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要麽離婚要麽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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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她掙紮著想往外跑,傅雲墨蹙眉,猛地將她拉進自己懷裏。緊緊抱著,眉宇間滿是痛楚。“詩若,你別這樣..”

    在他懷裏,顧詩若漸漸安靜了下來。

    疲倦的閉上了眼睛,苦澀自心尖蔓延開來。

    她也不想這樣,可是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都是拜他所賜嗎?如果不是他們親手將自己逼到現在這個地步。她又怎麽會終日沉淪在昏暗不見天日的泥沼裏...

    顧詩若疲乏的任由傅雲墨攬著。原本泛著妖冶暗色瞳孔漸漸變得空洞,死寂沉沉。她喃喃出聲道,“你別忘了。我現在這樣也有你的一半功勞。你才是劊子手。”

    身子猛然一震,傅雲墨眼底晦澀難明,隻是抱著她的力道愈發收緊,仿佛是要將她揉進自己骨血中。融為一體。

    此後顧詩若便被傅雲墨軟禁在這裏,哪都去不了。

    被關在這裏的第一天,顧詩若病的昏昏沉沉的,尤其是腦袋裏像是安了個定時炸彈,正在嘀嘀的倒計時。

    勉強有那麽一小段時間是清醒的,傅雲墨也沒走。就跟她一起耗在這裏。耐心的半摟著喂飯。

    她不想吃,沒胃口也吃不下。

    可是傅雲墨卻不允許她不吃東西,用她母親相要挾逼著她吃。

    她鬥不過傅雲墨,也反抗不得,隻得老老實實的強迫著自己進食。

    隻是轉眼間,顧詩若便吐了個幹幹淨淨,不是她想這樣,而是她胃裏一旦進入食物便抑製不住會想嘔吐。

    昏昏沉沉之間,微掀起一條小縫的雙眸影影綽綽看到晃動的人影。

    意識陷入昏厥之前,她聽到了對話聲,先是傅雲墨的問話,他說,“她怎麽吃什麽都吐?”

    看樣子,傅雲墨是請了醫生過來了,怪不得她感覺到有人在她身上鼓弄,隻是醫生的話她聽不清了。

    顧詩若陷入到了沉睡之中,而被傅雲墨請過來的醫生檢查過後,也隻是凝重著神色,出聲道,“病人身體並無其他大礙,我想會出現這種嘔吐現象是跟病人心理有關,怕是她自我造成了錯覺,也可以說是她在潛意識裏排斥著進食,有點厭食症的趨勢,傅先生,您還是要多多開導病人情緒的好,讓病人保持身心愉悅才有可能好轉。”

    聞言,傅雲墨凝眸沉思,視線落在顧詩若臉上,微暗了眸色後,啟唇道,“嗯,我知道了。”

    醫生話中的意思他也聽出來了,顧詩若這吃什麽吐什麽的現象的確是病,不過是心病,也就是說醫學救助也隻能夠維持表麵,治標不治本。

    真正的治療,需要她自己來轉圜,隻有等到顧詩若自己解開那道心結,才會有可能緩解治愈。

    等到她自己想通的時候,怕是她人已經不行了...

    醫生被安排在這別墅後圍,他將這裏一分為二,沒有特殊情況,醫生和護士隻會呆在後麵活動,從後門出入,而通向前邊的房門已經被反鎖起來,沒有人從這邊開鎖,那邊的人便過不來。

    送走醫生後,傅雲墨靜靜坐在床邊,抬手輕輕撫.摸著滑嫩臉蛋,眼底鬱色重重。

    被關在別墅的第二天,顧詩若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仍舊是吃了吐,人弄得比在醫院更加憔悴。

    有時候,胃裏泛酸抽搐的時候,她已經來不及跑到廁所去,吐到傅雲墨身上過。

    顧詩若本以為他按照他過去潔癖的性子,他會忍受不了的將自己推開。

    可是傅雲墨沒有這麽做,而是默默忍耐了下來。

    清醒的時候太少,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

    對此,傅雲墨著急又無可奈何,除了部分顱腦受損的原因,絕大部分還是因為顧詩若的心結未解開,自我封閉,不願意說話也不願意醒著麵對現實。

    第三天,顧詩若渾渾噩噩的被傅雲墨抱到了外麵,難得冬日裏出了太陽。

    被刺目的光線晃到了眼睛,她下意識的抬手遮擋住雙眸,喉嚨幹澀難耐。

    許久,她才張了張幹涸的唇畔,喃喃出聲道,“我想喝水”

    聞言,傅雲墨將她抱到了木質藤椅上,憐惜的輕輕拍了拍她頭頂,應了聲好以後,便進去端水。

    她出神的坐著,倏忽,她聽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顧小姐”

    顧詩若微怔,循著聲音回過神去看那人,而那人正在小跑著朝她靠近。

    等到那人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顧詩若才認出來現在過來的人是在申城照顧過她的小雲。

    看到她的時候,顧詩若有點愣,她怔忪迷茫的看向小雲,輕聲道,“小雲?”

    小雲用力點了點頭,看到愈發不成.人樣的顧詩若莫名鼻尖一酸,她蹲了下來,強撐著笑,“顧小姐是俺,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她簡直無法想象,顧詩若從申城離開還沒有半年的時間,就將自己弄成這副德行了,完全不像是個正常人,倒像是已入遲暮的垂垂老朽。

    顧詩若顯然不想過多談論這件事,隻是嗓音輕淡的回道,“哦,可能是身體不舒服。”

    隨即,她將視線轉向顧詩若,深深看了一眼小雲後,轉移話題,“小雲,你怎麽過來江川了?你不是在申城做事嗎?”

    問完以後,顧詩若又覺得自己真的是病糊塗了,問的太多餘了。

    小雲既然能夠出現在這裏,那說明肯定是傅雲墨請過來的,否則小雲也不可能這麽神通廣大的找到這邊來。

    果不其然,小雲抽了抽鼻子,帶著鼻音出聲道,“是傅先生讓俺過來照顧您的。”

    顧詩若反應淡淡的輕嗯了一聲,對此興趣不大,不久,傅雲墨端著水杯出來了。

    他自然的將顧詩若半摟抱起,讓她靠在自己胸膛,將水杯湊近她唇邊,伺候著她喝水。

    經過了兩天的磨合,顧詩若早就明白了傅雲墨這種人你越是不讓他做的事情他便越是要逆反而行,所以她也懶得扭捏,任由他這麽喂自己喝水。

    小雲的到來,也沒能夠令顧詩若高興半分,仍舊是一副厭世模樣,懨懨的,無論做什麽都打不起精神。

    第四天、第五天,日子一天天的過。

    不知不覺,她被傅雲墨關在這也快一個多星期了,難得她晚上還能夠保持清醒,而傅雲墨自接了一個電話以後,臉色便變得不大好看了。

    回來以後,麵對她,也是欲言又止。

    顧詩若看不得他在麵前晃悠,故而啟唇喃語,“你想讓我做什麽?”

    傅雲墨眸色沉沉,似是在掙紮,好半晌,他才低沉出聲,“詩若,菁菁病危了,你...”

    他話都沒說完,顧詩若便冷聲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了,你去開車吧,我跟你過去。”

    傅雲墨眉峰輕輕攏起,眼底暗色意味不明,浮沉不定。

    最後,他還是拿了車鑰匙去開車,自傅雲墨走後,顧詩若便陷入了沉思中。

    驀地,唇角微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這一個星期裏傅雲墨對她幾乎是寸步不離無微不至,好到連她自己都快要誤以為傅雲墨其實是個體貼妻子疼愛妻子的好丈夫。

    可實際上,這一切不過都是美好的假象,他現在對自己做的這一切,曾經不也對另一個女人做過嗎?

    她不稀罕這種虛偽的溫柔,也不想跟傅雲墨呆在一起。

    一旦遇到顧晴菁的事,無論他裝的多麽細心周到都會瞬間垮台,撕掉了華美麵具以後,剩下的就是被腐蝕掉的皮肉。

    小雲扶著她上了車,顧詩若也安靜的扮演好一枚棋子的本分。

    車子駛向市區的時候,她一句話都沒說過,隻是在下了盤山環海路之時,她忽然間出聲,“傅雲墨,等到手術結束以後,我們就離婚吧!”

    “吱——”

    輪胎剮蹭著水泥地麵發出的尖銳刺耳的噪音,他壓製著怒氣,眼底暗色沉沉,“你說什麽?”

    “我說等到骨髓移植手術以後,我們就離婚吧!你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了,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看到跟顧晴菁有關的任何人。”她嗓音淡淡,蒼白的麵容上也沒有一絲表情,仿佛隻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如何一樣平常的語氣。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節凸起泛著過分的青白,他怒極反笑,陰惻惻的笑著發問,“你是在利用這件事情跟我談條件?”

    顧詩若被他的話引著回了神,她緩慢的轉過頭去看傅雲墨,在他森冷的眸光注視下,她淡淡搖頭,“不,我不是利用這件事情再跟你談條件,難道你忘了嗎?這是一開始你讓我當"qing ren"的時候就已經立下的不成文規矩,我的利用價值完了,你可以拋掉了。”

    “如果我說不呢?”傅雲墨陰沉不定的看著她,試圖從她寡淡如清湯的臉上看出點細微的表情。 》≠》≠,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顧詩若不僅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反而展露笑顏,她笑意淺淡的看著傅雲墨,低吟出聲,“既然這樣,那我拒絕進行骨髓移植手術,顧晴菁是死是活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為什麽要去救一個害死我孩子的罪魁禍首?”

    被顧詩若眼底的寒霜凍結了靈魂,傅雲墨隻覺得一股寒流從腳底直直湧向腦門,他突然覺得現在坐在自己麵前的女人很陌生。

    那個會害羞靦腆的溫柔女人,到底是一去不複返了...

    現在的顧詩若已經被仇恨驅使了軀殼,她沒有理智也不需要任何多餘的感情,隻是冷漠的將所有人摒除在外。

    驀地,顧詩若微挑眉梢,唇角漾開好看卻疏離的笑意,嗓音輕柔,“現在輪到你做選擇了,要麽離婚,要麽顧晴菁喪命,任由你自己選擇。”

    傅雲墨無法相信這話會從顧詩若嘴裏說出來,喉結微滾,他聲線喑啞的說道,“一定要這樣嗎?”

    “嗬”輕嘲的笑意自她唇角溢出,顧詩若臉色微變,變得諷刺又尖銳,她惡毒的瞪著傅雲墨,嗤笑道,“在你逼著我在我母親和自己的孩子之間二選一的時候,就應該想過會有這麽一天到來,傅雲墨,這是報應你明白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