹燥的手指撫摸著孩子們光滑細膩的臉頰,掌心的細繭磨礪得睿睿皺了下眉頭,他又收了回來,失笑,真是嬌貴的孩子。

    傅梓逾的這一個周末過得注定不平靜,汪小四他們在周六一大早就過來了,不知怎的,還找到了他們的公寓,也沒有通知接機。

    睿睿跟智智倒是跟沒事的人一樣了,又變得生龍活虎了起來,不過對於昨晚喝了那麽多酒的事情,他們倒好,忘得一幹二淨了,施洛遙氣得都一陣肝疼。

    汪小四他們一幫人一來,這四百平的房間都顯得不夠寬敞了,他們倒是嘴甜,俞清宛過來的時候,他們是熱情得不行。

    俞清宛是過來看睿睿智智的,聽說他們昨晚喝了不少,不過親眼所見他們好好的,她又連句重話也說不出口了。

    施洛遙頗為無奈,這隔輩親的效用發揮得還真是淋漓盡致,郭啟明跟施安然還有藍振龍也對這幾個孩子沒有絲毫的抵抗力,任由他們無法無天。如今,俞清宛也是一樣。

    當然,施洛遙對於恬恬的言行舉止還是極為滿意的,就是睿睿跟智智,動不動就經常犯下渾。

    施洛遙大清早給南瓜打過電話的,問了下肥肥的狀況,肥肥的情況沒有睿睿跟智智好,睿睿跟智智至少看不出異常來了,肥肥卻一直有氣無力,以往紅潤的臉色也較之蒼白。

    南瓜說,“我今天還是打算帶肥肥去醫院看下比較放心,你要不要也去?”

    “睿睿跟智智沒事了,我就不去了。”

    汪小四是頭一次親眼看到傅梓逾的兩個兒子,恬恬他是不陌生的,對於明顯縮小版的傅梓逾,汪小四興致濃厚。

    想要逗弄他們玩,可睿睿跟智智哪會輕易上當。

    “怪蜀黍,你是不是有病,老是盯著我看個不停,暗戀我就直說,不過有這麽醜的暗戀對象我還是很苦惱的。”

    智智一臉糾結地望著汪小四,睿睿在心裏竊笑不已。

    智智很喜歡用這一招對付他討厭的陌生人,通常都能將對方給氣到頭頂冒煙,這一招,百試百靈,今日個,也沒有例外。

    “我很醜嗎?”

    汪小四被打擊到了,雖然他是比不上傅梓逾英俊帥氣,可好歹也能勉強入人眼啊,何況他家老婆都是主動送上門的,難道要說他家老婆有眼無珠嗎?

    “這麽醜還出來丟人現眼,難道沒人告訴你你很醜嗎?”

    睿睿趁機幫腔,他自然是跟智智同仇敵愾的,這樣更加有說服力。

    胡建成捂著肚子笑得疼得不行,陳非凡倒是慶幸自己沒有當這出頭鳥,不然肯定也會淪為兩個小家夥的攻擊對象。

    三哥的兒子,果然有三哥當年的風範。

    能把一貫意氣風發的汪小四壓得死死的,鄭啟言也樂得袖手旁觀,看熱鬧。

    這樣的熱鬧,並不是時時有的,隻從傅梓逾從軍後,這日子是越過越單調乏味了,所以他們這幫發小才組織起來,來琴島過來視察下三哥在這過得是如何的如魚得水,連江州都沒有傳回他任何的音信了。

    施洛遙望著瘦小的汪小四被兩個兒子打擊得都露出了猙獰的麵孔,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興起半點的同情心。傅梓逾的嘴角浮現了一抹玩味,油腔滑調的四,在自家七歲的兒子麵前吃癟,被堵得硬生生憋不出一個字眼來,這種情況,還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他傅梓逾的兒子,就是與眾不同的。

    段如塵這回也來了,跟蘇素雪分手後,他又融入了這幫人中,不再因為蘇素雪被迫而改變立場。

    他覺得還是悠哉自在的日子適合他,之前過得太小心翼翼了,長而久之,產生了頹然跟疲憊。

    這幫人中,他還是覺得三哥最會堅持,最會過日子。

    以前他不覺得三哥有多偉大,可作為男人,能夠為一個女人奮起堅持六七年的,卻不多。至少他在你追我趕的遊戲中,最終退場了。

    難怪當初雪兒一直那麽迷戀三哥,三哥身上這種執著的精神最令女人趨之若鶩、前仆後繼。

    他以前沒有察覺,如今是徹底能夠感受到三哥身上這種無與倫比的魅力了。

    “四哥,其實我也從沒有覺得你帥過,我們隻不過是放任你自戀而已。”

    段如塵嘻嘻哈哈地道。

    胡建成又笑得不能自己,“對,如塵這一回倒是說了一次大實話。”

    哈哈哈……。

    哈哈哈……

    陳非凡樂不可支了,“四哥,其實你也沒有醜到無可救藥的。”

    這下,汪小四的臉盤,跟五顏六色的調色盤一樣耐人尋味了。

    汪小四無比慶幸沒有把老婆給帶來,也無比慶幸沒讓這幫吃裏扒外的家夥將妻兒帶來湊熱鬧,不然他可真是裏外不是人,成為笑柄了。

    這歸根究底,還是三的一對惡魔兒子搞的鬼,這幫人早就看自己不順眼了,難得自己吃癟一次,他們更是樂得落井下石了。

    這樣的良機,豈會錯過呢?

    睿睿歎了口氣,懶洋洋地翻了個白眼,頗為同情的調調響了起來,“沒想到你這般的可憐,連你的朋友們都覺得你奇醜無比。”

    醜跟奇醜無比檔次差很多好不好?有木有?汪小四的太陽穴猛烈地跳了起來,三是他的死敵,三的一對兒子更是自己的死敵,推波助瀾的功力,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遺傳跟基因,真的是太強大,太可怕了。

    智智也跟著歎了口氣,“你心裏肯定是不情願承認你奇醜無比,這比殺了你還難受。”

    他頓了頓,又幸災樂禍地道,“下輩子如果你投胎投得好點,還是有機會不那麽醜的。我給你指明了一條前途光明的前路,你也不必感激我,我不收費的。”

    這下,俞清宛也忍不住笑了,“你們這兩個小滑頭,欺負你也不帶你們這樣的,小四,你別跟他們計較,畢竟他們是孩子。”

    汪小四無奈極了,他再憤怒又如何?又不能真當真跟這兩個小破孩計較,實在太掉價了。

    可就這樣放過他們,他睚眥必報的心態,又難以平衡。

    不行,他還得合計合計,給這兩個小家夥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不掉以輕心小瞧了自己去。

    “中午還在家吃飯嗎?”

    俞清宛問。

    “不了,出去吃,這麽多人家裏坐不下。”

    傅梓逾哪會讓這幫蝗蟲在家裏嚐他的手藝啊,他的手藝隻對家人開放的,朋友也不行。

    汪小四已經遭了這麽多奚落了,自然不肯就這樣輕易離開,來之前他可是跟這幫人都合計過了一定要以嚐嚐三的手藝過過嘴癮的。

    他們這幫人中,可沒人會下廚的。

    胡建成這下倒是站在了汪小四這一邊,“在家吃吧,隨便吃點打發下就行了,我們不挑剔的。”

    胡建成愜意得橫在了沙發上,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那賴皮的模樣,是非要留下來不可。

    陳非凡也識相主動為自己謀取福利,“三哥,我們難得過來一趟,你怎麽就迫不及待將我們往外趕呢,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鄭啟言幹笑了兩聲,附和道,“三哥,非凡說得有點道理的。”

    段如塵也跟著點頭,幹脆直言不諱,“聽說三哥的廚藝是能登上大雅之堂的,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讓我們見識下得了。”

    眾人是七嘴八舌,俞清宛都想要向著他們了,畢竟的確是機會難得,平日裏也是見到小四對做菜並不抗拒的,她正欲要開口,卻被小四飛來的一記意味深長的眼神給阻止了。

    還是不出頭了,小四想必自有主張,她就不摻合了。

    “爸爸,你不是答應我們中午吃福鼎雞的嗎?”

    恬恬突如其來道,一臉的渴求,施洛遙先是滿頭霧水,緊接著,是恍然頓悟。

    恬恬果然不是白白跟在睿睿跟智智的身邊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恬恬這麽乖巧懂事的孩子也被帶壞了,都學會說謊不眨眼了。

    那幫熟悉恬恬的大少們,都沒有起丁點的懷疑,而是皺了下眉頭。

    睿睿跟智智雙眸裏一閃而逝過一絲銳光,沒想到孺子可教是也,還以為要他們出動呢,沒想到有更適合的人選在這個節骨眼上跳了出來。

    平日裏他們是喜歡為難傅梓逾,可是他們卻看不慣這幫人仗著人多欺負某人,私底下他們還是已經將這個人當成了家人對待了的。

    “是啊,中午吃福鼎雞。”

    傅梓逾笑意很快達到了眸底深處,沒想到女兒也能有朝一天成為為他解圍的對象,果然是他貼心的小棉襖。

    “你們要一起去嗎?”

    他饒有興味的眼神一一掠過這幫困惑的呆頭鵝,言下之意,若是不去也行,反正別怪他照顧不周。

    “去。”

    “去。”

    “去。”

    ……。

    咬牙切齒的附和,隻能咽下這等不平的屈辱了,識時務為俊傑。

    在人家的地盤了,必要的時候,也隻能低頭,他們還想在琴島多逗留些時日呢,不想第一天就鬧個不歡而散的。

    噴香的福鼎雞十分美味,可汪小四卻一下筷子也沒有碰,在場的眾人都心知肚明,汪小四是最討厭吃雞的,平時若是摻雜了雞肉的食物,他是碰都不要碰一下的。

    偏偏睿睿不識時務,將一隻雞腿丟到了他的碗裏,“奇醜無比的蜀黍,你別告訴我你怕雞才不吃它的。”

    汪小四自然是不肯在幾個孩子們麵前承認自己怕雞的,可他又是真的下不了筷子。

    智智也跟著興風作浪了起來,“睿睿,你搞錯了,怪蜀黍喜歡吃雞頭,我剛才看他一直盯著那雞頭,我讓服務員弄下來放到他碗裏,保證他吃得盡興。”

    汪小四見身邊的這幫人都等著看他熱鬧,沒一個跳出來為他說句好話,心裏的苦水真是難以下咽。

    比起吃雞頭,他寧可將就雞腿,怕這兩隻惡魔會真的不識好歹會給他整個雞頭出來,他忙不迭拒絕道,“不用客氣了,這隻雞腿挺好,我很滿意。”

    他閉著眼睛、用苦大仇深的表情啃了一口,臉上的神情更是悲痛欲絕,想他汪小四一貫將他人玩於鼓掌之間,卻不曾有朝一日虎落平陽被犬欺。

    他明明是想吐出來,可到了嘴邊,又逼迫自己用力地吞了下去,連咀嚼都不用。

    雞腿啃了三口之後,他再也忍不住了,捂住嘴巴跑進了洗手間,“砰”地一聲甩上了門,惡心到了極點,連抽水馬桶的邊緣還沒有碰到,就“嘩嘩嘩”憋不住大吐特吐了起來。

    連酸水都吐出來了,他還是覺得胃裏有殘渣在作亂。

    外頭的笑聲,是如此的刺耳,汪小四覺得這一趟之行,真是個錯誤的決定,他跟那兩隻小惡魔的仇,也結大了。

    睿睿跟智智麵麵相覷,眼神交流了下,會不會這次鬧得有點過分呢?

    可那個怪蜀黍一看就不是善渣啊,若不是他們欺負他,便是會被他欺負啊,比起被欺負,還是欺負人好,這是他們做人的一貫宗旨啊。

    汪小四出來的時候,臉色慘白,毫無血色,活脫脫被人蹂躪得萎靡不振的一副神色,包廂裏的諸人總算是發了點慈悲心,沒有繼續落井下石了。

    自然,也沒有人出言安慰他,怪就怪他平日裏不夠厚道,見風使舵的本事一流,這也算是自作自受。

    汪小四此後幾天又不死心重振旗鼓卷土重來,可惜還是慘敗而歸。

    睿睿跟智智人小鬼大,機靈得很,他那些刁鑽古怪的念頭在兩個小家夥身上,逐一被攻破了,讓他不由一陣氣餒。

    胡建成見他每天被鬥得灰頭土臉,不由有些同情起汪小四來了,私底下盡了下朋友之誼勸他別跟自己過不去了。

    汪小四偏偏不信邪,跟兩個小家夥對上了,於是在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的情形下,這三人居然切磋出了惺惺相惜、相恨見晚的深厚情意來,讓諸人茫然得很。

    這怎麽會呢?

    這先前明明是敵對的立場,水火不相容,怎麽怎麽風水輪流轉了呢?

    傅梓逾跟施洛遙都居然沒弄明白,施洛遙被陳非凡等人委以了重任,前去詢問兩個小家夥理由是什麽。

    睿睿含蓄內斂地看了她一眼,“媽媽,怪蜀黍長得醜已經很可憐了,被我們打敗那麽多次還沒有死心更可憐我們實在是不想跟他鬥那些幼稚無聊的遊戲了,於是大方地提升了他的地位,這樣我們也不用浪費時間跟他鬥那些下三濫無趣的玩意了。”

    智智也發表了下自己獨到的見解,“媽媽,睿睿都瞧出這其中的奧秘來了,你怎麽會沒有瞧出來呢?”

    這兩個小破孩那光怪陸離的想法,犀利得她都雷倒下了。

    後來再被陳非凡等人繼續纏著問,她一律用“要去你們自己去”一句話打發了事。

    此後,在汪小四開懷快樂蹦達的時候,施洛遙眸中總會帶了幾分憐憫,汪小四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沒想到被兩個小惡魔耍得團團轉還自鳴得意得很。

    汪小四他們在琴島逗留了一星期之久,戀戀不舍地回去了,臨走時,還意猶未盡地表示,我們下次還會來的。

    陳非凡甚至還表示,琴島的環境比起江州來,清幽古樸得多了,更適合生活,江州的節奏真的是太快了,長而久之,漸漸就疲憊倦怠了。

    他們都眼饞琴島了,可他們可沒傅梓逾這般瀟灑,能夠違背老爺子跟老頭子做出離經叛道的舉動來。

    他們如今都差不多為人父為人夫了,可比不上當初單身的時候做什麽都能夠被人原諒了。

    傅梓逾眼前最頭疼的無非是如何讓遙遙答應他的複婚,之前他跟遙遙之間連婚禮都沒舉辦過,這一回,如果複婚成功了,一定要補辦個盛大隆重的,讓所有的人都記住這個女人是他傅梓逾的。

    過幾天就七夕了,傅梓逾心裏蠢蠢欲動,總想做點什麽驚心動魄的大事出來。

    聽到聶楠兒打電話來約遙遙周末去鼎盛逛街,傅梓逾先是暗惱聶楠兒不識相,這個節骨眼上還……

    當懊惱散去,他心裏頭猛然一動,計上心來。

    聶楠兒其實是跟薄啟賦鬧別扭了,所以才想找好姐妹遙遙敘舊並且控訴下薄啟賦的惡行。

    薄啟賦被她形容得罪行滔天、罪不可赦,在施洛遙聽來,根本就是南瓜無事生非,薄啟賦也不容易啊,被南瓜被冤枉得的有苦無處哭。

    明明錯的是南瓜,可賊喊捉賊是也是南瓜。

    南瓜又懷上了身孕,薄啟賦歡喜之餘,情不自禁地抱著她,“寶貝,我們家又要熱鬧起來了,肥肥有伴了。”

    南瓜卻很煩,她並沒打算再生的,這是個意外得來的孩子,她本人是不想再生了,她生肥肥那會吃了不少的罪,痛了三天三夜才好不容易成功誕下了肥肥,這記憶痛苦深刻,她當時就覺得一輩子嚐過一次就足矣,

    萬萬不想再嚐試一次了。

    她平日裏避孕措施也都規定薄啟賦做好的,唯一的那一次例外是回娘家那次,家裏可沒替他們夫妻備著套套,恰好家裏他們原先帶過去屯著的套套又用完了。

    薄啟賦非推算說她是安全期,說再加上體外,雙保險,萬無一失。

    可就是這該死的萬無一失,讓她中了大獎。

    這滋味,真是有苦難言,又不能跟爸媽探討。

    何況聶楠兒也知道她娘家的兩位老人跟兄長都一心一意偏向了薄啟賦,對他比對自己更好,有時候她都覺得這好沒道理,明明她才是兩老嗬護長大的寶貝女兒,是哥哥心中曾經珍視的心愛妹妹。

    可……可如今,薄啟賦成了他們的掌上女婿,別無挑剔的妹夫。

    聶楠兒除了吃醋跟抱怨,別無他法,那三人還是我行我素,繼續把薄啟賦當成真正的家人,而她被排斥在外了。

    她告訴薄啟賦說,“我們不要這個孩子好不好?”

    一向對她疼寵有加的薄啟賦卻臉色倏然大變,沉聲道,“不行。”

    然後,見她不肯鬆口,他幹脆跟她冷戰上了,真是莫名其妙。

    他為了自身隊伍擴大,還跟聶家諸人報備過了,詭異的是聶家人肯定被他給喂了迷魂藥,再次立場堅定不移地站在了他那一邊。

    他們還輪番上陣勸說她將這個孩子生下來,還說她殘忍,居然不想要這個孩子,反正她是難受死了。

    薄啟賦一直很喜歡孩子,施洛遙知道,當初南瓜生得是艱險,可生下來後南瓜當了甩手掌櫃,肥肥基本上是被薄啟賦給拉扯長大的,南瓜還是很輕鬆愜意的。

    不像施洛遙,當年生了睿睿跟智智後,傅梓逾不在身邊,都是自己一力承擔。

    那個時候,她倒是有些羨慕南瓜的狗屎運,找了這麽一隻絕種好男人。

    南瓜其實現在也是有心生下這個孩子的,就是家人義無反顧站在她的敵對麵,讓她下不了台而已,她需要薄啟賦給她製造個台階下。

    可惜,一貫愛妻的薄啟賦這一回也不知道哪根神經錯亂了,一直沒有動靜,南瓜這心情更加陰霾陣陣。

    於是,施洛遙就成了她吐槽的頭號對象。

    七夕那天,傅梓逾其實並沒有得到假期的,不過他特意為此請了假,還提前搞了裝備——一套灰太狼裝備。

    他打算在七夕潛入鼎盛將自己裝扮成一隻灰太狼,然後向遙遙求婚。

    他身量極高,所以灰太狼是他定製的,在計劃施展之前,他並沒有向任何人透露丁點的風聲。

    遙遙那般聰慧,他要給她的是一份驚喜跟感動,所以保密工作必須要做到最好。

    他在鼎盛守株待兔了好幾個小時,戴著灰太狼頭套跟穿戴笨重的一身,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分外壓抑。

    在鼎盛高層的配合之下,他在遙遙最愛的麗人專櫃做產品促銷。

    他來之前,是得知遙遙的護膚品所剩不多,她養成了個好習慣,不會等到用到精光才去采購,而是所剩不多的時候開始囤積。

    她平日裏並不愛國外的大牌護膚品,倒是一直鍾愛國內的一線品牌麗人。

    當施洛遙跟聶楠兒過來的時候,傅梓逾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心跳加速了起來。

    他深吸了幾口氣,然後三兩步上前將一張問卷調查強塞給她,讓她填。

    施洛遙一貫討厭做促銷調查,麗人她來那麽多次,從來沒有碰到過搞促銷,因為麗人的銷量一直是極好的,不用靠搞活動來提升銷量。

    偏偏專櫃的那位小姐也跟著幫腔,“您是我們鑽石卡的客戶,這次的調查是針對鑽石卡客戶展開的,敬請見諒。”

    聶楠兒總算是恍然大悟,難怪先前沒有給她發那勞什子的促銷調查呢。原來還有這麽一層……她立刻釋懷了,還催促遙遙快點做。

    因為專櫃的那小姐說有每位幸運鑽石客戶都能參加今日免單的行列,聶楠兒才會如此迫不及待。

    施洛遙猶豫了下,她的確是不差錢,可這送上門來的好處推拒也太不近人情了,於是耐著性子逐一填了下去。

    前麵的調查,的確都跟產品脫離不了關係,都是麗人一些耳熟能詳的招牌產品。

    可翻到最後一頁,她當下就蒙住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因為這上頭寫著:遙遙,你願意再嫁給我嗎?

    還沒有等施洛遙回過神來,傅梓逾已經單膝下跪,接過那小姐從背後遞過來的神秘禮物,送上了一大捧鬱金香跟一個精致的水晶平底鍋。

    麗人專櫃的顧客,個個看得是目瞪口呆,然後大聲喝彩,大呼,“美女,嫁給他吧”。

    這樣的場麵,讓聶楠兒也有些動容,她覺得浪漫,還是在七夕,比起人家的有心,她家的那位差太多了,連哄一哄她都還不肯。

    施洛遙心裏隱約已經猜到了這位灰太狼童鞋是哪一位了,可真當真灰太狼將頭上笨重的頭套摘下來的時候,施洛遙卻發現內心激蕩,被真切地感動了。

    摘下頭套的傅梓逾,發型微濕並且亂糟糟的,臉頰上還有汗水,毫無形象可言,但他那雙深邃的瞳眸中蘊藏的深情、真誠卻令在場所有人為之感動。

    “答應他,答應他。”

    在施洛遙還在感動的時候,現場的諸多圍觀者,不少是從別的專櫃被吸引過來助陣呐喊的,人聲鼎沸,喧鬧得很。

    因為今日是七夕,不少出來逛的都是成雙成對的,女生們私底下抱怨自己身邊的男生不夠浪漫,要是有傅梓逾的半點浪漫就幸福得飛上天了。

    “答應他,答應他。”

    “美女,還在猶豫什麽呢?”

    “這麽好的男人,這麽浪漫的男人,這麽英俊的男人,要是能夠這樣費心思跟我求婚,那我上輩子肯定積了無數的福。”

    “美女,你再不要就送給我吧,留給我吧。”

    ……

    “遙遙,嫁給我吧。”

    傅梓逾深邃的雙眸中明亮生輝,“嫁給我,我會當你一輩子的煮夫,無怨無悔。”

    媽呀,這樣深情的表白蹦出來後,周遭又再一次沸騰起來了。

    這麽浪漫英俊的男人,還下得了廚房,這女人還在猶豫,簡直就是人神共憤啊。

    “美女,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是啊,人家哪裏不好了。”

    “別以為你長得美就可以端態度,小心人家跑了。”

    ……

    漸漸地,現場圍觀的成了聲討批判施洛遙的了。

    傅梓逾沒想到局勢一麵倒,真怕弄巧成拙,不由有些擔心起來了,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摒住了呼吸,甚至連口大氣也不敢喘。

    “那女的我總算知道為什麽拿喬了,不是藍氏的女總裁嗎?”

    有人認出了施洛遙來了。

    “她不是連娃都生了嗎?”

    “剛才我聽男的說再嫁給我,難道說這男的就是傳說中她神秘的前夫嗎?”

    “那這男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啊,如果是壞人,女的不答應也是正常的,畢竟破鏡重圓是需要慎重的,女的行情也的確好,也不需要委曲求全,萬一再次誤入歧途可就慘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以前是住江州的,誰不知道赫赫有名的傅家老四娶了她啊,傅家,你知道是怎樣的家庭嗎?藍氏在琴島是出名,可跟江州的傅家還是不能比,算起來當年還是女的高攀了男的。”

    “那怎麽又離了呢?”

    “這裏麵實在太複雜了,具體內情我也不甚清楚,好些年前的事情了,當時轟動一時啊。”

    ……

    施洛遙耳朵裏鑽進來的這些閑言碎語,讓她超級無語。

    不管她拿不拿喬,明天報紙的頭條肯定少不了她跟傅梓逾。

    不過,早點收場也好,免得這幫圍觀者唯恐天下不亂,添油加醋、天花亂墜下去。

    加上南瓜一直在不停地用胳膊撞她,暗示她快點答應下來。

    她苦笑,眼角睨到了南瓜眼角兩滴晶瑩的淚珠,這家夥情緒向來跟自來水龍頭一樣收放自如,獨自看韓劇都能看得淚流不止的,不能對她指望過高。

    施洛遙點了點頭,雙手接過了他遞過來的東西。

    傅梓逾頓時心飛揚起來了,立刻起身,將她給抱了起來,開始轉起圈圈來,毫不掩飾他臉上的激動神情。

    他這費盡心思的一番籌劃終於得到了回應,他的遙遙,真棒。

    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難堪,他都已經豁出去了,若是求婚不成,明天的頭條肯定把他寫得淒慘無比,遭人同情的,現在成了雙喜的好事。

    聶楠兒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她並沒有打攪到這一對被幸福沐浴沉浸其中的男女,而是到角落接了起來。

    是討人厭的薄啟賦打來的,他總算是開竅了。

    “你在哪裏?”

    “我幹嘛要告訴你?”

    她也會使小性子的,心裏頭不悅著呢,本來她一直在等他低聲下氣哄她賠笑臉,等得花兒都謝了都沒等到,現在好不容易他打電話來求饒,她自然懂得給他撂臉。

    “不告訴我也沒事,我跟肥肥要出門旅遊去了,晚上十點的飛機。”

    薄啟賦以往縱容她,才把她寵得無法無天,最近經過聶家人的開導,不應該放任南瓜這樣,應該恩威並施。

    “什麽?你們兩個居然出門旅遊去?”

    這下,聶楠兒不平了,聲音忍不住高亢了起來,偽裝不下去了。

    薄啟賦笑了,“你就不能回下頭嗎?”

    他覺得好笑,南瓜這人性子單純,一激就怒。

    果不其然,她轉過身去,看到他跟兒子在她身後,立刻氣勢洶洶衝了上去質問。

    薄啟賦歎了口氣,“騙你的,你懷了身孕最好不能坐飛機,就琴島附近的鄉下我們還是能去逛逛的,你不是想去農家樂嗎?我帶你跟肥肥一起去,晚上住哪裏,住個三五天再回來。”

    “你哪來的時間?”

    “請假了。”

    “肥肥要上學的。”

    “他的我也一並幫他請了。”

    聶楠兒這才歡天喜地了起來,最近她一直想要去農家樂,可薄啟賦一直抽不出時間來,如今可算是心想事成了。

    之前對遙遙生出的那份豔羨,當即就灰飛煙滅了。

    薄啟賦知道她這人其實很容易滿足的,之前他也在圍觀的人群之中,她的那些精彩神情,都沒有錯過絲毫。

    “我們走吧。”

    聶楠兒主動挽起了薄啟賦的胳膊,兩個人算是冰釋前嫌了。

    “不去跟他們打聲招呼嗎?”

    “不用了,想必他們也顧不上我們,我可不想在這麽有意義的節日裏繼續充當電燈泡了。”

    薄啟賦白了她一眼,“原來你也知道在當電燈泡啊。”

    肥肥卻在這個時候冒出了一句讓他們夫妻哭笑不得的一句話,“這下睿睿跟智智有爸爸了。”

    夫妻兩人麵麵相覷,童言童語當不了真,難道睿睿跟智智之前沒爸爸嗎?

    睿睿跟智智不肯喊,不代表沒有,沒有的話,他們也是無法出生的。

    施洛遙直接被傅梓逾帶走了,等到她回過神來才想起被她漠視掉的南瓜,早已不見蹤影了。

    她想了想,估計南瓜不好意思再留下來看他們秀恩愛甜蜜了。

    他們走了,人群也跟著散了,因為熱鬧沒得繼續看了。

    當晚,兩個人酣暢淋漓完躺在床上的時候,傅梓逾修長的手指撫摸著施洛遙光滑的背部,“遙遙,你說什麽時候舉行婚禮比較好?”

    他心中早有了時間安排,不過還是要征求下她的意見,免得她抗議自己一意孤行,這一場婚禮,他是謹而慎之的,絕對要讓遙遙滿意,以後回憶起來,隻有美好甜蜜,沒有丁點的遺憾。

    “你說呢?”

    她如同一隻吃飽喝足的小野貓,瞪著他的眼神有點嗔怒,又讓他下腹蠢蠢欲動,又想將她狠狠撲倒再蹂躪一番了。

    他今天這麽大的動靜都私底下進展得如此順利,足見他處心積慮過,她才不信這個男人會沒有日期的腹稿。

    “我是恨不得越早越好,隻不過是怕我私自決斷你會不滿意麽,所以才要征求你的意見,協商啊。”

    他振振有詞地道。

    “噢,那你決定就好了。”

    她很好講話地敷衍。

    “真的假的?”

    他聞言都大大吃了一驚,他家的遙遙,從來就喜歡跟他反著來,難道她終於開竅了?

    他真怨念,居然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滋味,繚繞在心扉,久久沒能散去。

    “你懷疑的話,那就算了。”

    她難得鬆了口,沒想到他倒是覺得匪夷所思了,那麽收回也在情理當中。

    “不,不,不,真的,絕對是真的。”

    他迫不及待地道,然後一直在她的耳邊念叨,念叨得她頭都有些疼了。

    好不容易她打消了他這碎碎念,他又賊兮兮色迷迷地衝她淫笑,“如此良辰,我們真不應該虛度光陰,應該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然後,他又利落地翻了個身,健碩的身子覆蓋了上來……

    她無語,卻被他給死死地堵住了嘴巴,肯定這死男人是故意的,不讓她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她隻能任由他大張旗鼓地攻城掠池、所向披靡。

    施洛遙有苦難言,她是明白了,這男人很耐磨,她不同意也罷,他總會費盡心思磨到她失去了耐性,最終還是會讓他達到目的,這就是他的精明之處。

    跟他鬥,表麵上她是處於上風,而他落入下風,可最終她並沒有發現自己占盡先機,得了半點的好處,反而笑到最後的那個是他,一直是他。

    婚期於是一錘定音,在一個月之後,傅梓逾等這一天等到心焦了,他是不肯再往後推了,怕出差池。

    以免施洛遙反悔,傅梓逾在一大早就到處散步了消息,施安然跟郭啟明很榮幸成了頭一知道的對象,對此,他們也表示滿意。

    遙遙之前雖說是嫁給了傅梓逾,可那是含了目的,兩個人之間也都是權宜之計,互相利用,沒想到的是他們在這彼此相互利用跟反利用的途中生出了難舍難分的情意。

    他們作為父母,更別提參加了,根本就木有。

    而如今,傅梓逾肯彌補先前的虧欠,作為嶽父嶽母,施安然跟郭啟明絕對是樂見其成的。

    這段時日,他們也跟傅梓逾相處過,算是摸清了這個出身良好的男人品性還是比較不錯的,是個能給他們女兒幸福、值得女兒托付終身的男人。

    這絕非因為傅梓逾經常下廚賄賂他們的胃,而是從各方麵綜合得出的結論。

    最重要的還是遙遙心裏有他,容不下別的男人,兩個外甥一個外甥女倘若再找個爸爸,親生的絕對是最佳的選擇,至少會真心實意地疼愛他們。

    藍振龍得知後,誇了傅梓逾幾句,還讓他再接再厲,甚至表示他們結婚那天,他會送他們一份大禮,現在還不能透露,到那天絕對會是一個驚喜。

    傅梓逾期望不要成為一個驚嚇,那畢竟是個有相當紀念意義的日子,不允許任何人做任何的破壞。

    俞清宛獲悉後,主動請纓要幫忙,傅梓逾自然是樂意將不少事情放心交給她去辦。

    畢竟隻有一個月的短暫時間,時間還是很緊張的,他又要經常回軍中,不能任何瑣碎的事情都能做到親曆親為。

    母親是個讓他放心將事情交給她去辦的最佳人選,遙遙擺明了想當個甩手掌櫃,她有藍氏要打理,加上三個孩子的生活起居她也要操持,不樂意再花更多的時間在婚禮的細節上頭。

    何況,這場婚禮是傅梓逾堅持要舉行的,還說要讓她刻骨銘心、終生難忘,她原本是不期待的,漸漸地,在他的美好蠱惑下,漸漸地有了期待。

    鄭霜霜跟彼得的那一場婚禮足夠盛大跟轟動,她倒是期待傅梓逾能夠給她不一樣的體會。

    她內心深處還是覺得傅梓逾絕對有這個能力的,這個男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那天七夕傅梓逾求婚的感人轟動場麵,果真第二天成了琴島各大報紙的頭條,成為街頭熱議的主流話題。

    甚至這話題在接下來的半年內都沒有他散去,反而更熱化了,那嚼頭還被拿來用作了商業廣告,炒作得甚是熱鬧。

    連江州的那一幫發小都聽說了,有來電恭喜的,有來電笑話的,有來電羨慕的,有來電佩服的。

    蘇辰昊也打了電話來,他已經從失去小鹿的陰霾中走出來了,盡管這代價花了不少。

    他在整理小鹿的遺物中找到了一本珍貴的日記本,上頭都是小鹿的真實心聲,原來她愛的一直是自己,從來沒有斷過。

    她在日記上說,因為愛他,所以我更加不能去破壞他的生活,他是最優秀的,不能因為我而成為他人生的汙點,所以我隻能拚命地去拒絕他,而在這個過程中,我的心早已支離破碎、殘破不堪。

    所以,你要過得更好,隻要能夠遠遠地望著你的背影,那就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我愛你。

    碎了的茶杯,也被他找人修複了,那瑕疵永遠存在,恢複不到最初的自然,隻是動用了高科技、較好地粘合起來了。

    “恭喜你,我說真的。”

    蘇辰昊這話,被傅梓逾笑著打斷了,“我又沒說你說的是假的,”他語氣頓了頓,鄭重其事地道了一聲“大哥”。

    蘇辰昊也跟著笑了,笑聲聽上去不複沉重跟悲慟。

    “我打算也要來琴島了,跟你們做伴。”

    他為了蘇家付出已經夠多了,小鹿都被家族的繁瑣給犧牲了,小鹿的孩子,他爭取到了監護人的位置,他希望能夠給孩子一個新的環境,新的開始,當然同時也是給他自己一個嶄新的未來。

    如果小鹿還活著,肯定也是希望他能活得不那麽累。

    他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

    在江州,認識他的人太多了,如果來了琴島,情況會好轉,他不想成為一個公眾人物,尤其是動不動被人跟蘇家相提並論上。

    其他那些發小身上都有枷鎖,而他,是看開了。

    過去,他是為蘇家而活,而從現在開始,他要為自己而活。

    傅梓逾一直走在他的前頭,他這個大哥,在這個方麵,還真是托大不了。

    “那絕對歡迎。”

    在江州的軍區裏,那六年,他跟蘇辰昊走得最近,比起以前任何時候走得都更近,這份兄弟情誼,難能可貴,傅梓逾覺得傅家兄弟情誼單薄,蘇辰昊跟他那兩個哥哥比起來,更似他的哥哥。

    蘇辰昊的到來,那肯定會更加的熱鬧。

    他忍不住想,到時是不是江州那幫人都會按耐不住了呢,會經常來琴島,估計到時候江州那幫伯伯輩的大家長,都會恨死自己了。

    這眾矢之的,當得也不算冤枉。

    傅天正提了個簡易行李箱前來的時候,並沒有事先通知傅梓逾、施洛遙,以及俞清宛。

    施洛遙去送一個法國的客戶去機場,瞧到那個背影很熟悉,她又不敢憑著一眼就能確定那人就是她遠在江州的公公。

    可婆婆一直聲稱公公在江州是熬不了多久的,她也有所印象的。

    反正那個法國客戶已經走了,她趕忙跟上那位背影十分肖似她公公的男人。

    傅天正敏銳地察覺到了有人在跟蹤他,他並沒有立刻打草驚蛇,而是過了一段距離後發覺那人還是沒有作罷,不由猛然回頭,那淩厲的目光不期然地撞入了施洛遙錯愕的清明瞳眸中。

    前者是詫異,後者是了然,施洛遙微笑著詢問,“爸,你來江州怎麽不提前跟梓逾打聲招呼呢?”

    傅天正聞言,臉上一閃而過的是尷尬跟狼狽,他向來是個說一不二、頂天立地的男人,這是頭一回食言。

    他都能夠預料得到,這一回前來琴島,肯定會遭恥笑跟奚落。

    再說,俞清宛跟小四先行去了,自己沒去,肯定兒媳婦會問,如今全家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若是沒有退休,他也清閑不下來,每日忙個不停,根本就不會察覺到冷清跟孤獨的滋味。

    或許是習慣了身邊有人陪伴,當親人一個個離去,整個偌大的傅宅就剩下他一個主人的時候,他總覺得這宅子空蕩蕩的,午夜夢回之際,摸到身畔一襲冰涼,這股涼意甚至滲入到了五髒六腑。

    對於小四媳婦的親切詢問,他真的是難以啟齒,他沒有台階可以下。

    施洛遙是聰明的,自然是知道個中隱情,也知道公公此時別扭得恨不得有個地洞讓他可以躲藏。

    她也不能讓公公一直那般狼狽,“爸,梓逾今天不回來,我要去接孩子們,你要不要一塊兒去,睿睿跟智智都沒有見過您呢,恬恬也一直抱怨您老不來看她。”

    傅天正聽到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話題被小四媳婦帶過,繞到了孩子們的身上。

    對於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孫子,傅天正從汪小四那聽到無數次與他們相關的話題了,那兩小家夥真是聰明,盡管沒有見過,都讓他引以為傲。

    汪小四經常去琴島,傅天正經常厚著臉皮去汪家叨嘮,去聽那些重複了無數遍的版本。

    尤其是聽到兩個小家夥不把汪小四這麽個大人放在眼裏的時候,他的眼前總是豁然一亮,汪家的這小子八麵玲瓏,向來在圈子裏左右逢源,能夠在他那七歲的兩個孫子麵前吃癟,這讓他倍感有麵子,與有榮焉。

    為此,汪家那老頭子笑話了他好幾次,他都沒有丁點的不悅,反而愈發地興致勃勃,每回聽到汪小四從琴島回來,就迫不及待趕過去。

    如今,小四媳婦問他去不去,他頓時情緒激動得不行,聲音都染上了幾分顫抖,“我……我能一起去嗎?”

    他又開始忐忑不安起來了,怕兩個極有主見的小家夥不待見他。

    “當然。”

    施洛遙覷著傅天正這副踟躕的模樣不由莞爾,沒想到一向不怒而威的公公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麵,這人的潛力還真的是無窮無盡,不可小覷。

    以前,她是從來沒有奢望能夠在傅天正的身上挖掘出這麽有趣的一麵。

    至少,當年傅老爺子還在的時候,並沒有因為她懷了三胞胎而網開一麵,還是讓傅家的利益站到了三個孩子們的麵前,傅天正那個時候雖然沒有表態,肯定也不會忤逆傅老爺子,他在傅老爺子麵前,一直是個孝順的兒子,他怒其不爭的是傅梓逾這個最小的桀驁不馴的兒子,動不動就讓他氣得七竅生煙。

    施洛遙在心裏歎了口氣,那些過去的,實在沒什麽好惦念的,若是傅天正那個時候真有那樣的心思,真問出來了也是傷人,還是不知情來得好。

    這人啊,該精明的時候當精明,該糊塗的時候,還是糊塗一點比較好,所以傻人才能有傻福,懶人才能有懶福。

    傅天正於是跟施洛遙去了三胞胎所在的幼兒園,那是琴島最富盛名的幼兒園。

    “就是這兒嗎?”

    “我們要進去接,還是在門口等呢?”

    傅天正一到,就開始好奇地發問。

    他雖然是四個孩子的父親,可孩子們小的時候,他從來都是忙於政務,沒有去接過任何一個,家裏有專門的人操持。

    那個時候,他又跟俞清宛鬧起情緒,所以對孩子們從來都是不假辭色,隻關注他們的分數,考得好表揚下,不好就鞭笞揍人。

    施洛遙此刻覺得傅天正也不過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他英俊的那張臉上已經布滿了滄桑了,野心已經沒了,留下的是含飴弄孫的一顆心。

    人老了,都是喜歡孩子的,哪怕年輕的時候再要強的男人,老了也是一樣。

    “我們進去。”

    施洛遙本是打算等他們出來的,猶豫了下,還是決定進去,讓傅天正享受下幼兒園小朋友的熱情氛圍。

    恬恬跟睿睿、智智是同班的,所以也不需要另外接,直接去他們三個的教室。

    “爺爺。”

    已經是下課時間,小朋友們都在望眼欲穿等人來接,沒了耐性。

    恬恬有些不敢置信地喊了起來,然後跑了出來。

    站到傅天正的麵前後,她又定住了,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

    傅天正二話不說將她給抱了起來,恬恬手腳跟身子卻僵硬了起來,這是爺爺頭一次抱她。

    奶奶是抱了她無數次,可爺爺一次也沒有,她眼角泛起了些許異常的紅色。

    睿睿跟智智倒是行動一致,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瞅了門口的方向一眼,然後不慌不忙地收拾好書包,緩步走了出來。

    “睿睿,智智,這是你們的爺爺。”

    施洛遙主動跟兩個擺明了起了壞心思的小家夥介紹道,還用眼神威脅他們別搗亂,不然有著他們好看的。

    睿睿跟智智除了第一眼接受了俞清宛,其他傅家人都有些排斥。

    傅梓逾一直傷心兩個小家夥始終不肯開口喊他爸爸,無論他多努力都沒成功,連遙遙都答應複婚跟舉行婚禮了,那兩個小家夥還強嘴不肯鬆口。

    “爺爺。”

    “爺爺。”

    在媽媽的脅迫下,兩個小家夥還是勉為其難地喊了一聲。

    他們其實也不怎麽想認這個爺爺的,可奶奶他們挺喜歡,奶奶又動不動在他們麵前提到爺爺,奶奶還是泄露了她的渴望,希望爺爺能夠前來的。

    算了,人家都這麽老了,就大方地原諒他一回好了。

    “乖,真乖。”

    傅天正一直認為他是個血性漢子,始料未及的是因為兩個七歲孩子的一聲爺爺,讓他感動得無以複加,失態了,眼角甚至泛起了淚花。

    “哪個是睿睿,那個是智智啊?”

    傅天正還是沒有弄清兩個小家夥,長得實在太像了,望著他們,他那堅硬的心也柔軟成了一塌糊塗。

    “我是睿睿。”

    “我是智智。”

    睿睿跟智智心有靈犀、又幹起了捉弄人的把戲。

    “不對,你是智智,你才是睿睿。”

    傅天正一本正經地指正,他做事向來一絲不苟,看人的眼光極準,兩個小家夥眼神僅是微閃一下下,就讓他給捕獲出了貓膩。

    “你怎麽知道?”

    這下輪到睿睿跟智智激動地反問了,這怎麽可能呢?他們一貫用得百試百靈的招數,怎麽在傅家人身上屢露破綻呢。

    “從你們眼神裏瞧出來的。”

    傅天正也沒有隱瞞。

    睿睿跟智智這下倒是用正眼正視起這個被他們勉強接受的老人了。

    教室裏其他還沒有走的同學覺得很有趣,睿睿跟智智家老有不同的親人來,每回來都能讓他們瞧個新鮮,從一開始的心情澎湃到了最後的處變不驚,這境界,也是能夠鍛煉造就出來的。

    當一幫人浩浩蕩蕩回去的時候,俞清宛震驚不小,她倒是沒想到老頭子會不聲不響跑來,不過也沒有笑話他,老頭子這人雖說嚴厲得很,可臉皮可薄得很。

    最近傅梓逾沒有回家的時候,都是俞清宛準備食物的,本來施洛遙打算繼續雇傭之前的那位回來的,可俞清宛卻推說不用,她來接手。

    她的廚藝,雖說比不上傅梓逾,可勝在上手快,學得也快。

    施洛遙早已認栽,她在這個方麵是沒有天賦,三個孩子也沒有指望過她。

    所以,一般放學回來剛進家門的時候,廚房裏都飄來飯菜的香味,讓三個小家夥忍不住張嘴便喊,“奶奶,可以開飯了嗎?”

    “可以吃飯了,遙遙,你去廚房把飯菜端出來,我帶你爸去下我那放下行李。”

    傅天正很快就被俞清宛給拉走了,俞清宛都忘了離開前將圍裙接下來。

    傅天正也目瞪口呆,沒想到她來了琴島沒多久,還學會了下廚做飯,跟普通人家的婦人一樣操持起家務來了。

    傅宅下人不少,可他卻從來沒有真正感受到家的溫馨跟氛圍,而在這,他卻濃濃地體會到了。

    當他吃著自家媳婦做的飯菜,雖說並不精致,可味道卻是極好的,他吃在口中,心裏頭也熱乎乎的。

    傅天正頭一回覺得這回窩囊厚臉皮過來是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他真是傻透了,之前還在那磨磨蹭蹭浪費了個把月的時間,早就該過來了,要那麽強的意誌力幹什麽呢,關鍵時刻根本就是拖後腿。

    傅天正的加入,讓這個家庭的隊伍再一次被壯大了,傅天正也開始適應了琴島的生活,跟藍振龍還有郭啟明都漸漸有了來往,相談甚歡。

    俞清宛跟他的關係也愈發和睦,俞清宛跟施安然還經常相約去逛街,孩子們可謂是她們最喜歡談及的話題了。

    一個月後,傅梓逾跟施洛遙的婚禮在藍氏名下最賺錢的一家酒店舉行,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是施洛遙說的,傅梓逾便將場地安排在了這。

    婚禮這天,她一大早就起來了,被造型師裝扮。

    她精神狀態並不是超好,她以為婚禮前她會跟以往一樣睡眠質量極好的,沒想到卻失眠了,心情多多少少還是帶了些許的緊張。

    原來,她也會淡定不起來,盡管嘴巴上一直說不在意,內心還是在意的。

    傅梓逾的情況比她倒是好多了,他這陣子為婚禮忙上忙下,昨晚早早睡著了,還說為了讓她今日個精神好昨晚就大發慈悲放過她不折磨她,結果他沒折磨她,她被自己給折磨慘了。

    盯著熊貓眼掙紮著爬了起來的時候,被他給逮了個正著,他還納悶吃驚,“遙遙,你精神怎麽這麽差,是不是生病了?”

    還伸手親昵地過來探她額頭,她有些鬱悶,揮手拍掉他那隻礙眼的鹹豬手,昨晚她睡不著還想找他聊聊的,結果他倒是好,呼呼大睡。

    她推了他一下,他依舊沒醒來,她也不好太過分,就作罷了,自我泄憤。

    “遙遙?”

    他狐疑地望著她。

    “我沒事。”

    她好不容易憋出了三個字來,還算口齒清晰。

    他又打量了她好一會兒,她除了那熊貓眼外並沒有其它異常,就沒有再鍥而不舍了,心底漸漸滋生出一抹甜蜜來,為自己的某一個揣度而暗暗竊喜、雀躍。

    當她在盛裝包裹跟精湛的妝容爭相映襯下朝著他款款婀娜走來的那一刻,傅梓逾的呼吸都不通暢了,一瞬不瞬貪婪地注視著那個將會跟他執手一生的女人。

    而施洛遙將那個一身手工精製、剪裁合身的白色禮服上身的男人映入眸底的時候,眼波開始流轉了起來。

    傅梓逾極少穿白色,她發現天生衣架子的他,穿起白色來,更像個中世紀的貴族,尊貴強勢,讓人移不開視線。

    彼此的眼中,除了對方,都容不下他人了。

    這一刻,連現場的賓客都感受到了這種神情真摯的氛圍,他們重新膜拜了神聖這個詞。

    三胞胎在今日很好地扮演了花童的角色,今日的三胞胎,也是吸引眼球的重點,他們打扮成小公主跟小王子,尤其是睿睿跟智智,在旁人看來就是這兩人在互相照鏡子。

    本場婚禮的司儀是一名極富盛名的國際名嘴,在他的翹舌蓮花推波助瀾下,婚禮的氛圍一直掌控在他的手中。

    當兩個人交換鑽戒後,還沒等司儀開口宣布kiss,傅梓逾就迫不及待地擁著他的新娘虔誠地吻了起來,那般的投入,宛若這世界隻有他們,容不下旁人了。

    有人先是笑了,更多的人是祝福跟羨慕。

    聶楠兒感慨了下,他們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明月。

    季末這一次婚禮並沒有趕回來,施洛遙也沒有為難,她明白季末對她的心,季末是因為還沒有真正放下,她想,等他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女,他就會真正放下了,希望那一天不要讓大家等得太久。

    “遙遙,你今天真美。”

    兩個人吻得難舍難分,直到施洛遙實在喘不過氣來他才放了她一馬,她的胸膛起伏不定,他卻趁機讚美。

    “你也不差。”

    她失笑。

    她說的是真的,可他似乎並沒有當成真的,大概是以為她無非是在敷衍,把她難得大方對他恩賜的讚揚給拋諸了腦後,她自然不會去提醒他。

    ……

    這一場隆重又盛大的婚禮,是一場令賓客畢生難忘的經典世紀婚禮,爭相成為之後豪門婚禮的主流參考模式,造福了無數對幸福的夫妻。

    這一場婚禮的賓客,都是政商界的名流,江州來了不少貴客,當然傅梓逾的那一幫發小是不會落人於後的,全部拖家帶口前來捧場。

    睿睿跟智智又聯手捉弄了好幾個小朋友,施洛遙在婚禮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別做過分的事情,可她的唇舌口水還是白費了,兩個小家夥根本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選。

    負責這場婚禮的婚慶公司,也因為這一場婚禮也一炮而紅,可他們有苦難言,這細節他們插手的並不多,多半的主意都是新郎本人貢獻的點子,令人耳目一新。

    可新郎這樣的身家,他們是不可能全力將他拉攏收入麾下的,隻能絞盡腦汁希望自我尋求新的突破口。

    汪小四在去琴島之前,就跟這幫人說好到時快痛痛快快玩下長城的,狠狠敲胡建成跟陳非凡他們一筆。

    可沒料到還沒等到開始玩,這幾個人太不給力了被人給喝趴下了,就他精明躲過了層層算計的敬酒。

    他不禁有些無語,這都是些什麽人啊,肯定是故意被放倒的,為了不把錢輸給他。

    真是一幫鐵公雞、小氣鬼,唉。

    傅梓逾並沒有喝多少,他的胃不好,事先在酒中動了手腳,並沒有人察覺到異樣。

    所以洞房的時候,他還很清醒。

    施洛遙卻一直打著哈欠,犯困到了極點,主要是昨晚沒睡好,跟傅梓逾的神采奕奕、精神抖擻、興致勃勃相比,她就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萎焉了。

    她是在半睡半醒中被這個男人給推倒在床上的,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傅梓逾卻悲催地聽到某人略微沉重的呼吸聲。

    他的欲望頓時冷卻下來了,她睡得是那般的熟,他隻能咬牙退了出來,在她身邊躺了下來,擁著她入眠。

    他依然很滿足,他夢寐以求的盛大婚禮舉辦得很成功。

    他懷中的女人,這下不會跑了,他們又成了合法的夫妻了,並非是非法同居的關係。

    他的嶽父之一藍振龍真是大方,給他們送了一份結婚大禮,在愛琴海買下了一座未經開發的島嶼送給了他們,讓他們每年的結婚紀念日都去那渡過,還真是有紀念意義。

    複婚後的日子,在傅梓逾看來,每一日都是那般的有滋有味,每天都是新的開始。

    施洛遙卻很苦惱,最近的套套也不知怎了,老會無緣無故破了,質量真是差勁,為此她都換了好幾個牌子了。

    明明都是世界一流的那些牌子,可質量還是老會出狀況。

    她總覺得貓膩出在傅梓逾身上,可又擔心會出事吃了好幾次藥了,忍不住還是擔心自己的身體會出狀況,這些藥,可不能長期吃,傅梓逾這死男人的需求又旺盛得很。

    她覺得,她必須得要跟這個男人好好談一談,這種情況不能老是拖著,治標不治本。

    於是,便有了下麵精彩絕倫的一幕……

    “傅梓逾,明天你去結紮吧。”

    施洛遙躺在床上不停翻閱著手中型男寫真雜誌卻被傅梓逾給一把奪走了,於是正兒八經地跟他商量起他們複婚後最為緊要的一件大事來。

    “為什麽?”

    傅梓逾一臉黑線。

    “我不想上環。”

    “可以用套。”

    “套不安全,上個月你都破了兩次,害我吃藥了,月經紊亂,內分泌失調,嚴重的話會導致宮頸癌,多麽可怕,要是有了更可怕。”

    “有了就生下來。”

    “傅梓逾,我都給你一口氣生了三個了,你還要我生,你他媽還是不是人啊。”

    施洛遙趁機得寸進尺,三寸毒舌不忘繼續發揚,“傅梓逾,要不以後你戴兩個套,要不你就給我乖乖結紮去,否則別想上老娘的床。”

    ……

    “那我還是結紮吧。”

    戴兩個套,什麽感覺都會大打折扣,他可不想。

    他是不介意孩子再多幾個,可她不想要了,他也不想勉強她,反正他們已經有了三個寶貝了,無所謂了。

    為了他的性福著想,他義無反顧選擇去結紮。

    ……

    當傅梓逾結紮的消息不脛而走之後,睿睿跟智智居然主動積極地喊他爸爸了,這讓傅梓逾還真有些不是滋味,這因果關係實在是太差強人意了。

    ……

    幸福有時候是真需要自己去抓住的,破鏡重圓是要去主動爭取的,一旦放棄,就無法繼續譜寫幸福的婚姻了。

    婚姻的途中,磕磕絆絆的免不了的,彼此需要相互包容,在包容中成長,讓幸福一直持續下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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