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雄城之內諸多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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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天下第一雄城長安自然不是浪得虛名,因為這座城池實在是過於巨大,帝國竟是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開了十六個城洞,可即便如此,每天進城出城的達官貴人和百姓們依然不時把這些城洞堵塞,在官道上排起極長的隊伍。

    趙寒煜等人排著漫長的隊,一直等到時間真的快到黃昏才擠到了城門洞處,看著那些滿臉嚴肅仔細翻檢行李包裹的軍士,擠的滿頭大汗的趙寒煜一臉鬱悶,西門光稍好,慕容千帆則罵了一聲。

    他罵的聲音很小,身周的長安本城居民則是罵的聲音特別大,大唐帝國民風純樸又剽悍,對於那些看似嚴肅的軍士,還真沒有幾個人害怕,不過也沒有誰敢無視帝國森嚴律法就這樣闖過去。

    終於輪到了趙寒煜等人。

    守城軍士見到這一列人眾,老的儒雅,少年男女各具不俗樣貌,魁梧的西門光鶴立雞群,軍士看的順眼,麵色和緩了下來。不過見到隱湖眾女的佩劍,馬上換了一副冰冷麵孔。

    慕容千帆朝眾女打了個眼色,說道:“這是家傳寶劍,先祖曾經有交待……”小心翼翼解釋道。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軍士無聊地看了他一眼,揮手輕蔑說道:“這種話我每天要聽八百遍,小家夥你就省省吧,小姑娘們最好把家夥收起來,漂漂亮亮的玩什麽凶器?”

    ……

    ……

    長安城的城門洞長且陰暗,城內那麵的出口很遠,看上去就像是個會發亮的小洞,隱約能夠看到一輪夕陽在遠方落下,紅色的光線斜斜灑了進來,卻侵漫不了多遠便被陰暗嘈雜所吞噬。

    老柯領著眾人隨著人們向那處走去。趙寒煜安靜的打量著城中景致,西門光好奇的向慕容千帆問道:“喂……長安人都像那個軍爺一樣話癆嗎?”

    “差不多。”慕容千帆難得的沒有刁難對方的用語是否禮貌,不經意地回答道:“這全天下的財富權勢都集中在這座城裏,長安人難免驕傲些,可越驕傲他們表麵上就越對外麵來的人客氣寬容,因為他們要表現自己的風度,而且他們確實是群很有風度的家夥。”

    “可是有驕傲不表現出來,換誰都會憋的慌,那長安人怎麽辦?……他們說話!從馬車行到部衙門子,所有長安人都極擅長的閑嘮,上到皇室秘聞下到青樓佚事,仿佛天底下就沒他們不知道的,當然他們最喜歡的就是以一種風輕雲淡的口氣去說天下諸國或是大唐諸郡的戰爭人事,好像他們每個人都是宰相一般。”

    趙寒煜和西門光都笑出聲來,這表明他們被慕容千帆這番話逗的確實很開心。

    先前在城門洞裏被檢查沒有出現劍毀人亡的慘烈畫麵,眾女將兵刃統一交由蘇萱保管,用一張大布包裹起來,那位話癆軍士便把她們放行,沒有做任何刁難。

    唐人尚武,要他們手頭沒有幾把趁手的家夥,這比要了他們親命還痛苦,所以帝國對這方麵的管製向來很寬鬆,長安城門口接受檢查,城內沒有禁止佩劍,除此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之外便再也沒有任何限製。

    至於你走進城後會不會持劍行凶,沒有人會管你,長安府不會管,軍部不會管,就連深宮中那位皇帝陛下都不怎麽關心這些事。

    趙寒煜習慣了山門的生活,內門每到夜裏除了自己居住的院落之外便再也看不到任何燈火,除了鳥叫蟲鳴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所以暮時進入長安城,他本以為會看到一座安靜將睡的城池,卻沒有想到入夜的長安城依然是……

    無處不熱鬧。

    滿街燈火把平坦的青石路麵照耀的有如白晝,街上行人如織,或駐足攤前或指星看天,駐足攤前的男女應該已經在一起,而指星看天大約才剛剛開始勾搭的過程。

    唐人的穿著尤其是長安城裏唐人的穿著都偏簡單樸素,一身緊袖短襯平履顯得格外利落,偶有廣袖男子,袖口也截的極斷,雙手懸在袖外,應該是為了方便拔出他腰間鞘中的利劍。

    有穿著青衫的男子佩劍而行,長須在夜風中飄拂,看上去就像是個不世的劍客,然而看到街畔有雜耍,那人也會停下來和一群大姑娘擠在一處瞪著眼睛緊張地看著,然後拍紅了手掌大聲叫好,可當雜耍藝人收錢時,他又回複了不世劍客的冷酷模樣,意思是說要掏銅錢那等醃臢物是斷斷不能的。

    長安女子的打扮也很簡單樸素,換個詞就是叫清涼,再換個詞大概便是裸露,在這春日初暖時節,街上看到的婦人少女竟都將手臂裸在紗籠袖外,更有些嫵媚少婦竟是大膽地穿著抹胸上街,胸口那片白嫩煞人引人注意。

    街道上,袒著胸口的蠻人係著酒囊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戴著翅帽的大唐官員捋著胡須,熟門熟路地穿梭在各酒肆青樓之間,來自四麵八方的商人在樓上倚欄觀星飲酒,不時將故作豪邁的笑聲傳到街上,不知何家宅院又傳來一陣絲竹,旋律悠揚。

    整個世界的財富風流與氣度仿佛都集中到了長安城中,熱烈地令人興奮,濃鬱的令陶醉,壯闊和溫柔依偎並存,刀劍與美人兒相互輝映。

    趙寒煜、西門光以及眾女,心神搖晃行走在這片燈與人的海洋之中,那副怔然讚歎的模樣像極了慕容千帆口中的鄉巴佬。

    畫眉的青雀頭黛,塗臉的香粟迎蝶粉,玉簪粉和珍珠粉,那個叫玫瑰膏子的東西就是胭脂?那個小瓶就是傳說中的花露水嗎?

    隱湖眾女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街邊攤上的瓶瓶罐罐,覺得有些走不動道了。

    有個小娘子腰肢搖曳在眼前走著,那裙裾下豐盈的臀兒怎麽這般彈?有梳著垂尾辮的青春少女格格笑著從身旁擠過,那淡淡體息怎麽像蘭花?在那些在攤畔隨男人挑選花枝的媚麗少婦,你為什麽要拋媚眼,難道是覺得那少年有些可愛?

    慕容千帆開心地看著四周,渾然不記得幼年時的長安竟是如此風景別致的地方,覺得自己也有些走不動道了。

    走不動路了那便慢慢走著,街道終於變得清淨了些,然而還沒有得這兩位邊城來客稍微平靜些放鬆心神,隻聽得前方不知道是誰一聲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大喊,呼啦啦啦,從四麵八方不知湧出了多少長安百姓,把前方某個街角堵了個嚴嚴實實。

    “決鬥啦!”

    隔著黑壓壓的人群,隱約能夠看到兩名腰間佩劍的男子正仇恨地盯著對方,兩個人的右袖都被劍割下來了一片,扔在兩人間的地上。

    世界變得安靜了下來,所有看熱鬧的民眾都緊緊地閉上了嘴,保證決鬥的公平性深入每個唐人的血脈之中,即便是看熱鬧也有看熱鬧的規矩。

    “決鬥的規矩是割袖代表挑戰,如果你接受,就把自己的袖子也割一塊下來。”

    慕容千帆招呼眾人向人群外擠去,向他們解釋道:“這種決鬥叫活局,隻要分出勝負就好,還有一種不死不休的決鬥叫做死局,需要經過官府確認。死局的挑戰者要在自己的左手掌裏割一刀,如果對手接受,也要做同樣的動作。”

    “能不能不接受?”隱湖徐蕊問道。

    “當然可以。”慕容千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拍了拍身上確定沒有小偷光顧,繼續說道:“隻不過有時候人,尤其是男人很容易變白癡的,比如為了女人啊愛情啊尊嚴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發狂的時候。”

    眾人擠出包圍圈,趙寒煜不解問道:“我們為什麽不留下來看?我記得在路途中時你很喜歡看熱鬧,人家殺個豬你都可以看半天”

    “殺牛殺羊看的多了,殺豬可是從來沒見過,這麽稀奇當然要仔細看看。決鬥這種事情,長安城裏哪天不發生個幾起,要看的話以後有的是機會。”

    慕容千帆平和說道:“而且這裏是長安城不是益州,我隻想老老實實進院讀書,可不想惹出什麽麻煩,從今往後啊,我們就要像兩條狗一樣,把尾巴夾起來做人。”

    西門光搖了搖頭,死活不相信這家夥能做狗,而且還是忍得住氣的那種。

    此時,隱湖眾女也逛得差不多,蘇萱過來向四人告辭,並再三邀請聽雨齋一敘,隨即離開。

    慕容千帆看看老柯,說道:“柯叔,累了,咱們找間客棧休息休息。”

    三人無異議。

    老柯熟門熟路,帶三個少年行了不遠,進了一間叫做“鴻賓樓”的客棧。

    進到大堂,趙寒煜和西門光便被內裏的富麗堂皇所震懾,尤其是後者,嘴巴半天合不攏來。

    老柯負手站立一旁,靜靜的觀察整個堂館。

    慕容千帆一屁股坐在堂前太師椅上,四仰八叉的吼道:“小二!四間上房,好酒好肉的搞一大桌,弄得精致些,少爺有賞!”

    趙寒煜與西門光對望一眼,均覺丟人,大是不妥。

    慕容千帆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二人,說道:“難道你們不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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