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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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日下午,江樓月六人終於釀好了滿滿三**壇的酒。她看著院子裏放了一地的大酒壇子,長長地呼了口氣,釀這些酒,雖然不及釀相思淚那樣慢工出細活,但這麽短的時間,要釀成這些酒,她也真是使上了所有釀酒的手段,不然這麽短的時間,還真是發酵不好。

    除夕夜,合家歡。對於將軍府來說,真是名副其實地全府上下一起吃年夜飯。

    江樓月說了,這些酒是府中自己釀的,今天除夕,才破例讓大家飲酒盡興,但明天起,禁酒令還在。眾人臉上滿是喜慶,她的話大家是聽了,也記住了,但隨即就開始熱鬧地說笑吃酒,之前沒劃的拳,怕是今晚要通通劃回來。

    諸葛昭陽跟江樓月等人一桌,他看著這院中,桌子幾乎都擺不下了,人來人往著沒誰嫌擠,府兵們更是笑得大聲,大家都不講什麽規矩,但看著讓人隻覺得安樂。

    江樓月端了一杯酒,對諸葛昭陽道:“如此佳節,先生何不以水酒遙寄,不管是遠方的親人,還是天上的故人,必能同感此心。”

    諸葛昭陽聞言,看著江樓月微微笑了笑,起身來走到一旁,舉杯向天,頓了頓,將酒灑於地上。他又滿上一杯,舉杯朝著一個方向,自己飲了此杯。

    與此同時,宮中也在舉行著盛宴。昨日,南邦使節團趕在了除夕前入京。

    大年初一,除夕守歲的人們睡得都很晚,有的更是通宵達旦,*歡飲。然而,直到除夕夜前,京城中又死了七個人,如果隻是無名之輩,大家又怎會知道呢,自然是京中的達官顯貴之流,可就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因為除夕盛宴的一派歡騰,被所有人都忘在了角落裏。但參加宮宴的人裏麵,包括康宣帝,都對這樣的事有了疑慮,並開始暗中調查。

    一聲清亮的斷裂聲,在這早晨裏顯得格外清晰。

    江樓月打著嗬欠路過,幾步之外的夜重華道:“你這裏的人不怎麽樣,連劍也不好。”

    江樓月帶著一點困意道:“你若是閑得慌,你就到旁邊去練劍好了,那邊那麽多靶子。”

    一旁的王東破很是慚愧地看著江樓月,後者道:“王叔,別理他,你是個軍人,他是個野人。”

    王東破聞言挑了挑眉,其實府上的府兵雖然還保有軍籍,但自從劃入將軍府轄下,就已經是將軍的私兵,說得大逆不道一點,私兵隻聽主子一人差遣,皇命都要靠邊的。所以真要說起來,他已不算軍人。不過將軍府不比其他,對府兵們的訓練,一律都是按軍中規矩,不容半點水分的。

    今日江樓宇不必去國子監,但跟王東破習武這一項,江樓月卻不許他落下。江樓宇練完武前腳剛走,夜重華就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硬要跟王東破切磋,結果就是二十個回合後,王東破手上的劍被其徒手折斷了。

    江樓月要去給蘇弗請安,抄了演武場的近路,這便恰好見了劍身被折斷的一幕。她看了看王東破,見後者沒有受傷,心知夜重華還算有分寸,大年初一的,就不與之計較了,反而是夜重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江樓月道:“你難道還想跟我打不成,我的武功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別沒事兒找事兒,你當真技癢,我找件事與你做如何?”

    夜重華不置可否,冷冷道:“何事?”

    江樓月指著後街的方向道:“將軍府後門對麵,有一所宅院,你可以去那裏殺人。”

    夜重華道:“當真?”

    江樓月道:“當真。”

    夜重華道:“隻要是那宅院裏的,誰都可以殺?”

    江樓月道:“對,誰都可以。”

    夜重華二話不說,就騰身而起,縱躍著往後街上去了。

    王東破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二小姐,您這是?”

    江樓月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但也可以告訴王叔一句,那裏住著的,是南邦使節之首。”說完,她就往湘竹院去了。

    王東破在原地站著,心想,南邦使節之首,豈不就是這次奉南邦皇帝國書前來求親的七皇子吳王,若其死在京城裏,南邦豈會善罷甘休,難道二小姐想兩國掀起戰事麽?盡管此前邊境滋擾也不少,但死了皇子,會掀起的必是大戰。隻是想替死在其手下的護**將士報仇麽?

    王東破緊握著拳頭,掙紮過後,還是決定相信二小姐所做的事,她說了,她自有她的道理,方才他不是還在想,自己隻是將軍府的私兵麽?

    江樓月一邊走一邊想,七皇子殿下,大年初一,若能送你份薄禮,聊表我的心意,想來也是甚好。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冰冷,隨即又是一片溫和。

    趙遣鹿昨日宮中赴宴,他國使臣即便是皇子,也不會留宿宮中,隻會是住在專門迎接外賓的京驛館裏,無論他在不在金宅中,江樓月都不在意,憑他的武功身法,就算是夜重華,要取他性命也難,她也沒想要他的命,也就是想讓他先付出點代價。

    等到初八日開朝,南邦使臣就會呈上國書,如果趙遣鹿的人選沒有更改,那麽此事,江樓月打算明天就告訴母親。

    夜重華再次出現在江樓月麵前時,已是午後。

    大年初一,江樓月卻哪裏也不去,隻在自己房中。昨夜守歲,被幾名府兵領隊拉著灌了幾杯酒,甚至還跟他們賭了幾把骰子,輸了幾十兩銀子,府兵們起哄著又是熱鬧又是高興,她卻沒甚在意。一大群人沒大沒小地鬧到近卯時,她才得歇,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起來去給母親請安,帶著弟妹一起去祠堂敬過祖宗,又一起用過早飯。上午時還好,到了午後,人懶洋洋地犯困,她拿了件大毛披風給自己蓋著,躺在搖椅上昏昏欲睡,若非夜重華視線太強烈,她才懶得理他。

    “你怎麽沒有告訴我,那裏住的是南邦人?”夜重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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