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南巡第一站---濟南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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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您?額娘是不是您命人動的手?”

    聽了胤禟那滿是憤懣的質問,宜妃的柳眉上聳,一雙丹鳳眼更是充滿了失望。疾步的走到胤禟的跟前,揚起蔥白的玉手向著那張絕美的俊顔去也,清脆的‘啪’聲也隨之響起。

    “額娘……”

    “你可知曉現下你在跟何人說話?”宜妃身子因著怒氣而有些微微顫抖,怒視著跟前那個讓她著實失望的兒子。

    臉上火辣辣的灼燒感,以及口裏那逐漸彌散的血腥味兒,提醒著胤禟方才自己經曆的事情,可他仍是不肯放棄,目光堅定的看著身前的宜妃,再次開口道:“額娘,窘境是不是您?”

    對於胤禟的再次質問,宜妃的身子搖晃了幾下,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人,向後退了幾步,灰心的道:“你!”

    “額娘,額娘您千萬別動氣,小心傷了身子啊。”董鄂黎萱站在宜妃的身側攙扶著她,一麵出聲安慰著,一麵用手為其順著氣兒,爾後,看向身前的胤禟,“貝勒爺,您豈可如此?瞧瞧額娘都被你氣成何樣了?還不快給額娘陪個不是。”

    “額娘,兒子再問您一次,她墜湖,可與您有關?”

    胤禟不但沒有聽進董鄂黎萱的話,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質問宜妃。這讓宜妃心中的怒氣陡然直升,一把推開了身側的董鄂黎萱,疾步走到胤禟的身前,仰頭看著比自己高上一個頭的兒子,“是本宮,如何?你想如何?胤禟!”

    聽到宜妃的親口證實,胤禟難以相信的倒退了幾步,絕望的看著宜妃,“為何,額娘?為何您就不能放過她?木蘭秋狄那次她就險些喪了命,這次您仍是不肯放過她?非要置她於死地?難道您就不念一點情誼的?她可是您的救命恩人呐,額娘!”說完,胤禟那雙漂亮的丹鳳眼中難掩心痛之情的盯著宜妃,仰天長嘯。

    “啊!”

    “嘭”的一聲巨響過後,董鄂黎萱身旁的八仙桌碎了一地。就在她還驚魂未定之時,胤禟黯然的轉了,向著門外走去。黎萱跟在胤禟的身後,喚道:“貝勒爺,您的手……”

    無聲的反抗才更讓人堵心。

    沒有得到胤禟的回複,黎萱麵上難掩失望之情,期期艾艾的走回了雙泉院的堂屋。

    扶著宜妃坐到榻上,端起小桌上的茶杯,小心翼翼的置到她的麵前,“額娘……”。宜妃撇頭看向身前給自己奉茶的人,胳膊一掃,就連人帶茶杯一並掃到了地上。

    董鄂黎萱見狀連忙跪倒在了宜妃的跟前,囁嚅的道:“額娘……”

    “別以為你幹的醜事就真沒人知曉!”

    董鄂黎萱一聽宜妃的話茬兒,當即就明了事情已經暴露了,忙向著上首人磕頭,抽泣道:“額娘,妾身,妾身當真是忍不下這口氣兒了,這才豬油蒙了心,做下了如此醜事,額娘,妾、妾身……”

    “行了!起來吧。”

    緩緩的自地上爬起來,董鄂黎萱抻下斜襟上的帕子一麵拭著眼角的淚水,一麵近乎於哭訴的口吻對宜妃道:“額娘,您有所不知啊。那耿氏就是個狐媚子,不但迷了貝勒爺的心誌,更是與貝勒爺在假山的山洞中行那些個齷齪事,妾身可是親眼瞧見的。這般醜事若是讓萬歲爺知曉了,貝勒爺定是會遭罪的!所,所以妾身才差人將她推進了湖裏,這妖女可萬萬活不得呀,額娘!”

    聽了董鄂黎萱的一番言語,宜妃那雙美麗的丹鳳眼中閃爍著若隱若現的狠戾,暗暗抓緊小桌的桌角,目視前方道:“你說的對,這種狐媚子絕不能留。如若不然,老九就毀了。”

    “額娘說的是,絕不能留。”董鄂黎萱見眼下宜妃與自己心意相通,不禁更為賣力的添油加醋起來。耿氏,我就讓你知曉知曉,與我董鄂黎萱爭搶男人是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天溪園內,此時的康熙大帝正悠閑的臨著字,“李德全,前麵何事啊?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回萬歲爺,是雍親王的侍妾不幸墜湖了。”

    筆杆不禁一頓,爾後便又如行雲流水般的動了起來,濃黑的劍眉微蹙了一下,很快的便恢複如常,慵懶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又是上次的那個?”

    “正是。”

    “……”

    而此刻的永豐堂內異常的忙碌,氣氛也甚為凝重。就連見慣了大仗勢的蘇培盛,這會兒子都縮進了一個犄角旮旯處,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

    “如何?”沙啞低沉的聲音在永豐堂的臥房內回響。

    劉太醫抖著身子自床邊起了身,不敢看向上首之人,垂著頭,低聲答道:“寒氣不退,漸入五髒,怕、怕是……”

    “怕是如何,說!”

    “怕是今夜都很難挺過去。”

    對於劉姓太醫的話,胤禛那漆黑的雙瞳緊縮,別過頭看向拔步床上麵色蒼白的人,攥緊了雙拳,回過頭看向劉太醫,“若是她挺不過去,你且瞧著辦吧。”

    耳邊傳來的言語使劉太醫的身子一哆嗦,便癱軟到了地上,攀住胤禛的雙腿,顫抖著道:“微臣,微臣還有一方未用,隻是此方甚是凶險,貴主兒的身子太過柔弱,微臣怕、怕……”

    “用!”

    “喳……,喳,微臣,微臣這就去辦。”說罷,劉太醫再也顧不得何謂顏麵了,連滾帶爬的出了永豐堂。

    不多時,就瞧見劉太醫領著幾個奴才將木盆抬進了永豐堂的臥房,爾後,又向他們吩咐了幾句,奴才們便腳底生風般的匆匆出了永豐堂。而劉太醫則留在了臥房內,將方才帶來的幾包藥材盡數倒進了木盆後,這才哆哆嗦嗦的走到胤禛的麵前,“王、王爺,微臣已備妥了。”

    胤禛扭頭看著身旁的大木盆一眼,又看回了身前的劉太醫,“劉太醫,這是何意?”

    “回稟王爺,貴主因著寒氣在體內四竄,寒氣漸入五髒,需及時將體內的寒氣祛除。然,眼下貴主的身子甚是孱弱,本不應采用如此烈性的做法,但如若不用此方,貴主恐怕……”

    “行了,直說。”

    聽出了胤禛的急切,劉太醫抖著手拭了拭腦門子上的汗,“貴主要泡在滾燙的熱水中,直至明日天明之時,若是到了那時寒氣盡去,貴主性命無憂,若是到了那時,仍是未見好轉,微、微臣也沒法子了。”

    胤禛看了看眼前的木盆,又瞧了瞧床上昏迷不醒的耿寧兒,擺了擺手。蘇培盛一見,當下明了的主子的心意,快步走到劉太醫的身前,躬身在他的身邊低語了幾句。爾後,劉太醫便退出了臥房,留守在永豐堂的堂屋內。與此同時,方才出去的幾個奴才提著幾大桶還在翻滾的熱水,邁進了臥房。蘇培盛吩咐他們將水倒入木盆中,便打發他們走了,爾後吩咐永豐堂的一眾奴才忙活起來。

    如此一來,最終臥房內隻剩下了胤禛與耿寧兒兩個人。胤禛漫步移到拔步床前,撫摸著她那滾燙的額頭,眉頭一緊,便俯身將人抱了起來,走到了木盆的旁邊,將人輕放於其中。而此時的耿寧兒,周身的瑩潤肌膚因著滾燙的熱水而變得通紅,身子更是因著無意識而漸漸的沒入水中。於是,看到這一幕的胤禛,眉頭不禁凝結了,抬手解開了盤扣褪/盡/衣/衫,抬腿邁進木桶之中,擁住了正在不斷下滑的嬌小身/子。

    身上傳來火辣辣的灼燒感使胤禛暗自咬緊了牙關,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痛楚,胤禛低聲喚道:“蘇培盛。”

    聽到主子的傳喚,蘇培盛麻利兒的自堂屋進了臥房。這一進臥房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驚駭,楞了一下,連忙跑到木桶前,跪了下來,焦急的道:“王爺,這水可都是剛剛燒的,提來時都還滾著呢。您這身子可是萬金之軀啊,豈可,豈可這般不珍惜,王爺,奴才求您,求您老了,您快出來吧,這萬萬使不得啊,使不得。”

    “嘶”忍著那有些鑽心的痛楚,胤禛費力的對著蘇培盛道:“蘇培盛,你、你在這兒候著,隨時加水,絕不能讓水涼了。”

    “王爺,您可是萬金之軀啊,使不得,您快出來吧,王爺……”

    “你隻管照辦即可!”

    “王爺……”蘇培盛知曉主子拿定了注意,是任誰勸說也沒用了,隻得杵在臥房的門邊時刻備著將剛燒好的熱水注入木盆中。

    而此刻昏迷不醒的耿寧兒則在自己的‘噩夢’中掙紮著。體內的精氣兒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抽離,耿寧兒覺得自己的眼皮甚是沉重,眯著眼想要看清身前那模糊的身影。意識又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她彌留之時。她的弘晝離她而去了,身子也沒有任何氣力的癱躺在床上,心心念念的全是那個人。可直到她咽下最後一口氣,他也沒出現在她麵前的那一天。

    她努力想要睜開自己的雙眼,想要看清立在身前的模糊身影,可不論她怎麽努力,仍是無法看清那個身影,就在她快要吐出最後一口氣之時,她卻感覺到食指傳來的絲絲涼意。

    “胤禛……胤禛,為何你不來?為何、為何你不來看我?胤禛,為何不來救我?”

    本在閉目養神的胤禛,忽聞懷中那細若蚊絲的低喃,身子不禁怔住了。

    抬手抹去她額頭上的汗水,胤禛輕拍著耿寧兒的背,低聲呢喃道:“我在,別怕,寧兒,我在。”

    眯著眼,耿寧兒覺得在無盡的黑暗中,正有一雙手向自己伸來,隨著這雙手周圍的黑暗也漸漸的消退了。看到到此,耿寧兒努力的將自己的手伸向那雙伴隨著光芒的大手,爾後,自己的食指上多出了一鳳血石的戒指。身子猛然一個機靈,耿寧兒拚盡全力想要睜開自己的雙眼,她想要看清給自己這枚戒指的人,究竟是何人之時,身子便被強烈又刺眼的光芒給包裹了起來。

    身子一個機靈,耿寧兒猛然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眼前赫然出現卻是一片片的紅色。迷茫的耿寧兒不禁抬起了頭,卻正好對上了胤禛那雙深邃不見底的雙眸,“醒了?”

    聽到他特有的低沉沙啞,耿寧兒才算真正的回過了神兒,環視了四周,很是不解眼下的狀況,“王爺?”由於昨日的高熱,此刻耿寧兒的聲音不再是素日裏那如清泉一般,而是有些幹澀與嘶啞。

    見懷中的人終於清醒了過來,胤禛心中鬆了口氣兒,起了身,將人抱到了拔步床上,吩咐雲惜為耿寧兒更衣,自己也由著蘇培盛更起衣來。

    待二人更衣完畢後,劉太醫被蘇培盛恭敬的請進了臥房。

    劉太醫謹慎的為耿寧兒把了把脈,又翻看了她的眼瞼,最後又仔細的端詳了她的麵色後,這才向胤禛回了話,“貴主身子已無恙,寒氣也已消退不少,剩下的隻需服藥悉心調理,即可將體內的寒氣除盡。”

    “蘇培盛,跟劉太醫去抓藥吧。”

    “喳。”領了命,蘇培盛麻利兒的幫太醫收拾好,跟著劉太醫去也。

    躺在船上,耿寧兒思索著。她被人給推進湖裏了,之後的事情她便不知曉了。但方才看到胤禛懷抱著自己坐在木盆中,他的身子盡是被灼傷的紅,是他救了她?那夢中伸向自己的那雙大手會是他的?

    瞧著床上那個直愣愣的盯著自己的人,胤禛憶起昨晚她的囈語,心情頓時舒爽不少,嘴角微揚,徑直的走到拔步床的旁邊,輕聲道:“好生歇著吧。”

    “王爺,方才……”

    “莫要說話,好生歇著吧。”說罷,胤禛示意雲惜為其梳洗了一下,便走了出去,陪著康熙爺出門巡視去了。

    ***

    “寧兒,你那日為何會去湖邊?又是怎麽墜湖的?”坐在馬車裏,兆佳容凝瞧著麵色有些蒼白的耿寧兒,不解的問道。

    對於容凝的疑問,暗暗的歎了口氣,將手中的書放下,看著她,“不是說了很多次?天氣太悶了,去湖邊納涼。”

    “可你原先都不喜歡出門,隻願窩在院中。”

    “……,容凝如果你懷疑的我答案,那麽你問出來又有何意義呢?”耿寧兒聽著兆佳容凝的質疑,感覺自己的頭突突的跳痛,不禁抬手柔起了自己的太陽穴。

    她不想讓兆佳容凝摻乎到自己所處的漩渦之中,因著前方的凶險連她都無法預測的,因著那個暗處之人,她到現下也沒能最終鎖定。所以她不能告訴她真像,因為依著她的個性,她絕不會坐視不理的。那麽最後她極力隱藏的事情就要暴露了,雖然眼下也跟暴露沒多大區別了,但是,畢竟沒有真憑實據。

    低低的歎了口氣,耿寧兒方又憶起胤禛來。對於湖邊胤禛與胤禟的衝突,她醒來後聽容凝講述了一遍,大概也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了。隻是有一點到現下,她都未曾想明白,那便是胤禛的態度。

    按道理來說,那日胤禟的表現,明眼人都能看出個門道,她不覺得胤禛如此深沉之人沒有看出來。可,他到現在都沒有說過湖邊的事情,也從未問過她與老九之間的關係。這點是耿寧兒左思右想也沒能想通的地方。

    想到此,耿寧兒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想起之前在濟南府養病時,行宮中的流言蜚語,她的頭就如針紮般,心中不斷的哀嚎,哀嚎著老九的衝動,更哀嚎著自己的衝動。

    於是就在耿寧兒心中不斷懊悔與反思之時,康熙大帝的鑾駕緩緩的進入了紹興府。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空難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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