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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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江樓月有點疑惑地吐出一個字。一時想起,聽說趙遣鹿是因病,才再也不上戰場了。那個殺人如麻的沙場統帥,與此刻眼前孱弱的人,江樓月隻覺他們怎麽可能是同一人?
忽然響起開門聲,趙遣鹿側過頭去,看著門口。江樓月看著窗戶的方向,欲要趁此機會離開,卻被一隻手牢牢地抓住了。
不等江樓月皺眉不解的動作做完,室內唯一的燈火被吹滅。
“是誰過來了?”趙遣鹿淡淡地道。
來人走到幾步之外停下,似跪在了地上,“王爺,有消息傳來,張大人他們會在臘月二十三日進京。”
“知道了。”趙遣鹿道,頓了一會兒,見那人雖已起身,卻沒有離開,“還有何事?”
“王爺,您旁邊那一位,可是王爺的朋友?但若是朋友,怎地如此一身打扮,怕不是夜裏闖進來的賊吧?”這人道。
江樓月隻隱約能見得那裏站著一人,聽聲音是個男子,對方卻能看清她身上的打扮,目力如斯,武功必定也不會弱到哪裏去。
趙遣鹿笑了笑,“這也巧了,你不是一直想見一見,本王在護國大將軍府裏的人麽?她就是了。”
“是麽?那卑職當真要見一見的,閣下為國忍辱負重,實為我等之楷模。”這人說著,往前走了兩步,離江樓月兩人更近了。
江樓月看了一眼趙遣鹿,他竟真的在府中安插有殲細?!但他怎麽敢當著她的麵說出來?她感覺他對麵前這個屬下有點忌憚,他抓著她小臂的手,比方才更加用力。
江樓月眯了眯眼,好,暫且陪你演了這場戲,好歹你我之間還有交易在,你以後可別壞我的事。主意一定,江樓月隻輕輕一掙,就從趙遣鹿的鉗製下脫出來,看向麵前那人,“王爺,屬下久不在國中,已是孤陋寡聞得很,不知這位大人是?”
“禦前一品帶刀侍衛,向大人。”趙遣鹿道。
“原來是向大人,卑職失敬了。”江樓月抱拳一禮道。
向侍衛腰彎得更低,“不敢當,不敢當,都是陛下和王爺的隆恩。”他頓了一頓,又道,“想必閣下深夜前來,是有要事與王爺稟報吧?”
“當然。”江樓月道,“所以向大人是不是要回避一下,你知道,像我這樣絕對不能暴露的身份,身邊人一多,我心裏就害怕,唯恐連話都要說不清楚了,這豈不是在王爺麵前失禮?”
“那卑職……”向侍衛不料江樓月說話如此直白,這是要趕他離開呢,他方吐出三個字,卻是出手如電,一爪抓向江樓月。
頃刻間,卻聞得向侍衛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有什麽東西落在地上,發出細微聲音,像雨點落下一般淅瀝著。
江樓月故作一驚,有點惶恐地問道:“方才是向大人突然襲擊卑職麽?卑職武功低微,這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隻覺著有什麽惡心的東西向自己猛然靠近了,你知道,這旁邊就是四尊恐怖的彩俑,卑職膽小,總覺得他們會突然活過來似的,剛才還隻當是他們真的要來殺我了呢。向大人是不是受傷了,傷著哪裏了?卑職真是萬分抱歉,萬分抱歉。”
向侍衛的臉此時比彩俑和趙遣鹿都還要慘白,額上已滲著因疼痛與失血而來的虛汗,他立即封住了自己右臂的穴道,咬牙切齒地道:“方才是卑職莽撞了,卑職侍衛出身,遇著高手難免想要切磋一下,便想試一試閣下的身手,卑職實在是技不如人,還望王爺能準許卑職回去治一下傷。”
“去吧。”趙遣鹿淡淡道,“向大人對這次出使非常重要,可千萬要保重,有什麽需要隻管開口,什麽樣名貴的傷藥都不在話下。”
“卑職多謝王爺,卑職告退。”向侍衛說完,匆匆地退了出去。
江樓月待那向侍衛去遠了,似笑非笑地小聲道:“王爺,這你可是欠了卑職人情了。”
趙遣鹿不語,黑漆漆的屋子裏一片靜默。江樓月能看到他身影就在麵前,伸手輕碰了碰他的肩膀。不料他一下子就跪伏在地,身上持續顫抖著,像在竭力忍受著什麽,口中發出困獸一般的嘶啞低吼。
江樓月猶豫了一下,看向窗戶,跑了過去,已經踩在窗上準備跳出去了,但轉念想了想,算算日程,此時南邦使節團已經進入夕加境內了,名義上趙遣鹿就在那使節團中,若真是他在夕加境內出了什麽差池,就不再是什麽小打小鬧了,兩國必掀起戰事,又會有不少將士埋骨他鄉,百姓流離失所。
她回頭看著伏在地上一副要死不活的身影,跳下窗來,走到趙遣鹿身邊,將其拖著上樓找*。江樓月心裏腹誹著,我可還受著傷呢,你雖然不算太重,但也會扯到我的傷口的好麽?趙大公子,你欠我可欠大發了。
將趙遣鹿扔*,江樓月摸索一番,終於點亮了一盞燈,坐在一旁,隻覺背上有點濕漉漉的,翻了半個白眼,定是傷口裂開了,好在傷勢本就不嚴重。
她隻點了這一盞燈在旁邊的案幾上,看著*上不知在受著何種折磨的趙遣鹿,不近前去察看,隻在邊上坐著。她還沒好心到給他把脈,為他這發病的情形想辦法的地步。她隻是要等其清醒,好問他話。
但沒過多時,看著他臉上持續痛苦掙紮的表情,江樓月皺了皺眉,還是從身上掏出了止疼的藥丸來,倒了兩粒喂給他,他迷迷糊糊地咽下,漸漸地昏睡了過去。
趙遣鹿轉醒時,天還沒亮,他立刻警覺到房中還有別人,淩厲的視線逼過去,卻見江樓月正打著一個嗬欠。
“醒了?”江樓月隨意地道。
趙遣鹿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立即坐起了身來,難道她一直在此守著?
“你當真安插了殲細在將軍府?”江樓月迅速地問道。
“這隻是騙他的話。”趙遣鹿輕聲道,聽著還沒恢複過來。
江樓月直視著他,後者緩緩地靠在了牆上,“信不信由你。”
江樓月仍是審視著他,看著不像虛言。她查了這些時日,確實沒有在府中查到什麽南邦殲細的蛛絲馬跡。
“那個姓蕭的,你是如何弄到齊王身邊去的?”江樓月道,“無獨有偶,你能弄一個,難道不能弄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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