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皇船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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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尹退到一側,“太子殿下請,太子妃娘娘請。”

    趙遣鹿牽著江樓月,順石階而下,登船。京兆尹等人躬身執禮,待船出發,他們才直起身來。眾人中的無方與京兆尹對視一眼,各自微點了點頭,不一會兒無方便不見了蹤影。

    江樓月放了一盞精致的河燈入水,看著其在水麵上順著水流緩緩漂走。她站起身來,見同樣放完河燈的趙遣鹿正看著自己。

    “許了何願?”他問道。

    “我不過是入鄉隨俗放盞燈,未曾許什麽願。”

    “我卻許了。”趙遣鹿道。

    “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江樓月道。

    “我求的是姻緣。”趙遣鹿道,看著她的眼中映著夜色與燈火。

    “殿下不是說,女子才求姻緣。”江樓月道,“你該許江山社稷。”

    “我許你江山社稷呢?”趙遣鹿道。

    江樓月垂眸,微笑道:“那也是你的。”不是我的。

    此時周圍漸漸熱鬧起來,船行過了隻能皇家通行的河段,進入了對民間開放的河段,不時有笑語從不遠處的船上傳來,皇船的船頭甲板上,兩人卻不由沉默。

    熱鬧的氣氛中,趙遣鹿側耳聽了聽,轉頭看著她,“你進船艙去。”

    江樓月會意了不少,笑道:“我可不是軟柿子。”

    趙遣鹿略一猶豫,點了點頭。他這頭剛點完,破水之聲四起。皇船四周的水中,皆有黑衣刺客掠起,他們手中刀劍發出明晃晃的寒光。

    江樓月從一名侍衛那裏借了一把劍來,正好試試學劍的成效。

    一名刺客跳上船頭,江樓月一劍似緩實疾,刺向此人眉心,後者立劍一擋。

    以趙遣鹿的武功,這些刺客中難有對手,他雙掌齊出,兩掌將兩名刺客拍退跌落水中。他回頭看了一眼江樓月,看來那名刺客並不能勝過她。

    船上四處響起刀兵之聲。趙遣鹿躍上艙頂,俯視著下方,目光隨即轉到岸上,街道上有官兵正舉著火把在跑動。

    江樓月一腳將麵前的刺客給踹下了河,小聲嘀咕著,“這衣裳真是麻煩。”話音剛落,腳下的衣擺很“聽話”地帶得她晃了一下,差點踉蹌摔倒。一名刺客眯著眼,瞅準了這個時機,一劍在她背後偷襲,眼看著就要砍在她的背上,她猛地轉身,瞪著刺客,往後仰躲避劍尖的同時,抬起的不是右手的劍,而是左手。

    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擋下了這一劍。江樓月目光一凝。

    趙遣鹿出腳踹飛了刺客,後者噗通重重地跌落水中。江樓月看了看他,有點嗔怪地道:“你這是做什麽,他根本傷不到我。”但他到底是為了她才受傷的,她語氣並不重。

    她將左手攤開在他麵前,他見她的手心裏是一把藥粉,散發著淺淡的藥味,讓人不禁有點暈眩。

    “我豈會不知要揚長避短?”她道。

    過了不久,船上的打鬥聲漸少,看來已經控製住了局麵,很快就能將刺客們製服。

    江樓月看著船上其他地方時,趙遣鹿的眼底暗芒閃過。

    沒多久,有侍衛來報:“殿下,有幾人逃了,是否追拿?”

    趙遣鹿道:“不必。”

    “是,殿下!”侍衛應聲,又速速跑走。

    趙遣鹿看著她道:“若我是三皇兄,此刻若追擊,必有更大的埋伏等著我們。”

    皇船返回,京兆尹等人在岸上翹首以待,見著趙遣鹿無事,這才放了心。

    京兆尹道:“啟稟太子殿下,微臣派人追拿逃跑的刺客,看見刺客逃進了禁軍統領的府邸,已將該處包圍,府中人等就地暫扣,還請殿下定奪。”

    趙遣鹿氣憤地道:“大膽!竟敢勾結亂黨,行刺本宮。明日本宮就向父皇請旨發落!”

    江樓月到此時,自是了然,禁軍統領是趙瑟的人,拿下這個位置,趙瑟往後再想控製皇宮就沒那麽容易了。

    回到東宮,江樓月趕緊替趙遣鹿包紮傷口。

    “還好傷口不深,劍上也無毒。”江樓月道。

    “有毒也不怕,不是有你在麽?”趙遣鹿微笑著道。

    江樓月道:“你身體不好,就不要隨意逞強。”

    “你擔心我?”趙遣鹿語氣裏有一分挑釁的意味。

    “不擔心,我隻是就事論事。”江樓月道。

    趙遣鹿竟輕撅了撅嘴,有些哀怨地看著她。江樓月見狀,心裏白眼直翻,手臂上簡直要起雞皮疙瘩了。

    他卻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溫柔而內斂,她包紮傷口時的樣子,特別美,如此,他倒寧願多受些傷也是好的。他意識到自己腦子裏冒出的這個想法時,連他自己都不由驚訝。

    翌日,就有人捧了聖旨去到禁軍統領府邸,殺的殺,罰的罰。動作如此之快,怕是這道旨意,趙遣鹿早就請下來了。

    四月十八,孟歸塵一行四人終於進了南邦京城,雖然一路磕磕絆絆,好在有驚無險,誰都沒有缺胳膊少腿,路上受的傷已好得差不多。

    少閣主親至,京中分舵舵主自收到消息就開始忙碌,少閣主有言不要聲張,這便沒有出城迎接,隻在門外迎候。

    “屬下恭迎公子。”金舵主拱手一禮道。

    孟歸塵腳步不停地往裏走,金舵主便隨之轉著身子,行禮定是朝著少閣主。

    “金舵主不必拘禮。”孟歸塵道,“送消息進去,說有要事相商,一定出來相見。”

    驚鴻湊到金舵主跟前低聲道:“可別說是公子來了,先保密。”

    “是。”金舵主應道。

    送消息到何處去,送給誰,不言而喻。分舵內的屬下們早就在私下裏議論,那位從夕加來的南邦太子妃,很可能就是未來的閣主夫人啊。這次公子前來,想必也是為了那位姑娘。他們不明白的是,公子怎會讓她做了太子妃呢?桃山上發生的那些事,即便遠在南邦京城,他們也收到了不少消息,這位少閣主的規矩,跟以前可不一樣,難道是要借此滲入南邦朝堂?

    不光他們不明白,連孟歸塵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怎麽就讓她做了別人的妻子呢?即便心裏清楚這是假的,但還是會忍不住時不時地冒冒酸水兒。他望望天,再望望皇宮的方向,心裏少有的不安著。

    當香澈宮裏的江樓月收到摘星閣京中分舵送來的消息時,手中捏著小小的紙箋,沉思了片刻,究竟是何要事,定要去麵談?她蹙了蹙眉,莫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她“噌”地站了起來,捏緊了手中的字條,千萬不要是將軍府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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