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婚宴風波平地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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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碧蓮山莊雖然這些年來與世無爭,但是身為武林第一世家,杜氏夫婦還是與許多江湖人士過從甚密。

    當方玉蓮得知外子留下遺書去赴約比武,就料定此事非同小可。雖然外子的武功在江湖上幾乎沒有多少對手,但是畢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抑或是其他原因,從書信的內容來看他根本就沒抱什麽生還的希望。

    況且他曾經為救段紅衣而耗盡畢生內力,以致於未到不惑之年就兩鬢斑白,青絲成雪。

    想到這裏,方玉蓮立即發出江湖令邀請各方武林好友幫忙尋找杜青碧的行蹤,其中天下第一大幫——丐幫,也在其中。

    杜青碧早年行走江湖時幫助過許多丐幫弟子,因此與丐幫交情匪淺。這時杜青碧有難,丐幫弟子自然義不容辭,因此主動請纓幫忙尋找。

    丐幫弟子遍及大江南北,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各個分堂分舵之間都有相互聯係的暗號,因此將這股龐大的力量凝結成一個整體。尋找一個人的蹤跡自然不在話下。

    既然丐幫肯助一臂,方玉蓮心中那塊懸著的大石才漸漸放下,心情也有所寬慰。

    書歸正傳,且說這邊整個碧蓮山莊像是炸開了鍋般焦急尋找杜青碧。而杜青碧自昨天一大早出門便騎著他那日行千裏的追風駒向東急馳,日夜兼程,到第二天黃昏才趕到目的地——蘇州太湖之畔。

    這是杜青碧與白羅刹宋凝初識的地方,也是他們的定情之所。

    雖然當年那張信箋上的字跡被雪水融化了一部分,比武之地看不清楚,但他從字裏行間中看出白羅刹宋凝的滿腔妒恨,他知道在她心裏,對自己有多深的恨意,就說明曾經有多麽深愛著自己。

    因此,他斷定比武之約的地點必定是他二人初次相識相知,再到相愛的地方。

    他的直覺沒錯,當他趕到太湖之畔的時候,白羅刹宋凝已經獨自立在翠竹亭亭翼的飛甍上向西眺望。

    她還是一襲白衣,寬袖柔襟,微風掠過,衣角揚起,總給人一種飄逸出塵之美。

    隻是相比十六年前,她的頭上多戴了一頂小小的圓形鬥笠,鬥笠邊沿有一道白色輕紗垂下,正好遮住她當年孤傲冷豔的麵龐。

    一騎得得,一個青衣男子正在揚鞭策馬,向翠竹亭這邊趕來。

    白羅刹宋凝看出是杜青碧如期赴約來了,連忙轉過身來,以免漏出端倪,讓他有所誤會。因為她這十六年來苦心孤詣,搜羅各門各派的不傳絕學,就是為了打敗杜青碧,報他始亂終棄之仇。

    她一再暗示自己,眼前這個男子是多麽薄情寡義,多麽可憎可恨!

    追風駒是當年白羅刹宋凝所贈,老馬識途,亦識舊主,這會兒恐怕已經看到宋凝,因此還沒到達,便不住地蕭蕭而鳴。

    杜青碧一勒韁繩,白馬兩條前蹄揚起,長鳴一聲,倏地停住腳步。他一躍而起,輕飄飄地落在地上,然後將追風駒係在亭旁的一株柳樹上,笑道:“感謝當年贈馬之德,現在完璧歸趙。”

    白羅刹宋凝不屑地“哼”了一聲,哂道:“你欠我的又何止這匹追風駒。”當下便將劍柄一推,一口光可鑒人的秋水劍衝天飛起,宋凝一躍數丈,淩空飛起,揚手接住,再一個旋轉,瀟灑自然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降落在遠處,同時斜握劍柄,惡狠狠地瞪著曾經想托付終身的情郎。

    杜青碧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欲語還噎,終於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雖然隔著麵紗,但他能感覺到她的眼睛此刻定然充滿了複仇的怒火。畢竟是自己有負於她,因此對於她的任何指責,他覺得任何語言上的解釋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那麽虛情假意,那麽欲蓋彌彰。

    白羅刹宋凝一聲清斥,怒道:“既然你沒有話說,那麽我們就用刀劍說話吧。”

    當下施展絕妙輕功,一躍數十丈,然後倏地在杜青碧頭頂垂直下降,劍尖直指他的百會穴。

    好一招“飛鷹擊獵”,來勢極為凶猛,乃崆峒派不傳劍法之一。本來要練會這一招,必須要精熟崆峒派的正宗玄門內功。白羅刹宋凝不明其中緣由,強練這套劍法,不僅導致劍法的精微變化蕩然無存,而且漏洞百出。

    正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杜青碧也算是老江湖,這套劍法,招式其妙,快如電光火石,然而有其形而無其身,與崆峒派的上乘劍法不啻雲泥之別。

    然而也是因為宋凝來勢洶洶,自己根本沒有鬥誌,況且又疏於防備,因此在不經意向斜刺裏一閃,不料手臂還是被宋凝的劍尖劃破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宋凝見這致命一擊,被他躲過,多少有些不悅,看來想贏他也殊非易事。但是她曾聽杜青碧跟自己談起過他們杜家的獨門內功——風玄勁,不僅對敵時威力極大,而且有起死回生之妙。

    隻不過用這種內功給人療傷,自己必然內力耗損嚴重,成人的經脈比較成熟,還比較容易醫治,然而嬰兒就不同,運功之時要非常慎重,否則不僅前功盡棄,自己功力耗損,而且嬰兒的性命也就不保。

    十六年前自己的兒子段紅衣才幾個月大,而且傷寒侵入肺腑,瀕臨死亡。自己耗盡畢生內力才將他救活過來。也正因為如此,他從此不能用內力與人比鬥。並且因為大損元氣,而未老先衰。

    這次來赴白羅刹宋凝的比武之約,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本想雖然白羅刹宋凝這十六年來勤學苦練,武功精進,功力大增。自己的風玄勁神功又不能使用,要是長時間與之拚鬥,縱然碧海青天劍法再怎麽精妙,也止能自保,要想勝出,卻是難上加難。

    若是尋常比武,自己完全可以仗著碧海青天劍法立於不敗之地,雖不能取勝,也不至於不能脫身。然而自己與白羅刹宋凝之間的恩怨積蓄太深,他自知虧欠她的這輩子都無法再償還。

    因此一心隻想死在她的手中,本來想以死明誌,但見宋凝對自己的怨恨太深,有必要作一番解釋。因此一麵用劍格擋宋凝狂風驟雨般的攻勢,一麵大聲對宋凝道:“凝妹,你聽我說,當年我離你而去,是有苦衷的。”

    語聲未歇,宋凝欺身向前,一招“泰山壓頂”,秋水劍改削為劈,內力十足,杜青碧用青冥劍一擋,由於內力不濟,右足被迫彎曲,額上沁出汗水,看起來很是吃力。

    宋凝斥道:“少廢話!你有什麽苦衷,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說完,又以重身法對劍鋒下的杜青碧施加壓力,杜青碧這時候突然以右腳為軸,左足使一招“掃堂腿”。

    宋凝下半身受襲,自然而然揚腿躲避,但雙劍仍然相持著,隻是這樣一來,杜青碧借宋凝短暫的懸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空之勢,抽出身來,急忙向後退了數步,喘息片刻之後,宋凝又攻將過來。

    杜青碧此時有意不與她正麵交鋒,因為他知道盛怒之下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因此邊打邊撤,同時兩人又相互在打鬥的過程中你問我答,好不熱鬧。隻見杜青碧道:“凝妹,你可知我這些年都在想著你,尤其是一見到紅衣,就好像看到你在我麵前一樣。隻是……”

    宋凝打斷了他的話,喝道:“住口,你再這樣叫我,我定將你碎屍萬段。要不是這孽子……我也不會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杜青碧不明白宋凝為什麽這麽說,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她身上一定發生了許多不尋常的慘痛經曆。因此,連忙追問道:“你到底怎麽了,你為什麽一直蒙著麵紗不讓我看你的臉。”

    宋凝聽完,一陣悲酸湧上心頭,抽泣一聲,道:“現在告訴你也於事無補,還提他作甚。我隻知道,我如今成為這樣子,一切都是拜你所賜。你少廢話,今天非要取你性命不可。”

    正說著,又是一劍向杜青碧迎麵刺來,同時一滴清淚打在劍身上,鏗鏘一聲,濺得四散開來。

    杜青碧這時候一心想看見麵紗下的宋凝究竟變成什麽樣子,以至於恨不得殺了自己。因此也沒有注意宋凝的這一劍,隻是不假思索地稍微一閃,避過要害,任她的劍刺進自己的肩井穴。

    同時借著這與宋凝麵對麵的距離縮短的那一刻,用劍尖一撩鬥笠,鬥笠連同麵紗一同飛了出去。宋凝如今的本來麵目,一覽無餘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宋凝見自己的鬥笠麵紗被掀開,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同時雙手不斷地摸索周圍,極力地尋找著她的鬥笠。找了良久也沒有找到,她急得撲簌簌留下淚來。

    杜青碧也怔怔地愣在那裏,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原來那個傾國傾城的宋凝,如今卻變成了這副模樣。隻見她的半邊臉都被燒焦,讓人多看一眼都覺得可怖。

    要知道宋凝乃至所有的女人對自己的容貌都愛逾性命,倘若造成這一切的原因與自己有關,那麽自己當然千死萬死都不可饒恕,同時宋凝對自己的恨意,自己也能體諒。

    杜青碧回過神來,支支吾吾地問道:“你……是誰把你弄成了這副模樣?”

    宋凝已找到麵紗,戴上之後,怒道:“是找我尋仇的幾個無名小輩。當年我結仇太多,又身懷有孕,完全使不上氣力,被一群人追到一間破舊的城隍廟之中,那時候他們還是忌憚我的手段,不敢衝進廟來,於是便想出了要將我燒死在城隍廟中的法子。”

    “我當時還以為已經逃脫了他們的追擊,當發現城隍廟著火時,已經為時已晚,我奮力想逃出去,卻被一根燒斷的梁柱打暈,幸好那天夜裏不一會兒便下起了大雨,我才因此撿回一條命,但醒來的時候,我的臉便被毀了。”

    “那年冬天我便生下了這個孩子,我想到未出閣而產子,定然處處受人白眼,因此寫了一封信,放在孩子身上,然後放在碧蓮山莊門口,希望你能夠收養。我已算定好時間,你那天幾時出門,故意將那孩子坦露在雪地裏,凍一段時間,並非我心狠,而是我知道,你必然能夠救治。不過,這樣一來,我才複仇有望。”

    說完,將劍一抽,接著說道:“好了,現在話已說完,速速前來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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