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他手上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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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去了解過她。現在重新去審視,似乎發現了一直被他忽略掉的事實。

    看著她疲憊不堪的神情。他原本躁動不安的心髒莫名安靜下來了,好半晌,他張了張嘴。低啞出聲,“如果我說...我想讓你成為真正的傅太太呢?”

    顧詩若一怔,隨後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輕笑出聲。“你說什麽?傅太太?”

    她微微搖頭。擺手示意。“可別,我可不想被你呼來喝去的。而且你知道的。我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沒有那種精力和勇氣去重新信任一個人。”何況你並不值得我托付身心去相信...

    這句話她沒有說出口。而是默默的埋藏在了內心深處。鳳眸微沉,他忽然間釋然了。

    在證實了她的態度以後,傅雲墨原本懸著的心髒回歸了原位,是他太衝動了,被欺騙和被背叛的感受並不好受。

    何況那個人還是薑曷臣。若說最知道他陰暗麵的人就是薑曷臣了。對方知道自己的目的。

    說到底。他似乎是在害怕顧詩若知道真相,也怕她真的跟薑曷臣扯上關係。

    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急急忙忙跑過來,後又在這門外等著她,現在緊繃的神經一鬆懈下來,他頭就有點隱隱作疼。

    抬手捂著頭,眉峰微攏,隆起的眉宇間夾雜著痛苦的神色。

    沒有得到傅雲墨的回應,她狐疑的側眸看向他,才發現他手撐著額頭,似乎很難受。

    目光觸及到他頭上纏著的紗布,心內咯噔一下,攙扶著他的手臂,神情緊張的開口問道,“你怎麽樣了?還好嗎?”

    本身緩緩也就好了,隻不過看著她這麽緊張,他心情頓時舒暢了,衍生出一個幼稚的想法。

    他索性將自己三分之二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氣本就懸殊,加上傅雲墨有心要賴著她,顧詩若頓時便垮了下來,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了腳。

    男人狀似不經意的將她攬在懷裏,抱著她,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彎起了嘴角,眼底陰鬱也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細碎的笑意。

    是了,她說的很對,他明明知道她其實沒有錯,這些事本就不能夠怪罪到她頭上來,可笑他自詡理智,竟然在這種事情上栽了跟頭。

    隻是...他好像也不想要爬起來,栽在她身上也不錯,一樣的眉目,不一樣的風情和性格。

    比起柔柔弱弱惹人憐愛的女人,他倒是更喜歡死鴨子嘴硬,容易豎起周身尖刺的刺蝟,至少這樣他就算離開了,也不用擔心,她會無法生存。

    顧詩若被他的重量壓著動彈不得,手拍了拍他後背,吃力的開口道,“傅先生?傅雲墨?”

    接連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她心內幹著急,又沒辦法挪動位置,“傅雲墨?你還好嗎?還清醒著就回句話啊!不要裝死好不好!”

    “喂!”她拽著男人後背衣服扯了扯。

    見她慌了手腳,他才悠哉悠哉的輕哼了一聲,低啞著聲音說道,“抱歉,我有點頭疼,眼花看不清東西。”

    “....”她被迫抱著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聽他語氣輕飄飄的沒有力道,似乎是真的很難受,也對,她何時見過傅雲墨這個男人鬧過毛病了?

    唯一的一次還是因為她出於自衛,用花瓶碎片劃傷了他脖子,現在看他頭上還纏著紗布,身上也有一股子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明顯就是剛剛才從醫院出來。

    無奈之下,她隻能夠想辦法往門邊挪,試圖去拉門,費力的開口道,“你很難受嗎?千萬別閉眼睛,堅持一會。”

    他有些不忍心看她這麽吃力,偷偷調整了下姿勢,好讓她不至於那麽吃力的挪動位置,微掀起眼眸,不動聲色的將她按密碼的順序記下來。

    一邊他還在想,這個女人的警惕性怎麽這麽差?這但凡要是個用心不良的人看到了她輸入的密碼,趁著她熟睡的時候,摸進了公寓內,怎麽辦?

    胡思亂想之際,門應聲而開,她扒拉著門,費力的挪向公寓內,而他們兩個人的姿勢落在外人眼底曖昧又惹人遐想。

    好不容易才進了屋,趁著她沒反應,傅雲墨偷偷伸出了手,將大門反鎖上。

    生拉硬拽,愣是將一個187的健壯男人拖到了床上,被他的力道帶著跪倒在床上,顧詩若撐著半跪起來,額上已經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小嘴微張著,氣息略重的呼著氣。

    見他閉著眼睛沒有反應,頭上纏著的紗布也格外突兀,她微蹙秀眉,俯身上前,輕輕拍了拍他臉頰,柔聲叫道,“傅雲墨?醒醒。”

    沒反應?

    她曲腿半跪著,凝眸看著他,眼底滿是複雜,又好奇他為什麽受傷,看到他這蒼白的臉色,又覺得心疼...

    有些人天生就是來跟你討債的,比如傅雲墨。

    她好不容易才被高強度的工作折磨到精疲力盡,沒有力氣再去想他,可偏偏,她越是躲他就越是要出現在自己麵前。

    隻要看他一眼,所有自以為的堅強就轟然倒塌了,原來她不過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她果然還是喜歡傅雲墨的...

    認命的爬下了床,脫下了他腳上的鞋子,又費力的將他的外套脫了下來,拉過被子,動作輕柔的幫他蓋上後,她才去洗漱。

    等到浴室水聲輕響,原本閉著眼睛的人,睜開了眼眸。

    坐起了身,環視著臥室四周。

    還跟來的時候差不多,他垂眸看著被她蓋在自己身上的印花淺藍被套出神。

    靜下心來想,她沒有理由要出軌,看她的樣子,也不會想要重新開始一段戀情。

    想起薑曷臣的話,他心思愈發陰沉,打主意打到他身上來了,要不是看在他是箐箐的主治醫生,他絕不可能讓薑曷臣這麽完好無損的留在江川。

    憤怒是真,可是他心底好像還有別的情緒在,似乎是自己想見她更多...

    女人真是狠心啊!他住院期間,她也沒有來過一次,就真的一點都不去在意他的動向了嗎?

    目光落在緊閉的浴室門,昏黃的燈光,影影綽綽印射出凹.凸有致的身影,眼中意味綿長而深遠。

    顧詩若出來的時候,手裏還多了條沾濕了的熱毛巾。

    見男人安靜的躺睡著,她輕歎了口氣,坐在床邊,仔細的幫他擦臉,隨後又拉過了他的手,細細擦拭著。

    指尖被涼涼的物什膈應著,她一怔,微抬眸,看向剛剛自己觸碰到的東西。

    戒指?

    瞳孔微微收縮,她看著那戒指發呆。

    十分簡單的款式,沒有花裏胡哨的刻紋,隻是在最中間有些凹.凸不平,鑲嵌著細細碎鑽,並不明顯也不張揚刺目,大方得體。

    比起戒指高不高貴,她更關心傅雲墨是什麽時候戴上了戒指?

    比起旁的女人,她認為自己還算是了解傅雲墨的,他素來沒有戴配飾的習慣,哪怕是手表,除非必要,根本不會佩戴在身上。

    現在這枚戒指的出現說明了什麽?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所愛嗎?那麽他們兩個人之間是要結束了吧...

    心髒猛地抽搐了下,像是觸電般,她撇開了視線,盡力平複著自己起伏的心情,匆匆忙忙的幫他簡單擦拭過後,她逃也似的跑出了臥室,躲進了書房內。

    後背緊貼著冰冷的門板,長睫低垂下來。

    她在想什麽啊?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了嗎?他遲早會有自己真正的愛人,而且他們兩個人之間一直就是金主和"qing ren",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

    瞧,多一目了然的關係,她幹嘛這麽慌不擇路的逃跑...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顧詩若強裝著鎮定,走到書桌邊,打開了桌邊台燈,強迫著自己進入工作狀態。

    可實際上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她回過頭來查看,好多數據和記錄的地方都出錯了,心浮氣躁之下,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單手撐著額頭,頹廢了下來。

    越是逼著自己去看文件,就越是心不在焉。

    直到視線逐漸變得模糊,額角太陽穴也像是被人拉扯著,緊繃到無法放鬆。

    白紙被浸濕,她方才驚醒,碰了碰自己的臉頰,熱淚盈眶,不堪重負的淚珠順著臉部輪廓滑落,滴落在文件上,模糊了字跡。

    幽靜的走廊昏暗無光,隻有一縷微光透過開合的門隙投射出來,印在地板上。

    男人單手插兜而立,房內的情形,盡收眼底。

    好半晌,他才挪開了步子,斜靠在走廊牆壁上,隱藏在暗夜裏的俊逸臉龐,神色晦暗不明。

    大拇指不住摩挲著戒指邊沿,低垂著的眼瞼,眸中深色一閃而過。

    他又不是真的疼到昏迷不醒,毫無感覺。

    清晰的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他隻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落荒而逃,更沒有想到會看到她偷偷摸摸的躲在暗處哭。

    心髒倏地一觸,留下來的是陣陣餘疼。

    他好像很容易被顧詩若影響到,牽著鼻子走,麵對她的時候,自己的情緒也愈發難以自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