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七章 觸碰了逆鱗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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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你醒醒”洛謙輕聲喚著床榻上的人。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心髒都驟停了。

    急匆匆的趕過來,一路上都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得知她沒有大礙以後,心底才鬆了口氣。

    好在不幸中的萬幸,她沒有出什麽大事…

    沅夏安沒有昏迷多久就從噩夢中驚醒,她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還沒有從車子的衝撞中回過神來。

    “安安”

    熟悉的聲音將沅夏安的思緒拉回,她呆滯的看向一旁守著的人。鼻尖驀地一酸,伸長了雙臂環住了洛謙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了半空,泣訴,“叔叔,我好怕”

    “沒事了。別害怕”他輕聲安撫著沅夏安的情緒,大手在她後背輕輕捋順著氣。

    那輛車子是衝著她來的,一點空隙時間都不給她反應。直直朝著她撞過來,她以為自己要死了。就算是想跑都拔不動腿。

    現在看到了洛謙,她就忍不住將自己最軟弱的一麵流露出來,放聲痛哭。

    “安安…”她一哭洛謙心髒就擰巴在了一起。差點失去她的恐懼令洛謙不敢鬆開手。等到沅夏安平複了心情,他才啞著聲問,“你告訴我,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醫院的人也解釋不清楚,隻說她是被其他人送過來的,那個人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將她送到了醫院就跑了,憂心於她的安危,洛謙也還沒有時間去調查。

    沅夏安眼睛紅紅的跟兔子一樣,抽噎了下鼻子,甕聲甕氣道,“我隻看到一輛麵包車朝著我開過來,後麵的事情我就記不清楚了…”

    恍惚中聽見了有人喊了一句小心,然後她被一道力度帶倒摔在地上,其餘的事情她就記不清楚了。

    “麵包車?”洛謙蹙起眉,無形的壓迫感隨之而來。

    眉峰一冷,“安安你告訴我,那輛麵包車是刻意想要撞你還是出了事故?”

    刻意?

    那個時候她走的是人行道,正常行駛的車子是不可能衝上來的,何況那輛麵包車急速行駛狂飆在大馬路上,卻沒有走多少彎路直直朝著她衝過來,很顯然麵包車的目標就是她。

    “不,不是事故也不是意外,叔叔,那輛車子的目標人物就是我,它是直接朝著我開過來的”

    聞言,洛謙心底已經有了答案,竭力忍耐著怒氣和嗜血殺意,柔聲安慰著沅夏安,“我會查出來的,安安”

    手撫/摸著她的鬢發,輕聲道,“我會好好保護你”

    眼眶溫熱,但是這一次沅夏安忍住了沒有落淚,而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乖巧溫順的可憐模樣令洛謙心髒驀地一軟,自然的將人抱進了懷裏,緩聲道,“安安,今天嚇壞了嗎?”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緊緊揪著他腰側衣服,蹭著他肩窩,如同撒嬌一般的低低呢喃。

    這是衝著沅夏安來的,唯一有目的性想要謀害沅夏安的人就隻有一個。

    他會讓那個人知道觸碰到他的逆鱗就要付出代價,他絕對不允許有人來算計沅夏安。

    用力收緊了手臂將人抱死,後怕的深深嗅著她身上的淺淡香氣,嗓音低啞,“安安你要相信我,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嗯,我相信你”

    她看到車子撞過來的那一刻,最害怕的不是麵對死亡,而是以後都見不到洛謙了…

    平複下了沅夏安的情緒,她沒有受傷,身上的血也不是她的,隻是受到了過度驚嚇而昏厥罷了。

    他不好奇要害沅夏安的人是誰,他好奇的是誰救了沅夏安,看她身上的血,顯然那個救了她的人傷勢不輕。

    據醫護人員的描述,那個人將沅夏安送到了醫院大門口.交給了他們以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穿著保潔服,戴著口罩和鴨舌帽隻能夠看出身形看不到模樣。

    身高跟他差不多,是個男人,但是其他的都無從知曉。

    關上了病房門,看到等在外麵的人時,洛謙眸色愈發寒沉,“今天的事情是刻意謀劃,是有人想要了安安的命,這個人究竟是誰,我想不用我多說,你也應該知道。”

    喉結艱難的滾動,傅雲墨半闔下眼睫低嗯了一聲。

    沙啞著聲音,“洛謙,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不用跟我說這個,既然他要對安安下手,也別怪我對他不客氣,我現在隻是跟你提個醒,希望日後你不要插手管這件事”他無法想象今天要不是那個憑空冒出來的人救了沅夏安,現在等待著他的是不是就是一具血肉模糊冷冰冰的屍體。

    一想到這種可能,心髒都吊到了嗓子眼,他無法接受這種事也不可能原諒威脅到沅夏安性命的人。

    愧對洛謙的傅雲墨,頓時覺得無顏多說,離開之前,他隻是極為認真的看向洛謙,沉聲道,“我不會攔著你更不會插手管,他…”咽了咽,極為困難的出聲,“是死是活我都不會管,如果需要我幫忙,盡管說”

    “傅子,顧詩若是你的命,如果動了她你會不惜一切代價反撲,換言之,安安對於我來說就像是顧詩若對你的性質一樣重要,一旦有人動了她,我隻會咬住那人不鬆口,直到對方徹底沒了威脅為止”

    這是洛謙下的最後通牒,也是警告,他不會放過任何傷害沅夏安的人。

    傅雲墨身形一顫,手緊了又鬆,最終還是抬步離開。

    即使是盛夏天,夜晚也還是溫涼,涼風習習迎麵吹來,吹不散眉間憂愁。

    “雲墨”

    溫靜的嗓音沉如水,顧詩若就站在外麵等著,徐徐清風撩起了長發在夜色中輕揚,眼看著他走過來,忙迎了上去。

    才靠近還沒來得及詢問,就被抱進了懷裏。

    “詩若,我隻有你,也隻剩你了”

    她看不見傅雲墨此刻臉上的神情,但是她能夠感受到傅雲墨此刻的悲傷和失落,語氣微顫卷著無盡淒愁。

    孤獨、落寞,這是她在傅雲墨身上唯一的感知。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向上回抱住他,柔柔低語,“沒關係,還有我,我不會離開你的”

    她沒有跟著進去所以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情況,可是現在看到傅雲墨情緒這麽低落,她忽然間就覺得不用問了。

    無論是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傅雲墨最軟弱的一麵流露在了她麵前。

    顧詩若什麽都沒有問,而是牽著傅雲墨的手,緩慢的沿著街道走,企圖能夠緩解他的情緒,“好久都沒有這樣兩個人牽著手散步了”

    傅雲墨低沉的嗯了一聲,沒有要過多搭話的意思,她沉吟了一會,努力的想要挑起話題,“要不我們去吃點東西?吃飽了就不會想這麽多事了”

    倏忽,腳步一頓,她也被迫停了下來,狐疑的打量著他。

    清挺的身軀在人群中鶴立雞群格外出挑,幾乎是一眼就能夠看得到他,五官如同藝術家手下最完美的藝術品沒有死角也沒有瑕疵。

    琥珀色的眸子被霓虹燈印染仿佛是在幽深空洞中點燃了煙花,嗓音淡淡帶著磁性,“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被他的認真唬住了心神,顧詩若輕點了點頭。

    慢悠悠轉著的木馬燈光璀璨,兩層堡壘,現在時間還不晚,坐在上麵的人也不少。

    驀然,手被握住,顧詩若側眸望去,看到他的臉被燈光映亮,“你不是說你不喜歡這個,因為它們永遠都沒有辦法相遇嗎?”

    美眸微怔,時間回溯到兩年前。

    那個時候,他們其實才剛剛認識,彼此都不熟悉,傅雲墨對她始終都是若即若離,偶爾又會對她細心體貼。

    那是第一次一起到這種遊樂場所來,她還沒有走出沈宋的陰影,當時她不會想到她以為的萍水相逢會成為現在的入骨相思。

    “我是想告訴你,牽著手就不用擔心會分離,不管你走到哪裏我都會找到你”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被往事迷了心髒,有點酸。

    朦朧的視線將光線暈染的分外美妙,唇角微微上翹,眼底泛著水光。

    她信,畢竟走了這麽久,傅雲墨也沒有鬆手,還是找回了她。

    再一次和他重新坐上旋轉木馬時,她變了,時間改變了她也改變了心底的人。

    相牽的手一直沒有鬆開過,哪怕是兩條平行線,現在也交集了。

    “其實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覺得像是看到了自己”

    他們就坐在一旁的台階上,傅雲墨從一旁的小便利店裏買來了啤酒一個人兀自淺酌,視線落在仿佛永遠不會停歇的旋轉木馬上。

    “看到了自己是…什麽意思?”

    “你的身上有我的影子”舉著啤酒瓶的手頓了頓,眼睫半斂,“我跟你一樣,父親是童年的缺憾”

    她選擇了安靜聆聽,總覺得現在的傅雲墨似乎放下了心結,願意將心底的秘密過去的往事告訴她了。

    啤酒入口微苦,吞下一口後,傅雲墨沉下了嗓音,“我跟你一樣又不一樣,你在渴求父愛而我隻恨他”

    “當年,傅家從小門小戶爬起來,他的應酬也越來越頻繁,很少回家,一直到我母親死的時候,他都沒有過來,事後才醉醺醺的趕了過來,我母親她死之前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夠看到他一眼,可惜…”

    他嘲諷的搖頭失笑,“她嫁了不負責任的男人不是嗎?愚蠢的吊死在一棵樹上,哪怕是要死了還在為他找借口,真可笑,這種一廂情願的感情和付出,算什麽婚姻?”

    她不知道傅雲墨身上還藏著這樣的往事,難怪年紀還那麽小的他會從傅家跑出來,選擇脫離傅家自己生存。

    做下那種決定,他也下了很大的決心和勇氣吧?這種覺悟是用親人的離世換來的,他很痛卻沒有辦法說出口,隻能夠用最決絕的方式宣泄不滿和憤怒。

    難怪…

    她時常會從傅雲墨身上感受到孤寂,那種寂寞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皮囊背後的靈魂是空洞孤單的。

    相近的經曆總是能夠將兩個人的距離拉近,顧詩若輕聲發笑,她會愛上傅雲墨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因為…他們是兩個孤單的靈魂在相互擁抱著取暖啊!

    在這薄涼的人世,相互依偎,試圖溫暖對方。(WWW.101novel.com)