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無法進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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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琳本來在虛心受教,然後突然她覺得周圍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自己仿佛穿越到另一個次元,聽不清伯母的話,“……伯母……”還沒說完,她感覺一陣巨大的耳鳴穿過她的身體,幾乎要把她的身體擊碎,然後重重的一聲倒在地上,孫欣一直在說話,沒有看到身後的若琳,若琳的額頭觸到地麵,流血了,像一朵開錯了的玫瑰。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聲音衝了出來,“若琳!你怎麽了!”原來是張文智,他想看看母親和若琳會聊些什麽,就跟在了後麵,直到看到這一幕,他的魂都要嚇走了,他生怕若琳出什麽事,他絕對不能讓這個女子離開自己,任何方式都不可以。

    若琳迷迷糊糊感覺自己被帶走了,而此時朦朧中,孫欣麵無表情,像極了一尊佛像,若琳不禁在心裏打起了鼓。

    人生的軌跡如同掛在牆上的鍾表,一步一步走的精確,而很多事情表麵看上去似乎向好的方向開始逆轉,一切進展的平靜順利,自從江若琳住進了張文智家中,對張文智越來越依賴,好像那些紛亂繁雜的事情終於離開了自己的世界,一片清靜安和。但江若琳卻在這樣的安靜下隱隱覺得不對勁,她卷入了一場難以脫身的暴風雨之中,而其中又好像有什麽猛獸正要衝出困住它的牢籠,尋求自由。

    江若琳突然想起來,隻要是她每次出門的時候,張文智的表現都有些不大對頭,對自己的去向掌握的十分精密,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張文智擔心自己再像上次那樣突然消失,現在她才後知後覺到,張文智對她的管製,似乎是不想讓她和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有過多的接觸。

    每次兩個人獨處時的話題也不過那麽幾個,隻要她一提及自己的朋友或是往事,張文智總是會有很多理由扯到另一個話題上,她想來想去,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吧。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好是能看得見的,不但為了她放棄了自己經營幾年的報社,離開了生活已久的那個地方,還對她倍加嗬護,隻要是她江若琳想要的,稍稍多看了一眼,張文智就會馬上送到她麵前來。

    如今的江若琳脾氣也被張文智慣得有那麽些嬌縱,她開始在這個男人身上花了心思。但江若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快樂不快樂,她隻知道,現在的一切是張文智給的。如果沒有張文智這個人出現在自己麵前,她一定會過得沒有現在好。所以即使對張文智有那麽些懷疑,江若琳還是沒有說出口,她對張文智仍然是心存感激的。

    上次陪張文智的媽媽孫欣散步時自己突然的眩暈,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眼前便天旋地轉,倒在了路邊。比暈倒的感覺更可怕的是孫欣看自己的眼神,江若琳到現在還曆曆在目,在張文智知道她暈倒了後趕過來抱住她急匆匆的離開時,孫欣看自己的眼神竟然絲毫沒有波瀾,就像看到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一般,自己的死活也不關她的事情一樣。

    當時處於眩暈狀態的江若琳隻覺得奇怪,再加上現在這些各種可疑的跡象,江若琳越想越害怕,她感到有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在她能了解的能力範圍之外。

    似乎周圍她能接觸到的所有人都在瞞著她,她生活在了一個巨大的編織好的謊言之中。那個黑色的噩夢在漸漸的靠近她,她的敏感讓她有些變得神經質和患得患失。這樣的江若琳,也讓張文智開始感到苦惱和無可奈何,他隻有每天大部分時間待在公司工作,告訴江若琳自己很忙,每天晚上回來也不再陪她說話給她煮夜宵,一句“晚上吃多了不好,容易睡不著也容易發胖。”就簡單的打發了。

    盡管有張文智給江若琳特地請來的家庭醫生檢查,醫生開了一些輔助藥物,叮囑她每天食物要按照食療菜譜製作調養,以及睡前必喝的熱牛奶,這麽多的安眠法子一起上,江若琳仍然沒有改善自己的失眠狀況,她的睡眠很輕,稍稍一點動靜就會驚醒。

    除去張文智在家的時候她還好一點,起碼還能進入睡眠,而她一個人在房間的時候,她望著天花板和窗外深深地夜色,經常一坐就是發呆一整晚。她把自己折磨的快要瘋掉了,不僅如此,她發現自己最近的臉色總是憔悴和蠟黃,皮膚不再像以前那樣水靈而富有彈性,變得越來越差,剛起床的時候卻是一臉蒼白,烏黑的頭發也開始枯燥,並且梳頭發的時候一把把的掉,種種不正常的跡象讓江若琳感到十分的恐慌。

    但是隻要她一想這些事情,腦袋就開始無法抑製的疼,像是要裂開一樣。但是她能感覺到,一定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在她這看似平淡的生活裏,新加入的幾個人都有著不同的聯係。

    夜色更深了,厚重的窗簾拉上後,室內完全看不到外麵的顏色,如果沒有時鍾的話,在裏麵的人一定分不清白天黑夜。江若琳感覺自己在這個空蕩蕩的大房子裏,冷漠的沒有一絲溫情。天氣越來越涼,天也黑的越來越早。江若琳的心情如同天氣一樣變化多端,她頭疼的毛病開始頻頻出現,開始依賴藥物。

    一起改變的還有她愛說愛笑的開朗性格,她變得越來越沉默,在張文智麵前也開始甚少開口說話。可張文智卻也像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一般,白天忙著自己的工作,晚上回來給她熱了牛奶也就說幾句話看看電視睡了。江若琳感到這裏好像其實隻有自己一個人,什麽事情都得靠自己,她不再和之前一樣,什麽事情都依賴張文智,她能入夢的夜晚總是做了大篇大篇長短不一而零碎的夢,夢裏一幕幕淩亂的畫麵真實的可怕,可她一直看不起夢裏那個男人的臉。

    那是張文智嗎?溫柔的為她蓋好被子,輕聲笑著捏她臉,看起來過的很幸福的樣子,那現在這是怎麽了?

    江若琳感到很迷茫,如果真的是如同張文智所說的那樣,如果夢裏的那個男人也真的是張文智,為什麽她會覺得他讓自己感覺越來越陌生。江若琳開始懷疑自己,這是哪裏出了錯。還有張文智的媽媽,對她不冷不熱的態度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曾經試圖熱絡的對待孫欣,還特地問了張文智他母親的愛好,緊張的如同剛入學的小學生等待老師的檢測。

    可她做了很多努力,還準備了驚喜,一切的表現都是一個可以打上完美百分答卷的兒媳,孫欣的回應卻還是如往常一樣,不熱情卻也不冷淡,從未有過一絲主動,客套的如同對待一個遠道而來的外人一樣,江若琳也就放棄了。

    現在想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張文智這樣的家庭,家中一定將自己調查的清清楚楚,她媽媽沒有抵觸自己並不代表接受了自己。再說,張文智的爺爺生日,請的是自己最疼愛的孫子,自己隻是在這裏暫住,而自己沒名沒分的,他們肯定是不願意接受的吧。想想好像這麽久了,她和張文智之間兩個人從來沒有明確的表明過關係,也沒有談及過這個話題。

    這樣想的好像也說的過去,江若琳點了點頭。她覺得好累,長期沒有睡好的原因讓她身體變得十分虛弱,很多事情她想到了也抓不住線索,就像一隻被養在了金絲籠裏的折翼鳥雀,失去了本來的天性自由,不再渴望著飛向廣闊的藍天,適應了這種日複一日的平常生活。

    江若琳就像一隻快要被馴服的金絲雀,在她離開了關哲之後,她不再有什麽波動的情緒,也鮮有與外人接觸,即使是父母,也隻是兩三天通個電話,或是發幾條短信,來來去去不過那麽點事情,也是含含糊糊兩三句話蒙混過去。

    自從幾個月前薛美琪鬧壞了她的生日會後,父母對這個女兒也隻剩下了無奈。中間又出了這麽多事情,親戚對自己家中更是議論紛紛。兩位老人無心操勞太多,也就任其在外麵飄蕩了,起碼目前為止,他們對張文智這個外人眼裏的女婿,還是比較滿意的。

    盡管江若琳給了自己一個比較滿意的答案,但是聰明如她,怎麽會不清楚呢,這隻是給自己的一個安慰的理由。

    張文智的一些反常,還有自己夢裏經常出現的畫麵,都讓自己仍然想要探索這個問題的答案。江若琳默默地每日除去散步和澆花做飯外,沒有去問張文智任何事情,她盡量將夢裏出現的畫麵記得更牢一些,或是寫在一本筆記本的後幾頁記錄下來。慢慢的她收集到的線索越來越多,她敢肯定那個夢中的男人不是張文智,但是讓她覺得氣息很熟悉,又讓自己不想靠近。她怎麽也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

    夢裏似乎有好幾個人,大部分都是對她懷著惡意的。有的人讓她感覺摸不透,並且夢裏那個男人,對自己忽遠忽近,感覺十分的微妙。

    後來好幾次她想問張文智一些事情,他卻都巧妙地轉開了話題,這讓江若琳覺得這個男人變了,他好像心裏藏了越來越多的事情,都是不能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一定和自己是有關係的,並且很有可能和自己出事前的生活有著很大的聯係。這種若即若離抓不住的感覺非常的熟悉,就像不久前才發生在自己身邊過。

    這些聯想讓江若琳感到莫名的不安,她不敢去揭開這件事情,也沒有勇氣去質問張文智。何況過幾天就是張文智爺爺的生日了,這幾日他忙得很,孫欣也不見蹤影,房子裏每日隻有自己和陽光踱步,哪裏找到的讓自己問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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