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一個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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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傷小淼,又舍不得放她走,你不覺得你自己特別的自私嗎?!”
“我沒有要傷她。”這一次來,是想陪她一起的。
剛剛隻是誤會。
“可是你現在算什麽?!”劉於藍瞪著他,眼睛中噴出火:“難怪前段時間小淼說不跟我們回國,要一個人去北海道,原來是就是因為你。”
向元鷹沒有說話,而是轉身就走。
顧小淼手裏還拿著那串鑰匙串,木然地坐在榻榻米上,招財貓的鈴鐺“叮鈴咚嚨”地響著,很快又平複了下來。
門外“砰砰砰”的敲門聲已經響了起來,向元鷹的聲音急急得從門外傳來,很響,卻仿佛很遠。
顧小淼低著頭,雙手撫上了額,任門外聲音已經震天響,卻頹然地一動不動。
顧小淼感覺腦子裏一片空白,悲傷和眼淚一齊找不到出口,隻是胸口仿佛堵著什麽,壓抑地人窒息般難受。
文靜有點控製不住情緒地就走上前拉住向元鷹,“元鷹?”
“你先回去。”向元鷹紅著眼睛,並不回頭看她,壓著聲音說到。
“剛剛我應該動手的,不然方誌遠會懷疑。”文靜一字一句說得頗有點咬牙切齒。
“哐”的一聲,向元鷹一記拳頭已經砸在了牆上,強大的力道讓指關節一下就紅腫起來,雪白的牆壁微微有些殷紅的痕跡,“行知,你送她回她房間去。”
向元鷹還是沒有回頭,但從未有過的駭人表情和語氣卻讓文靜一下愣住了。
“走吧,先回房間吧。”蔣行知對文靜輕輕說到,文靜看看背對著自己的向元鷹,淩厲的眼神黯淡下來,從未垂下的嘴角也緩了下來,沒再說話,跟著蔣行知走了。
經過劉於藍的時候,她狠狠地剜了蔣行知一眼,蔣行知皺著眉頭朝她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
“淼淼,你……開門,好麽?”向元鷹敲門的力氣不減,聲音卻絲毫強硬不起來,裏麵一絲一毫的響聲都沒有,向元鷹有些著急,滿腹的話怎麽也覺得說不出口,隻是一個勁兒的敲門。
身穿和服的店員很快就出來了,用生硬的英語恭敬地請向元鷹不要再敲房門,以免影響到其他旅客的休息。
向元鷹看看他,用英語簡單為自己的擾民道了歉,就問能不能用旅店的備用鑰匙開開顧小淼的房門,店員禮貌地拒絕了。
“顧小淼,你先開開門,咱們談談好麽?”向元鷹感到從未有過的疲累,店員走了,竟然一下坐在了顧小淼門口的地上。
店員很快拿著醫藥箱又折了回來,這次嘰裏呱啦用日語說了一通,就開始拿消毒藥水和紗布出來比劃,向元鷹用日語簡單道了謝,就讓他給自己做了簡單的包紮。
“顧小淼,我就坐在這,等到你開門出來為止,我會一直等在這,一直等到你出來。”向元鷹又輕輕敲了敲門,有點有氣無力地說到,房門內還是死一般的安靜,沒有一點動靜。
“淼淼,我是於藍,你開開門啊,你在裏麵怎麽一點聲音也沒有,別嚇我。”劉於藍帶著哭腔的聲音仿佛提醒了向元鷹,他看了劉於藍哭得稀裏嘩啦的一張臉,又開始緊張起來,敲門聲也愈發大起來。
“你們別敲了,都走吧,我不會尋死的。”顧小淼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有些無力到飄渺。
向元鷹聽到裏麵的聲音,放佛溺水的人又抓住了救命的朽木,心裏卻感覺疼到一下被利刃深深地劃拉開一個大口子一般,這就又開始用力敲門。
敲門聲逐漸大了起來,店員的頭又露了露,向元鷹看了看,沒再敲下去,對門裏喊道:“我會等到你出來為止。”
“你憑什麽?”張航遠的聲音就這麽響了起來。
向元鷹抬頭看了看來人的臉,搖了搖頭輕聲說到:“我真的很多年沒動手打人了,你別讓我今天破戒。”
劉於藍看張航遠眉毛都豎起來了,又看看向元鷹冷到冰點的臉,趕忙推著張航遠邊走邊說到:“你幹嘛,添什麽亂,走走走。”
向元鷹看著有些推搡的兩人,又把頭轉向了房門。
顧小淼自從說了那句話後,房間裏又恢複了安靜,安靜到像死一般的寂。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房間裏仍舊沒有一點動靜,向元鷹其實心裏也不指望顧小淼能開門,隻是頹然地坐在門口,看外麵的天慢慢就光亮起來。
值夜的店員再次跑了出來,看向元鷹在這裏坐了一夜,昨晚幫他包紮的紗布上也隱隱透出早已發暗的血紅,這才搖了搖頭,對著向元鷹就一個鞠躬後嘰裏呱啦說了一堆日語,拿出鑰匙就開了顧小淼的房門。
向元鷹看房門開了,一個骨碌就爬了起來衝了進去。
拉杆箱還在,幾件零散的衣服稀稀拉拉丟在拉杆箱的箱蓋上,榻榻米上的被褥整齊得一絲不苟,洗手間裏的化妝包拉開著也還在,甚至乳液就那麽敞著瓶蓋放在洗手台上。
隻是人,早已沒了蹤影。
小小的和式客房被向元鷹翻來覆去找了幾遍,他仿佛瘋魔了一般連榻榻米床褥下都不放過地翻看了一遍,不知道到底是找人還是想找心?
但是哪裏還有半點顧小淼的影子,翻看她的拉杆箱,翻遍所有地方,隻是沒有了護照和手包。
向元鷹扶著拉杆箱的手把,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久違了大概有三十多年那麽久的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這麽滴了下來,向元鷹摸摸自己臉頰上的水漬,摘掉眼鏡把臉蒙進了顧小淼留下的衣服裏,肩膀開始不斷抽動起來。
顧小淼翻過小小的院牆的時候,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還好穿的是戶外鞋,護照和錢都在,我要離開這,我要離開他。”
顧小淼的腦子仿佛木了一般,隻有一個念頭“走”。
溫泉旅店本就在比較偏遠的地方,下半夜的時候,窄小的街道更是空無一人,很多家庭溫泉旅店也已熄了招牌的燈箱,隻有間距極寬的路燈,照亮似乎不明的前路。
雪下得越發大起來,鵝毛大雪更是簌簌地成團落下,很快就在顧小淼的頭上和肩頂鋪滿了厚厚的一層,微弱的的燈光隱射著潔白的雪團,發出近乎詭異的慘白。
顧小淼手裏死死攢著小包,越發艱難地往前邁著,眼睛隻是盯著腳底,卻仿佛找不到焦距。
路燈間隔的地帶,矮矮的花圃台上一個躺著的人影突然跳進顧小淼的眼裏,顧小淼“啊”的一聲一個驚呼就趔趄著往後重重地滑到下去,手裏更死命攢住小包,那個人影卻沒有動靜。
顧小淼壯起膽子瞪大極度惶恐的眼睛,往前挪動一些想看個究竟,卻發現不過是一個熄滅的橫著的燈箱,這才鬆了口氣。這突如其來的驚嚇仿佛打開了顧小淼之前緊繃到麻木的情緒,顧小淼靠住那個燈箱,坐在雪地裏“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許是痛到極致就不再有眼淚。
顧小淼長大了嘴嚎啕出聲,眼睛卻一片幹澀,隻覺得心口有一團苦澀至極的疼痛,想借助著勁風大學的寒冷吹散掉一些。
胸口隻有那個小小的手包,裏麵是顧小淼的護照證件還有為數不多的日元,顧小淼手抓著小包捂在胸口,仿佛這樣才能擋一擋破了一個大窟窿的心口裏的寒風。 百度@半(.*浮)生 —試愛成癮:霸權總裁溺寵妻
風更大了,挾帶著大團的雪花就灌進顧小淼的嘴裏,顧小淼一個嗆到,眼淚就跟著咳嗽漂了出來,然後就感覺一發不可收拾,隻是不住地流,嚎啕的哭聲在這個小城的夜裏顯得分外慘烈,這裏的雪夜的可怕其實遠不能和記憶裏b市的那個雪夜相比,但是此時比來,現在的處境卻讓顧小淼真正感覺入墜冰窖,隻怕就此萬劫不複。
顧小淼抹了抹眼淚,抓好小包爬了起來,地上的雪已經積得很厚了,顧小淼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走,路上沒有人更沒有車,也不知道這樣走走停停了多久,直到看到那家亮著招牌的羅森便利店,顧小淼才感覺身子軟了下來。
值夜的店員是個很年輕的男孩子,鼻翼上和修得堪比女人的細眉末端都紮著細細亮亮的金屬環,穿著便利店logo的工作服,在櫃台後有點打盹,聽到有人進來時門鈴發出的音樂,才抬起頭看了看來人。
顧小淼看他一副新人類的打扮,心裏不免有點緊張,顧小淼不會日語,隻過去開始用英語問了起來。鼻環男孩雖然潮到讓顧小淼害怕,但開口後卻很恭敬有禮,發音像日語的英語顧小淼基本沒聽懂幾句。
兩人連猜帶比的一番折騰,顧小淼才算弄清楚這個小鎮要到早上5點多才有經停的新幹線,離現在還有2個多小時,可以到東京後不出站直接到車站,還是挺方便的。
顧小淼道了謝,鼻環男孩又是個90度鞠躬,顧小淼有樣學樣也對他鞠了個躬,就坐在便利椅子上不再說話。沒多會兒,鼻環男孩拿著一杯熱騰騰的可可遞到顧小淼麵前,又用生硬的英語說到:“hotchocolate,please.”顧小淼看看他,感激地笑了笑,就接了過來,喝了一口,那種溫暖一下就直抵心底。
“1000yan.”鼻環男孩比劃的手勢,顧小淼看了看他,“哦”了一聲,就掏了1000日元給他,又感激地笑了笑。鼻環男孩又是一通手勢加英語對著顧小淼一頓嘰裏呱啦。(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