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羊入虎口的百合

    牟萬財不好意思地說：“我心裏揣著既能滿足權利地位，又能得到利益的貪欲而找到了那位校長。當我把好處費提出來的時候，他就立即表態可以幫忙。隻要我們的錢能到位，第二天就可以帶我去見他所說的那位可以通天的能人。”

    “可以通天的能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是徐前吧！”高海想了一下，又覺得徐前隻是一個局長，好像沒有通天的本事吧。

    “沒錯！就是他！當我拿出了村民們給他的辦事費用之後，那位校長就帶我去見了徐前。可當時他還是一位小科長，我一開始還不相信他有這個能量。但校長小聲地告訴我，徐前的父親是咱們蘭海省的常務副省長。他的父親就是大半個天，那還不能算是通天嗎？這種高官的權利，你說能不能辦得了這個小事呢？”

    高海忽然就想到蘭海省確實曾經有一位副省長是姓徐，可是他在幾年前就退居二線了啊。而且還聽說在去年突然病死在醫院，當時在蘭海的新聞上還報道過此事。

    “可是你講了這麽多，我也沒有聽出徐前與百合有什麽瓜葛啊？”

    牟萬財“唉”的一聲，說道：

    “再說下去，才是徐前與百合的仇恨關係，才是她真正被害的原因啊......”

    牟萬財的表情十分豐富，就這一刻鍾的談話時間裏，在他的臉上輪番表演了喜、怒、哀、樂的這些表情。而現在，他的臉上卻又表現出有些沮喪的神情，好像是苦大怨愁地繼續說道：

    “徐前這個王八蛋，他就不是個東西！我和校長好不容易地約見了他，可是他連招呼都沒有和我打一個，讓我足足在外麵站了四個小時，卻隻等到了一句話。

    ‘你這事難度太大，還一下子要辦十二個孩子的戶口。實在是不好辦啊！‘

    他說完之後，就把我打發走了。所以我就又找了校長，希望他能再出點力，畢竟我已經給了他好處費了，總不能就一句話把他打發了吧！”

    高海看著牟萬財的表情，感覺他有些異樣，鼻子總是一抽一抽的，好像聞到了什麽味道。而他自己也試著聞了一下，卻沒有發現什麽氣味。

    “校長告訴我，徐前這個人的胃口比較大。看你又不像是能拿出多少錢的主，所以他有可能不太想辦這個事。我就問他，辦理這些孩子的戶籍到底需要多少錢呢？校長說他給百合辦理戶籍時用了十萬元才成功的，至於你們去辦理估計徐前至少開價十五萬吧。

    我聽到這個價位頓時就蒙了，一個孩子就需要十五萬，十二個孩子那得多少錢啊。而據我所知全村子就算砸鍋賣鐵也湊不到三十萬啊！那個年代的錢本來就值錢，哪一家哪一戶也湊不到十五萬元，甚至就連一萬五都很難啊！我立即回村裏說了此事，村裏的人也是望塵莫及啊！

    一轉眼，就到了百合放暑假的時候。全村裏的人都看到百合拿著身份證和戶口本，心裏直癢癢。所以全村人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籌錢辦戶口。

    在那個暑假期間，我們全都來到了市裏。老老少少的村民紛紛都去賣血，有的人更是在一個月裏賣了十多次，差點死在了獻血站。可賣血又能賺多少錢呢？所以我們還在市裏沿街乞討，撿破爛。體格好的村民就在工地裏當苦力，就連十三、四歲的孩子也和大人一樣去當苦力，甚至是賣血......”牟萬財說到這裏聲音有些哽咽了，眼中不由自主地流淌了幾滴眼淚。

    就連高海和張達也是眼淚含眼圈的低下了頭。他真的沒有想到在這荒無人煙的木島裏，曾經還發生過這麽多激動人心的感人事跡，而當年那些村民們的唯一願望就是讓孩子們能夠上得了學，能有資格考上大學，能有作為一個正常人都應該會有的一張戶籍紙。為此他們不惜變賣家產，不惜抽幹自己身體流淌的生命之血，耗盡他們的全部力量，甚至是他們的生命。卻隻是為了這些孩子們的將來，為了木島的未來......

    “村民們在那個暑假裏砸鍋賣鐵地一共湊齊了五十多萬，然後滿懷希望的交給了我，讓我想辦法也要辦成四個孩子的戶籍，不夠的話他們繼續賣血去。我手裏拿著村民們的血汗錢，那可真的是他們的血汗錢啊！我為此而留下了平生第一滴眼淚，發誓一定要辦成此事！於是，我和百合提前半個月就回到了蘭海市，準備去見徐前。”

    “你們提前回來了！”

    高海驚訝地問道。而在當時，他曾經與百合約定接她的時間是開學頭三天啊！所以他那時候在約定的時間裏，獨自一個人在碼頭上足足等了百合一個星期。

    “是啊，百合很想給你一個驚喜！所以就沒有跟你打招呼，提前回來了！可惜不巧的是，因為在海上他們遇到了暴風雨的天氣，所以在回到蘭海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在十年前去你們學校的公交車七點之後就沒有車了，因此我與百合就像無頭蒼蠅似得到處找出租車。可那個時候就連出租車也少的可憐，我們倆一直待到晚上八點多也沒有找到車，可把我們急壞了。

    就在這時，徐前不知從哪裏開著桑塔納車突然地鑽了出來。而且很意外地向我打了招呼，並且願意送我們回學校。可是他的眼神卻一直瞄著青春靚麗的百合，而我卻稀裏糊塗地答應他先解決肚子的溫飽問題，然後再回學校去。

    百合一開始當然很不情願了，她的心裏很著急去見你。可我卻說徐叔叔是給你辦戶口的恩人，也是咱們村其他孩子的希望。咱們鄉下人哪有機會去請人家吃飯呢，應該好好地感謝人家，也借此機會與他談談其他孩子的戶籍問題。”

    高海聽到這，瞪大了眼睛問道：“她同意了吧！”

    牟萬財默默地點了點頭，唉聲歎氣地低下了頭。

    “那是羊入虎口啊！

    你，你這麽大歲數連這一點事都看不出來嗎？那個徐前明顯是不懷好意的請你們吃飯，隻要百合去了，那還能有好麽？

    百合年輕不懂事，不知道這種事的利害關係。

    你，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還是你根本就已經看出來了，就為了保住你村長的位置，而故意地做通百合的工作，然後就默許徐前的胡作非為呢？”

    高海頓時氣得一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讓他就地躺倒下來。牟萬財蜷縮在地上，痛苦地哭了起來。

    “我也是被逼的啊！村民們一個個都為了孩子們的戶籍問題而紅了眼，就差賣自己身上的肉了啊！就連百合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任的老村長。他都讓我不惜一切的代價辦下此事，不然愧對木島的村民啊！你讓我怎麽做啊？我的女兒要是徐前能看上的話，我tmd也是要貢獻出去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