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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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湘南城牢獄。

    黢黑的環境裏,閃爍著拇指大小的燈火,映照在獄卒、官兵、囚犯們的臉上,顯得格外可怖。一陣陣淒厲的叫聲不斷從牢獄深處傳來,伴隨著皮肉撕裂的聲音,極為瘮人。

    高以從閉目跪坐,仿佛無動於衷。

    “你這賊廝,若是早些開口,老實交代,老子便給你一個痛快,否則,免不得要上枷吃頓飽的!”對麵的官兵聲色俱厲地喝到,眉心裏卻透露出一絲無奈與疲憊。已經審了一個時辰了,高以從卻絲毫沒有嫌犯該有的姿態,隻顧著閉目養神,以至於官兵現在連他姓名都還不知。

    睜開眼,有些譏諷地瞥了那官兵一眼,高以從又將眼睛閉上了,輕蔑之情就算那官兵再遲鈍也能察覺出來。

    有些惱羞成怒的官兵用力揮了揮手:“帶走帶走!看來,你這廝是鐵了心要嚐嚐鮮了!”

    幾個獄卒上前,擒住了高以從,將其拖走,按在地上:“爺,先上哪頓?”

    “來盤炒肉,開開胃口。”官兵戲謔地雙手抱胸,他見過不少這種一開始倔強不已的硬骨頭,但沒有一個能在刑求下撐下來,而欣賞那些所謂鐵骨錚錚的漢子們因為痛苦而變得扭曲的臉,以及他們低聲下去討饒的話語,是他私人的一個小癖好之一。

    那種將一個人活生生扭轉了態度,支配他們、強製他們的快感,實在是說不出的享受。無疑,在他看來,高以從便又是自己的一個好玩偶。

    所謂的炒肉,在這群獄卒們聽來,乃是極為尋常的一種刑法,便是打板子。拿五十斤重的桐木板子,照著臀股處用力地拍打,直到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為止。

    很簡單粗暴,也極其有效。

    和其他變態的刑法相比,炒肉的痛是開門見山的,並且,還能有觸目驚心的受傷場景,屆時,隻需給那些囚犯們一麵銅鏡,讓他們看看自己的下身已經辨認不清形狀,其震懾效果顯而易見。

    “一,二,三……”

    輕車熟路的獄卒們沒有耽擱多久,便一邊數著數,一邊輪流操著木板打著高以從。

    官兵大馬金刀地坐著,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隻是很快,他的笑容就慢慢消失了。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

    尋常人頭幾板子還能撐得住,但過了五大板,便會超出生理極限而忍不住痛呼。意誌力不夠的會立刻求饒,死硬一些的或許會破口大罵,但過了三十板,無一例外,都隻剩下苦苦哀求與淒厲的呼天搶地。

    高以從是他這些年來,第一個過了三十板還一聲不吭的家夥。

    “停手!”

    那官兵有些心疑:該不會……被活生生打死了吧?死了也就死了,但問題是,什麽東西都沒問出來,更不能取得什麽栽贓用的口供,上麵無疑會怪他辦事不力,這才是大麻煩。

    蹲下身,湊近了看,卻見高以從依舊精神抖擻,盡管已經冷汗滾滾直落,卻仍舊不吭聲。

    官兵有些害怕,因為,他看見那雙冷靜的眸子裏射出來的,是會吃人的光。

    “打……繼續打!”官兵顫抖著吼出來,為自己壯膽。

    “住手!”

    …………

    半個時辰以前,劉琦在湘南下榻的臨時住所。

    “子放,你可是想通了?”雖然不滿當時林牧的不給麵子,可見到他又重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新回來,劉琦還是高興的。

    林牧肅然作揖道:“劉公子,某出手相幫,隻不過處於義憤,不料公子竟因某拒絕出仕,對某的店鋪夥計下此毒手!”

    劉琦吃了一驚:“何出此言?”

    “劉公子不必再裝了!就在方才,一隊官兵闖入某的店鋪,強行帶走了管事高以從,原因說是某做的乃是黑心的買賣!某思來想去,唯有昨日所售龍壇與虎壇,價格略高了一些,想來定是公子著惱了,欲找某秋後算賬吧?”林牧情緒激動,大聲疾呼:“隻是,那管事不過聽命於我,奔走辦事,如今竟遭此橫禍!劉公子,此舉斷非君子所為,有種,衝某來便是!”

    “竟有此事?”劉琦慌忙勸道:“子放稍安勿躁,吾敢對天發誓,絕對與此無關!”

    “何以證明?”

    “吾現在就與子放同去牢獄之中,將那位管事放出來!”

    等到了之後,卻發現高以從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

    林牧之前的憤怒是在演戲,自己本來相當滿意這金雞百花獎影帝級別的演出,但如今目睹此情此景,卻真真切切發怒了。他雙目俱赤,眼中似是要冒出火來:“劉公子,何至於斯,何至於斯啊!”

    劉琦則是厲聲攔下了那幾位獄卒:“住手!”

    官兵見到是劉琦,慌忙行禮:“末將張應,見過長公子。”

    “受刑之人是誰?所犯何事?”劉琦語氣冰冷。

    “這……”叫張應的官兵半晌答不出來,他總不能說是有人指示他來個屈打成招然後取了證據對長公子您不利吧?

    林牧則是不理會他,上前去查看高以從的狀態,見人還活著,不由鬆了口氣:“高叔,此事委屈你了。”

    “沒事,姑爺。”高以從的聲音有些虛弱,勉強扯了扯嘴角:“這種傷不算什麽。”

    “不管是誰傷害了你,或是莊子裏的弟兄,某定會百倍千倍地討回來!”低聲一字一頓說出這番話後,林牧起身道:“劉公子,可否延請一位杏林聖手,救人要緊,餘事可以慢慢道來。”

    劉琦點點頭,示意身後的自己人幫忙將高以從運出牢獄,然後狠狠瞪了六神無主的張應一眼:“張應?很好,很好!某記住你了!”

    林牧一言不發,護著高以從離開了牢獄,眼中寒霜一片。

    “子放,此事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絕非我的意思,定是有人要離間你我二人。”劉琦從後追了上來,拉著林牧的袖子誠懇道歉。

    林牧再次不著痕跡地將手抽回,道:“看來此事誤會劉公子了,是某的不是。”

    “那,子放可否助我一臂之力,找出那幕後之人?”

    “這……也罷,先前是某錯怪衝撞了公子。為表謝罪,便同公子一起,找出幕後主使,嚴懲不貸!”其實,林牧早就聽了徐庶的勸告,準備借力劉琦了,今天這一番演戲,隻不過是為了打消之前拒絕的不愉快,反客為主罷了。

    劉琦大喜:“有子放相助,吾如魚得水也!”

    林牧菊花一緊,默默地又往旁邊移了一移,這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有什麽奇怪的癖好都不用驚訝,為了自己的貞操,還是稍微保持距離比較明智……

    至於牢獄內的張應,已經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完了完了,該如何是好啊……”

    半晌,他的臉色恢複了正常,咬牙切齒道:“一不做二不休,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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