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謊言

    高海的思緒翻滾，想起與百合的往事如過眼雲煙，是那樣的痛心疾首，而又對自己沒有保護好百合的安危，悔斷肝腸。對徐前以及牟萬財的行為痛恨到極點，對木島的村民又是咬牙切齒，甚至對她的父親也是恨之入骨。

    他眼看著牟萬財像瘋子般地倉皇逃走，但他並沒有去追，而是非常疑惑地看向張達。張達也對牟萬財剛才的神情和動作而感到非常地驚訝，不解地與他對視了一眼。

    “他怎麽像著了魔似得呢？”張達自言自語地說。

    高海搖了搖頭，也表示了不明所以。他猛然地看向側麵的山頂，張達隨即也跟著看向那裏。烏黑的崇山峻嶺死寂般地屹立著，沒有任何的生息，更沒有令他們恐懼的或者是他所期盼的白衣女人出現。

    但在這潮濕而又腥臭的空氣中，他仿佛聞到了一股細微的花香氣息。不是很明顯的能嗅到，隻是一絲的氣味隨風而過。

    “你聞到花香的氣味了嗎？”張達先是問了他一句，他感到詫異。

    高海的嗅覺雖然趕不上緝毒犬的鼻子靈，但這項本領在警隊裏也是數一數二的。他曾經在一輛裝滿各種臭不可聞的生活垃圾車裏，發現過一把沾過血腥的匕首。當然這也是因為他的職業關係，經常會接觸血腥刺鼻的味道，所以會敏感一些。若換成其它的氣味也許未必會這樣的靈敏。

    但是剛才那一絲花香的氣味，絕非能是平常人可以輕易地察覺到的。這個張達有些古怪。一個既能喝酒又愛抽煙的人，本來嗅覺和味覺就有些遲鈍。怎麽會聞到連他都很難嗅到的一絲花香氣味呢？

    除非，張達是知道一定會有這股氣味出現。

    “我沒有聞到啊，你聞到了嗎？”高海故意這麽回答的。

    張達皺了一下眉，緊了緊鼻子，說：“難道我是產生錯覺了嗎？剛才牟萬財發瘋的時候，我真是聞到花香的氣味了，而且很刺鼻啊？不過，現在怎麽一點兒也聞不到了呢？真奇怪！”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不定，好像隱瞞著什麽事。

    高海不想再和他糾纏這個話題，於是說：“算了吧，反正我也聞不到。可牟萬財怎麽跑了呢？”

    “鬼才知道呢？他還不是做了虧心事，遭報應了唄！”張達瞧不起似得說道。

    “哼，他確實該死！”高海咬牙切齒地看著牟萬財逃跑的方向。

    張達冷笑了一下，說：“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牟萬財剛才隻說了一半的真話，另一半純粹是他自己胡編的。特別是百合以後的事，他竟然一字未提！”

    “他說的話全是假的嗎？”

    “也不能這麽說吧？其實大部分都是真的。但牟百合被迫去見徐前，其實是他騙過去的，而且還是他主動找到徐前，然後卑鄙可恥地獻上百合的。而那些村民的錢，其實大部分都進了他的腰包。無論是百合還是村民以及不知道什麽情況的糊塗父親，都讓牟萬財給騙了。”

    “啊，你說什麽？”高海在霎那間就愣住了。

    “這些都是徐前告訴我的，而且百合確實是他給藏起來的。因為當時百合一直在想方設法的逃掉，沒有辦法，他隻能將她藏到偏遠的鄉下了。而十年前的百合之死根本就是一場瞞天過海的戲！這些我剛才在山上已經跟你說了一些。”

    高海默默地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承認張達在山上所說的好像是真的。

    張達惋惜地說：“牟百合在半年前仍然是被別人害死的，但到底是誰幹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她的死訊，我還是聽徐前說的。他還說可惜了這麽漂亮的女人，他都一直把她當花瓶供著，可是現在卻落得這麽個下場！”

    “你的意思是，百合早已經不在徐前的掌控了，而是跑到其他的地方。那她究竟為什麽而被殺害呢？”高海又重複地問了一遍。

    “你的這些問題，估計也隻有徐前能準確地回答你了。”

    高海想了想，看了一眼徐前所在的帳篷，說：“該他出場了吧？”

    張達譏笑了一下，站起身來，說道：“不知道他的心髒病還會不會再犯啊！”

    高海笑而無語。

    高海和張達一起來到了他們搭起的休息區。麵前有三個大小一樣的帳篷，看樣子每一個帳篷隻能滿足一個人休息的規模。

    張達撩開徐前所在的小帳篷門簾，看到徐前就像死屍般地躺在地上。

    “哎，徐前，徐前！”張達用腳踢了踢他的屁股，可是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旁邊散落著那一張張不堪入目的美女照片。

    張達大驚失色地喊道：“他，難道他真的死了？”

    高海探頭進去瞧了一眼，冷冷地說：“嗬嗬，他要是真的死了，我才高興呢？”

    “哦？”張達又進去瞅了一眼。

    “可他怎麽一動不動呢？”

    “哼，你見過死人還喘氣嗎？你看他嘴上的遮羞布還直煽呼呢。”

    “哈哈，這個徐前還會裝死呢？我去找一些水，給他澆個透心涼，你看怎麽樣？”張達捂著嘴，陰陰地笑著說道。

    高海憋著笑，對他舉起大拇指。

    “該死的張達，你就是個陰損的大猩猩，討厭的酒鬼。我不就是剛來到時候和你吵了幾句嗎？我還怎麽得罪你了！”徐前在帳篷裏氣的火冒三丈。

    “嗨嗨，誰要你在這裝死了，活該！”張達打開門簾，冷笑著說道。

    “我一點兒都沒有說錯你，你就是個泥腿子、土包子，打扮的再好也是個渾身土腥味的農民工，你一個破農民工永遠成不了大亨，成天還和富商們一樣人模狗樣的到處晃蕩，你有什麽本事啊！”徐前憋紅著臉，氣急敗壞地罵著。

    張達此刻好像是要爆炸的火藥桶，指著徐前嚷道：“剛才你說就說了，我也忍了，自己一個人去那邊消消氣。你現在還來埋汰我，我，我tmd踢死你得了！”張達上前剛剛想要去踹徐前，立刻被高海拉住。

    “張大哥，消消氣吧！我們還要問他事情呢，可別再讓他心髒病複發了。”高海扶著張達說道，他心裏明白張達為什麽不擔心與自己在半山腰聊那麽久了，原來當時他是被徐前氣走的，估計也是因此他就一直沒有說過徐前的好話，不過徐前的所作所為也不值得他讚揚。

    “心髒病複發那才好呢？你瞧瞧他那一臉猥瑣的色狼樣，這輩子沒有了女色就活不了。他就是靠老子活著的人，沒有什麽本事。成天過著花天酒地、歌舞升平、美女環繞的奢靡生活。還不停的抱怨著老天的對他不公平，抱怨著自己空有一身本領無用武之地。總認為自己是當國家主席的料，而他是什麽，就是色迷亂性的**貪汙官員，就連這兩點也是跟他老子學的。現在他老子都死了，自己還被紀檢調查，他還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耀武揚威的，瞧不起任何人，認為別人都是弱智。他自己難道不就是個社會的敗類嗎？”

    張達瞪圓了雙眼，口吐白沫地叫喊著，看這樣子要不是高海拉著他，他一定會吃了徐前。這也是張達積鬱了許久的對徐前的不滿和火氣，借此機會全部爆發。

    徐前仿佛剛剛遭讓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似得，一時瞪大了眼睛，呆在原地。臉色漸漸變得發紫，渾身直哆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