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春已濃,心漸冷,人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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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玄微真人深深的遺憾和憤怒。
趙寒煜也發現師尊的神色有異,似乎並不看好自己可以修行一事。
他有些緊張,剛剛升起的希望難道是假象?
玄微真人愧疚的轉過頭,望向自己的弟子,這種最高等級序列的力量如何解釋給愛徒,讓他明白之後還能保持冷靜或是對修行徹底死心?
“咦?不對!這東西怎麽會發光?”尚未開口,他突然發現有異。
那是趙寒煜胸前的長命鎖牌。
平日裏黑中透紫的牌子,竟然隱隱發出暗紅的光芒。
玄微真人讓他取下鎖牌,拿在手中觀看良久。
鎖牌一離開趙寒煜的身體,紅光不再,仍然是平日黑裏透紫的顏色。
玄微真人,“小煜,你戴上它,然後運真元衝擊竅穴。”
趙寒煜戴上鎖牌,依言為之。
那黑黝黝的鎖牌又有暗紅透出,隻是不甚明顯。
“竟然是這樣嗎?此物在大陸不是早就消耗的一幹二淨了嗎?”玄微真人有些難以相信。
望而生寒,觸手生溫;平素黑中透紫,如遇神聖力量則紫中泛紅。
傳說中,那個種族最珍貴的護魂瑰寶。
此刻的玄微真人臉色蒼白,無半分歡喜之色,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心中驚疑交加五味雜陳:“那是紫璿玉,真的是紫璿玉!第八竅穴......禁錮封印之力,三者相加,我終於有些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唉!小煜啊小煜,為師真不知該說你是幸運呢?還是不幸透頂?......上天......為何將這等艱任巨禍賜予我景陽宗?!”
趙寒煜呆呆的看著師尊,見他片刻間神色數變,一時驚訝,一時恍然,一時憂慮,一時猶疑。總之,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那一麵。
“師尊......”他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啊?”玄微真人一怔,才想起愛徒還在此處。
他心中盤算片刻,定了定神,柔聲說道:“小煜,關於你能否修行的可能性,為師暫時還沒有把握,所以不能回答你。為師先潛心思索,然後再和你二位師叔詳細探討。等到有了結果,我會讓人接你上崖。你先回青萍峰吧,出去告訴你二位師叔,明早上崖來見我。”
趙寒煜聞言不敢再多說什麽,磕了個頭,說道:“師尊,弟子去了。”說完站起身來,披上外衣走出星字室去。
出了靜室穿過走廊便豁然開朗,外間是清賢大殿。
清風、華陽二道在殿內靜坐,見他出來,忙迎了上去。
華陽道人伸手撫住他的肩膀,問道:“孩子,掌教師兄可曾解決你的問題?”語氣急促,清風道人站在一旁,眼神充滿期待。
趙寒煜向二人深施一禮,說道:“二位師叔,師尊有令,讓弟子回山等候。請二位師叔明日一早上崖,師尊要與你們麵商。”
二道麵麵相覷。
清風道人怪叫一聲:“掌教師兄什麽意思?不見我倆?”
華陽道人老成持重,沉吟片刻說道:“想必師兄遇到了難題,今夜要詳加盤算。無妨,我二人明早上來,那時師兄必定有應對之策。”
說完不等清風道人反對,撫著趙寒煜的肩頭走出殿去,隨即覓路下山。
一路上,三人沉默以對,心中都有如巨石壓心。
二道也不再攜趙寒煜飛行,一路步行,步履緩慢。
尤其是趙寒煜,恨不得回到居所的路越長越好。
他實在是不知道回去後如何麵對摯友慕容千帆,更不知道如何麵對娘親一般的宋婉辭。
一想到兩人那期盼、歡喜、傷心、絕望的眼神,趙寒煜有如萬箭穿心之痛。
不過,路總是會走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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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轉過一道山彎,目光穿過樹林前方就是半山庭院。
宋婉辭、慕容千帆、羅蘭就在樹林與山彎的交匯處。
趙寒煜忽覺腿一軟,再也沒有力氣也沒有勇氣向前邁出一步。
眼眶紅了,眼淚流了,喉嚨堵了,模糊中隻看見三道人影向自己奔來。
宋婉辭來到近前,一手撫著他的臉龐,另一隻手幫他擦去滿麵的淚痕,再摸摸他的頭頂微微一笑說道:“小煜,大半天過去了,累了餓了吧,師姐給你做了好吃的,一直等你回來。”
慕容千帆走上前來,說道:“覺得怎麽樣?掌教真人說有希望嗎?”
“我不知道。”趙寒煜牙關緊咬,這樣才能忍住不哭出聲來。
“看來,你需要有人幫忙。”
“誰能幫我?”
“我。”
“好,那你幫我。”
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
很簡單的對話,很令人溫暖的信任,因為他們兩個都是少年。
或者沉穩老成,或者囂張輕佻,都是少年。
少年有時候過於熱血又天真地令人厭煩,但和那些久經風雨的長輩們比較起來,他們的生活要簡單的多,他們之間的相處也會簡單的多。
少年總是幼稚的。
少年總是勇敢的。
少年總是美好的。
少年得友如此,真好。
清風、華陽二道頻頻點頭,感慨良多。
羅蘭一直悄悄的拉著小師兄的衣襟,用自己的依戀為小師兄解懷。
趙寒煜看著那一雙雙或蒼老、或明亮、或期許的眼眸,咬一咬牙暫且驅除心中陰霾,回報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道:“師姐,我餓了。”
宋婉辭一笑,摟過他的肩膀說道,“咱們回家。”攬著他轉身向林後院落走去。
餘下眾人心中稍鬆口氣,隨著二人前行。
回到庭院,供奉老柯含笑靜立院中。
他向趙寒煜表達了禮貌且適度的關心慰問,婉言謝過共進晚餐之請,隨即轉身離去。
宋婉辭和羅蘭將灶屋中的菜肴碗筷拿出,放在院中早已準備好的飯桌上。
眾人擔憂奔波一整天,早已饑腸轆轆,端碗便狼吞虎咽,無人飲酒,無人出聲。
不多時,晚餐完畢。
清風、華陽二道各自回洞府休息,準備次日一早與掌教師兄的交流商議,隻留下慕容千帆陪著趙寒煜。
天色漸暗,李哲、吳天錘、陳博、張虛彥、梁平等師兄紛紛前來探望。
宋婉辭對一幹師兄弟的到來嚴陣以待,一雙美目煞氣逼人。
若是誰的口中說出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總之不合理的有可能傷及趙寒煜的語言,那兩道煞氣不介意隨時化為焚世之火,將口無遮攔者瞬間化為灰燼。
眾人在宋婉辭的嚴厲監視下,心下惴惴,言語極其周到小意。
在尺度把握精準的情況下,表達過自己的關懷慰問之後,眾人紛紛離開,誰都不願再多停留片刻時光。
暮春的夜晚已經十分溫暖,天空繁星點點,新月如鉤。
以往此時,正當是觀星望月、心潮澎湃、指點江山之氣魄綻放之時。
但是此刻的趙寒煜,心如止水,靈台腦海一片空白,無想無思,整個人陷入一種迷茫和消沉之中。
慕容千帆陪著他坐了半天,也是默默無語,搜腸刮肚也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打破這尷尬的沉默。
兩人一直坐到月過中天,趙寒煜的思維仿佛才有點清醒過來。
他感激的看了慕容千帆一眼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然後溫言勸走了好友,自己默默回到居室,躺上臥榻靜靜發呆。
暗中一直觀察的宋婉辭見他回了房間,才輕輕的歎息一聲,回屋休息。
這個夜晚,許多人難以成眠。
清晨,卯時初刻。
趙寒煜從發呆的狀態中蘇醒過來。
十餘年來,每日此刻都是他準時醒來準備晨課的時候。
今日依然沒有例外,匆匆洗簌完畢,帶著幹淨衣衫便準備前往幽泉龍潭。
剛推開房門,就看見慕容千帆站立在院中等候。
二人相視一笑。
“我以為你會從此放棄晨課,並且一蹶不振。”走在山間小道,慕容千帆說道。
“就算不能修行,易筋鍛骨能強身健體,也是有必要堅持的。”趙寒煜的回答有股蕭索之意。
“可是,掌教真人並沒有把話說死,說明你還是有修行的可能性的。”
“你不知道,昨日師尊的神色和反應,他看我的目光就像看一個怪物一樣。”
慕容千帆自以為了解情況,了解朋友,卻不料趙寒煜的語氣表明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到底是怎麽回事?”
“現在我也不知道,要等師尊和師叔商量的結果。反正我心裏沒什麽好的預感。”
趙寒煜對師父的表情深有餘悸。
兩人一抬頭,看見小道的前方站著兩個人。
一位是五師兄陳博,另一位蓬頭垢麵,麵色蒼白,一身白袍幾乎要看不出底色,可是雙目精光四射。
正是久不見蹤影的苗幻月!
趙寒煜與慕容千帆一怔,連忙上前見禮。
苗幻月待二人直起腰身,然後朝趙寒煜深施一禮,說道:“小師弟,你的八十七劍讓為兄獲益良多,使我得以初窺劍道至境,委實喜不自勝,多謝小師弟指點。”
陳博插話道:“夜半時分,三師兄破關而出,歡喜之餘就要立即找到小師弟表達感激之情。路過我住處,非拉著我一同前來。我......我已經告知師兄關於你的事情......”
趙寒煜勉強一笑,說道:“師兄言重。當時小弟隻是給你開個玩笑,因為正常情況下沒人能夠使出這麽多連環劍法,也沒有時間計算角度踩準方位。如今......小弟更談不上什麽授益,請師兄見諒。”
苗幻月麵容一肅,說道:“五師弟,小師弟的問題可有藥石可用?是否需要什麽天材地寶?我景陽山能否找到?若找不到哪裏會有?待為兄前去取來。”
趙寒煜聞言心中一暖。
慕容千帆一呆,怎麽風向變了?
“三師兄,若是醫道能夠奏效,華陽師叔早已出手。至於藥石天材地寶之類的,恐怕無法幫助到小煜。”陳博本來對苗幻月的一些行為心存芥蒂,聽聞此言心中也不禁感動,細致地解釋道。
苗幻月臉色一僵,再道:“小師弟,為兄現在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直言相告便是。”
趙寒煜微微一笑,說道:“三師兄,我和慕容千帆要去龍潭早課,請為我們護持如何?”
苗幻月點點頭,“如此甚好,我也將自己清潔清潔。”
說完轉身和陳博往龍潭前行而去。
慕容千帆扯了扯他的衣袖,悄悄問道:“你三師兄轉性子了?”
“哪有轉?三師兄向來外冷內熱,敬長愛幼,極是護短。”
“愛幼?愛的扒你師兄衣服,愛的用劍累的他們爬不起來?”
“你不信?那你打我一頓試試?”
“打住!我信!我真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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