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隻有向元鷹聽出來王樂樂這句話中的多層含義。

    她還是在為了顧小淼著想。

    “你說得對，正是因為小淼對我的感情，你才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解決。”向元鷹看著已經買好了孔明燈歸來的顧小淼：“帶她回家之前，我做好了一切準備。”

    王樂樂輕笑：“是不是她的承受能力比你想象中的要強？”

    “恩。”向元鷹點頭，不管是在安山第一次見到小葡萄，還是今天見到他和汪雨燕，他都擔心過顧小淼會因此覺得這是原諒不了的欺騙。

    可是現在看來，她似乎都承受了，原諒了，包容了。

    “那是因為你沒有觸及到她的底線。”王樂樂抿著唇，看著傻傻的顧小淼。

    這樣的女孩有著比別人更知道什麽是自己所要堅守的。

    “快開始！”顧小淼跑在最前麵，撲入向元鷹的懷中。打斷了向元鷹想要繼續詢問王樂樂的話。

    罷了，向元鷹自認為自己該是永遠碰觸不到她的底線的。

    “我剛剛打電話給劉於藍，她應該帶著小葡萄就要來了。”顧小淼靠在向元鷹的身邊，小聲地提醒：“你要不要問一下雨燕在哪裏？畢竟，一個穿著漂亮旗袍的女人，從這裏打車回去，很不安全。”

    向元鷹驚訝地看著她，事實上，他自己倒一點都不擔心。

    “主要是因為，她和我們一起出來的啊。”顧小淼害羞地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孔明燈：“我不想讓媽媽以為，我這個做嫂子的，不好。”

    聲音雖然很小，卻是縈繞在人的心頭，纏的向元鷹覺得心安。

    他伸出手攔住顧小淼的肩膀，欲言又止的時候，她已經又和宋岩，王樂樂玩開了。

    王樂樂今晚說的所有話都證明一點，顧小淼，大智若愚。

    既然有她的主動要求，向元鷹隻好要把留在大榕樹下的汪雨燕接來和他們一起匯合。

    “你怎麽回來了？”汪雨燕看見重新回到大榕樹下的向元鷹，眼中閃現一絲驚喜，第一個念頭就是，是不是顧小淼因為自己和向元鷹已經鬧掰了。

    所以，他才會回來找自己。

    “剛剛出了那樣的事情，所以，這個公園人全部散去之前，你不會單獨離開。”向元鷹沒有打電話，而是直接回到了這裏：“雨燕，你對自己還是這麽的不憐惜。”

    “你了解我，所以會回來的不是嗎？”汪雨燕看著他，眼中閃爍著淚水：“我不說，你就知道我在想什麽……”

    “那是因為，你有什麽事情都寫在臉上。”向元鷹打斷她。

    汪雨燕低頭，垂著睫毛，依舊強調：“不，是你更了解我。”

    “是顧小淼讓我來找你的。”知道她說不通，向元鷹隻好直說：“作為你的嫂子，她已經足夠大度。”

    汪雨燕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局，於是瞪大眼睛，反駁他的話：“不可能！她怎麽可能這麽大度！”她更恨這樣大度的顧小淼。

    “我不需要她的可憐，假惺惺。”

    向元鷹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剛剛為了掙脫她的擁抱，向元鷹用了自己都想不到的力量，果然，當他再次碰到的時候，汪雨燕已經疼得直皺眉。

    “手臂還能抬起來嘛？”

    在這樣公共的場合，他沒有辦法去查看瘀傷，或許，她的瘀傷也不需要他來關心。

    “剛剛是我太著急了。”向元鷹對她解釋：“我看到淼淼眼眶紅了，心裏就慌了。”

    汪雨燕向後退後幾步，冷笑著看他：“你非要這樣在我的麵前頻繁地提起她，在我的麵前宣告主權，炫耀你們之間的恩愛嗎？”

    “不這樣做，你能死心嗎？”向元鷹反問。

    兩個人劍拔弩張，汪雨燕覺得自己已經快要難過的死了，而向元鷹依舊是一臉的冷漠，看著她，繼續坦白：“雨燕，在此之前之所以沒有戳破我們之間的那層關係，是因為我希望因為我的離開，能讓你自己想通。”

    “可惜，我做了一個多麽錯誤的決定。”

    向元鷹仰頭看向大榕樹上懸掛著的紅色絲帶，看見她的手掌中還攥著，於是動手去取。

    因為握了很長的時間，所以紅色絲帶褶皺的很厲害，還有些許的汗濕。

    他抬起手臂想要掛在上麵，才發現上麵什麽都沒有寫。

    “今天的事情，我依舊不會放在心上，就好像從來沒有聽過那番話一樣，我隻當你是我最好的妹妹，在指責一個……”

    “可是我不能。”汪雨燕賭氣地打斷他的話。

    向元鷹就知道她的倔脾氣會是這樣的結果，於是依舊淡然地說：“那我隻好明天就帶著小淼和葡萄回a市，大不了以後不會來。”

    “為了我，你連幹爸幹媽都不要了嗎？”

    “五年。”向元鷹突然看著她，然後勾起嘴唇笑笑：“五年的時間夠不夠？我們再一次見麵會是在你的婚禮上，五年的時間，應該能等到那一天。”

    汪雨燕沉默，這將是向元鷹最無聲的宣告。

    這五年的時間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不回家，沈慧和向誌平大可以去看他們，而她呢，如果不結婚就沒有理由再見他。

    嗬嗬，聽上去是幼稚的賭氣，實際上是多麽殘酷的事實。

    “你贏了。”汪雨燕輕聲宣布。

    向元鷹勾起唇角，動身就要離開這裏：“她們都在荷花池那裏放孔明燈。”走了幾步以後，又一次轉身，看著她：“如果不想走到那一步，就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

    真的可以嗎？汪雨燕站在原地，閉上眼睛顫抖著。

    如果這一次這麽奮不顧身，都能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那麽以後，她能夠再對向元鷹表白的機會將會越來越少。

    而她，是選擇五年之期，還是選擇什麽都沒有發生？

    汪雨燕看著那個悠閑的背影，氣得牙癢癢。但還是忍不住跟著。

    看到他們，小葡萄更加興奮了，手中拿著油性筆不小心畫在了劉於藍高叉處露出來的白皙大腿上，留下一道痕跡。

    劉於藍追著要畫在她的臉上。

    “爸爸救命！雨燕媽媽救命！”小葡萄拿著筆向她們這邊跑來。

    嘴角掛著笑意，腳步也變得輕盈。

    顧小淼看見汪雨燕來了以後，正在寫字的手一頓，與她對視的瞬間，兩個人都尷尬的一笑。

    “雨燕，快來寫上你的心願。”顧小淼叫她上前。

    他們已經寫下了自己的心願：希望家人身體健康。顧小淼。

    明年結婚。宋岩。

    不負經年。王樂樂。

    吃好多好多好吃的，身材依舊是苗條，找到好夫君，最好還是萬貫家財。劉於藍。

    汪雨燕看了以後，低頭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於藍，你寫的真的太多了啦，容易被上帝忽略的。”顧小淼也知道她在笑什麽，於是又一次忍不住向劉於藍抱怨。

    劉於藍走上前，勾了勾唇角：“隻要它能選一條實現，我就開心了。我這是讓上帝做選擇題。”

    “第一次聽見這麽理直氣壯的理由。”宋岩也是忍不住嫌棄。

    他們又跑一旁鬧起來了，包括小葡萄在內，在小橋上笑得開心極了。

    “雨燕，許一個心願吧。”顧小淼將手中的筆交給她：“雖然上帝很忙，不一定能立即滿足我們，但是總有一天，會實現的。我們要相信。”

    “你真的相信這個？”汪雨燕很想說自己不相信。

    可是想起剛剛站在大榕樹一下，她的行為豈不是依舊是很傻，竟然會相信，在九點的鍾聲想起以後，大榕樹下行走的情侶能夠永久。

    顧小淼點頭：“我相信。”她的手擱在自己的心上。

    “那我也寫一個。”汪雨燕笑著點頭，拿起筆就要寫。

    願得一心人。汪雨燕。

    “你們都有了自己的歸屬，我寫這個心願，應該也會被眷顧吧？”她看著顧小淼，微微一笑：“我好羨慕你們，有一個與自己合拍的人。”

    “你一定也會遇到的。”顧小淼真心地祝福她。

    兩個人相視一笑，算是對今天晚上的事情的一個總結，正如向元鷹所說，隻要她把那件事情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切都會恢複一開始的秩序。

    “放孔明燈咯。”小葡萄被抱在向元鷹的懷中，此時揮舞著小手躍躍欲試。

    向元鷹看著顧小淼，在她的心願後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兩個人的祈願是一樣的。

    放飛的時候，是他們距離最近的時候，孔明燈放飛，他們皆是抬起頭看著橘黃色的燈籠魚藏藍色的天空融為一體，與上空那麽多的心願融合到了一起。

    “有人說，孔明燈飛的越高，上帝越容易看見，也就越容易實現。”王樂樂抬著頭看著，勾起了嘴角:“我覺得我們的孔明燈飛的很高。”

    宋岩側臉看著她說話時的認真，無聲地點頭。

    上麵的他寫的是，明年結婚。

    “樂樂，明年我一定娶你。”把你娶到手才安心。宋岩笑著在她的耳邊廝磨。王樂樂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縮了縮腦袋，臉頰紅透。

    回去的車上，因為今天晚上實在是太累了，所以車中的音樂緩緩流淌，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倦意。

    顧小淼坐在向元鷹的身邊，手中拿著剛剛買的糖葫蘆，此時正喂開車的人吃一顆。

    “我不吃。”向元鷹隻是下意識反駁。

    但是還沒有與顧小淼對視，隻是餘光瞥見那個紅彤彤的小東西就離開他的嘴邊，於是急了：“我吃！”

    “真乖。”顧小淼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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