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情人難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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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傷的氣息黏稠了空氣,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無比。現在的她不知如何去麵對秦佐治的勒索,剛剛輕鬆一點的腦子又開始隱隱作痛。

    薄蘭一臉頹敗,如被抽離了靈魂的木偶,呆呆望著窗外。陽光明媚的夏日,她卻感到陣陣蝕骨的寒意。

    一整天薄蘭恍恍惚惚,不是燒水燙了手,就是走路撞到牆。秦汐蕊實在看不了下去,決定好好跟她談一談。

    記憶中母親是位柔弱的女人,悲淒的命運沒有使她堅強,反而越來越自卑。對秦佐治她很感激,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出手幫了她。

    盡管,他不是好人,渾身男人的臭毛病,她還是無怨無悔跟著他。甚至在他利益薰心,逼迫秦汐蕊嫁給雷旭風時,她亦未能展現出一個母親的保護女兒時的強大和勇氣。

    她默默接受了,明知道女兒嫁入雷家必會受苦受委屈,她無力改變。

    其實,薄蘭和她母親衛雲如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她們以夫為天,沒有自我,就像一株柔弱的菟絲花,必須依靠著樹才能生存。

    她不怪她們,隻是特別擔心。這樣的軟弱往往會將自己推入萬劫不複,現在的她自身難保,她不知道還能照顧她多久!

    萬一她真的不在了,她該怎麽辦?

    將薄蘭拉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蹲在她麵前,仰起依然虛弱蒼白卻堅定的臉:“媽媽,你告訴我,這次他又想怎樣?”秦佐治肯定提出了什麽別的要求,不然薄蘭不會這麽驚慌失措。

    “沒,沒有啊。”四十幾歲的人卻依然保持著那份不諳世事的天真,林熙蕾真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

    握住她的手,才發現冰冷刺骨。秀眉緊戚,既心疼又無奈。藏起情緒,板起臉:“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找他。”

    裸照事件讓她徹底寒了心,連一聲“爸爸”都不願意喊,對他僅有一點感激消失殆盡。

    秦汐蕊的異常堅持,薄蘭真的很怕她出去遇見了什麽危險。急急忙忙道:“這次不是佐治,真的不是他。”

    “那是誰?”側過臉,眼神中濃濃的打探。原本不想讓女兒擔心的薄蘭,還是在她的一再追問下,道出了事實經過。

    薄蘭微微顫抖的身子顯示出了她的驚恐,緊緊抓住女兒的手:“小汐啊,允川這幾年改化很大,他比小時候更可惡。都是佐治慣的,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雖然,他跟麗英姐沒什麽感情,卻十分寶貝這是兒子。當年不知花了多少錢才送他出國,隻是,他怎麽學了一身流氓氣回來啊?!”除了恐懼,更多驚詫與無奈。

    林熙蕾站了起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允川的個性她了解,骨子裏就遺傳了秦佐治的卑劣無恥。

    小時候以欺負她為樂,現在好了,長大了,出息了,也想將她當成全年無休的提款機了。別說她沒錢,就算真的有錢,她也不會給他!

    他現在的有持無恐,就是抓住了她的把柄。或許秦允川不知道,他正好撞了她的死穴。現在真的是進退兩難,這裏時常的娛記出沒,雷家的名氣那麽大。

    正所謂樹大招風,外界並不知道雷家的事,一旦她的身份暴光很可能引發多米諾骨版效應。人言可畏,其後果她不敢想像。

    思考了一會兒,轉身給薄蘭一個安慰的擁抱:“媽媽,你放心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這幾天就呆在家裏,哪都不要去。”

    趁薄蘭睡著,林熙蕾偷偷出來。炎炎烈日如火烤在身上,頭重腳輕一個人漫無目的走著。秦允川絕不會善罷幹休,她倒不要緊,若是讓薄蘭有什麽不測,她如何對得起秦汐蕊!

    正當中午猖獗的太陽放射出最大的熱量,照在身上像火在燒。站在車流擁擠的街頭,每個人的都那麽匆忙,就她仿佛被世界遺忘了。

    將認識的人從腦子裏過濾一遍,若是幾天前,她還可以厚著臉皮找歐烈新幫忙。可是,現在她真的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原來,她並沒有比薄蘭堅強多少。沒了雷家的庇護,誰都可以欺負她,而她,毫無還手之力。

    “叭叭”一陣喇叭聲自背後傳來,轉身才發現自己竟失魂落魄走到了車道上。一輛黑色奔馳差點撞上她,慌忙道歉,車方罵罵咧咧的聲音,又粗又渾厚,她顧不得許多,趕緊逃開。

    靠在高大的遮陽樹上,白色t恤沁出汗漬。她不是怕死,而是她已沒有了那樣的權利。

    “小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歐烈新不顧這裏不讓停車,匆匆跑來。將她攬入懷中,那麽緊,仿佛稍稍鬆一點,她就會如塵埃消失不見。

    剛剛他眼見她差點被車撞到的那一幕,恨不得馬上一雙翅膀飛到她身邊。

    無奈車籠太長,他困在裏麵動彈不得。好不容易才在路口拐彎,找到了靠在樹上一臉疲憊的她。天知道在看清是她的那一秒,他整顆心髒都要停止了。

    幸好,她沒事。

    突然被抱住,林熙蕾渾身一顫。每一骨頭都豎起了防備的旗幟,睜開眼睛,歐烈新緊張驚恐的樣子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浩劫。“你怎麽了?”氣喘籲籲的他,連性感的胡子都沾上了汗珠。

    從認識到現在歐烈新一直是陽光帥氣,積極向上,林熙蕾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她可以清晰聽到他心髒劇烈狂跳的聲音。

    這時的歐烈新餘悸猶在,緊緊摟住她,一點縫隙都不留。強忍不來找她的這幾天,他如同活在地獄裏,漫漫的思念煎熬,他終於體會到了父親不願繼續治療的感覺。

    他已經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了。

    歐烈新這個樣子,林熙蕾倒不忍推開他。努力從他的隻言片語裏找出原因,看著他停在人行道上的車子。

    恍然大悟。

    揚起淡淡的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剛剛隻是個意外,現在不是沒事了嗎?”刻意以輕快的語氣說道。

    外形高大粗獷的歐烈新比她還細膩敏感,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尤其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這份關懷比雪中送炭更可貴。

    “烈新,我快喘不過氣來了。”經由林熙蕾的提醒,歐烈新才意識到自己的衝動。

    “對不起。我送你去醫院吧?”雖然奔馳車沒有撞上她,他還是不放心。

    “我沒事,真的沒事。對了,你怎麽在這裏?”隨口問著,看到歐烈新比自己還驚恐的樣子,冰冷的心有一股暖流緩緩淌過。

    “我剛要去拜訪一個客戶,小汐,你的病好了嗎?”抬頭望去,林熙蕾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歐氏。

    低下頭,不敢直視歐烈新擔憂的眼:“嗯,已經好了。”她來這裏幹什麽?難道,潛意識裏她覺得能幫忙她的隻有歐烈新了嗎?

    不,她不能再跟他有接觸,否則,雷厲霆不知會怎麽對付歐烈新。他是一個那麽善良又單純的男人,像天使一樣存在著,她怎麽能害了他?

    林熙蕾的刻意疏離使歐烈新有幾分尷尬,不過,那份關心超越了一切。她剛剛那樣失魂落魄,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愛一個人不要求回報,隻要她過得好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而且,仔細想想那一天的談話,她的拒絕並不是出自意願,而是某種保護。

    自欺欺人也好,自作多情也罷。隻要看到她過得不好,就算麵前是刀山火海,他也要把她救出來。

    “小汐,我們去咖啡廳坐坐,好嗎?”依然是一副溫和體貼的口吻問著。他越是這樣林熙蕾越難拒絕,知道剪不斷理還亂,她應該理智一點,離他越遠越好。

    可是,此時此刻的她說不出拒絕的話,在她糾結之時,她意識到自己已經點了點頭。

    上班時間的咖啡廳冷冷清清,隻有幾對情侶交頭接耳,你儂我儂,訴說著屬於他們之間的私密情話。幽靜的空間裏,輕柔的音樂漫過,洗去外麵的炎熱,迎麵吹來幾縷清涼。

    林熙蕾靜靜坐著,她懊悔不已,前天的話說得那麽絕然,今天卻沒有抵過那股無助的淩遲。

    在舒緩音樂的背景下,歐烈新的聲音多了一份深情:“我知道那天的唐突給你造成困擾,我真的很抱歉。小汐,如果你有什麽事,請告訴我,做不成"qing ren",我們可以做朋友,是嗎?”問得小心翼翼,連呼吸都控製著節奏。

    麵對歐烈新真誠的眼,內心疲憊的一角撐不起厚重的冰塊,轟然倒塌。端起咖啡,掩飾性地啜了一口。

    她真的不願意讓歐烈新卷入她的複雜,然而,此時此刻她又不能回去找雷厲霆。去了,等於妥協,她會再度陷入無休止的痛苦輪回裏。 百度嫂索@半(^浮)生 豪門禁愛:冷酷總裁雙麵妻

    不,她的自私已經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後果,她不能再重蹈覆轍。

    放了奶精和方糖的咖啡依然苦得磣人,自口腔自傳入心。

    知道她在掙紮,在考慮,歐烈新並不打擾她。不管她提出任何要求,他都會尊重她。哪怕是要他離開。

    相信善良如她,絕不願意輕易傷害任何一個人,她所以的出發點全是為了別人好。單從她逼他不要靠近她這一點就看得出來。

    她怕自己給別人帶來麻煩,甚至願意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挑起她不能承受的重擔。

    不知為何,他仿佛是她肚子裏的蛔蟲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如果這就是所謂愛到盲目,他也不後悔。

    沉默漫延著絲絲縷縷的憂傷籠罩著秦汐蕊,眉間的紅痣如血,豔得令人移不開眼睛,隻因裏麵溢出的傷痛那麽揪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