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就讓疼痛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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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未自那可怕的暈眩感中回過神來,林熙蕾本能驚叫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高大的身影一僵,整個人欺近,屬於他獨特的麝香將她團團圍住,霸道地侵襲她每一縷呼吸,不給她一點點反抗的空間。

    “怎麽?才認識歐烈新幾天就想為他守貞的嗎?”傷人的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天知道,下午他用了那麽大的力氣才壓抑住自己不衝上前去將他們拉開。

    腦子依然一片渾渾噩噩,胸口堵堵的,林熙蕾恍惚聽到他一再提起歐烈新這三個字,滿頭霧水。“這裏是哪裏?我要回家。”一望無際的黑和樹林晃動的影子像張可怕的網罩下,頭暈目眩,胸悶氣短的她,隻想回家休息。

    話聽在雷厲霆耳裏卻是另一番解釋,從上車從現在她連正眼都沒看過他。一種被忽視的悲化成怒氣,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赤紅在眼底凝聚:“秦汐蕊,我真是錯看你了。看來,你的適應能力很好嘛,這麽快就投入歐烈新的懷抱,可是,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下鄂傳來的巨痛使林熙蕾清醒了過來:“你在說什麽?”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眼,她竟在他的眼裏看到了鄙夷。

    仿若她是個下賤無恥的女人,被丈夫捉奸在床。

    “我說什麽,你清楚得很。我真以為你有多麽清高,居然沒拿走雷家的一分一毫,原來是鉤上了歐烈新這條笨魚。身你曾經的入幕之賓,我不得不提醒你,歐氏在我眼裏隻是粒小芝麻。”疼痛的傷口需要另一個傷口來襯托。

    字一個個如尖銳的石子自薄唇嘣出,砸得林熙蕾猝不及防,無處可逃。

    抬眸憤怒的火焰熊熊燃燒,原以為自己的離開他可以少一些愧疚和自責。今天看來她又錯了,隻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無中生有傷害她?

    多想大聲喊出她不是那樣的女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愛。人在憤怒中往往沒有理智,尤其當最疼的傷口被撕開,強烈的自我保護意識本能張開一張網,將自己密密實實罩住。

    “我已經離開雷家了,我要怎樣生活與雷家無關。”若是誤會她移情別戀,他會好受一點,那麽她成全他。

    自己是什麽樣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明白自己在做什麽,可以得到怎樣的結果,這就夠了,不是嗎?

    雷厲霆怒不可遏將她按壓在車門上,陰鷙的俊臉一寸寸靠近。怒極反笑,露出的森森白牙在黑暗中異常刺眼。

    手,沿著秀美的臉頰滑落,在她v領的脖子上徘徊:“秦汐蕊,你真是太天真了。從你踏入雷家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與我糾纏不清。”最後一字一頓,加重咬音。

    “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今後,各過各生活。為什麽?”驚恐委屈的淚順著臉頰滑落,顆顆晶瑩如星。

    灼熱的淚落在手上,燙得他差點心軟。可下午餐廳的那一幕如魔咒死死箍住他,心在一抽一抽間,撕裂拚合。

    每天的報告上清楚地記錄著她一天的作息,幾點起床,幾點吃飯,幾點睡覺。她的恍惚,她的失神,他一度自作多情地認為是為了他。

    答應要放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後悔。可是,看著她如同一朵鮮花在密閉的空間裏一天天枯萎,他實在很不忍。

    心想,也許分開一段時間,讓彼此都想冷靜一下,或許可以衡量出距離。天知道,每晚他獨自睡在猶散發著她香氣的房間裏,枕著她的影子入眠。

    而她顯然愈合得十分好,或許她本身是一朵楊花,需要水的滋養和嗬護。

    一想到她工作的情形,所謂私人模特兒,與人體模特兒的差別就在於,人體模特兒隻能看,不能摸,私人模特兒既能看,又能吃!

    手指沿著她性感的溝壑往下滑,忍不住渾身戰栗。驚叫道:“你要做什麽?雷厲霆,你放開我。”

    她不明白才短短五天,他為什麽變得這麽陌生,這麽暴躁,這麽蠻不講理,無中生有。

    林熙蕾今天穿的是一件寬鬆的t恤,所以,雷厲霆的手很方便便握住一顆豐盈。她倒吸一口涼氣,這種感覺回到了去年的秋天,她剛進入雷家時他對待她的方式。

    “我想做什麽,你清楚得很。小汐,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為什麽不留在我身邊?”含糊不清地說。

    “轟”地一下,林熙蕾整個人如遭雷擊,強烈的恥辱感衝刷過全身。她的戰栗是因為絕望,沙啞的聲音仿若沙漠中幹渴了幾天幾夜的旅行,咬破了唇:“我想要愛,你可以給我嗎?”

    平靜的幾個字炸回了雷厲霆的理智,從她胸前緩緩抬起頭來。血紅色的戾氣化成細絲於眸底遊走,表情呆滯仿若聽到了極度驚恐的語言。

    “除了這個,我什麽都可以給你。”他以為自己喊得很大聲,很有底氣,孰不知隻是心虛的呢喃。

    林熙蕾不動不動任他壓著,目光透過他望向漆黑的樹林處:“除了這個,我什麽都不要。”是的,她隻是要愛而已。

    人世間最平凡最普通,也是最難得最可貴的愛。

    因愛而生的她必須由愛澆灌才能繼續生存,他永遠不會明白。

    秦汐蕊的話擊中了他的軟肋,痛得快直不起腰來。暴戾,怒氣一點點自身上隱去。她要的他給不起,他給不起。

    “歐烈新呢?他可以給你愛嗎?”兩雙眼睛離得很近,近到清楚聽到彼此眼中的自己是這麽可悲又可憐。

    他們就是兩隻刺蝟,明明怕冷渴望相互依偎取暖,然每每靠近都被對方刺得遍體鱗傷。

    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裏麵一片澄澈:“他當然可以。”林熙蕾知道自己的話有多麽傷人,她不得不這麽說。

    若他再不放手,他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無愛就分開,多麽簡單又單純的選擇題啊。他們為什麽遍體鱗傷,還學不會放開?

    明知道在一起必會痛苦一生,卻舍不得那一絲絲彌足珍貴的暖,非要靠在一起。結果,鮮血淋漓。

    雷厲霆沒有馬上退開,而是埋在她頸間,像個迷路的小孩,舍不得離開媽***懷抱。這一刻的他那麽脆弱,手指輕輕一推便會化成粉沫。

    林熙蕾垂在身邊的手,死死攥住,任指甲在掌心掐出血來。她不敢鬆手,好怕自己會忍不住抱住他。一旦她心軟,一旦她回去,舊傷口便會繼續發炎,潰爛,直到長出腫瘤。

    不,她已經看到了那樣的結果。雷厲霆一天不能愛她,她就無法和他在一起。與其周而複始同一種痛,不如現在就揮刀斬斷。

    血液凝固,身體麻木。

    偏僻的路段無車經過,四周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樹影沙沙,風吹葉動,時光仿若就此停止。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雷厲霆終於從她頸間直起身來。平靜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手溫柔地幫她整理好淩亂的衣服,就像一個溫柔的大哥哥。

    “走吧,我送你回家,伯母該擔心了。”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林蕾熙的世界山崩地裂。終於,他放手了。

    她應該開心的吧,這正是她苦苦求來的結果。可為什麽已經死了的心,還是這麽痛?痛得每一根神經都在火上烤。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的車,怎麽回的家。腦子一片空白,連雷厲霆的樣子都忘得一幹二淨。她千方百計,費盡心思要活著。

    原來,活著才是最最煎熬的折磨。而這種折磨永不會停止,至死方休。死,那麽容易的一件事啊,如今她卻沒了那樣的資格。

    路是她選的,哪怕一步一個血腳印,她也必須走完。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雷厲霆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不再出現。林熙蕾表麵上毫無異樣,整個人卻一天比一天憔悴。

    為了讓薄蘭安心,她要自己堅強。現在她是薄蘭身邊唯一的依靠,為了她,她也要努力好好活下去。愛情沒了,可是,恩情不能滅。

    無數想過解脫,想過一死了之,然而,在和秦汐蕊互換靈魂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死的權利。她不能隻要她的身軀,而不要她的責任。

    天氣越來越熱,放肆的太陽恣意在屬於它的季節裏揮灑著熱力,霸道而專製,無人可以反抗它的決定。

    歐烈新的父親病重,他終日陪伴在側,根本沒有時間做設計,林熙蕾這個私人模特成了拿著高薪的閑人。 豪門禁愛:冷酷總裁雙麵妻:

    終日窩在家裏對著天空發呆,常常不知時光流逝,薄蘭擔憂叫了好幾遍,她才恍然醒悟。麵對這樣的情況薄蘭憂心如焚,卻不知如何開解。

    女兒在雷家究竟經曆了些什麽,她隻略知一二。單從有限的所知已是驚人動魄,她壓根不敢去想像,更小心翼翼不去觸碰到秦汐蕊的傷口。

    她如同一株開在池塘邊的荷花,失去了水的滋養即將枯萎。

    “小汐,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了,我的衣服全在以前的房子裏,你陪媽媽去買幾件好不好?”她住了一輩子的家已經成了陌生人的居所。

    這一切自然是秦佐治的傑作,不過,她不怪他,隻要他不再來糾纏小汐,她就謝天謝地了。

    睜著一雙清澈的眸子裏麵的霧謁半晌才散去,她又陷入了漫無邊際的思緒裏。努力擠出自以為燦爛的笑:“好啊。”

    秦汐蕊的強顏歡笑如刀割著薄蘭的心,好幾次她都忍不住想開口對她說:“孩子,你哭吧,盡情哭完,不要再憋著,不要再折磨自己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