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你就不怕下錯了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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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瑟旋身落地,足尖動處,原地再次旋身,衣擺飛揚,一劍不刺腳邊的紅蛛,反而向江樓月麵門疾遞。
江樓月側身閃過,劍尖所攜的勁氣刮得臉頰生疼。
紅蛛爬到了趙瑟的小腿上,狠狠地咬下,竟沒能咬破他的靴子。
江樓月目光凝固一瞬。趙瑟此次的防備,可謂是滴水不漏。
趙瑟一劍掃過,劃破了她的手臂。她想了想,對紅蛛道:“蛛兒,回來。”
趙瑟看著她,嘴角露出一個邪笑,趁她受傷,沒有繼續攻擊,而是以更加迅捷的速度,一劍刺穿了腿上趴著的紅蛛,內勁下得很重,劍尖穿透紅蛛露出一小截,卻連他的褲子都沒劃破,他這一身行頭,刀槍不入,價值連城。
江樓月口微張,氣喘得比方才更急。她的雙眼死死地瞪著趙瑟的劍尖,她用力地咬住了唇,竭力克製著,不讓半分淚意沾染眼睛。幹澀的喉嚨吞咽了一下,江樓月隱天絲在手,完全不顧疼痛,雙手握於其上,往左右滑動,給掌心又添了兩道深深的傷口,頓時血流不止。夜重華的武功在趙瑟之上,當初她能用血對付夜重華,今天一樣可以對付趙瑟!
趙遣鹿匆匆地轉頭看了看她那邊的情形,宮裏的那隻雌蛛即將產卵,這兩隻小東西,江樓月平時格外寶貝,如今雄蛛被趙瑟殺了,他知她一定又氣又傷心,“你別亂來!”
江樓月嘴角扯動一下,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冷笑,眼中隻剩了冰冷,她現在冷靜得很!
趙遣鹿不禁咒罵了一聲,提起全身內力,一記掃堂腿毫不留情,將周圍的五個殺手撂倒,往江樓月身邊衝去。
“主子!”木遠喊了一聲,趙遣鹿充耳不聞。
“殿下!”這一聲卻讓趙遣鹿回頭看了一眼。
掠進來的是夜重華和慕容南意,前者二話不說已經與殺手鬥在一處,後者跑到木遠身邊,一邊踢著麵前的攔路石,一邊注意著趙遣鹿那處戰圈。
“怎麽現在才來?”木遠問道。
“若不是得了援手,我們怕是現在還進不來。”慕容南意道。
江樓月和趙遣鹿兩人一起對付趙瑟,兩人都嫌對方礙手礙腳,一個怕毒著對方,一個怕對方再受傷。
以一敵二,趙瑟還能得意地對趙遣鹿道:“本王的好七弟,你知道麽?這無色無味的毒藥易得,要尋這無色無味的補藥,可是廢了本王好一番工夫。”
聞言,趙遣鹿算是明白了自己今晚頻頻氣血翻湧的原因。懶得理會趙瑟,趙遣鹿隻是不停出招。
數個回合後,趙遣鹿兩掌震退趙瑟,索性拉起江樓月的手腕,將她往後甩去。江樓月力氣不濟,被甩得連連後退,好不容易站穩了,隻覺頭重腳輕。
突然一陣風從她身邊刮過,不是門外的大風,卻是一人施展高超的步法,從眾人打鬥的縫隙間穿過,仿佛一眨眼就來到了趙瑟身旁。這人同時扣住趙瑟和趙遣鹿的手腕,兩人竟都動彈不得。
趙遣鹿定睛看了看這人,後者放開手道:“你們可以走了。”
趙瑟抬眼一瞧,“步師父,你這是何意?”
夜重華來到江樓月身邊,不開口,直接就把她抱了起來,不管其他任何人,騰身踏在一名殺手頭上,往門外掠去。
大雨淋在身上,江樓月清醒了不少。
夜重華道:“那位前輩武功深不可測,你放心。”
“前輩?”她有些驚訝,能讓夜重華帶著幾分敬佩地說出“前輩”二字來,那一定不是一般人啊。
“步寧眉,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麽?”趙瑟咬牙切齒地道。
步師父麵上依舊古井無波,一點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趙遣鹿的人都退出了戰圈之外,步師父一人麵對著所有的殺手,卻沒人敢輕舉妄動,不光是因為他們的主子被步師父抓在手上,即便隻憑一隻手,他們上去也打不過步師父一個人。
趙瑟麵沉如水,陰狠地盯著步師父,隨即強迫自己沉住氣。他轉頭看向門口,“八弟,你就不怕下錯了注?”
整個廳堂安靜了一會兒,八皇子從一扇破門後麵走了進來。立在門內,八皇子笑了,看起來根本沒把這當回事兒,“三皇兄,我可從來不賭錢。”
趙瑟陰惻惻地笑了一下,對,你賭的是命。他不想錯失如此良機,步寧眉武功再高也隻有一個人,他忌憚的是步寧眉身後的勢力。在南邦,除了太乙門,就隻有那個勢力敢與朝廷叫板。今日之事,若非作為步寧眉徒弟的八皇子所求,步寧眉絕不會插手此事,但若真得罪了步寧眉,以後就麻煩大了。趙瑟思慮權衡,終究還是讓人退下了。
步師父對趙瑟微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殺手還想追擊,被趙瑟止住了。他冷冷地看著離開的眾人,滿臉冰霜。
哼,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老七,咱們走著瞧!
回到香澈宮,江樓月暈了過去。
趙遣鹿早已命人去請陳大夫。照這情形看來,江樓月怕是也中了招,不過不是中毒罷了。
這段日子雙方都沒閑著。趙遣鹿看著床上昏迷的江樓月,輕聲道:“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們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隻昏迷了近半個時辰,江樓月就轉醒過來,晃了晃頭,視界清明了。她欲坐起來,趙遣鹿上前扶著。她看著自己裹著厚厚的布的雙手,沒一會兒竟噗嗤笑了笑,抬起兩手道:“你看,像不像當初你在夕加受傷的樣子?”
趙遣鹿想起那次兩人墜崖,雖是九死一生,如今想來,卻也是段難忘的回憶,尤其這是他們一起經曆過的生死,他這輩子都不會忘。“你感覺怎麽樣?”他道。
“沒事了。”江樓月道。
“沒事?”趙遣鹿不信。
江樓月露出一個有點詭異的笑容,“是我自己疏忽了,我對一種叫浮關的草過敏,這種草隻生長在南邦,但是非常常見,四季皆開淺綠色小花,到了野外隨處可見,你可能不知道名字,但你一定見過。我在南邦從來不碰那些草,在野外自然更加留心。我對浮關過敏,在南邦,沒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你的身邊有奸細?”趙遣鹿道。
“什麽時候被人注意到的,我不知道,”江樓月道,“但能在我身邊做手腳的,隻能是我熟悉的人。”( )(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