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你真笨，馬來了都不躲開。”

    灰不溜秋的小女孩咧著嘴巴，指著男孩大笑不已。

    “我……我就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而已……”男孩麵紅耳赤地爭辯著，顯然對於自己的表現非常懊惱。

    當然，林牧的懷疑是，這小家夥該不會是被身邊這個小姑娘的顏值嚇傻了吧……

    雖說要積點口德，但是，這麽醜的姑娘，林牧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啊！

    對比一下當初的綠蘿，簡直就是天使與魔鬼的感覺。

    “禦律律！”

    他勒住韁繩，回轉過來，下馬道歉道：“真是不好意思，這馬是新馴的，不聽話，二位沒有傷到吧？”

    “灰姑娘”搶答道：“雖然沒傷到，可嚇到了，賠錢！”

    林牧：“……”

    這是哪家的丫頭片子？長得醜，嘴巴還不討喜，也不知將來哪家的小子會這麽倒黴娶了她……

    倒是被嚇傻的小男孩從從容容施禮道：“無妨無妨，反正沒事，這位大人切莫掛懷。”

    林牧見他善良可愛，又有禮有節，不禁高看了他幾分，不再認為這是個反應遲鈍的傻子了：“小郎君姓甚名誰，我看你頗有氣度，是家學吧？”

    “我叫馬良，字季常。”

    馬良？

    林牧差點以為遇見開掛的人，有神筆的那位了，還好忽然看見小男孩年紀小小的，眉毛裏卻是已經有點白色，這才想起“馬氏五常，白眉最良”的話來。

    馬謖的哥哥啊，也是諸葛亮的得力助手了，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上。

    可惜，還是個小孩子，拐走的話還不能當個即戰力。

    他心中一動，對了，他可是排行第四啊，前麵還有仨哥哥呢，沒準能夠弄來當個縣令什麽的。

    “既名季常，想必家中還有兄長吧？”林牧明知故問。

    “是，尚有三位哥哥。”馬良應該從小就是個厚道人，有一說一，放後世，很容易讀小學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跑。

    “方才驚到了你，是我的不是，我可隨你去見見你父母或哥哥，道歉一番。”

    馬良還沒說什麽，“灰姑娘”又嚷了起來：“喂，你怎麽都不問一下我？剛才若不是我，季常就要被你撞到了！”

    林牧無奈地轉向她，耐著性子道：“小姑娘，你又是誰家的呀？”

    可以說，在這個看臉的社會，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是黃月英，家父黃承彥，你聽說過嗎？”

    小丫頭自報家門的瞬間，林牧就覺得淩亂了。

    這個醜姑娘就是黃月英？

    真是難為孔明了，這都能下得去手……

    從二人還有子嗣這點來看，可以說是真愛無疑了。當然，不排除熄了燈都一樣的可能性……

    至於黃承彥，這個嘛，人家算是蔡瑁的姐夫，以及劉表的連襟，以目前林牧和他的關係來看，算是敵對陣營。

    他笑眯眯道：“聽過聽過，南郡名士嘛。”

    “哼，巧言令色鮮矣仁，總這麽笑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人！”黃月英傲嬌地鄙視了一番林牧，拉起馬良的手道，“季常，我們走，可別上了這個家夥的當！”

    “哦……”

    見倆小屁孩手拉手，並肩走，林牧瞬間風中淩亂了。

    我去，就這麽被拋棄了？

    “哎，等等啊！”

    ………………

    一個不大不小的雅室裏，空氣跟凝固了一般沉重。

    隻剩下“呲溜”“呲溜”的喝水聲，突兀地想著。

    沒辦法，跟黃承彥麵對麵坐著，不能不尷尬，隻好拚命喝水來掩飾。

    黃月英這丫頭確實太彪悍了，愣是喊著有人拐賣小孩子，生生將自己折騰進了她家裏，然後露出一個小狐狸的表情，當然，狐狸比她好看的多。

    黃承彥在問清他的姓名來曆後，很自然地，也沉默了。

    跟自己連襟的仇人對坐，好像，不可以太熱情吧，那就這麽趕人家走，好像也不對，於是就這麽僵住了。

    “林太守來此地，有何貴幹？”

    黃承彥總算慢條斯理地開口了，而且，開口就是問了很犀利的問題。

    他雖然是襄陽人，但一家老小目前都在南陽。對於忽然出現的林牧，自然得足夠警惕，不然，又開一戰，顛沛流離的戰亂生活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不愧是老江湖，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林牧尷尬地笑了笑道：“來……來……來說媒的！”

    他並不想就這麽在一個老人家麵前兜底，不然也太沒麵子了。

    “說媒？”

    黃承彥顯然也對這個答案很是錯愕，重複了一遍，確認沒聽錯後，這才結結巴巴道：“替誰說媒？”

    “自然是令女了。”林牧已然恢複了見鬼說鬼話的本真形象，一本正經道，“令女已經初長成，若不早點許下人家，隻怕……”

    剩下的話沒說去，相信黃承彥應該懂的。

    誰知，黃承彥卻重重哼了一聲：“膚淺！我黃承彥的女兒，豈是誰想娶就能娶的？還有，不早點許下人家又怎麽了？小女醜是醜了點，可勝在有德！無鹽尚能為後，月英又差她哪裏了？”

    好嘛，這下子，黃月英的陰影麵積是免不了的了。

    被親生父親吐槽醜，就跟作者君官方發綠帽一樣，再正確不過了。

    “我要說道的這個人，可不簡單。”林牧神神秘秘的，同時心中為諸葛亮慢慢默哀：兄弟，不是我坑你，是她爹真不想她嫁給普通人啊……

    “莫不是馬季常？”

    黃承彥嗤之以鼻：“馬氏雖良，但充其量也無非是個皓首窮經的迂腐文人罷了，豈能配月英？”

    “當然不是他。”

    開玩笑，今天剛認識的，要是也敢往台上領，誰家姑娘敢嫁？

    “司馬徽？”黃承彥繼續猜，然後自己給否定掉，“不成不成，太老了太老了，可不能委屈了小女。”

    “也不是。”

    林牧抽了抽嘴角，突然覺得，黃承彥也沒啥可敬可怕的了……

    “龐統？”黃承彥同樣皺了皺眉，“絕對不行！”

    不是吧，鳳雛都看不上？

    林牧好奇地問了句：“素聞此人之能，何以黃公不肯許之？”

    “因為他醜！”

    好吧，真是個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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