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歌輕輕拍了拍古長今的肩膀，示意她回過神來。“先把事情處理好，回來我們再好好想想。”古長今點點頭，牽著秦可歌的手，拇指慣性地在她的手背來回摩挲。

    趙進借著工作名義，來來回回在屋內走來走去，暗自打量著這屋裏的一切。他認識古長今許多年，他深知古長今的脾性熟知古長今的生活習慣，但這屋裏雖然有些是古長今的風格也有些不是。

    單身公寓卻是兩個女人一同居住。他所認識的古長今是個非常獨立而有主見的人，和人合租已經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如今竟是和另一個女人一同住在隻有一個房間的單身公寓。趙進別有深意地看著秦可歌，對方卻大方地與他對視，眼中一片坦蕩。

    秦可歌為什麽要退縮？她才是古長今的正牌女友，她才是最該站在古長今身邊的人，趙進隻是個過去式，縱然他還對古長今有著不小的企圖，秦可歌卻對古長今充滿信心，古長今早已不把趙進放在心上，若是有，方才就不會如此不顧忌。

    秦可歌越是坦然，趙進越是忐忑和心虛，當年總歸是他對不起古長今，如今又用什麽身份又有什麽資格去關心古長今的一切。盡管他是個男人，但是他也嫉妒站在古長今身邊這個女人，如果當初沒那件事，那麽現在就是他和古長今一起了。

    可惜沒有如果，時光隻會朝前。

    神經大條的古長今沒有發現她的兩任對象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進行的眼神交匯，就算是被她知道，她也沒時間精力去搭理趙進，隻要秦可歌不吃醋就好了。古長今的心眼不大心窩更是小，她容不下第二個人。

    “長今，這次還是需要做一下筆錄。”趙進拿著記事本和筆朝著古長今走來，古長今點點頭，“那我陪你們去警局。”她轉頭對著秦可歌說。

    “不去也可以，就這裏吧，我來做筆錄。”趙進示意其他人先回警局，他留下來做筆錄，秦可歌早已坐在他的對麵，古長今則是從廚房端來一個托盤，給趙進端來一杯咖啡，趙進喝了一口，心裏暖暖的，還是原來的味道。

    單憑一杯咖啡，就足夠讓他感到欣喜，古長今還記住他愛喝的咖啡記住他下糖的分量，隻是他的欣喜總是不到幾分鍾。

    古長今給秦可歌遞來一杯牛奶，自己也拿來一杯牛奶放在手裏，時不時喝上幾口，“你口味變了。”趙進意有所指地看著古長今手裏那杯牛奶，秦可歌卻輕輕地皺了皺眉，不得不承認她很不喜歡這個趙進。

    “嗯多喝牛奶對身體好，這麽多年了沒誰會一成不變。”大約是能明白趙進的話，古長今不露痕跡地笑了笑。別說現在她心裏已經有了人，就算是沒有，這麽年過去了，她對趙進也早就沒有了任何感情。

    秦可歌不喜歡古長今這個回答，一點都不明確。她也不喜歡趙進對古長今的虎視眈眈，明明是快要結婚的男人，卻還在窺視她的女朋友，還叫得如此親熱。秦可歌表麵是一派雲淡風輕，內心早就風起雲湧。

    她把手伸到古長今的後腰，狠狠地掐上一把，疼得古長今一口牛奶直接噴出來，趕緊拿來紙巾擦拭滿是牛奶痕跡的嘴角，秦可歌則是幫忙著擦她腿上的牛奶，“小心點。就算愛喝牛奶也用不著這麽著急。”秦可歌笑眯眯地搓著古長今的腿，再次疼得古長今齜牙咧嘴。

    “我疼。”古長今皺著眉小聲地朝著秦可歌撒嬌，秦可歌把頭擋在古長今麵前，“撒嬌給誰看。”語氣是凶悍的，下手卻是溫柔的。

    “給你看，我錯了。”古長今當然知道是她惹秦可歌不高興了，她的感情過去不像秦可歌那麽純白，趙進就是她過去的證明，如今這麽大一個人就坐在她們麵前，如果秦可歌一點反應都沒有，那麽就該是古長今抓狂了。

    “長今你沒事吧？”聽到趙進這聲關心，古長今隻當是魔音入耳，“我沒事，趙隊還是盡快開始工作吧。”然後盡快走人吧。

    趙進悻悻然地收回關心和視線，終於是轉向了秦可歌，“秦小姐，我們開始吧。”秦可歌點點頭，把剛才的經過詳細地敘說了一遍，盡管趙進對其中一些細節有許多疑問，但是都被秦可歌好好地解釋了過去。

    “秦小姐你覺得這是有目的潛入長今的家嗎？”秦可歌遲疑了一會，她有這樣的懷疑卻沒有足夠充分的理由，“嗯我是這麽認為的。”出於什麽目的，是什麽人指示，秦可歌卻是一頭霧水。

    “第一次遭小偷時候我還沒有懷疑，這次卻是不得不同意可歌的話。”古長今不想對趙進說起魏信君的事，她毫無證據，有的隻是她的猜測，基於警方立場，她這樣的口供是不成立的。

    “趙隊，如果你有什麽線索或者進展，請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古長今已經開始擔心她會連累秦可歌了，比起她個人受到威脅，她更害怕秦可歌出事。

    古長今心裏有點斷定，也許這個小偷是她惹來的。結合魏信君的話，那小偷也許就是過來找那樣東西，她所負責的這個版塊的確是比較遭罪也比較得罪人，但往前她心裏總有個底，而這次卻是一點頭緒都摸不到。

    筆錄結束後，古長今牽著秦可歌的手把趙進送到門邊，本想客套幾句就把門關上，趙進卻是提出了要求，“你能送送我嗎？”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卻不合適。

    古長今先是看了看秦可歌，秦可歌鬆開古長今的手，“去吧。我在家等你。”說完秦可歌就先回了家把門關上。古長今看著那道關上的家門，再回頭先走到電梯邊，按下按鈕。

    “你有話就直說吧。”認識那麽多年，古長今對趙進或多或少都是了解的，趙進要問的估計就是她和秦可歌的關係吧。

    “你和秦小姐的關係很好？”有些小心翼翼地問出他的疑惑，謹慎的語言和不安的語氣，有那麽一瞬間讓古長今誤以為趙進還是當年的那個陽光大男孩，隻是很快地古長今把腦海中這個可笑念頭甩開。

    “如你所想，她是我的戀人。”古長今對此很坦誠，她不介意被知道她和秦可歌的這段關係，也不願意隱藏什麽，因為她相信如果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話，不管怎麽掩飾都隻是畫蛇添足。

    趙進卻對古長今的坦誠表現出大大的震驚，盡管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被這麽真切的告知一番，還是難以接受。原先他深愛的女人，縱然是多年未見依舊魂牽夢縈了許多年的女人竟然和另一個女人相愛。

    趙進曾經以為他是個開明而不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現在看來他明顯不是。“為什麽？你們在一起多久了？為什麽是女人？如果是我給你的傷害太深，我……”

    “不是的，和你無關。我就是愛她，不管她是什麽性別什麽身份。坦白說，我們分開後我有整整五年的感情空白，但不管如何都是過去，你有了未婚妻我有了戀人，現在的我很幸福。”古長今走出電梯一邊往前走一邊說著，嘴角掛著的幸福微笑刺痛趙進的眼。

    “希望你也能幸福。”古長今停下腳步看著比她高了半個頭的趙進。世事驟變，闊別多年後的兩人再站在一起已經是不同的光景，趙進自知他和古長今不可能再回頭，卻隱隱總會有些期待。

    “當初為什麽那麽決絕，我找不到你，你也不聽我解釋。”分手後，古長今就收拾了行李回家，離開了g市，換了電話斷了聯係，古長今的朋友一個個守口如瓶，不管趙進用什麽方法都找不到古長今，最後兩人不了了之。

    “都過去了，你現在和吳美詩不是好好的麽？馬上要結婚了，對她好點。”古長今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趙進，他已經不是單身，他已經沒有立場再來對古長今說些過分關心的話，而她也不會接受。

    “就送到這吧，我要回去了，可歌還在等我。”古長今的心裏滿滿都是秦可歌，她的心如小鳥，想快速飛回她的小窩，見她心愛的人。

    趙進握住古長今的手腕，“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古長今輕輕甩開趙進的手再是明確地搖搖頭，“我家那個會吃醋的。”

    “你回去吧。趙進，我不恨你。”說完，古長今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趙進一個人看著她的背影。

    我不恨你。趙進情願古長今恨他，這樣一來還能在古長今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如今連恨意也沒有了麽。

    古長今現在的幸福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他的往後也和古長今沒有任何關係。縱然曾經是彼此最親密的人，經年過後也隻剩西幾句客套的寒暄，就像一躺列車，有人上來有人下車，和上來的人相談甚歡，等下車後卻再無聯係，這些人統稱為過客。

    口袋中的手機傳來震動聲，屏幕上顯示著未婚妻的名字。趙進苦笑地按下接聽鍵，轉身離開了古長今的小區。

    我的初戀，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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