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時不時響起過年的鞭炮聲，向元鷹熄燈很久之後顧小淼還沒有睡著，動了動身子，摟在腰肢上的手臂一緊，又將她抱攏。

    “睡不著嗎？”向元鷹低聲問。

    顧小淼老實的回答，“嗯。”

    “再不睡著就天亮了，除夕之夜怎麽守歲？”

    “就算現在不睡覺，除夕晚上我照樣能通宵。”

    “果然很具有成為國寶的決心。”向元鷹輕輕在顧小淼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夫人，什麽都不要想，安安心心睡覺。”

    “腦子裏亂糟糟的。”

    顧小淼將頭靠進向元鷹的肩窩，半睜著眼睛，想著今年發生的事情，一件件都出乎她的意料，真希望新年新氣象，一切不好的事情能快點過去。

    “想什麽亂？”

    顧小淼笑笑，“沒什麽，是我瞎想，元鷹，你明天還要上班，睡吧。”

    一月三十一號，大年三十上午十一點。

    顧小淼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給向元鷹打電話。

    “元鷹，你在哪？”

    “國安局。”

    顧小淼一怔，怎麽去國安局了？

    “他們抓你過去的？”

    “不是，過來配合調查人員的工作。”

    顧小淼緊張的問道，“他們有沒有為難你？會不會‘屈打成招’那類？”

    “傻丫頭。”向元鷹聲音略帶一絲藏不住的感動，“他們為什麽為難我？而且，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還‘屈打成招’，他們打什麽，我招什麽。”

    “元鷹，如果有人欺負你，別對他們客氣，雖然是現代社會，可是，總有些人很壞。”

    “嗬。知道了。”向元鷹猜測道，“你才醒？”

    “嗯。”

    “趕緊起來吃飯。”

    “好。”

    掛電話前，顧小淼快速的問了一句，“哎，元鷹，你今天什麽時候回來？”

    “這個不確定。”

    “那沒事了，盡量早點回來。”

    “好。”

    國安局。

    掛掉顧小淼的電話，研究中心的彭井然副院長走進房間。

    “元鷹啊。”

    “彭院長。”

    彭井然走到向元鷹的麵前，麵色凝重的看著他，“元鷹啊，這次的事情，問題不小啊。”

    “彭院長，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那行，我就直說了。”彭井然停了一秒，“考慮到昨晚你未婚妻身體虛弱離不開你，而且，老爺子又特地來了電話，你貿然帶她到研究中心的事，經過組織討論，決定不予追究。”

    “隻是研究員中校的事情。”彭井然微有猶豫，“我聽說，那隻病原體是你帶進研究中心的。”

    “是。”

    “為什麽你要帶那隻病原體進去？”

    “因為很特別，想做一下研究。”

    彭井然點點頭，“那隻病原體確實很特別，從你目前研究出來的結論看，聞所未聞。可是元鷹，我和調查組的人員昨晚連夜看了研究員死亡時的監控錄像，有幾處疑點，想不通。”

    “彭院長請說。”

    “如果是他殺，現場經過初步勘查，除了研究中心的幾個同誌，沒有外來人員進入的跡象，而且，不是人人都能經過重重防守進入到研究室，難道說，是研究中心的人殺了自己的戰友？”

    “可，如果不是他殺，李中校沒有自殺的動機。那麽，真是那隻培養皿中的變異了的蟲子咬了他導致中毒死亡嗎？”

    說著，彭井然看著向元鷹，皺了下眉頭，一雙淩光閃爍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倘若問題在那隻金色的蟲子上，為什麽同樣被咬的你未婚妻沒有問題呢，當然，我並不是希望她出意外，隻是奇怪。還有，元鷹啊，你研究那隻病原體那麽久都沒有出問題，為什麽病原體一到研究員的手裏就毒死了他呢？”

    向元鷹的心，沉了沉，“彭院長，我不是調查人員，回答不了。”

    彭井然看著向元鷹好一會兒，最後，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沒事，既然不知道就算了，等調查結果吧。”

    “嗯。”

    “啊，還有，今天年三十，如果國安局這裏沒什麽事情的話，你早點回去，研究中心那邊就不用回去了。”

    “知道了，彭院長。”

    向元鷹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彭井然叫住了他，“元鷹。”

    “還有什麽事嗎？彭院長。”

    “趁著這幾天假期，好好想想你在研究病原體時有沒有異常或者什麽沒想起來的細節問題。”

    向元鷹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彭井然，“知道了。”

    ·

    向家。

    顧小淼穿戴整齊下樓後，大宅的客廳裏已經有不少人了，氣氛和樂，年味漸濃。

    “媽媽，早上好。”

    沈慧笑道，“都到中午咯，還早上啊。”

    若是第一年在家中過年，或許她是會害羞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媽媽，你今年這麽早就來了？”顧小淼驚訝的看著沈慧。

    “我”沈慧故意吊著聲音不把話說全。

    “嘿嘿。”向誌平在餐廳幫蔡姨包餃子，笑著抬頭倆母女的對話，“你媽和我昨晚沒回去。”

    沒回去？

    顧小淼問，“那你們睡哪兒？”.

    二樓汪雨燕的房間？

    沈慧看著顧小淼，“睡，你的房間！”

    “睡我的”

    沈懿放下手裏包好的餃子，笑道，“莫非小淼還不知道昨晚爸媽留宿？”

    顧小淼訕訕笑道，“沈懿小姨好。我昨晚太累，睡的早。”

    “小淼，身體沒事了吧？”沈懿問。

    “沒事了，謝謝沈懿小姨。”

    向老爺子從自己的書房走出來，看到顧小淼，“吃飯沒？”

    “準備吃兩個青蘋果。”

    蔡姨笑道，“小淼是要留著肚子吃晚上的大餐。”

    顧小淼笑笑，“高阿姨真了解我，我去洗青蘋果。”

    哢哧！

    顧小淼從廚房洗完蘋果出來，邊走邊吃，才吃了一口，“噝——”

    “怎麽了？”

    離顧小淼最近的沈懿問道，“咬到自己舌頭了？”

    “不是。”顧小淼將口裏的青蘋果強忍著咽下去，“好酸啊！”

    “怎麽會？！”向誌平不信，“我特地讓陸離買甜的，怎麽會酸？”

    “不信，爺爺，你吃一口真的很酸。”

    顧小淼將青蘋果送到向老爺子的麵前，就著她的手請他咬了一口。

    向老爺子吃著自己口裏的青蘋果，目光狡黠的看著顧小淼，“你個小騙子，逗爸爸玩咧。”

    “沒啊，難道爺爺不覺得酸？”

    “這麽甜，怎麽叫酸。”

    顧小淼奇怪的看著向老爺子，爺爺不像裝的吖，可是，她真的覺得好酸啊。

    顧小淼疑惑的看著手裏的青蘋果，又咬了一口，立即，眉頭皺成一團兒，“噝——吖！酸死人了！”

    向誌平笑眯眯的看著顧小淼，“小淼丫頭，演技不錯。”

    “哈哈~~~”

    客廳裏聽到向誌平的話全部都樂笑起來，全部當成顧小淼故意逗大家上當的表演。

    沈慧拿著抹布走過顧小淼的身邊，“沒事的話趕緊幫忙搞衛生，拿著一個青蘋果亂晃。”

    “哎，那個，不是。”顧小淼拉住沈慧的手，“媽媽，真的很很酸，不信，你試試。”

    “你這點小心思也就能讓爺爺陪你玩，我可不上你的當。”

    “哎~~~”

    顧小淼看著徑自去忙的沈慧，她真沒有騙人啊。

    “爸，爸，你嚐嚐，看看是不是很酸。”

    顧小淼又拿著青蘋果跑到向誌平的麵前，“爸，你嚐一個”

    豆駿大口咬了一塊青蘋果，嚼著。

    “酸嗎？”顧小淼問。

    “不酸，很甜，很脆。”

    “怎麽會呢？”顧小淼揪著眉心，“你確定很甜？”

    “莫非你懷疑爸爸酸甜不分？”

    顧小淼看著自己手裏的青蘋果，又看看豆駿，甜？那為什麽她吃起來是很酸的呢？而且，她吃了這麽多年的青蘋果，爺爺家的青蘋果絕對是極好的品種，也沒人敢送這麽酸的青蘋果給爺爺啊，難道是她的味蕾出了問題？

    “好了好了，吃你的青蘋果去，不幹事就別杵這礙事。”沈慧又走了過來，“哦，對了，你的狗還沒喂食。”

    顧小淼恍然想到，“噢，對，可比克。”

    看著顧小淼蹦躂去西廂，客廳裏的長輩輕笑出聲。

    “不知道為什麽，一到過年，總感覺這幾個孩子沒長大。”

    “哎，別說，還真是。平時看著成熟，過年的時候一看，哎喲，個個都瘋丫頭，到處耍寶。”

    “哈哈，她們長不大就說明我們還年輕嘛。”

    “得了吧，還年輕，都五十多的人了。”

    進可比克房間前，顧小淼不死心的又吃了一口青蘋果，還沒有完全嚼碎就全部吐了出來。

    “呸呸呸！”

    顧小淼咂巴著嘴，蹙著眉頭看著手裏的青蘋果，到底怎麽回事啊？怎麽會酸得出奇呢！

    “小淼。”

    江景泉的身影出現在大宅的大門口。

    “景泉。”

    江景泉從簷下連廊走到西廂這邊，看著顧小淼，“怎麽，吃到病原體了？”

    “不是。景泉，你吃一口，看看是酸是甜。”

    顧小淼將蘋果舉到江景泉的嘴邊。

    江景泉不明所以的瞟了一眼顧小淼，視線落到嘴邊的青蘋果上，唇角微微勾了一下，“你又在玩什麽把戲？”

    “沒玩，就是讓你嚐嚐蘋果。”

    江景泉咬了一小口，嚼碎，咽下。

    “你不覺得很酸麽？”

    顧小淼期待的看著江景泉，她的性格素來冷酷認真，就算爺爺和爸爸有可能逗她，她不會。

    “酸？嗬。”江景泉笑了下，“超市裏可能有酸的青蘋果賣，可是爺爺家，絕對沒有酸的青蘋果。”（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