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恭敬不如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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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月影抬掌踢足間,將近旁的三名冷尊四府的手下給打翻在地,三人已是出氣多進氣少,她一招料理了一人,好毒辣的手段!她眼中一直帶著波光流轉的笑意,這真是一雙*的眼睛。

    天色微明,曉霞隱現。

    身旁這女子已揭下了麵紗,靠在椅背上,一雙欲說還休的眼睛,隻看在孟歸塵身上。縱是軟玉溫香吐氣如蘭,孟歸塵卻毫不為所動,倒有些盼著天快亮起來,他們好繼續趕路,也好送走這位姑奶奶。

    神月影比孟歸塵長了五歲,通身的風韻氣派,不知曾迷倒過多少的江湖豪傑,卻獨獨就這位少閣主,入了美人眼。他或是冷淡,或是避而遠之,她概不放在心上,倒不曾癡癡纏著,不過是偶爾見一見。她此廂時不時地朝著孟歸塵飄去一眼,媚情不生,隻是裏頭似有著道不盡的綿綿情意,自是風姿絕俗。她心裏卻終是低幽地歎了回氣,落花有意,怎奈流水無情。好在她雖行止不拘,卻是個內心豁達之人。

    “歸塵這是要往何處去?”神月影慢悠悠地問道。

    “南邦。”孟歸塵道。

    “南邦。”神月影喃喃念叨了一遍。

    另一間客房中,魏南與周綿皆未入睡。

    “那楚辭夜裏點了我的穴,卻未曾立時殺我,這其中難道有別的緣故?”周綿半是對魏南道,半是自語。

    “難不成殺了你才好?”魏南道。周綿沒理他。魏南又道:“我眯一會兒眼,出發時叫我。”

    越往南走,天兒越來越暖和。孟歸塵一行四人,已快到兩國邊境了。夕加南境春末的雨水已漸漸多了起來,在路上時不時地就會遇上下雨,濕漉漉的泥麵上,車輪滾過或是打了滑,留下交錯的痕跡,被輪子犁出來一道道長長短短的小山脊。

    “公子,還有三日就能進入南邦的滕城,要跟那裏的分舵知會一聲麽?”驚鴻走到孟歸塵身旁,說完也看著外麵的雨。

    “暫時不用。”孟歸塵道。

    南邦京城皇宮之中,江樓月看著天上明晃晃的太陽,抹了抹額上熱出來的汗,這四月就熱得這麽著,等入了夏京城裏的人可怎麽辦?

    我不能弄假成真,這個念頭,自她今天早上起來,就一直在心頭盤桓不去,她不能如此心安理得地悠閑度日,她早就無法做一隻供人賞玩的金絲雀。

    在這燥熱中,宮中的某處,傳出了幽幽的琴音,聽來泛著絲絲涼意,竟能讓人減卻幾分燥熱。江樓月素來自認不大通音律,聽不出這撫琴之人心境如何,但如此似清風拂麵一般的樂音,她聽來有幾分入迷。

    “月兒。”好像有人在喚她,“月兒?”

    江樓月轉過身來,見是淑妃正笑看著她,眼中溫柔無比,“在想什麽,如此出神?”淑妃一邊走過去,一邊道。

    “見過母妃。”江樓月盈盈施了一禮。淑妃上前攜了她的手,將她扶起來,“月兒進宮這段時日,可住得慣?”

    “月兒習慣,這還有著母妃時時照拂,月兒多謝母妃掛心。”江樓月微笑著道,一臉和睦。

    “習慣就好。”淑妃道。

    “月兒方才是聽那琴聲不錯,一時便聽入了神,倒不知是宮中何人所彈奏?”江樓月道。

    淑妃揮了揮手,屏退了跟著的宮女。

    “那裏是飄露宮。”淑妃道。

    隻這一句,江樓月就了然。飄露宮,是冷宮,裏麵現住著的人,是曾經的莊妃娘娘,是四皇子的生母。曆來跟冷宮有關的便是宮中的禁忌。

    此刻的冷宮中,一個披頭散發麵無血色的女子癱坐在地上,指甲因為前段時間的哭鬧折斷了幾根,腳上連鞋也沒穿,淩亂的長發淌下遮住了她的憔悴麵容。若有人走近,便能聽見她口中正在重複地絮叨著一句話:“燕玲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隻有她一個人的冷宮內外,隻剩了無盡的蕭條冷清,還有日日夜夜的寂寞孤淒。就是這樣一雙幾乎慘不忍睹的手,彈奏出來的曲子,是無盡的冰涼,深處埋藏著刻骨的怨毒,江樓月卻隻聽出了裏麵的涼意。

    夜色中亂血如雨,分不清究竟是幾個人的,點滴而下。

    四具屍體躺在了地上,身下血泊一片殷紅。

    驚鴻道:“我就不信,他們的手能一直伸得這般長。”

    “走吧。”孟歸塵隻是淡淡地道。對於這些仇怨引起的殺戮,他已司空見慣,說是麻木也罷,很難再讓人心生出什麽波瀾來。

    這一路上,來自冷尊四府的滋擾,不勝其煩,四人身上此時皆有掛彩,或新或舊,好在不是什麽嚴重的傷勢,過些時日就能痊愈。

    南邦皇宮。

    江樓月一邊脫著衣裳,一邊對身後跟著的複痕道:“不必跟著了。”

    複痕一邊接過她手上的衣裳,一邊躬身道:“是。”複痕偷抬眼看了看她,退了出去。

    江樓月衣衫單薄,走到屏風後時,腳步驟然頓住,轉著眼珠仔細一聽,她站在這裏,從裏頭的浴池裏,何以會發出水聲?

    江樓月上前,撩開了輕舞著的紗簾,並未太在意地往池中看過去。

    一個並不陌生的背影映入眼簾,那人發絲被溫泉水浸潤得烏黑如瀑,泛著光澤,身上是一件白色的衣裳,濕透之後貼在身上,皮膚隱約可見,隨著那人站起身來,顆顆水珠滴落,劃出*的意味。他轉過了身來,一張俊顏驚為天人,淺淺地張了張口,讓人耳邊似能聽聞到迷魅的氣息,胸前衣衫敞開著,水漉漉的軀體上,是小麥色的健碩肌肉,水麵堪堪漫於小腹,卻遮不住誘人的曲線,尤其是那腰側處,一道有些年頭的傷疤時隱時現。

    江樓月目光凝落在他身上,一會兒後道:“你即便來香澈宮沐浴,沐浴就沐浴,穿著衣裳洗澡是幾個意思?”

    趙遣鹿的目光纏在她的目光上,眨了下眼,雖然被噎了一下,卻很快就嘴角一勾,臉上的笑真是神仙看了也要投降。

    江樓月垂眸,感到自己麵頰上有點熱,浴室裏本就有些氤氳熱氣,她心道,我這一定是被熱氣蒸的。

    “恭敬不如從命。”趙遣鹿的輕緩嗓音好似從很遠的地方傳到她耳畔。他隨即便慢慢地將身上的衣裳除去,往浴池邊上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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